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终于飞了下来。
孟骁飞紧锁眉头,时而往楼梯的方向看看,时而往立在楼梯口的人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时而握起拳头、一脸凛然地要往楼梯那走,最后却又止住了。
“哥,现在要怎么办?”一旁的孟骁阳开口问道,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一筹莫展的气氛了。
孟骁飞焦躁地回了句:“没有办法,只能等。”
“不行,”站在楼梯口的人说,“洛先生还没有完全康复,再这样下去只会对身体不利,这点你们也知道,所以才叫我来。我们不能再等了。”
“要怎么做,你说。”孟骁飞说道。
“唯今之计,我们只有硬来。”
孟骁飞看了看弟弟,最终下定决心,毅然说道:“我去。”
“不,我去。”孟骁阳抢着说道。
“骁阳,别跟我争,让我去。”孟骁飞以兄长的口吻说道。
孟骁阳也不相让,说道:“哥,你也别跟我争,让我去。”
“你们都别争了,我去。”立在楼梯口的人插口道。
“这跟你没关系。”孟骁阳立即说道。
“我是医生,他是我的病人,当然跟我有关系。”那人回道。
“在这还轮不到你来做决定。”孟骁阳不客气地说。
“我并不受你们的控制,”那人不以为意地说,“我只对洛先生负责。”说完就要顺着楼梯往下走。
孟骁阳快步走过去挡在前面,动怒道:“你不要命了!”
那人并不畏惧孟骁阳的气势,只平静地看着他,用略显沙哑的声音说道:“我要命,可我不能让他不要命。”说完就要绕过孟骁阳继续往下走。
孟骁阳一把抓住那人的手,断然道:“不许去!”
那人因孟骁阳的霸道而愣了愣,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幽深,之后也不再反驳,只是使了点力想要把手拉出来,奈何孟骁阳抓得紧,他拉不出。两人暗中相持了片刻,最后他放弃了挣扎,就这么任孟骁阳抓着,立于阶梯之上,不上也不下。
“骁阳,不得对周医生无礼。”孟晓飞叫了一声。
听出了他哥话里的训意,孟骁阳不得已放开手,却又对他哥强调道:“哥,他不能去。”
“你们都别去,我去。”孟骁飞说。
“哥!”
孟骁阳急着还想再说什么,被他哥挥手止住了。而他身边的人则问道:“孟先生,难道就没有人能劝得住洛先生吗?”
闻言,孟骁飞想了想,说道:“有个人或许可以,只是……”
孟骁阳见事情另有转机,忙道:“是谁?我立刻把人带过来。”
“不能去,”孟骁飞说,“枫哥绝不会允许。”
“我们也是为枫哥好,先把枫哥劝住再说。”孟骁阳说。
“不行。”孟骁飞说,“我去,你别争了。”
知道是怎么拦也拦不住他哥了,孟骁阳情急之下抢在他哥之前就要往楼梯下跑,谁知一下被人给拉住了。转头一看,孟骁阳的脸上露出意外、惊喜且掺杂着苦恼的复杂表情。
“放手。”孟骁阳低声对拉着他的人说。
那人并不放手,同时眼里有着不赞同。
“骁阳。”发现了弟弟的意图,孟骁飞恼怒地叫了一声,正要走过去时听见手下进来报告说发现有人正在往这里靠近,于是警觉地问道:“几个人?”
“一个。”
孟骁飞略一思索,说道:“先看清楚对方的来意,如果是路过的就算,如果是杀手就解决掉。”
手下领命后退出。孟骁飞走到弟弟面前,责问道:“骁阳,你干什么!”
“哥,”孟骁阳倔强地说道,“我不能让你去送死。”
“没那么严重。”孟骁飞试图安抚弟弟,“放心吧,我没事。”
孟骁阳急道:“还不严重?枫哥已经下令,擅闯者按帮规处置。哥,你这次很难像上次那样幸运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另一个人说道:“我不是帮里的人,应该……”
“是不是都一样,你不准去!”孟骁阳不待对方把话说完就强硬地否决了。
孟骁飞若有所思地看看孟骁阳,又看了看拉住他的人。思及刚才弟弟说的话,孟骁飞明白上一次自己并不是幸运,而是有人力保,加上当时情况特殊,所以枫哥才没有心力来怪罪于他,而这次……他并不怕什么帮规,只是担心即使这样也不能帮枫哥走出自身的困境。
就在三人相互牵制、互不相让的时候,刚才的手下又进来报告说:“飞哥,门口有个叫任笑迟的女人说要见你。”
孟骁飞一惊,怕自己听错了似地又问了一遍:“谁?”
“她说她叫任笑迟。”
孟骁飞瞬间提起了心,抬脚就往大厅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手下:“快让她进来。”
当孟骁飞在客厅看见衣服湿了大半、头发还在不断往下滴水的任笑迟时,一时有点乱了方寸,竟不知道要如何对待她。此时任笑迟也看见了他,忙跑过来,激动地说道:“骁飞,你们真的在这,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了。”
“笑笑,你怎么来了?”孟骁飞诧异地问道。
任笑迟直接道明来意:“我要见洛枫。骁飞,你能跟他说一声吗?”
孟骁飞面有难色。
见他如此,任笑迟抓住他的胳膊,说道:“骁飞,既然我已经来了,不见到他我不会回去。”
“枫哥他……”
“他不愿意见我,是吗?”
孟骁飞犹豫了一下,说道:“他现在不方便见你。”
任笑迟一怔。不方便见她?有什么事不方便?激动逐渐消减,紧张隐隐升起,任笑迟踌躇了一下,问道:“他现在是有人要接待还是有事要处理?”
孟骁飞左右为难。任笑迟的到来让他始料不及,但又像是天意一样。如果说这世上有谁能够劝得了洛枫的话,他能想到的就只有任笑迟。可他又知道洛枫绝不希望她出现在这里,让任笑迟尽快离开才是他应该做的。
任笑迟放开孟骁飞,说道:“我可以等,等他方便的时候我再见他。”
“枫哥他……”孟骁飞欲言又止。
“他怎么了?”任笑迟突然感觉不太好,“骁飞,你告诉我。”
考虑再三,孟骁飞终于说道:“枫哥把自己关在酒窖里一天一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来。”
“怎么会这样?”任笑迟忙问。想到什么,又担心地说:“他现在不能酗酒,你们怎么不拦着他?”
“拦不住,”孟骁飞说,“一回来枫哥就进了酒窖,并且下令谁都不得擅闯,否则按帮规处置。”
“什么帮规!”任笑迟又急又气,“他这不是乱来吗!”
“事出有因,枫哥他也有苦衷。”孟骁飞说。
“他怎么了?”任笑迟问道。
孟骁飞斟酌了一下,说道:“枫哥的母亲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