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恶蛟(1 / 2)

12.

我与李景煜在这街上闲逛着,感受着集市上的喧嚣,孩童们无忧无虑的玩闹嬉戏声,一派祥和,充斥安居乐业之感。

我看这人间烟火,不禁晃神,自言自语喃喃:“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会有滥杀无辜的事情……”

愣着神走出一段,我一偏头,竟发现李景煜不见了踪影。我顿时惊慌失措,焦急张望四周,企图找到他的身影。

就在这时,我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惊喜转身,以为是李景煜,没想到却是一个生面孔。

这人生得很高大,长相却给人一种妖异之感,尤其是那双眼,眼眸细长,眼尾上挑,眼中水光滟滟,若一直与他对视,定是会恍惚一阵的。

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立即退开到离他数步的距离。他天生笑唇,不笑也似笑:“可是在寻人?”

我满脸戒备:“在寻友人。”

他仔仔细细在瞧着我的脸庞,使我倍感不适,我正要离开到别处,他又开口:“生得这般漂亮,我想想,应该叫女扮男装吧。”

听了这话,我顿时想给他一记水刃。但我谨记着不沾人间因果以保修为,只用了眼刀剜他一眼。

他不知为何,异常兴奋,眼中溢出痴狂之色,脸上甚至染上绯红,还在说道:“五日后的祭祀,你可一定要去。这么多年,只有你让我满意。”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觉是惹了个疯子,连忙转身便向来处走去,焦急寻着李景煜。他还在我背后说着什么“陆地上不方便”的怪话,着实诡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找了一会儿,突然被人捂住了眼睛。我被吓了一跳,疑心又是那疯子来骚扰,赶忙用手肘狠狠怼向身后那人腹部。

只听那人痛呼一声,我转身,却发现这人竟是李景煜。我气极:“你没事乱跑什么?遇见坏人怎么办。”

他委委屈屈揉着肚子,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盒精致糕点,献宝般说:“我说了让师兄等等我啊……我这不是想给师兄买点饭后点心,或者平时在客栈歇息也能吃的零嘴。”

我当时浑浑噩噩的,确实是真没听见他的话,这倒是我理亏了。我无奈道:“谢谢师弟的好心了。”

李景煜突然摸向我发间,我被他唐突举动弄得愣在原地。他神色疑惑,摊开掌心,赫然是一片亮晶晶的东西。

他问我:“这是什么?”我自然也是不知,只是看着这物猜:“好像是,鱼鳞。”

我左思右想,也不知这物是何时跑到了我的头发上,怪哉。

李景煜正要拉着我再去逛逛,这时我们却皆感到怀中铃响三声。这是铃是每位弟子都有的,平时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摇响,只有门中长老召集弟子集合时才会响三声。

我与李景煜对视一眼,不约而同一道赶回客栈。客栈一层楼的空间都被师尊设下结界,这一处只容我们十九人进入。

师尊见人齐,声音严肃而清冷:“五日后,在民众口中所谓的‘祭典’上,捉拿为祸一方民众的恶蛟。”

很多弟子都面露惊诧与疑惑,师尊给了顾师兄一个眼神,示意他来解释。

顾师兄的脸色也不复从前的恬淡温和,上前为所有弟子解释:“自几年前开始,就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传言。洛城旁的海域有真神降临,且只在每年的固定那一两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城及旁的村落城镇的商人渔民便自发,向海中供奉些牲畜家禽,以保水运通畅,出海丰收。这些真倒是灵验。

可不知从何开始,这传言变了味儿,成了供奉未出阁女子,便可得更多好处。一些鬼迷心窍者或将买来的,拐来的,甚至自家的小女子,活活推入海中,简直是泯灭人性。那些女子入海后,连尸体都不知所踪。

集合了各方民众只言片语中描述的‘海神’,仅仅几米,有时微微浮出水面的头部有直又短的小角,应该是恶蛟出世罢。”

李景煜仍不解问道:“蛟一般潜于湖河,怎的会到海中兴风作浪?这东海不是真龙的地盘吗,怎会容得区区小蛟闹事。”

师尊微微点头:“正是疑点所在。不过真龙血脉本就稀少,自多年前那一场大战后……留于世俗间的龙便是杳无踪迹了,骄傲自负的它们根本不屑于再回人间。这片海域,怕是早已易主。”

