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冠军侯霍去病被天子委派,勤加练兵,不禁让敏感的朝臣嗅到一丝战争的气息。
虽天子不曾表态,但天子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当今天子自窦太后去世后,做事手段虽强硬,但政绩斐然。因此,谁也不会去妄测圣意。
宣室殿内,刘彻、卫青,霍去病跪坐在华丽的软毯上,正在讨论启用匈奴降臣的事情。
卫青平静地说道:“陛下,去病的提议固然有道理,但臣担心,会再出现赵信弃汉的事情。”
刘彻还在冥思,霍去病道:“舅父,甥儿认为,在与匈奴对战中,匈奴人比我们更熟悉他们的打仗特点。如果启用匈奴人,会提高汉军的战斗力。”
刘彻点头,“有些道理,但我汉军近几年作战能力也提高很多。而且,仲卿这几场漂亮仗,也让匈奴吃亏不少。子崱偾涞牡P牟皇敲挥械览怼U孕庞纸敌倥皇拢暇够故橇钊送葱牡摹!?br />
“陛下。”霍去病道:“赵信一事固然可惜,但臣不认为人人会如他一般。臣别无他求,只请陛下准赵破奴,复陆支、伊昂轩跟在臣的军中。”
见霍去病坚持己见,刘彻只得道:“那就准卿所奏。”
“陛下。”卫青本欲说什么,见武帝已经做了决定,便不再多言。
这时,陈庭进来禀告,说是酒菜已备好,请陛下和大将军、冠军侯移驾。
君臣落座后,刘彻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子崱绻薷阋恢痪樱愎ゴ蛐倥阕急冈趺创颍俊?br />
霍去病想了下,说道:“臣觉得,随机应变即可。不拘泥于形式,采取最直接有效的打击就好。”
卫青听到这句话一愣,是啊,最简单的道理,却是最有效的打击方法。难道是我太过于保守,总是事事求得稳妥,以致真正对敌时,反倒受制过多了?
刘彻淡淡地看眼卫青,问:“仲卿在想什么?”
卫青轻笑,“回陛下,臣在想,臣是不是过于保守了。”
刘彻微微惊讶,然后又淡然一笑,“每人都有自己的御敌策略,仲卿不必太记挂于心。子崱晟伲礁眨胫拢圆豢上嗵岵⒙邸!?br />
霍去病道:“臣觉得,大丈夫,其勇至关重要。两军对垒,必是勇于冲锋者胜算大些。”
刘彻和卫青闻言,细细斟酌,一同点头。
……
晚间,回到府中,一阵头痛袭来,霍去病难受地不停用手揉着太阳穴。
北堂勋在一旁看着有些着急,便试探着问道:“请御医吗?”
床上的人摇头,请了御医,次日陛下就会知晓。现正是是否对匈奴开战的关键时刻,万一因身体抱恙,失了参战机会,便得不偿失了。
北堂勋无法,只得建议:“不如,请妩歌过来,照顾下吧。”
“也好,叫吧。”
妩歌和苏若是一起过来的,两个女人原本同处一室正在谈心,北堂勋说明来意后,她们心里砰然一动,结伴而来。
北堂勋也未多说什么,尽管他和苏若已经交好,但名义上,她还是天子赐给冠军侯的美人,在霍去病未首肯他们的关系之前,两个女人都必须尽心照顾年轻的侯爷。
霍去病疼得满头是汗,只见面前出现两个女人,也不及细看,便道:“给我揉揉头便可。”
妩歌一愣,苏若嫣然一笑,“姐姐,劳你打盆温水来吧。”
妩歌点头,很快把水打来,把锦帕浸了水,递给苏若。
苏若轻轻擦拭着霍去病的额头,然后是脸颊、脖颈。
放下帕子,她坐在床边,用两手拇指,抵住霍去病太阳穴,然后一点点向耳后推揉。
很快,霍去病轻吐一口气,似很受用。
苏若小声问道:“侯爷感觉可好些?”
