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话那边说:“刘先生,请放心,霍先生应该不会有事,我问过当时发现他的医生,他们说,检查的时候,身体一切正常。”
“好吧,我这边忙不开,帮我照顾他。”刘澈挂断电话,把电话紧紧攥在手中。竟然发生这种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父子连心吗?
“哦,刘,刘,你在哪里?”兰格博士走出手术室,没见到孩子的父亲,兰格奇怪,这个时候,刘不应该离开啊,如果刘不在,那么这个好消息怎么当面告诉他呢?
“兰格,我在这里。”刘澈听到叫自己的声音,自走廊的一头快速返回,面带紧张,盯紧了面前的老朋友,希望他告诉自己的会是好消息。
“哦,刘,我说过,上帝与我们同在。听着,手术成功了,你的儿子,一定可以健康的生活在阳光下。”
“真的吗?”刘澈过于激动,全身开始颤抖。
“是的,是的。刘,恭喜你。”兰格同样激动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填坑继续中,坑品有保证,虽然有点慢,除非声音弃掉的坑,其余有坑必填,亲们大可放心。
新坑《囧囧男后》已经开了,比较喜悦,既属于叶子调节心情的坑,也希望能给大家带来欢乐。祝每一位看文的亲生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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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三世为臣 七 。。。
啪的一声,灯亮了,霍彬拖着疲惫的两条腿,返回一天未归的小窝。好累,他轻声说。出了医院,他说不出来当时是什么原因在驱使他,他竟然开着那辆悍马绕着五环路跑了一圈又一圈。他想让自己累一点,累得厉害了,估计睡觉时就不会再做梦。
在沙发上不知趴了多久,勉强爬起来,自饮水机接了杯冷水,霍彬拿出医生给他开的药。在研究了究竟是按最大剂量还是最小剂量服药后,他把两粒胶囊扔进嘴里,就着冷水咽下肚。
恐怕是累得极了,没有洗澡,没有脱衣服,甚至连空调也没有开,就这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梦境很神奇,在无知无觉中,一点点发掘人类大脑中潜意识里隐藏的秘密。
霍彬很奇怪,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不知置身何处。不算华丽的寝室,古色古香,素色纱幔低垂,随着进进出出的人带动的微风而轻轻摆动。那病榻上生命正在悄悄流逝的人是谁,守在榻前笼罩一身贵气的人又是谁,那青袍玉带的人又是谁?自己犹如幽灵一样在这间寝室里徘徊,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带着焦急与惶恐,打自己的身影中穿梭而过。
“这是哪里啊?”霍彬开口问,可是无人回答。
“把霍嬗带来。”这时,就听见那一身贵气的人大声吩咐。很快,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孩来了。
霍彬看不太真切,他努力向床榻看去,就见病榻上的人似乎很满意,他张着口,似乎在说着什么。等他说完了,看起来很辛苦,却把目光在那小孩身上定格。这时,哭声震天,有人喊,冠军侯薨了。
那个一身贵气的人默默守在榻前一动不动,霍彬好奇,一步步走近,他想看清逝者究竟是什么样子。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声音很稚嫩。
“父亲,父亲,抱。”霍彬一愣,却发现那个小孩满目期待,正在向自己伸出嫩藕般的小胳膊。这孩子,真奇怪,霍彬心里说。没有理会那小孩,霍彬继续向前移动脚步,身后,小孩依然重复着喊父亲抱抱。
床榻前,尊贵的人忽然拉下了盖住尸体的素锦,伸手,摩挲着安静、溢着一丝笑容的容颜。这次,霍彬看清楚了,他惊恐地张大嘴巴,眼睛瞪得圆圆,两腿好似灌满了铅,再也挪不动半步。
那床榻上躺着的人,不是自己又是谁?尽管古装加身,可是一模一样的容貌,谁能说,这个巧合的几率是多大。面对面,如同镜中影像,虚幻也真实。
霍彬正惊慌无措时,就见画面一转,小桥静水,两岸妖娆的血色之花娇艳欲滴。彼岸花开,花叶千年不相见,可是,纠缠着一世又一世,是执着,还是无奈。
鸡皮鹤发的老婆婆端着褐色的茶水,递给霍彬,劝君饮下一碗孟婆茶,开心离开。英雄也有气短时,在他犹豫时,老婆婆开口:“骠骑将军,忘了吧。”
骠骑将军,为什么她叫我骠骑将军?
