其实沈濯不知道这个时代最简单营养的吃食是什么。她只是单纯地觉得,鸡蛋羹应该最好做了。而且,最容易吸收,有营养味道好。
秋嬷嬷却笑了起来:“小姐不愧是老夫人和夫人教出来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我这就去让小厨房炖蛋羹,小姐请稍等。”
月娘见秋嬷嬷出去,便上前服侍,撅嘴道:“小姐,你做啥要放过大小姐?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推了你下水的。要搁以前,小姐非要她磕头倒茶,当众认错不可。现在倒好,连抄经都不让她抄。”
山茶忙道:“胡说。你少挑唆小姐乱来。大小姐再怎么着,也是府里的大小姐。她果然出了什么纰漏,二夫人和老夫人脸上都不好看。
“何况,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到时候传扬出去,外人该说咱们小姐欺压堂姐、不敬长辈了。名声都要坏掉的!”
月娘冲着她皱了皱鼻子:“哪有这样严重?山茶姐姐整天就会吓唬人。”
沈濯笑了笑。
除了月娘,看来这家里没傻子。
沈濯岔开话题,装作不经意地打听着原主的喜好:“说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今儿早起厨房怎么当差的?明知道是祖母和娘吃早饭,还上羊羹。闻着都腻。”
月娘急忙把话头接过去,细细地告诉她:“果然的,小姐一贯就怕早饭腥腻。老夫人和夫人其实也未必喜欢。只是老太爷一向喜欢‘因循古礼’,所以家里只有朝食晡食两餐。
“老太爷又说,这晡食用过不多久便要睡了,吃了油腻的怕不克化,所以这些羊羹荤肉,便都放在朝食上了。
“厨房习惯了,每次朝食便都要上一道肉菜。今儿八成是觉得老夫人与夫人都在,所以还上了一大份。往日里,都是三四片酱肉腌鸡,是那么个意思,省得被老太爷瞧见了骂,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老夫人和夫人在娘家时,都用的是三餐。老太爷不高兴,便索性让各院自己设了小厨房。
“如今,老太爷住的上院、鲍姨奶奶住的春深斋和二房的两个院子,是两餐。余下的,老夫人住的桐香苑、咱们老爷和夫人的朱碧堂、三老爷一家子的醒心堂和咱们这里,其实都是三餐。只是朝食少些,午食多些,晡食迟些罢了。
“只是小姐往日里不喜欢吃蛋羹的。说是费事,又搁麻油又拌银鱼的,嫌腥。今儿怎么想起来了?小姐往日里都是饮花露、煎团茶,吃最精致的蒸面果子。哦,还有厨房不论什么时候都备着的毕罗!”
听到这里,沈濯的眼睛都亮了!
毕罗!
那不是唐朝有名的胡食么?
据各种史料考证,这大约是一种卷饼,外皮透明松软,卷裹的馅料丰富奇特。隋唐五代,流行一时。
但到了宋朝,因为这东西体型“粗犷”,以大宋官家个个自诩静谧恬淡的个性,自然被弃如敝履,渐至湮灭无闻了。
可沈濯前世专业就是历史——虽然很渣。
她自然知道,这毕罗在唐初盛行的缘故,乃是因为这种“面点”的外皮,并非麦面,而是天花粉,也就是括蒌根切片后磨成的粉。
摊成薄饼后,秀色鲜明、清澈如玉不说,细闻起来清香无比,还具有什么什么了不起的药用价值,颇具装逼气质。
天哪!原主竟然喜欢吃这个!太好了,太好了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濯悄悄地在心里咽了一大口口水,却不得不仰头笑道:“我倒是想吃毕罗,可躺了这么久,肚子里空得难受。那东西不加点油荤,哪里就好吃了?我现在若是跟嬷嬷说要吃油腻的,嬷嬷肯定一劝就是大半天,我才不要听那个唠叨……”
月娘呵呵地掩着口笑:“小姐说的极是!”
山茶见她嘟着嘴的样子,禁不住跟着莞尔:“不论怎么,小姐能顾惜自己的身子,是奴婢们的福气。嬷嬷最知道小姐的脾性,必不会弄个腥腻的蛋羹来让您不舒坦。小姐既然有了些胃口,不妨想想,午食想吃什么。”
沈濯的眼睛亮了一下,但是考虑到原主这脆弱的身体素质,又委屈地缩了回去:“想快些好的话,我还是不挑食比较合适。”
月娘眨了眨眼,刚想跳出来说小话出主意,就被察觉的山茶在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小姐真懂事。三老爷细问过张太医,开了禁忌食单的。回头奴婢拿一份过来,小姐瞧瞧就知道该吃些什么了。”
啊,这个好!
