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未了,只见一位窈窕淑女走了过来。看样子像是个混血儿,高挑的个子,凹凸有致的身材,栗色头发,白皙的皮肤,一双眼睛极富东方神韵,眼波流转,妩媚动人。
美女走到洛枫身边,仰起头亲了他脸颊一下,用法文柔媚地说道:“枫,我来了。”
洛枫顺手搂上美女的纤腰。
任笑迟将眼光瞥向别处,不觉笑了笑。这么多年过去,有时连她自己都以为她已经淡忘了这据说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没想到,今日听来,她还能记得一些。终究有些东西不是完全能够消失的。
美女似乎刚发现任笑迟的存在,冲她露出微笑,用显然是刚学的、极其别扭的中文说道:“你好,我是苏菲。”
任笑迟向苏菲伸出手,笑道:“你好,我是任笑迟。”心中感叹,美女就是美女,连手都那样细致光滑,自己的手里好像有很多老茧来着。
苏菲往任笑迟的身后看了看,一脸困惑地对洛枫说:“枫,那位先生怎么坐在地上?”
任笑迟回头一看,暗叫不好,差点忘了那个男孩,忙道:“就这样吧。苏菲,很高兴见到你。洛枫……”
洛枫不等她说完就摆摆手,搂着苏菲走了。
她想说谢谢,他知道。
第三章
任笑迟快步走到男孩身边,扶起他坐下,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男孩低头不语,身体却在不住颤抖。
任笑迟疼惜地拍拍男孩的肩膀,柔声安慰道:“没事了,别怕。”
男孩仍然低头不语。任笑迟凑近他,听到了压抑的抽泣声。暗叹口气,不再说什么,只扯过台桌上的面纸放到他手里。
过了好一会儿,抽泣声渐止。任笑迟见男孩不再以纸拭泪,小心地问道:“好些了吗?”
男孩点了点头。抬眼看看任笑迟,又低下头去,两手按在膝盖上,动也不动一下。
“来,到这边来。”任笑迟把男孩带到她先前坐的位置上,又叫服务生倒了杯水给他。仔细看看,这孩子生得很是俊俏,清瘦的面庞,大眼睛,双眼皮,眉毛秀气有形,鼻梁不高,却很精巧,嘴唇微微上翘,甚是招人喜欢。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啦?”任笑迟问道。
“我……我不是小朋友,我十七了。”男孩囔着鼻子小声说道。
“真十七了?不像呀。”
男孩怕她不信似地着急说道:“我真十七了。”
“好好好,十七也是小朋友呀。”任笑迟笑道,“名字呢?”
“我叫罗烨。”男孩说。
任笑迟笑道:“落叶?”
男孩低下了头。
“我叫任笑迟。”任笑迟说。
罗烨抬头喃喃地念了一遍:“任……笑……迟……”末了,又不好意思地加了一声:“姐姐。”
任笑迟大笑道:“老听别人叫阿姨,这回终于有人叫我姐姐了。”又抓着罗烨的手,亲切地问道:“小烨上几年级了?”
“高三。”
“真的呀,那明年不就要高考了?”
罗烨点点头。
“打算考哪个学校?”任笑迟问。
“我……我想考N大。”罗烨小声说。
任笑迟笑道:“N大好,小烨有志气。”
罗烨的脸颊红了。
任笑迟想了想,又问:“这个时候小烨怎么不在家看书呢?”
罗烨顿时没了声,埋下头,直要碰到膝盖。
看他的样子,任笑迟明白准是碰到这孩子的痛处了,赶紧安慰道:“出什么事了?小烨可以告诉姐姐吗?”
罗烨只是摇头,双肩也抖了起来。
“小烨,”任笑迟握紧他的手,“有什么我可以帮你吗?”
罗烨一直不吭声,过了片刻,才吞吞吐吐地说:“爸爸……爸爸叫我出来赚钱,要不然……要不然他就打死我……”
任笑迟乍听之下震惊不已,忙问:“他怎么叫你出来赚钱?他自己没工作吗?”