那碗茶喝了一半,忽然想起那个一口一口喊自己父亲的孩子,霍彬把剩下一半的茶水,连同退了漆色的茶碗一同扔进静静流淌的忘川。努力忽视孟婆诧异的目光,努力忽视孟婆不安的惊呼,我意已决,无人可阻拦。当烟幕笼罩,身体轻飘飘的升起来时,他听到孟婆无奈的声音。
“骠骑将军,今生相错,来生怨重,好自为之。沛国谯曹氏,有子名冲,忘将军珍爱之。”
“沛国谯曹氏,有子名冲,忘将军珍爱之……”
“骠骑将军,我是骠骑将军吗?”
霍彬嘶哑着喊着,咕咚一声,头疼袭来,接踵而至的是浑身的疼痛。自地上爬起来,呼呼喘息着,这才发现,又是深夜了。灯光很亮,原来没有关灯,自己就睡着了。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衣服贴在身上腻的难受。几步冲进卫生间将淋浴器打开,用热水直灌头顶百会。水雾蒸腾,霍彬长长吐了一口气,总算舒服多了。
梦境浮现眼前,霍彬靠着浴室的墙壁,努力想从梦境中撤身离开,却发现自己竟然举步艰难。
究竟是怎么离开浴室的,霍彬已经记不得,围着浴巾跑进次卧,他要找到那本书,为自己寻找答案。
平时并不怎么注意《史记》,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到那本出版年头很早的书,在书架上却显得那样突兀。静静地平放在书架上,似乎中间夹着什么东西,书页显得并不平整。翻开《史记》,直接打开卫将军骠骑将军列传那篇,原来,是刘澈给他看过的那只仿汉制香囊夹在这里。
“这个荷兰佬。”霍彬又气又好笑,却又莫名其妙,这家伙怎么把他的宝贝放在这里?
想起更重要的事情,霍彬把那只香囊随手放在一边,在灯下逐字逐句研读起来。
抱着史记再次醒过来,已经过第二天中午,肚子咕噜咕噜叫的厉害,霍彬放下书,准备下厨房去煮面。电话在桌上响了,拿起一看,来电显示,是刘澈的助手。
按了接听键,对方的语气很焦急,“霍先生,你还好吗?”
“什么?”霍彬奇怪,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霍先生,我去医院,碰巧看到你生病晕倒了,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好一点。我昨天一直给你打电话,但是你电话关机。”
“这样啊,不用担心,没事。昨天有点事,到晚上才开机。”
“好吧,那你有什么需要帮忙,请给我打电话。”
“好——”霍彬茫然地答应了声。
味同嚼蜡地吃了碗面,霍彬抱着史记倒回沙发。一字一句地看着,很快,很多似曾相识的画面自眼前慢慢飘过。红衣的少年,技惊上林,甘泉宫被天子压向龙榻的胆怯身影,一幕幕重现,把霍彬又一次带进那个虚无的世界。北方大漠草原,纵横驰骋河西漠北无一败绩的年轻将军,英姿勃发,笑对沙场生死。然而,那个在隐蔽在南山小山谷里,艰难忍受产痛的年轻人,多么决然,为了那个无法预知命运的小婴孩。将军横刀立马六载,杀敌无数,唯独对那个逆天出世的小孩,才会展现其不为人知的那面柔情。
心跟着那个将军高兴而高兴,跟着他难过又一起难过。心好痛啊,可这是为什么?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苍老却很温柔,“骠骑将军,还不明白,你是谁么?”
“是谁?”霍去病跳起来,仔细在屋内搜寻,但是,除了自己,不可能有别人。于是,他大声说:“是谁,出来,别耍我,很好玩吗?”
那个声音再次出现在耳边,“骠骑将军,老身不忍你千年饱受牵挂之苦,特来点你。如今言尽于此,以后,就看将军自己了。将军什么放不下,那便自己寻回来吧。”
“你出来!”霍彬向着天花板大叫,可是,无人应答。又叫了几声,却因为邻居不满他扰民,敲了几次大门,霍彬终于放弃寻找那个神出鬼没和自己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