沈濯想到唐宋两朝的好吃的,只觉得口水都要下来了!
秋嬷嬷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小姐拥被坐在床榻上,跟两个大丫头兴致勃勃地在说各种吃食。
秋嬷嬷眉开眼笑:“快,伺候小姐起身。蛋羹冷了就不好吃了。”
自己分明看到了有床榻上用的小巧食案——就是跟炕桌差不多的那种小几。
沈濯委委屈屈地撒娇:“嬷嬷,人家不想下床……”
秋嬷嬷只觉得心都要化了,连声道:“那就不下床。来,快把食案抬过去。月娘给小姐挽挽头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山茶无声地叹息,试图委婉劝说:“小姐,怎么着都得洗手漱口的……”
秋嬷嬷截口否定:“小姐头上不舒服呢,算了。拿了漱盂来,小姐漱个口,然后让月娘喂给小姐吃吧。”
沈濯嘻嘻笑着,冲着山茶吐了吐舌头,做个鬼脸。
山茶无奈地笑了笑,摇摇头,且走开去吩咐小丫头们做事。
蛋羹里果然没有乱放佐料,只是滴了两滴麻油,撒了一点点细盐。
沈濯大口大口地吃光,觉得胃里终于舒服起来了。
因笑着跟秋嬷嬷道谢:“嬷嬷,真好吃。”
秋嬷嬷看着她饿得那个样子,只觉得心疼,吩咐月娘收拾了,顺便把器皿送去厨房;自己就势坐在沈濯身边,一边轻轻地给她抚摩后背,一边柔声哄道:
“小姐,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已经让他们在煎药了。过一时,吃了药,太医吩咐了,要站起来走一走才好继续睡。所以,咱们过一会儿,还是起身站一站好不好?光躺着,也累得慌。”
沈濯的脑海里忽然冒出来前世极幼小的时候,太婆也是这样,永远柔声细语地跟自己说话,满足一切要求,回应一切呼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沈濯的鼻子有点酸,轻轻地倚在了秋嬷嬷怀里,娇气地笑:“好。我以后都听嬷嬷的话。”
沈濯都多久不这样亲近地偎依在自己身上了?
秋嬷嬷老泪几乎要掉出来,小心翼翼地圈了她在怀里,去抚她的秀发:“乖啊……我们微微小姐,越来越乖了。真是老神医说的,这样乖巧懂事,必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不一时,药端了来,山茶便上来扶她:“小姐,慢些起。”
秋嬷嬷却摆手让山茶退开:“我来我来,你不知道。”
山茶无奈地笑。
沈濯见秋嬷嬷这样高兴,索性由她。
就这样,秋嬷嬷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先盥了手漱了口,再看着她一口气灌了药,心疼得念了半天佛,又半抱着她的肩,让她在屋里走了两圈,便催她道:“小姐回床上躺着吧。我叫个小丫头来给你捶背捶腿,身上便不难受了。”
沈濯今天不打算反驳一个字,端看秋嬷嬷能把自己娇惯到什么地步。
果然躺下了,秋嬷嬷叫了一个格外干净温柔的小丫头进来,耳提面命:“我要去一趟跟夫人回话。你给小姐捶腿,不可偷懒,不可用大了力气。小姐若瞌睡了,你就给小姐讲笑话儿,才吃了药,不能就睡,明白了吗?”
回头又嘱咐沈濯:“渴了饿了,或者要用净房,别懒得说。实在不想动,让她们抱着你去,一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二岁的女孩子了,让同龄的女孩子抱着,去上厕所?!
沈濯只觉得满脸都是瀑布汗。
这原主如果不被宠上了天,这世上简直就没有公理了!
难怪山茶遇事不肯用尽全力阻拦,难怪月娘千方百计地恭顺讨好,原来根儿都在这位宠娃狂魔老乳娘身上!
秋嬷嬷一走,沈濯立即就打发山茶和月娘出去:“你们忙你们的去。我又不出屋,小丫头在也就是了。”
月娘巴不得一声儿,欢欢喜喜就走了,临出门还冲着沈濯挤眼儿:“小姐,可是你自己不要我们服侍的!”
外头正好小丫头来问山茶:“姐姐,三夫人送了东西来,您去瞧瞧?”
山茶便也告罪出去见那送东西的人,又是道谢,又是派赏,还得替沈濯说好话:“二小姐才吃了药,朦朦胧胧的。婢子就替她跟三夫人行礼道谢了。”
沈濯等她们一走,就瘫在了床上,有气无力地挥手让那个给她捶腿的小丫头走远点儿:“我想自己躺一躺。”
小丫头虽然为难,却也不敢不听她的话,躬身低头叉手,慢慢地退了出去。
沈濯盯着天花板发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可不行啊。
秋嬷嬷这样无微不至,自己会被养成废人的。
而月娘这样莽撞天真,自己会被她拖累的。
山茶又诸多顾虑而不肯尽全力,自己就算用,又能用她到几分呢?