我摸着下巴,觉得有些可笑:“在海中,蛟这种角色也不是能排的上号的啊。那么一大方水域,若是它管,难免让人不敢相信。”

一些弟子也应和我,只觉这蛟只是被当做枪使,真正的幕后黑手倒是低调得很。

贾谅山双手环臂,语气坚定:“无论是什么东西装神弄鬼,有玄霄子在,剿灭他们便是易如反掌。”

师尊向他比了禁声手势,说:“那日要布阵,由顾恒来安排清元山的每位弟子。”顾师兄拱手答应。

他转过头看向我与李景煜,又说:“你二人年纪尚小,又是第一次出世,在我设下的结界边缘戒备,安抚民众,以防不测。”

我点点头,以现在我的阅历与修为,掺和捉拿妖物,实属添乱。

师尊嘱咐我与李景煜这几天买些必要物品,想了想,又向其他弟子说:“谨记,无论是蛟,亦是海中捕杀的其他东西,务必将尸首保留,带回宗门。带回的尸首越多,奖励便越丰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话奇怪,但在师尊口中就颇有威信,众弟子齐齐答应。

我挠挠头,不好说什么。

突然,脑中出现了前辈的声音,他竟冷笑道:“竟是存的这般心思。”

我忙与其他弟子一同告退,退出门后才在心中问道:前辈,您在说什么啊?

他语气稍缓:“无事,便是在想,你的修行该再精进一番了。”

哦?今日开始吗,有新的修行方式。

他回道:“未到时机,五日后即可。那时,你该是会进到一个新的层次了。这几日我不会常出现,你也不用修魔。”

我听自己会再提升境界,面上也不自主浮出了笑。

但是好奇怪,今天已是听了好多次“五日后”了,奇怪的祭典,可恶的恶蛟……还有今日遇见那个疯子,也让我五日后一定要去祭典,实乃怪哉。

突然瞥见一旁李景煜,他面上前所未有的凝重,我不禁问:“怎么?害怕了?”

他给了我一个“怎么可能害怕这东西”的眼神,说道:“只是觉得好奇怪。宗里要妖物尸首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翻了个白眼:“你管呢?抽筋拔骨取髓,炼丹制法器,定是有用的。”

他摇头:“之前正经门派可不会要这些东西的尸首,我倒是听说魔教会用这些制作很邪恶的东西。”

我恨不得一口啐他脸上:“别再瞎说八道了,赶紧好好跑腿,该买什么买什么。”

我返回屋内,想要再与师尊相处相处,却只见了收拾残局的顾师兄。我问他师尊人呢,他答是带着其他弟子御剑探查海域情况了。

我大失所望,不过又期望地看向顾师兄:“御剑带我也去看看可好?”

顾师兄平时很好说话,这时却正色:“那可不行。你长得就像个大姑娘似的,万一被那恶蛟看中怎么办?”

我气得嘴都要歪了,气闷地走出房门,被一只手拉住。

是李景煜,他把我拉到一边,低头在我耳侧小声说:“漂亮师兄,别生气,我带你去。”鼻息打在我耳朵上,嘴唇甚至也时不时擦在我的耳尖,使我痒痒的,忙错开他的嘴唇。

我不悦看向他,又想让他带我去,语气软了几分:“正常点说话,我们,我们悄悄去。”

他笑得如沐春风,答应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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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烧了两张符纸,我们立马便到了海岸旁。

眼前的场景转换太快,我突然就面对了这一望无际,就像延展到了与天空对接的清透湛蓝的大海。

海风将我的衣袂吹得飞扬,我鼻尖都闻到了潮湿的淡淡海腥味道,一阵阵浪花拍打着海岸,好似引诱我去见证那开阔又神秘,沉静又生辉的深海处。

这种冲击力是无言的,但又是饱含千言万语的。耳畔甚至感到缥缈的歌声一缕缕飘来,这歌不似人能演绎出的动听。我不知呆愣在原地,只痴痴望着那海的深处多久。直至感受到脸庞的灼热视线。

我侧过脸,却见李景煜在望着我,眼中深邃,好似一直在望着我。

我心中涌上了些许羞怯与恼意,开口问道:“盯着我干嘛?你是第一次见海,又不是第一次见我。”

他微微歪头,好像小动物一样,眼中色彩更加浓稠:“这片海好像有魔力呢,让我一直想看着师兄。”

我更加羞恼,一拳砸向他胸口:“快些把纸鸢放出来,好好看看海面!”

