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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2 / 2)

任笑迟挑了挑眉,看着他说道:“你了解得很清楚。”又说:“事实上,我的确被蒙着眼睛,对方长什么样我一点都看不到,想合作也没办法。”

“那个男人呢?”林默涵说,“你会不知道他的情况?”

任笑迟移开目光,顿了顿,说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你在维护他。”林默涵断定道。

任笑迟没言语。

“为什么?”林默涵问。

任笑迟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却是说道:“默涵,你什么时候回法国?”

林默涵一下没转过来,跟着问道:“我为什么要回法国?”

“艾米丽不是回法国了吗。”任笑迟说。

林默涵明显有些恼了,他站起来对任笑迟说道:“笑笑,你别转移话题,在没有把这件事弄清楚之前我不会回法国。”

任笑迟看看他,说道:“默涵,你是怕那些人再对你不利吗?”

林默涵顿时语塞,说不出什么来。

“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任笑迟说。

林默涵想了想,说道:“那些人是针对你的,是不是?”

任笑迟没说话,只是盯着电视。

“跟那个男人有关,对吗?”林默涵又说。

任笑迟依旧沉默不语。

林默涵走过去挡住她的视线,问道:“他是谁?你在维护的是个什么人?”

任笑迟抬眼看着他,问道:“默涵,你为什么这么在乎他是谁呢?”

“我要知道我输给了什么人。”林默涵说。

“他是什么人,对结果没有影响。何况感情本就谈不上谁输谁赢,默涵,你又何必如此计较。”任笑迟说。

林默涵无言以对。隔了半会儿,他才移开身体,颓然地坐倒在沙发上,说道:“你说得对,他是谁已经不重要。”顿了顿,又说:“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选择的是他,有什么是他能给而我不能给你的,笑笑,你能告诉我吗?”

任笑迟没说话。客厅里只有电视机里的声音持续不断,出现频率最高的是个“黑”字。片刻后,任笑迟的声音跟着节目片尾曲一起响起:“默涵,如果有一天我请你帮个忙,还是个不情之请,你愿意答应我吗?”之后又补充一句:“这个忙只有你能帮我。”

林默涵想了想,说道:“只要我能做到,我愿意。”

“谢谢。”任笑迟看着他说,“现在也有你能给而他不能给的东西了。”

林默涵再也无话可说。

是夜,任笑迟站在窗口往下看,一辆银白色的车在月光中泛着清辉。她对着那辆车看了整宿。天一亮,她留下一张字条,在那辆车之后也离开了。

第九十五章

明媚的阳光铺满了碎石路,如一条金色的河流在静静地流淌,踩在上面,似乎还能听见潺湲的水声。在谧寂的空气中,这声音忽而大,忽而小,忽而有,忽而无,最后竟分不清是人在声中,还是声在人外。

缓慢走过一排排石碑,阳光洒在冰冷的碑面上,寥寥几字的碑文折射出碑中人或长或短的一生,原来再多彩、再壮阔的人生到了这里也会变得简单,世上最公平的地方莫过于此。两座墓茔之间隔着稀疏的草丛,草丛里开着花,这里被称为“人生后花园”,后花园里的花与别处一般无二,只是多了一份寄托与守护。

转个弯,再往前走一段,来到一座与野菊 花相邻的墓前,蹲下身,伸手抚摸镌刻于碑上的字,轻轻地说一声:“妈,我回来看你了。”

先将墓茔周围的杂草除了,再将果皮纸屑等拾掇了,接着用毛巾擦干净墓碑,最后解开随身携带的塑料袋,从里面取出黄纸和冥币,堆在墓前,用打火机点着,纸钱立刻被火化,一阳一阴的转换从而完成。

“今年晚了两天,有事耽搁了,你着急了吗?”一句句话也被火带往了另一个世界。“我猜你着急了。你肯定在想‘笑笑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忘了妈妈了?’你有没有像以前一样一直站在家门口等我回去?”火苗跳动,小撮灰烬开始在地上打旋。“我回来了,妈妈。无论我在哪,我都会回来的,别担心。”找来一根小木枝将火堆里面没烧透的纸钱拨到外面。“这些钱你随意花,该吃吃,该喝喝,别省,今时不同往日,你不必再省吃俭用了。对了,还要多买几件漂亮衣服穿穿,你打扮起来可是大美人一个呢,我要是长得像你该多好呀。”一堆纸钱很快就烧完了。凝视墓茔,再道一句:“我想你,妈妈。”

一阵风吹过,带动了地上的灰烬,有一些甚至飞向了空中。

“多拿一点,妈。”

九月初,午后的太阳少了一分毒辣,多了一分大度,欲将人灼伤,却也留了几分情面。尚未痊愈的脚不宜久蹲,挪过几步,在碑角坐下,靠着碑身,伴着野菊 花,看着躁动不定的灰烬,就此入了神。过了许久,才又开口说道:“妈,有个人……我很想让你见见……”一语未了又笑了笑,说道:“你大概很惊讶,我还是第一次想让你见个人呢。”顿了顿,又说:“我真想让你见他,可是……”停了一会儿,接下去说:“我还不能让你见他,至少现在不能……”沉默片刻,又说:“妈,你想见他吗?如果你想见他,我以后把他带过来,好不好?”接着又说:“我猜你肯定想见他,你很想知道我会带什么人给你看,对吗?”之后是长时间的沉默,直到又一阵风将许多灰烬吹得盘旋打转,才又开口:“你是说要我自己决定吗?”少时,又说:“我决定不了,我……不敢决定。妈,我想听你的意见。”

