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和北堂勋、李敢带着一队羽林在后面紧随天子其后,不敢有一丝懈怠。
南山脚下,一群鹿儿正悠闲地在碧绿的坡地漫步,猛地听到马蹄声,惊得瞬间四散逃窜。
马不停歇,刘彻便抽出雕翎,挽弓搭箭,瞄着远处一只四角麋鹿。
咻的一声,箭矢离弦而去,可天子却发现,有人比他快了一步,他和那人的箭相差一毫,同时射中麋鹿的脖颈。微微一愣,天子扭头,就看到“罪魁祸首”扬着嘴角,笑得张狂、自信,毫不示弱地盯着自己。让朕出丑,抢朕的猎物,你的胆子真不小啊!但是转念一想,子崱问庇值ㄗ有」狭衷返谝淮尾还斯姹芾褚牵采峡咕苁糖蓿衬锉枷父鲋缫蛊嫦倥兀淖贸隼矗伎芍っ髡饧一锏ù蟀臁?br />
少年的大胆,不也是自己放任的么?
话说什么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刘彻现在深有体会。
“霍去病,岂有此理!”天子实在是找不到苛责的语言,只能憋着笑意,佯装愠怒。
“陛下恕罪,臣没想到陛下也看上那只四角麋鹿了,请恕臣不敬之罪。”少年拱手赔礼,和天子争风头,要适可而止。
噗,天子乐了,哪天朕一定把你当成那只四角麋鹿吃了。唔,看样子,今晚就很合适。
天子盯着霍去病的眼神一下迷离起来,任谁看了,也能把皇帝的心思猜个七分八分,不由大笑,为了防止天子被人猜中心思而发怒,众人一声呼喊,一下全跑开了。
霍去病当然也发现这个情况了,正要打马离开,刘彻却嗔怒道:“不许走!”
跑不掉了,霍去病略带孩子气地说道:“陛下,气大伤身,还请多保重龙体为要。”
“子崱憔褪亲詈玫淖滩沽橐灰粤四悖薇憧捎老硗蚴虑铩!?br />
天子毫无顾忌的挑逗,令面前少年顿时面红耳赤。
但是天子并没有多做为难,反正晚上回甘泉宫,有的是机会“惩罚”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这时,不如多猎些野味,回去好打牙祭。
这是武帝一个非常特殊的爱好,带着一众人,在南山附近捕捉猎物,然后把猎物带回去烹制好了,除了留下自己的那份,他会给亲近大臣每家送上一份。
得天子所赠的野物,在汉武朝被视为另一大荣耀。
当然,每年,得到这份荣耀最多的,谁也比不了长平侯卫青。
北堂勋和李敢等人虽然是跑远了,但不是真的躲开去让天子和霍去病说悄悄话,他们骑着坐骑,把山间小兽一点一点,集中往一个区域赶,这样方便一会猎杀野物。
许是众人的动静过大,不想竟惊动了百兽之王。
南山有伏虎,这是所有羽林都知道的事情,只是知道归知道,可谁也没见过。如今一只斑斓猛虎突然出现在面前,饶是这群羽林艺高人胆大,还是冒出了一身冷汗。
坐骑似乎很害怕,一边嘶叫着,一边使劲用蹄子刨着地上的土。李敢那匹马受惊更甚,直接把人一个倒栽葱给折了下来。
北堂勋跳下马,拔出宝剑大叫:“得把虎杀了,不然惊了圣驾,我们担待不了。”
老虎大声呼着气,警惕地瞄着面前包围过来的人,蓄势待发。
对峙很快被打破,一条黄色的影子在人前一闪而过,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听李敢传来惊呼声,人已被扑倒。
兽中之王扑到李敢身上一动不动,待众人走近一看,老虎咽喉已被利箭射穿,现在还汩汩冒出血泡。
倒吸一口冷气,北堂勋扶起李敢,忙问他有没有受伤,李敢茫然摇头。
箭簇很快被发现,一个“霍”字已经说明了一切,然后放眼四周,却不见天子和霍去病的身影。