他倒是被我这一圈砸得神色清明了些,抿了抿嘴好像在想什么,随后从袖中拿出那纸鸢,待它变大后我二人乘了上去,它便慢悠悠飘上了天。

行到了不远处,我发现前方有些许人影,拍了拍凝神盯着海面的李景煜:“前面有弟子御剑勘察,咱们换个方向。”

李景煜点点头,纸鸢便飞到了另一方向。这个方向的海面,连渔船也没有一只,只有零星几只海鸟好奇打量我们,好像想要与我们身下这只“巨鸟”打个招呼,但却不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边留意有无其余弟子踪影,边四处观察海面。在这海上航运的的确确是安全,都到了离岸边如此之远的地方,依旧风平浪静,深不见底的海域就像一个好脾气的人,无私托举着海船任意航行。怪不得那些渔民商人如此信仰这海。

忽的,我好像还海面中瞥到一个人影。我吓了一大跳,忙眨眨眼,一晃而已,海面依旧平静,那人影只是我眼花罢了。我抚了抚剧烈跳动的心口,长舒一口气。

李景煜见我面色铁青,担心问道:“怎么了,师兄?”我摆摆手:“只是看错罢了。”

巡视好大一圈,除了海面过于安静,根本没见有奇怪的地方。都日薄西山了,似要与海齐平的落日将远处海面染得泛红,水面色彩浓郁,美得实属妖艳。

李景煜劝道:“师兄,天色不早。师父该担心了,明日再来吧。”我不舍点点头,双眼仍痴迷挂牵着那深处的妖异海面,那里真的有东西在吸引我,那是缥缈的虚妄……

李景煜扯了扯我的衣角,我才回过神。就是回神那一刹,我又觉余光瞥到人影,再仔细看去,那连一丝水波都无了。

我真是魔怔了,没出息,不过是第一次看海罢了,竟像是被这海吸进去了般。

回到客栈,师尊却并不在。我大失所望,连出来外面,他都不见人影。李景煜好像看出了我心中的憋闷,打趣我:“师兄别噘嘴了,再噘都要翘到天上了。”

我气得咬牙切齿,想要把他推出门外:“这是我和师尊的房间,闲杂人等快些离开。”

他力气大的很,又仗着比我高的优势,一把将我揽进了怀里。我双脚腾空,羞恼着挣扎,他稳稳将我抱到了椅子上,自己坐到了另一只椅子,还得意得笑说:“师兄身上软软的,香香的,真好抱。”

我正想骂他,他却从怀里掏出一把小贝壳和海螺放到了桌面上,它们个个小巧可爱,花色也都各有各的漂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新奇打量它们,不知李景煜是何时捡的。李景煜左碰碰,右挑挑,终于选了其中大小最匀称,最晶莹美丽的一些。

他拿出一条透明丝线,用手指将它们一点,顿时出现一个小孔。又一个个将它们排列好,串到了一起。

李景煜牵起了我的手,我想要挣脱,可看他的眼睛亮亮的,饱含着笑意,我忽的手就使不上力气了。他轻轻摩挲了我的手掌,温柔道:“师兄哪哪都生得漂亮,这么好看的手串也配不上你……待我找到更加漂亮的饰品,定要第一时间便带给你。”

我蹙眉,觉得他真是失礼:“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不要用‘漂亮’形容男子,很不礼貌。而且我带着手串不方便,还是还给你吧。”

他拦着我,不让我取下。这时,门被叩响,是店小二的声音:“客官,可要沐浴?”