“他……他赌博,欠了很多钱。”
“你妈妈呢?”任笑迟问。
罗烨哽咽地说:“不……不在了……”
任笑迟摸摸他的头,想了想,问道:“小烨,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吗?”
罗烨摇摇头,说道:“不……不是……”
任笑迟皱起眉头,想到什么,忙又问:“小烨,他经常打你吗?”
罗烨没回答,只是越发抖了起来。
任笑迟已猜着七八,慢慢地撩起他的袖子。10月底,天气已明显转凉,前些日子下了几场雨后更是寒意逼人,不少人都穿上了厚外套,这孩子却只着一件薄衬衫,若非酒吧里温度高些,在外面只怕会冻出病来。
罗烨的右手腕上有一道明显的红痕,显然是被刚才那男人抓出来的。手臂上其他地方有一些淤青,还有一些已经淡下去的疤痕。再撩起他的衬衫往他的后背一看,任笑迟立时倒抽一口气。各种伤痕,圆的、长的、结疤的、没结疤的、青的、紫的、明显的、不明显的、新的、旧的,一一呈现在她眼前。用手轻轻摸上一道显然是最近才被打出来的伤痕,任笑迟只觉气血上涌、鼻中泛酸。
“嘶……”
听见罗烨的吃痛声,任笑迟赶紧放下手,将他的衬衫拉好。
“他为什么打你?”任笑迟愤然问道。
“他不高兴就打,喝醉了也……也……”罗烨说着缩起了肩膀。
任笑迟不由得握起拳头,问道:“他逼你出来做这种事?”
“他说这样赚钱最……最快……”
“他什么时候开始让你做这种事的?”任笑迟又问。
“前……前些日子,我不肯,他就打我。今天他又叫我出来,我……我不敢……”罗烨抖着声音说。
任笑迟再也不想问什么了。苦难,生活的苦难每天都在上演,贫穷、饥饿、瘟疫、战乱……一开始,人们还能对受害者报以同情和怜悯,忧世间不安,叹民生疾苦。然而看得多了,有些人便开始麻木。那些事和他们相隔万里,与他们又何干,他们要做的就是工作、结婚、买房、买车、生子、保险、炒股、娱乐……顶多在听闻那些事时发表几句不痛不痒的评论,然后该干嘛干嘛,只要不跟自己扯上关系,什么事都无足轻重。有些人注定要承受那样的命运,他们没有错,我们也没有错,那谁错了?谁都没有错,老天错了!人生来就不是平等的。
做媒体的这些年,任笑迟看到的、听到的远比一般人多。麻木吗?有过。但眼前这孩子她不能不管,他还那么年轻,不幸,生活的不幸会把他给毁了。
“小烨,走,带我去你家。”
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波尔多杯,看着牵那男孩往门口走的人,洛枫对站在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句:“骁飞,叫个人跟着她。”
孟骁飞答应着去了。
那两个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口,洛枫转而盯着手中艳丽的宝石红,漫不经心地喝下一口,低下头去触上怀里苏菲那娇艳欲滴的双唇。
夜还未深,喧哗、浮躁正当时,酒吧里谁也没有在意刚才有个男孩差点跌进深渊,又被人救起。台上的歌手仍在深情吟唱着。
you mus remember his
a kiss is sill a kiss
a sigh is jus a sigh
he undamenal hings apply
as ime goes by
and when wo lovers woo
hey sill say I love you
on ha you can rely
he world will always welcome lovers
as ime goes by
moonligh and lovesongs never ou o dae
hears ull o passion; jealousy and hae
woman needs man
and man mus h*e his mae
ha no one can deny
i's sill he same old sory
he igh or love and glory
a case o do or die
he world will always welcome lovers
as ime goes by
“喂,岚子,是我。”
“……”
“睡了没?”
“……”
“我就知道,你个夜猫子不到凌晨哪回窝呀。”
“……”
“你在哪?我给你提供一条线索,你们报纸肯定用得上。”
“……”
“真的,这事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