偌大一个墓园中再没有第二个人声,风吹草动花香飘,麻雀间或在墙头喳喳两声叫,这里一向都是安宁的,近乎于孤寂的安宁。日头在渐渐地移动位置,由偏南移向西南,由西南移向偏西,再由偏西移向西。不知过了多久,从倾神的聆听中回过神来,这才发觉夕阳已是下沉。扶着墓碑费力地站起来,脸热得发烫,身体晃了两晃,站稳后拍拍身上的尘土,再看看墓茔,最后说一句:“妈,我走了,等我下次回来。”

按原路返回,落日的余晖将隐不隐,可踩在上面,为何还会有潺湲的水声?

在夕阳完全沉下去之后,她终于回到了家。家是一栋红砖楼房,上下六间,后面还附带一间厢房,一个大院子将前后两房围了起来。后院有一块地,荒了,前院有两块地,一块荒了,一块种着月季、紫薇、万年青等花草,依旧为家平添着亮色。

在去墓地之前就已经将堂屋和卧室打扫过一遍,又找了张草席出来洗洗晒晒,打算铺在床上将就一晚。家里水电都有,人虽不住在这,但水电不能断。只是有水有电却无米,无米难炊,只得到镇上吃晚饭了。舅舅一家就住在镇上,不知会否遇到?自从外公外婆两年前相继去世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到舅舅家去过,原因是她跟舅母发生过冲突,起因是外婆刚去世时,舅母清理外婆的遗物,发现少了一对金耳环和一只金戒指,立刻四处嚷嚷说是被贼偷了。她站出来说是外婆生前送给她了,这事她妈也知道。舅母不相信,死活说是她偷的,说金耳环和金戒指是外婆要留给自己孙女,也就是舅母的女儿的,不是给外孙女的,要她交出来,不然就到家里来搜。她百般解释也没用,跟舅舅讲,他是闷不吭声,不欲给她做主。舅母越闹越凶,最后还把她妈扯上了,说这几只金器要么是她妈老早偷的,要么是她偷的,她家欠了一屁股债,没钱还就偷到娘家头上,要娘家贴补。她越听越火大,忍不住扇了舅母一巴掌,就是这一巴掌把两家仅剩的一点情分给扇没了。她不后悔,患难时的袖手旁观她可以不跟他们计较,但污蔑她妈,她绝不容忍。

不想了,遇到就遇到,遇不到就遇不到,随他去吧。把东西收拾好正要出门时,忽然听到有人大声说:“笑丫头?笑笑?真是你啊!我看你家席子晒在外头,就晓得你家来了。什么时候家来的?也不到大妈家坐坐。”

看过去,一个上了年纪、满脸和善的妇女走进院来,正是隔壁邻居,也是娄正明的母亲。迎出去,笑道:“大妈,我中午家来的,快里头坐。”

“不坐了,”大妈说,“我来看你有没有家来,家来就到我家吃晚饭。走走走,把门关起来,我们吃饭去。”

“麻烦你们了,我自己随便吃点就行。”

“跟大妈还客气啊。你一年家来次把次,家里头什么都不得,有什么能吃的?大妈家又不是外人,添双筷子的事,有什么麻烦的。走,你大大在家等我们呢。”

大妈盛情难却,少不得跟了去。

晚饭显然是准备过的,有鱼有肉,浓浓的家乡口味,吃起来特别香,连最普通的白酒都变得甘洌无比、回味悠长。席间,任笑迟和大大把酒言欢,家长里短、世事变迁、社会百态,无所不谈。大大今年六十多岁,就好喝个酒,顿顿都离不开。平时自个独酌,今儿有任笑迟作陪,更是喝得尽兴,一杯下肚,嘴上再滋滋两声,陶醉又痛快。大妈在一旁念叨:“老头子你少喝点,差不多行了,姑娘家能架得住你这么喝啊。我看笑丫头脚上还包着纱布,是伤到了吧,不能多喝呦,多吃点菜。来,来,大妈给你夹。”大大不耐烦地牢骚一声:“老太婆真烦神。我看出来了,丫头比我还能喝,不碍事,酒本来就是一种药,酒到病除。丫头,我们来干一杯。”大妈见劝不住,只得作罢。任笑迟则笑道:“我没什么事,大妈。大大身体这么硬朗,说不定酒还真是功不可没呢。”大大中气十足地大笑,说道:“我这个还算可以。我看新闻,你们市打黑,抓到一个卖军火的老头子,那个老头子七十多了,不显老,看上去比我还硬朗,他那个保养得好呢。”大妈说了一句:“这么大个年纪了,再保养还不是被抓起来了,坏事干多了,遭报应了。”任笑迟没说话,与大大一碰杯,干了。大大喝完后又继续说:“说起来你们市打黑影响大了。政府为老百姓干了件大实事,好啊,哪个不竖大拇指,我们看新闻也说,早就该这么干了。现在这个社会啊……”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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