至于那些小丫头们……
这院子如今就是个没有锁头的珠宝箱,谁想怎么看,就怎么看;谁想怎么拿,想必也就随心所欲地拿了。
原主,只怕根本就不会管家。
——不知道罗氏到底什么打算啊。
沈濯有些头疼。翻了个身,果然腰酸背痛。索性披衣起身。
房里并没有别人。
她也不想出屋——让人瞧见,又是各种劝说各种惊吓,烦都烦死了。还是等这具身体好一些,挑个秋嬷嬷在的时候,再出去参观自己的根据地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醒来,沈濯就一直躺在内室,如今走到门口,挑起了天水碧的软缎短帘,这才瞧见外间的样子。
一架四扇鸡翅木嵌花鸟云锦隔面的屏风,一张雕岁寒三友鸡翅木曲脚圆桌和四个配套的圆凳,靠墙立着鸡翅木的高矮柜子。
并没有多复杂的家具装饰。
桌上也只摆着一只影青花瓶,里头是几支开得正艳的石榴。
沈濯里屋外屋地慢慢来回走动,脑子里却在竭力回忆原主的过去。
为什么人家穿越都能一口气拥有原主所有的记忆,自己却得这样苦逼地玩命儿想,才能想起来一鳞半爪的情景?
最气人的,为什么那些情景,跟自己所见的这些人,怎么总是有一些地方,对不上号呢?
沈濯感觉到了真实的头疼,和忽如其来的眩晕。
轻轻地扶住屏风,她微微闭了眼睛,抬头去揉自己的太阳穴。
就在此时,背后忽然出现了轻悄的脚步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濯没有睁眼,而是忙伸了一只手出去:“头好晕,快,扶我一把……”
一个丫头简断干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呀,小姐,你怎么自己起来了?”
沈濯轻笑了一声,刚想说话,头上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眼前一黑,直直地向前倒去!
那丫头的一双小白手刚伸了出来,根本连抓住沈濯的衣襟都来不及,不由得惊声叫道:“小姐!小姐!”
沈家的主子们回到自己的院子还没过半天,就又都被叫回了如如院。
韦老夫人和罗氏空前一致地阴谋论了:“说!二小姐晕倒时,到底是谁在身边?”怀疑的目光四处闪烁。
一个装扮利落的小丫头被指了出来。
小丫头战战兢兢地跪倒,牙关直打战:“奴婢,奴婢……”
使劲儿咽了一口口水,小丫头镇定了三分,道:
“因月娘姐姐去了针线房拿小姐的衣裳,山茶姐姐去招待三夫人送东西来的人时便不放心,命奴婢回房看一眼,怕二小姐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奴婢一进门,就瞧见二小姐扶着屏风站在外间。听见奴婢进来了,还伸了手让奴婢扶她一把。可奴婢还没走过去,二小姐就晕倒了!
“奴婢赶不及,连二小姐的衣襟都没抓着!”
小丫头很伶俐,瞧出了韦老夫人和罗氏在怀疑什么,几句话清楚明白,把事情的前后细节都一一交代了出来。
山茶忙出来作证:“她说得没错。是奴婢记挂着房里只有一个小丫头在给二小姐捶腿;虽然小姐说不妨事,但奴婢怕小姐有事使唤,身边会缺了人,便令她也过去候着的。”
又意有所指地禀报韦老夫人:“她是家生子,叫玲珑。她爹在外院管马,她娘是桐香苑浆洗上的头儿。”
韦老夫人恍然,对罗氏道:“那我就知道了。是费嫂儿的丫头。”
罗氏不表态,只嗯了一声,便回头又去问:“谁是秋嬷嬷临走指定给二小姐捶腿的?”
那丫头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掉着泪,却没哭出声,颤声道:“是奴婢。”
罗氏眼神一利:“二小姐晕倒时,你在何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丫头强忍着哭出声的冲动,颤声道:“奴婢在廊下赶猫。
“山茶姐姐出去后,二小姐就不让奴婢在跟前待着了,说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奴婢只得出来。因屋里其他人也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奴婢就在廊下静听呼唤。
“谁知瞧见了三小姐养的那只叫铃铛的白猫。
“因我们廊下挂着六只鸟儿,铃铛偷了空就会来逗鸟。奴婢怕鸟儿们被吓着了会乱叫,嬷嬷临走吩咐二小姐要静养,所以奴婢急着把铃铛赶走,就离了屋门。”
说着,丫头实在是忍不住,抬了手背擦泪:“就这么会儿的工夫……”
秋嬷嬷于心不忍,上前半步,低声对罗氏道:“这个茉莉,是院子里小丫头中,难得一个温柔勤谨的孩子。只是赶巧了。”
罗氏皱了皱眉,打量茉莉片刻,不再多言。
冯氏原本想着此事与二房毫无关系,所以坐在桌边气定神闲。待听见竟然扯上了铃铛,瞪了眼去看身后跟着的心腹媳妇吕氏:“将才可听见铃铛走失的消息?”
