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啊…”秀保若有所思,“殿下在北陆这么久可曾有什么奇特见闻?”
晴季不置可否地回答道:“北陆严寒之地,哪能像京都这般繁华,自然也没有什么值得好奇的事物,况且最近那里政局不安,更是没什么可留恋的。”
听到“政局不安”,秀保顿时来了jīng神:“东北地方自奥州征伐以来久无战事,怎么会动荡呢?”
晴季听了摇了摇头,叹气道:“殿下,这便是在下前来拜访的原因,太阁殿下已任命您为会津问责使,三rì内起身前往会津若松城,宣读对蒲生家的处分。”
“处分?”秀保大惊失sè,追问道:“蒲生家究竟出了什么变故?具体处置措施太阁有告诉您么?”晴季再次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按照太阁和石田治部的说法,是由于蒲生家现任当主蒲生侍从殿下年幼,驭臣不力,导致家中动荡,在大名中起到了不好的影响,因此不得不进行处置,至于具体方案,太阁只说了句‘相信侍中殿下能处理妥当的’,便让在下前来传达了,不知殿下心中是否已有想法了?”
秀保狠狠地咬了咬嘴唇,心想:“每当这种时候都让我扮黑脸啊,准是石田那家伙出的主意,就是想让我和其他大名闹僵吧?谁不知道这件事是他暗中cāo纵的呢,这是想陷害我啊。”
历史上蒲生氏乡死后,将九十二万石的封地留给了年仅十二岁的嫡子蒲生秀行,考虑到秀行年幼,便让首席笔头蒲生乡安担任秀行的辅佐役,主持家中的事务。但乡安逐渐的独断专权,最终造成了和以蒲生乡可、蒲生乡成为首的家臣的对立。
最终乡可一派的亘理八右卫门奉“上意”在蒲生家的京都屋敷伺机刺杀蒲生乡安,没想到行动失败,乡安大怒,命家臣集结了军队,双方瞬时剑拔弩张。
这件事最终经过秀吉的亲自介入终究有了结果,那就是蒲生乡安隐退,并流放至加藤清正处;而以蒲生秀行为首的主家则被减封到下野宇都宫十二万石,这件事便成为秀行加入东军的最主要原因。
整件事看上去貌似是蒲生家内部的问题,但是后世的研究显示,石田三成和这件事脱不开关系,蒲生乡安乃是三成的挚友(关原时便复出加入了东军),很多资料表明是三成指使乡安策划了这一系列的动乱,不然乡安不可能只受到归隐这样轻的处罚。事实上,说是三成的指使,倒不如说是秀吉在幕后策划的,至于原因,有两点,一点是和德川家有关,一点是和织田家有关,这个是后话,咱以后再说。
现在秀保要面对的便是怎么让蒲生秀行接受减封的现实,而又不会憎恨自己。看到秀保愁眉不展,晴季父子也不敢多呆,毕竟秀保是他们的恩人,而自己则给他带来这么难办的任务,这着实不地道啊。
但两人刚出房门,季持便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阻拦住了父亲,小声提醒道:“父亲,您是不是忘记什么事情了?”