我忙起身回道:“要的要的。”又做出一脸歉意的样子,对李景煜说:“你快出去吧,一直用净身术也不舒服,我要沐浴。”

李景煜只得答应,留了一声:“明日见。”便是走了。我擦擦汗,放了小二进来摆浴桶又灌热水,有给了他几枚铜板,便让他出去了。

我确实也很想沐浴,今日折腾了一天,说没出一身汗是假的。屋中被这一大桶热水弄得朦朦胧胧,我给窗户打开了点缝隙,放放水汽。

师尊回来定是会敲门,而且就算被师尊看到身体也没什么所谓,我褪去衣物,稍稍探了探水温,就舒舒服服进了浴桶。

水汽将我的皮肤蒸红,我闭上了眼,在这热腾腾的水中享受,周身都变得舒展。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修行一下呢?

可是想到之前差点走火入魔,没有前辈的引导,我也就不敢擅自修行了,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舒服得叹出一口气,睁开双眼,却在窗口对视上一只眼睛!

我立即指尖化水,凝成一道水刃向窗口击去,那里却什么都没有了。我脸色瞬间煞白,我绝对没有看错,那里之前的的确确有眼睛在偷看。

我立刻跨出浴桶,将自己火速擦干,随便套上了衣服。小心翼翼走到窗边察看情况,可这里在三楼,也没什么可以落脚的地方,不是一般人能躲匿的。

我心中发毛,仔细回想那只眼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时,门又被叩响。我冷声问:“谁?”

原来是师尊的声音:“小风,我回来了。”我忙上前开门,迎着师尊进屋。

师尊见我发尾潮湿,屋中又摆着个大浴桶,问:“刚沐浴完啊……怎的脸色这般不好?”

我一个大男人,说被人偷看洗澡,哪有这般道理,太过丢脸了。我没法在师尊面前说出,只能搪塞:“被水汽熏得吧……我去叫小二把浴桶收走。”

说完便逃似的夺门而出,临出门前听到师尊喃喃一句:“怎的会有海腥味。”

我没多想,以为是与李景煜去海上那半日游沾染上的。叫了小二上来,我的心绪也平复了几分。男人嘛,被看了也掉不了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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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屋中只剩下我与师尊二人时,我心中的快乐才逐渐又蔓延开来。

他在烛火旁,认真研究着一册书,我上前好奇看了看,原来讲的是有关阵法的。

他见我凑上去,便抚了抚我的腰身,示意我坐到他旁边。他指着书中的图画,给我讲解对应的每一人应负责什么,以及他针对这海岸怪异之处做出的改进。

我望向他,心中的崇拜更盛几分。这世间,谁也比不上我的师尊,他定会时近百年登仙第一人!

他见我走神,也并没有丝毫不悦,而是问:“累了吗?那便就寝吧。”

我兴奋点点头,想了想,拉下了窗幔,换上了寝衣。撩开窗幔后,却见师尊直挺挺坐在椅子上,一派要静坐一晚上的样子。

我拍了拍床侧,不解道:“师尊也来一起睡啊,小时候你总是搂着我睡呢。我长大了,师尊你便是嫌弃我了?”

师尊无奈笑笑:“在我这里,小风永远是小孩子。”不过他也没再推脱,眨眼间身上仙风道骨的袍子便成了雪白寝衣。

他只搭了个床边,毫不逾矩,离我远远的。我大着胆子把他往里面拉了拉,把整个人埋进他的怀里,深深地嗅着他身上的幽幽檀香,心中又满足又怕他抗拒。

但头顶只传来师尊的阵阵低笑,毫无嫌弃之意,反而将我搂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就在这熟悉又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我悠然转醒,刚刚睁眼却望进了一双复杂的眸中。

我揉了揉眼,骂道:“大清早发什么疯。”

坐在床边一直看着我的不是别人,正是我那好师弟。他嘴角抽动了几下,堪堪挤出个笑容:“师兄,昨日给你串那手串是逗你玩的。”

我翻了个白眼:“好好好,现在就还你。昨天忘了摘下来,硌得我手腕可疼了。”

他表情愈加奇怪:“不不,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觉得这海真是大有问题。”

我胡乱点点头,摸了摸床侧,早已冰凉,失望问道:“师尊呢?”

他忽略了我的问题,而是又自顾自说起来:“昨天,在那海边,师兄你有没有听到隐隐的歌声。这个声音影响人的神智,会引导人做出写匪夷所思的事!”