吕妈妈为难地叹口气,低声道:“听见了。三小姐就是因为找不到铃铛了,才不肯吃点心。”
沈家并没能再把张太医请过来,而是带来了他的口信儿:
“蒹葭郡主的爱女病了,得去一趟。二小姐大约还要昏上几个时辰,不是什么大事,仔细照看着就好。若是明日此时还不醒,再来寻小老儿不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蒹葭郡主乃是当今的堂妹,郡马裴息,乃是先帝最喜爱的翰林才子。
当今陛下最是讲究人尽其才、才尽其用的,所以打破了驸马郡马都不得担任朝廷实职的惯例,特诏裴息为国子监祭酒。
——也就是说,裴息乃是沈三老爷沈信行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沈大老爷沈信言又在礼部任侍郎,自然与国子监是厮抬厮敬的。
沈家怎么可能跟蒹葭郡主抢大夫?
韦老夫人沉吟片刻,对冯氏道:“你没把孩子们再都折腾过来就对了。你也先回去吧,顺路去看看你三弟妹,跟她说一声,让她不必挂心。”
冯氏陪笑着站起来应了。
韦老夫人又对罗氏道:“我知道你担心。但前次张太医说得明白,这失魂之症,服药之余,只有耐心等着孩子一点一点地回魂。所以,你也沉住气,不要胡思乱想。如果实在放心不下,不妨让她们把如如院正房打扫出来,你带着承哥儿过来住几天。”
说着,长叹一声。
沈府习惯,公子小姐们单开院子时,为了表示对长辈们的尊敬,正房都空着。自己只住在厢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今沈濯就住在如如院的西厢房。
罗氏颔首道:“母亲说的是。微微这十天还不定如何,我还是过来住着安心些。”
如此种种,安排妥当。
沈濯都不知道。
她的昏迷不是迷糊,而是深度昏迷。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胆敢去拿针扎她一下,大约就要被吓坏了。
因为她现在的状态,基本上就是张太医提到的那位肃国公府包公子的样子了:无知无闻,无声无感。
沈濯觉得很迷茫。
因为她觉得自己似乎正在慢慢地被驱离这具身体。
她有些舍不得罗氏和韦老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们都极为疼爱自己,甚至在发现自己的性格有了些许不同之后,都更愿意相信这个“沈濯”是成长了,懂事了。
她的前世,可没摊上这样好的家长啊……
沈濯下意识地又开始努力去接近原主的记忆。
因为每次她拼命回想涉及到罗氏和韦老夫人的事情时,虽然想不起来,却能知道,那种感觉很温暖,很安全。
沈濯又一次感觉到了剧烈的头疼。
躺在床上的身体也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轻声呻吟。
这是,原主的记忆在排斥自己?
沈濯心中一动,试探着在脑子里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想一件事:我可以离开,但是如果我走了,你能活下来吗?如果能,我马上就走。如果不能,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你祖母和母亲,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不过几息,她觉得头疼得好了一点。
沈濯精神一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自己仍旧在融合原魂的过程中!
原来是原魂在拒绝自己的融合!
看来,那位穿越过来变成植物人的,就是没能顺利与原魂融合!
沈濯刚一高兴,自己与身体的撕扯就又加剧了三分。
看来原主对自己其实是不信任的吧?
沈濯诚心诚意地与她对话:
“我知道,你父亲母亲都很爱你,祖母也很疼你,并没因为有了弟弟,就对你这个女娃娃若即若离起来。这对你来说,必定是最珍贵的亲情。”
身体的排斥感停了下来。
“我是一个来自遥远未来、甚至平行世界的灵魂,我对你的时代并不熟悉。如果我想要像你那样游刃有余的生活,我需要你的帮助。”
原主没有任何反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在观望吗?在表示怀疑?
“不过,我比你有优势的地方,大约头一桩就是我的灵魂是完整的。如果我能顺利留下,替你孝敬父母长辈,友爱幼弟,一直照料他们,让他们尽享骨肉亲情,是没有问题的。”
心头微微一股暖流。
嗯,看来原主认可这个答案。
“但是更重要的是,我比你更能够跳出那个时代的框架束缚,去做一些更自由、肆意、高兴的事情。也让亲人们看到一个活得更开心的沈濯。尤其是,在遭遇到不明恶意的时候,我会比你更狠辣更果决更有效地反击。”
身体竟然轻轻一震。
看来,这是原主十分想做却又没法子做到的事情!