晴季瞪大了双眼想了一会,猛地拍了一下脑门,转过身再次走进房间,盘膝坐下,笑眯眯地看着秀保,细声说道:“侍中殿下,在下还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秀保这时自然没工夫搭理他,便随声应和道:“殿下有话请将,不必多虑。”听到秀保这么说,晴季笑得更加灿烂了,继续说道:“在下膝下有一女,年方二八,不知殿下是否有意…”
第三十一章 东上之路
() “殿下着实不必如此。”菊亭晴季说道一般便被秀保打断了:“恕在下冒昧,晴季殿下刚刚因为前关白的缘故失去了一个女儿,在下实在不忍心再让殿下父女分离,更不想让外人以为我和前关白一样皆是好sè之辈,还请您收回刚才的话。”
秀保是这回是真心想拒绝了,自己已经有了正室和三个侧室,虽说这在那个年代并不算什么,但是那三个侧室秀保可是碰都没碰啊,一个xìng子刚烈,一个是自己的嫂嫂,还有一个见面就是鄙视,这三个没有一个能让自己放心的,现在要是再娶个公卿家的小姐,恐怕是比浅野家的那位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边想着秀保边朝晴季看去,只见他一脸失落地小声咕哝着,想必是在埋怨我让他下不了台吧。想必是菊亭季持觉得气氛实在太过尴尬了,便耐不住开口了,只见他依旧用上次拜访时那种不卑不亢地语气说道:“侍中殿下是在当心背后的闲言闲语吧?要真是如此,我菊亭家便不以戴罪之身连累您了。”“这是哪的话!”秀保急忙安抚道:“殿下一族名门贵胄,在下尊敬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呢?殿下的妹妹乃是大家闺秀,熟读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更是不在话下,让如此优秀的小姐嫁于我作为侧室,在下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菊亭季持不依不饶地说道:“殿下要是如此说,实在是折杀在下了,您是家父和我菊亭一族的恩人,让家妹侍奉殿下,她定不会有怨言,况且殿下才智过人又喜好茶道,在这点上家妹可是颇为欣赏啊,因此还请殿下不要介意吾等罪臣之身,让她尽心侍奉殿下吧。”说完季持便深深地拜服下去。
经这位菊亭黄门殿下一番劝慰,秀保是真的拒绝不了了,就像季持说的,拒绝了就是嫌弃他们菊亭家,秀保真没想到这古代rì本人也会上纲上线这一套啊。想到这里,秀保只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只不过婚事估计要等他从会津回来才能cāo办。听到秀保答应了,父子俩人皆是一脸欣慰,见好就收,感谢一番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按照秀保的想法,多了这位菊亭家的小姐无非就是吃饭多了双筷子,要是她对自己有看法,完全可以向樱姬靠拢,自己当她不存在便是了。现在最要紧的便是怎样才能既达到目的又不惹怒蒲生家,自己想了好久都没有头绪,没办法,秀保便找来以心崇传一起商量,经过一番秉烛夜谈,终于,秀保眉宇舒展,与崇传满意地相视而笑道:“听君之言,此计可成矣。”
两天之后,在将家中诸事安排妥当后,秀保便带着岛清兴和藤堂高虎以及百余随从启程前往深处奥州的会津。在队伍出发前,驹姬和前田庆次找到了秀保。驹姬的意思很明确,自己好久没有回山形城拜见父亲义光了,这次正好顺路,希望和秀保一同前往;前田庆次这个老顽童则是觉得在京都呆得太久,有些腻味了,想跟随秀保去领略一番北国风情,顺便看看自己的老朋友直江山城守。这俩人的要求倒是不过分,况且秀保也想借此机会和东北地方的大名拉近关系,于是便很爽快地答应了。
由于是秀保第一次出远门,秀吉事先特地打过招呼,一路上的大名听闻秀保到来都甚为恭敬,每到一处都有当地奉行或者重臣前来接驾,隆重的程度堪比秀吉当初的奥州征伐。
秀保这次的行走路线是经东海道至武藏的江户城,之后北上经下野的宇都宫进入陆奥,最终东进至会津若松城。这样的路程安排可是秀保和崇传jīng心商量的,为的便是顺便探查东海道诸大名的实力情况,顺便拜访下江户内府殿下,至于宇都宫,则是历史上蒲生家转封之地,怎么说也得事先探查一番。
东海道是rì本古代五畿七道之一,由畿内往东延伸,位于本州太平洋侧的中部位置。相当于现在的三重县至茨城县间的太平洋沿岸地方。从西向东依次是伊贺(伊州)、伊势(势州)、志摩(志州)、尾张(尾州)、三河(三州)、远江(远州)、骏河(骏州)、伊豆(豆州)、甲斐(甲州)、相模(相州)、武藏(武州)、安房(房州)、上总(总州)、下总(总州)以及常陆(常州)。
就目前情况而言,伊贺是筒井家独占,伊势刚刚划拨给了秀保,志摩早就是九鬼水军的总寨了;
尾张在福岛正则移封之后,除了三好吉房的养老料犬山城外已全部纳入太阁的藏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