我仔细想了想,回答:“好像是有,应该是船上打渔的人唱的吧。别那么大惊小怪,我可没做什么怪事。”

要说怪事,昨天那个偷看人洗澡的变态算一个!埋进师尊怀里睡觉也勉强算一个吧……天知道我为什么昨天有那么大的胆子。

我不顾形象伸了个懒腰,斥他:“我要换衣服,你出去。”他嘟囔:“师兄好是见外,我脱衣服的时候也没避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作势要打他,他闪身便出去了,顺手也关上门。我换上便服,起身来到窗前,将昨日已紧闭的床打开。打量窗外周遭,实在是没有正常人可以倚靠的地方,莫非昨天真的看错了?

我又洗漱了一番,打开房门,却见李景煜仍杵在门外。他说要与我同去采买,我想起师尊的安排,便答应了。

走到客栈一楼大堂,又见贾谅山在胡吃海塞,真是不忍直视。真想问问他频频破戒,修为到底是如何维持的。

李景煜见我盯着贾谅山,便问我:“我还怕师兄不愿吃早点呢,去之前我们先吃一点?”

我摇摇头,一脸严肃看他:“有损修为的事少干……而且容易长不高,你看看那贾师兄。”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亲耳听见了贾谅山打了个奇响无比的喷嚏。

窃笑着走出老远,在一家药铺买到了质量不错的朱砂。拐进了一条阴暗胡同后,我与李景煜忽然被一蓄着络腮胡的尖嘴猴腮男人拦住去路。

我疑惑皱眉:“所为何事?”

他一脸神秘,本就难看的面庞因他这挤眉弄眼,显得更可笑几分。他笑得露出一口黄牙,悄声道:“二位公子面生得很,应是从外地慕名而来的吧……可找好了祭品?”

我刚要问他在胡言乱语什么,手就被李景煜捏了一下。李景煜温和笑道:“我二人正打算买些姿色尚佳的奴婢,您问这干什么?”

这猥琐丑陋的男人听罢,肉眼可见的兴奋了起来,搓了搓手:“啊呀,那粗鄙奴隶怎么好献给海神大人呢?嘿,这不是巧了吗,我有几个貌美女儿,不知二位是否有兴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景煜神态自若,问道:“口说无凭,你女儿在何处,不如让我们见见。”

这男人眼珠滴溜溜一转,道:“我虽见二位穿着不凡,可是也不知二位是否心诚……”说罢他捻了捻几根手指,做出讨钱状。

今日我与李景煜为方便采买,都未着道门弟子服饰,倒是被这无耻的卖女男盯上了!李景煜掏出来两锭银子,扔到他手中,这人眼冒精光,连忙揣进了自己怀里。

他带着我们七拐八拐,进了一个破旧的院子,里面还有些凶神恶煞的大汉和几个婆子守着,他们都目光贪婪,不住打量我们。

若非有自身还有几分修为,还有李景煜陪着,我还真不敢进这院子。这哪里是普通民宅,分明是牙人窝点!

我强做镇定,跟着那猥琐男来到一落锁柴房钱,旁边还有一剽悍大汉眼神淫邪盯着我,我不由得有几分反胃。

猥琐男人打开了沉重大锁,房中赫然躺着几个被迷晕的少女。

他还在满口谎话:“唉,我这些女儿都不懂事,和海神大人吃香的喝辣的去多好,何苦跟着我受苦。你看她们,个顶个的漂亮,本还有更多,这祭典日子要到了,都被买的差不多了……你们拿剩下这几个给海神上供,保准心想事成。”

我气得想要一拳砸到他脸上,李景煜已一脚狠狠将那瘦小的男人踢出数尺远。这下可惊扰了院子中所有人,本坐着的几个大汉摩拳擦掌,要向我们袭来。

李景煜毫不畏惧:“目无王法。在我朝拐卖乃死罪,我就先把你们弄成个半死,再送官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中一个黑脸大汉不屑地笑了几声,嘲讽道:“就你们俩这细胳膊细腿的,老子一拳就能干翻!你俩长得也都不错,之后还能给兄弟们爽爽。”

院中人都发出阵阵淫笑,我后悔未将“无忧”带出,不然定能一斩劈裂他们的头颅。我刚想指尖凝出水刃,李景煜却把我拦在身后,说:“一群杂鱼罢了,不必用术法,免得沾上因果。”

随后他一把操起地上的木棍,以迅雷之势砸向了先前色眯眯盯着我的男人的后脑,这一击竟是让这人口吐白沫晕厥过去。

其余大汉皆气冲冲捉向我们,我也学着李景煜,抓起块石头便向他们砸去,竟真砸中了一人的眼睛。李景煜更是英勇,三下五除二,直击每人的要害,还真成了话本中以一敌十的英雄。

几个婆子见势不妙,摸门要跑,我虚虚一点大门,那门便严丝合缝,怎得也开不了。她们顿时惊叫:“这,闹鬼了!”