沈濯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情绪波动。
“而我,需要你的帮助,你的记忆,事无巨细,哪怕是最隐秘的眼神手势,最微小的笑意杀机。而且,不论来自谁——甚至是你的祖父、叔叔们。”
战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沈濯最强烈的感觉。
忍不住轻轻地在心里叹息。
果然是养在深闺的单纯娇娇女。
她是真的不明白:哪怕是最浅淡的疏离,最稀薄的冷漠,都会滋长悄然而生的恶意,都会鼓励到那些潜意识里的凌虐意图,都会造就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的看客。
生而为人,本来就该谢过老天父母的生养之德,谢过所有生命中其他人的相护之恩。
一阵鼻酸,接着便是眼底的涩意。
一滴泪,慢慢地沁出了昏迷着的沈濯的眼角。
沈濯觉得自己的手里,忽然出现了一颗小药丸。
心底里有一个声音,清清泠泠地告诉她:吃了吧,吃了就会拥有我所有的过往。
沈濯犹豫了一下,试着问了回去:那,你呢?你会去哪里?再次轮回吗?还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逼着自己没有把后头的四个字想出来。
可似乎对方已经知道了,沈濯也跟着她的情绪弯了弯嘴角:不会灰飞烟灭的。我这一世,虽然骄纵,却并未为恶。阎君殿下会赐我个好前程。你很善良……不要食言……
沈濯松了口气,吞掉了那颗小药丸。
一大团五彩缤纷的不知什么东西忽然出现在了脑海里。
啊啊啊,太多了……大脑塞车,短路……
沈濯再一次昏了过去。
就好像是电脑宕机,黑屏。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沈濯和真身原主都进入了深度昏迷。
似乎从浩瀚无边的空寂宇宙深处,遥遥飘来了一声长长的浩叹。
“哪里有这样简单了……真是两个单纯的小娘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沈濯再次苏醒时,脑海里的信息量分明地大了起来。
清江县的街市,柳州的山水,扬州的楼台,益州的吃食……
父亲一路县令、司马、别驾、刺史地做过去,自己跟母亲也就一路地跟着辗转过去。
那是豫章的罗家大宅吧?白漫漫一片,应该是外祖父的葬礼……
不善言辞、不停流泪的那个,是舅舅罗椟……
至于那个和自己拉着手到处跑的,是父亲在益州任上的时候,自己的闺蜜,参军穆家的女儿穆婵媛……
沈濯看着那些熟悉或陌生的风景,稍稍有些惆怅。
前世自己看似自由,却不曾像原身一样这样跟着父母走遍天下。
还有……
还有幼时的自己偎在柔媚的母亲怀里耍赖的样子,温润如玉的父亲高高举起自己的样子,依偎在父母身边好奇地看着刚出生不久的幼弟的样子,祖母溺爱的亲吻自己的额头的样子……
沈濯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还有一些场景……好奇怪啊……
那应该是一个婚礼?
那个一身盛装,红妆艳丽,几乎变成个妖怪的人——是自己成年后的样子!
这个时代还没有盖头,自己手里拿的是一柄精致团扇遮着脸。
新郎官……好像是一位王爷……不然怎么会有人管自己叫王妃?
只是,为什么会有一个得意洋洋的女子抱着孩子对自己行礼?还替那孩子管自己叫“母妃”!?
不对不对,自己好似被一个孩子撞倒了,为什么自己的裙子上和地上有血?!
肚子好疼……
那个俊美英武的男人,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自己也一个耳光还回去了!好解气!
啊?他竟然一把把自己推倒在了地上,还撞破了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人是——父亲!
他为什么在哭?
那是棺材……里头躺的是母亲!还抱着一个小小的牌位,上头写得是:爱子,沈承,之灵位……
弟弟和母亲都死了?
父亲吐了一口血!
然后,然后他拿了一把刀,他,他去做什么了!?
沈濯心里好慌。
自己在哪里?
这是,一座破败的园子,亭台楼阁,却秋风萧瑟,人迹罕至。
过腰的长发如瀑散下,一身青色的男式圆领长袍,站在井台边,弯腰……
是要寻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像啊……
自己翘起了兰花指,笑吟吟地看向井底……竟是在临水照花,顾影自怜?