“嗯。”霍去病应了一声,并没有睁眼。
北堂勋颇是惊讶,一旁的妩歌低声道:“苏若的父亲,本是位大夫,医术很高明呢。”
苏若未理会他们说话,手下力道一点点加大,在霍去病太阳穴打圈。
北堂勋眼见霍去病原本拢在一起的剑眉,此刻慢慢舒展开,面色也多少恢复一些,没有初时那样苍白,暗道早知苏若手法如此好,开始就应叫她来照顾才是。
妩歌在一边也没闲着,那帕子浸了水,不时给霍去病和苏若擦汗。
直到后半夜,霍去病终于睡熟了,苏若才停手。晃着发酸的手腕,女人露出一丝苦笑。
妩歌心疼地道:“累了吧。”
北堂勋也道:“我送你们回去休息吧。”
苏若正色道:“侯爷的头疾很怪,还应早些医治,否则日后必成恶疾。”
“你说什么?”北堂勋大惊:“你能看出来?”
苏若摇头道:“我和我爹学的很浅显,平日的小疾患我自己就会医治,但侯爷的头疾,我只能用我爹教我的手法帮侯爷减轻痛苦,但不治根本。”
北堂勋怔在原地,日后必成恶疾。
心忽然有些痛,这是为什么?
次日一早,霍去病在临出门前,叫来管事冯善保,吩咐他,把苏若安排到自己住处的厢房内。
北堂勋大为惊讶,虽然明白他这么安排的用意,可心里还是一阵不安。
校场内,赵破奴,复陆支、伊昂轩,乍看到霍去病,煞是兴奋,昨日接到圣旨,他们正式并入霍去病的所属部队。在他们看来,这是荣耀,霍去病八百悍勇挑了匈奴大单于祖父的老窝,非一般人有此勇气,作为降俘,他们佩服这个少年英雄,心甘情愿听从他的差遣。
霍去病从昨日天子问他的话中,隐隐感觉到了刘彻似乎有意让他独立带兵的意思。心中不免悸动。这是绝好的机会,证明自己的实力。
营房内,叫来赵破奴三人,霍去病问道:“你们认为,怎么做,能更快速地进攻敌人?”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赵破奴开口:“侯爷,要想快速进攻,就不能携带过多辎重和粮草。”
眉头一皱,不携带足够的粮草和必备的辎重,那怎么进攻?
赵破奴接着道:“最好的办法是,快速攻击敌人,将敌人击败,然后用敌人的粮草补充己方。”
眼睛一亮,霍去病茅塞顿开,真是好办法。
解决了粮草的问题,别的根本不值一提。他相信,勇气人人有,大汉的男人都是勇气可嘉的好男儿,然行军打仗,不是光有勇气就能取得胜利的。除却天时、地利、人和这三样,还有许多东西左右一场战争的胜负。
而他,霍去病,既然知晓了天子的心意,便要把事事争取做得面面俱到,绝不辜负天子的信任。
接下来,天子把准备展开收复河西的作战计划,提到了朝堂。
然而,刚刚取得几场胜利吃到甜头的老臣们,固执地反对出击匈奴。匈奴王庭已经北迁,不会来犯北方边境,没有必要出击西北的敌人,安享太平何乐而不为?
天子面对那些保守老臣的反对声,鄙夷地一笑,一群鼠目寸光的老朽之流!
“陛下,臣卫青愿带兵出征,征讨河西之敌。”
卫青就是卫青,和刘彻风风雨雨走过十几个年头,深晓天子所想,主动出列,请缨出战。
“臣霍去病愿从大军将,出征讨河西。”
爽朗的声音传进刘彻的耳朵,这是子崱谝淮卧诔每凇?br />
汉朝如今最骁勇的两人同时请求出征,保守的老臣仍是不肯退让。
“陛下三思,臣等认为,现如今不适宜征讨匈奴。既然匈奴暂时休战,我朝也应以休养生息为主。”
“诸位大人,请听霍去病一言。”少年昂起头,朗朗道来,“匈奴暂时休战,但其实力仍很强大。河西是通往西域的重要通道,西域的优良马种,器械的冶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