那边,刘彻问道:“子崱婺训茫隳苋绱苏蚨ā!?br />
霍去病却是轻笑,“陛下,人总要长大,学会镇定的面对危险。只有这样,真正遇到危险的情况,才有可能寻到一线生机。”
“嗯,有道理。”
天子应了一声,然后挽过少年的手臂,二人站在山涧边,极目远眺,壮丽河山,尽收眼底。
地上,天子的投影显得异常高大,挺拔,霍去病比刘彻稍矮半头,身影较之天子略单薄。
一会,天子撤出手臂,却直接揽过少年的腰肢,两具完美的身形紧紧地依偎在一起,而地上的投影,则是慢慢拉长。
少年不明天子心意,而刘彻则用自己隐晦的方式,告诉霍去病,他和他,今生今世形影不离。
……
南山狩猎很快结束,霍去病不出意外,被天子留下侍驾,北堂勋则和李敢带着猎好的野物,按照名单,送往各位大人府上。
其他大臣接到天子所赠野物,感激不尽,不停谢主隆恩,唯独到了长平侯府,他们遇到了麻烦。
卫青带着平阳公主到公孙贺家拜访未归,是卫伉招待了他们。
“我道谁呢,原来是你。”卫伉鄙夷不屑地和北堂勋李敢打召唤。
李敢心中大骂,你小子横什么,不就仗着平阳主和大将军的势吗,神气什么?
北堂勋不愿和卫伉气冲突,说明来意后,放下东西要走,卫伉叫住他。
“回去给你主子带信,我宜春侯卫伉哪天请他喝酒。我知道他要‘操劳’的事情多,别忘了就好,呵呵。”
李敢气得刚要开口骂,却被北堂勋快速拉出长平侯府。
“这小子真是找打,你说你怎么就忍得住?”李敢窝了一肚子火,这下,全冲北堂勋发了出来。
北堂勋叹气:“当初侍中被他羞辱,也不过是自己忍着,如今即便他封了侯,他们还是如此待他,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忍着,难道还怕了他不成?但侯爷在忍,我们就必须忍。”
李敢摆手大叫:“不理他,不理他,走,我们喝酒去。”
酒肆,北堂勋不陌生,霍去病曾带他来过。
“来,干。我和你说啊,我就是看那小子不顺眼,什么本事没有,不就靠父母庇护嘛,还如此嚣张。”
北堂勋摇头不语,谁说不是,大将军带人那么和善,他的儿子将人此次刻薄。
李敢道:“你说侯爷,怎么会有他这么个表弟?”
北堂勋学着李敢的样子,端着酒坛,一阵猛灌,心中气闷,却苦于无处发泄。
北堂勋摇摇晃晃地回了冠军侯府,遣退了伺候的下人,一个人在静悄悄的庭院徘徊。
霍去病今晚是不会回来了,被天子留下侍驾,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忽然,他发现前面人影一闪,转眼就不见了。
猛地打个激灵,酒也醒过一半,难道有刺客?
拔出腰间佩剑,快速奔了过去。很快,就追上那个人,把剑架在那人脖子上,看着那人瑟瑟发抖,北堂勋才看清,竟然是苏若。
“怎么是你?”冷冷地问着,这要当成刺客一剑杀了,那不就闯祸了么。
月光下,女人秀丽的面庞上挂着两滴晶莹,嘴角发颤,却没说话。
北堂勋愣了一下,觉得可能吓到她了,收了剑,又道:“说吧。”
女人请北堂勋去了她的住处,奉上了茶水之后,才幽幽开口:“我,只想看看侯爷是不是回来了。”
呃?这个女人……
女人继续说道:“我和妩歌没有被赐给侯爷前,一直都在宫中乐坊。我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女子,进了宫,实指望被陛下看中,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