忽然有无数人嘈嘈切切的声音在耳边嗡地响起:“翼王妃疯了,幼弟夭折,母亲病逝,父亲丢官,她自己流产……她疯了……”
沈濯心神巨震,再度昏迷了过去。
翌日,韦老夫人、罗氏和冯氏,再次聚集在如如院里沈濯的闺房。
沈濯的眼皮一直都在快速地颤动着,但人却仍旧是货真价实地昏迷状态。
韦老夫人实在是耐不住了,手里的拐杖紧了紧,抬头命甘嬷嬷:“你拿着大老爷的帖子,去一趟太医署,看看张太医在不在。”
甘嬷嬷应声而去。
罗氏的泪水再次充盈眼中。
一个小小的男娃娃的声音忽然呀呀响起:“姐,姐,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还口齿含混的姐姐,顿时叫落了罗氏的眼泪。
韦老夫人忙看向门口,嗔道:“王妈,怎么这样不小心?什么时候,能让承哥儿跑了来?”
沈濯才一岁两个月的幼弟沈承,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被身后追着的一个妈妈一把抱了起来。
乳母姓王,极老实的样子。满脸羞惭,吞吞吐吐地也说不出来什么,只管低了头。
沈承白白胖胖的,大大的眼睛黑葡萄一样,滴溜溜地转着,被乳母抱得不高兴,转脸冲着罗氏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伸出了白嫩嫩的两只小手:“娘,娘,娘,娘!~”
罗氏忙擦了泪,勉强笑着把他接了过来:“承儿,叫祖母。”
沈承如愿被母亲抱了,从善如流,歪头看着韦老夫人笑:“祖祖,祖祖……”
韦老夫人看见他,愁闷散去了大半,真心笑了出来,“诶”答应着,又冲着他伸手:“我们承哥儿最乖了,祖母抱抱好不好?”
沈承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窝在母亲怀里比较好,撅了嘴哼哼了一声,紧紧地搂了罗氏的脖子,把脸别过去,埋在了罗氏的肩窝处。
冯氏看着韦老夫人缩回了手,眼里嘲笑一闪而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屋里的声音有了一息的停滞。
月娘要讨乖,连忙越众而出,从桌子上把今晨新折的一枝石榴花拿在了手里,笑着哄:“哥儿瞧瞧,我手里拿的什么?”
沈承闻声回头,睁大了眼睛,忽然威严地指着月娘,奶声奶气地嚷:“姐姐姐姐的!姐,的!”
众人都听不懂。
王妈妈连忙“翻译”:“哥儿是说,这花儿是他姐姐的,旁人不许动……”
沈承连连点头,瞪着大眼,威胁似的看着月娘,又张了嘴:“放!”
王妈妈有些尴尬起来,期期艾艾:“哥儿让月娘姑娘……”
跟着韦老夫人过来的贴身大丫头玉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哥儿是让月娘好生地给二小姐把这花儿放回去,是不是?”
沈承重重地嗯了一声,又点头,严厉地盯着月娘的手。
这下子,连韦老夫人都笑了起来,对罗氏道:“你这儿子教得好,知道护着姐姐。以后咱们家的男子们,都要知道护着家里的姐妹,这才是为兄弟之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月娘忙把石榴花放回了影青花瓶,又笑嘻嘻地逗弄沈承:“哥儿看着,还满意么?”
沈承眨了眨眼,忽然又指:“放,好。”
放好?
玉露明白了过来,瞥了月娘一眼,呵呵地笑着转身,把花瓶里长长短短五枝石榴花错落有致地安插妥当,方回头俏皮问道:“是不是要这样放?”
被韦老夫人亲手调理的贴身大丫头,审美品味自然是没得挑。
沈承端详了端详,终于满意地露了个笑出来:“比,好。”
王妈妈连忙“翻译”:“哥儿是在说,玉露姑娘比月娘姑娘插花插得更好!”
众人都呵呵地轻笑起来。
唯有月娘低下头红了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韦老夫人骄傲得不得了:“我们承哥儿的眼光高,寻常的颜色可入不了他的眼。当年他爹小时候也是这样,连吃个饭,桌子上摆着的碗碟有一些后补的,他都看得出来,指着说必不是一套的。不过,那是他爹五岁时候的事情了。看我们承哥儿,才出了周岁,就这样厉害了!”
沈承知道自己被夸了,小胸脯抬得高高的,一脸得意。
罗氏自然欢喜,只是心里还牵挂着女儿,便不想多说,只笑道:“您别把他夸上了天。承儿,给祖母去抱抱吧?”
沈承现在自然是更加乐意让这位拼命夸奖自己的老太太抱着,痛快地伸手去找韦老夫人:“祖祖,祖祖抱。”
韦老夫人心愿达成,可劲儿地跟孙子亲热了一回,方把他递给了王妈妈:“我们都看着微微,心里焦躁,承哥儿在这儿受委屈。你抱他出去玩,不可走远。他姐姐院子的东南角上,我记得还种着几棵栀子,几棵百日红,正是开得好的时候。你带他去瞧瞧。”
王妈妈恭敬应了,接了沈承出去。
沈承还伸着头看了半天一无所知、躺在床上的沈濯,撅了撅嘴,大声喊了几句:“姐,姐,姐,姐!虫!”
王妈妈自然知道沈承是在骂自家姐姐“现在还不起床真是懒虫”,但哪里敢再多话,忙抱了他快步出门。
到了院子里,才松了口气,回头看一眼人人屏息的屋子,轻叹一声,柔声哄沈承道:“哥儿别急,姐姐身体不舒服,病了,要睡一睡。睡醒了,病就好了,就能陪哥儿去看小鱼,踢毽子了。哥儿先跟着王妈妈去看花儿,好不好?”
沈承偏头想了想,颔首:“看,榴!”
王妈妈又惊又喜,忙道:“是的!哥儿知道刚才玉露姑娘插瓶的是石榴花儿,对吧?真聪明!我们承哥儿是世上最聪明伶俐的哥儿了!”
沈承得意洋洋地指挥着王妈妈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太医听甘嬷嬷说沈濯还没醒,甚至连药都灌不进去,匆忙跟太医令打了个招呼,急急地来了沈府。
罗氏和冯氏急忙回避。
韦老夫人站起来,亲自解释:“张太医,您快给看看,我这孙女儿现在,怎么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了……”
张太医也不寒暄,赶到床榻边跪坐安稳,深呼吸几次,立即便闭了眼,凝神听脉。
屋里安静得,连屏风后头有些慌乱的急吸气,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刻之后,张太医睁了眼,有些茫然:“二小姐,好好的呀。”
话音未落,帐子里头一声轻嗽,沈濯有些干涩的声音响了起来:“月娘,水。”
侍立在侧的月娘几乎要放声痛哭出来:“小姐醒了!”
罗氏甚么都顾不得了,三步两步便从屏风后绕了出来,直奔床榻。
张太医忙站立起来,低了头走到韦老夫人身边,闭口不言。
“微微,微微你看看,我是谁?”
沈濯有些迷糊的声音响起:“娘,你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韦老夫人激动得手都颤了,却抬头看了玉露一眼。
玉露心领神会,快步走了过去,笑着问:“二小姐睡了一个对时了,饿不饿?要不要吃些粥水?”
沈濯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她,半晌,方问道:“玉露姐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祖母也来了?什么时辰了?”
最后一句,却是转头去问堵着嘴哭的月娘的。
沈濯上回醒来说谁都不认得了,玉露连着几日并没有在她跟前露过面,如今却记起了玉露是谁——这可真的是全好了!
山茶和秋嬷嬷也在一边提心吊胆地等消息,见沈濯这样说话,也都是长长呼了一口气出来。
山茶连忙将腿软着哭泣的秋嬷嬷交给候在一边的茉莉扶着,自己拿帕子擦着眼角,上前笑道:“小姐,您又睡了一整天,如今已经是巳时末了。”
沈濯啊了一声,忽然:“哎哟!我那时候晕倒,后来一直睡着——是不是又把祖母和母亲吓坏了?你们没又把张老太医折腾来吧?!”
张太医乐呵呵地站在韦老夫人身侧,笑着嗯了一声,又道:“老夫人如今可该安心了,二小姐今日这情形,想必已经好了大半。如今只要不再出前些日子落水那样的意外,十日内必定痊愈。我留些固本培元、凝神安气的方子,小姐照着吃一吃,十日后我再来看看,以后好生培养着,就行啦!”
韦老夫人这下真把老脸笑成了一朵花儿,连连点头,又吩咐甘嬷嬷:“快请老神医外头开方子,好生套车送回去。”
甘嬷嬷笑得见牙不见眼,上来请张太医。
沈濯在里间儿,忙又高声道:“张爷爷,您慢走,谢谢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太医呵呵地捻须笑着点头,“好、好”地答应着,踱步出门,笑对甘嬷嬷道:“贵府二小姐不矫揉造作,实在是个难得的好孩子。往后二小姐但凡有呼唤,直接去太医署找我,不必回回拿着沈侍郎的名帖。”
甘嬷嬷连声答应,笑道:“还不是您老医术高明,连我们小姐失魂这样的病症都能三天就治好了!是我们家的福气呢!您还这样谦逊客气!”
开了方子,送到门口,甘嬷嬷又奉上一托盘铜钱串子:“是我们大夫人的一点心意,您老煎几盏茶喝。”
张太医也不甚推辞,点点头令跟随的小童收了,笑着拱手:“如此,告辞。”
小童见沈府的门关上,方笑嘻嘻地问张太医:“爷爷今日笑得高兴。”
张太医点着头捻须微笑,看一眼赶车的沈家下人,漫声道:“能赶上个这样听话乖巧的病人,我便是白跑一趟,也是高兴的。”
罗氏在屋里搂着沈濯“儿一声肉一声”地哭了一大会儿,方不好意思地站起来,自己擦了泪。高兴起来,连看着冯氏都没那么不顺眼了,温声道:“二弟妹陪了这几日,也累坏了。如今微微已是好了的,就不必你也熬着了。快回去看看姐儿们吧。”
其实冯氏最关心的,乃是沈濯究竟有没有记起落水那天,到底是怎么跌落的池塘,这中间,究竟有没有沈簪的那一推。
但人家女儿刚好起来,孩子娘和祖母都身心俱疲,这个时候提起烦恼事,显然有些不恰当。
冯氏便笑着道了无妨,再安慰叮嘱几句,告辞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韦老夫人和罗氏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送了疲惫不堪的韦老夫人出了院子,罗氏嘱咐了秋嬷嬷几句,自己也扶着大丫头芳菲回去休息了。
沈濯觉得自己终于“好”了。
在丫头们的服侍下,洗澡洗头,起身走动,在外间桌子上吃药吃饭。
第一顿饱餐之后,沈濯只觉得精神奕奕。
月娘看她憋得满屋乱转的样子,趁秋嬷嬷不注意,出主意:“要不您去院子里走走?”
玲珑正帮着收拾东西,忙低声劝阻:“不能去!昨儿大夫人已经搬来咱们院子正房住了……您这会儿出去被发现,准保挨说!”说完,疾步追着秋嬷嬷出去了。
沈濯瞪月娘:“馊主意。”
没法子,乖乖在屋里养着罢。
只是沈濯的性子,终于还是闲不住的。
当天下午,就巴巴地跑去看山茶和秋嬷嬷对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结局呢?成果显著。
山茶发现院子里管衣饰脂粉的嬷嬷贪渎,她当即命人去抄了那嬷嬷的下处。
山茶劝管厨房的褀婶不用死摁着天天给二小姐做贵死了的樱桃毕罗,她却立马震天介叫唤,当晚就要吃——不过第二天开始可以每七天做一回。
管院子里诸人惩戒和巡视的窦妈妈要去办差,她也闹着要跟去。好在窦妈妈会哄人,三言两语把她摁住了,却莫名入了她的法眼。后来天天跑去缠着窦妈妈问东问西,掏摸沈府的旧事八卦。
月娘却对她这种明显的对别人也好起来的行为吃醋了。
沈濯有点儿拿月娘没办法。
月娘是原主小时候路上遇到的流民。原主救了她一家子后,她父母在大房的铺子里当差,月娘也就跟了原主做了贴身丫头。
原主因为跟着父母四处奔波,闺蜜朋友什么的都留不长,又没有兄弟姐妹;所以跟月娘名为主仆,实际上,跟姐妹也差不多。
可月娘的智商……
沈濯只有用扶额一个姿势来表达深深的歉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沈濯想了想,以放假的名义,让月娘回家去住了三天。
等月娘再回来的时候,她的差事应被玲珑、茉莉两个聪明丫头接过去了大半。
月娘不在乎无所事事——反正她一直也都差不多是这样。但她忍受不了沈濯对着玲珑和茉莉越来越多的笑脸。
终于,被人挑拨了几句的月娘,借故打了玲珑一巴掌,踢了茉莉一脚,指着二人的鼻子大骂她们是“癞蛤蟆”“小贱婢”“攀高枝”云云。
正好路过的罗氏皱了眉,问芳菲:“这还是那个淳朴的月娘吗?”
芳菲也惊讶得很:“以前多老实?又木讷。奴婢还说回了京之后日渐机灵,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罗氏叹气摇头:“还不是微微不会管人?惯坏了。”
立即命人:“秋嬷嬷疏于管束丫头,罚三个月月钱。月娘狂妄无礼,罚一年月钱,禁足三日。”
月娘咕嘟着嘴揪着帕子被关了起来,却并不当回事。她有一个最疼她的小姐,怕什么?
众人都以为沈濯会去求情。连罗氏和秋嬷嬷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知沈濯却让山茶传话:“月娘禁足期间,每日一食一水,不得出门。若有私自见面传话的,立即撵出如如院,永不叙用。”
月娘听了大惊失色,冲上去抓住山茶咬牙:“是不是你在小姐跟前胡说什么了?”
山茶面无表情:“小姐十二了。前几日,她已经跟着我去看账本,又跟夫人说了要学管家,也开始试着调理小丫头。月娘,你呢?”
月娘放了手,呆了。
小姐十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