一个大汉闪身扑向我,可他的动作在我眼中却像放慢了一样,无比迟缓。我一脚便踹中了他的子孙根,他捂着下身滚做了一团。

我对我的身体变化感到惊诧,这分明是五感比之前更强了,修魔真是轻而易举能带来好多好处……

李景煜也一边揍着人脸,一边惊诧道:“师兄也练过些防身术?”

我从他身后走出,与他一起应敌,骄傲地说:“你师兄永远是你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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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人到底是修仙体质,对付一些肉体凡胎的家伙也是绰绰有余了。

李景煜拿出“捆仙绳”,大材小用地将瘫倒在地的大汉婆子挨个绑了起来,打包全送到了洛城官府大门口。

不但惊出了衙役,更是惊动了一群百姓围观。其中奄奄一息但还剩下一口气的络腮胡猥琐男,不但毫无惧意,甚至还像看到了救星。

衙役们将这群人牙子抱得抱,抬得抬,都搬进了府内。他们非但不审理案件,反而想方设法在为他们松绑。丝毫不将我二人放在眼里,甚至反咬我们不辨是非,肆意闹事。

我与李景煜勃然大怒,怪不得这群人如此猖狂,原来与官府都是一丘之貉,势力早已盘根错节。

最后还是李景煜亮出证明了皇子身份的令牌,惊动了知府,此事才有追究。我与李景煜早已心寒,这小小洛城净枉顾王法,自成一派,从上至下都视人命为草芥。

官府上下众人皆是跪地求饶,涕泗横流,实在狼狈不堪!他们口口声声求着我们大人有大量,可已卖出去的女孩们已很难找回来了。

李景煜冷眼看着这一切,将这一切都写到了一只小纸鸢身上,随即这只纸鸢就往皇宫的方向飞走了。

拉着我转身便走,将剩下的女孩唤醒,又雇了镖局护送她们各自回家。

我见他一直沉着脸,不发一言,不由叹气,劝他:“不会再有女孩丧命的,这回有师尊处置那妖魔,保准是万无一失……我二人到时看有无被迫的女孩,到时候再挨个解救便好。”

他依旧脸色阴沉,像是在踌躇什么,许久才对我说:“做什么都要顾及是否沾了这人间的因果……既然周遭的的一切都是溃烂腐朽的,无法有丝毫改变,那么修道的意义何在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哑口无言,只得憋出句:“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了不是吗,全宗上下不都是为消灭为祸人间的妖魔们尽一份力吗?”

他缓缓摇头:“我猜,不是这样的。”

我疑惑望向他,他却再也没有开口,只是眸色深沉与我对视,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回到了客栈,他才对我说了一句:“师父将你保护得太好,这外头什么局势,你是丝毫不知的。”随即,他便独自进了自己的屋子。

我胸中千分万分的憋闷不得发泄,一头栽进床铺中,郁郁不得解。师尊不知又去向何处,我大胆在心中唤着那位前辈。

前辈,你说,这外头究竟是什么局势啊?唉,不过您也是刚醒,也和我一样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吧。

前辈说他这几日都不在,我这问题自然是石沉大海。也更没人给我解释解释,世俗人间,修仙正派,魔道邪教,精怪妖魔……这些东西,自那多年前一场神秘大战后,到底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平平静静过了几日,这诡异的祭典便是准时开展了。

我们一行人起个大早,在天刚刚现出鱼肚白时,便感到了海岸旁。可这里已是锣鼓喧天,人声鼎沸了,仿佛全城人都聚集在了这里,把整片海岸围绕得水泄不通。

仔细去看,几乎每个人眼中都闪着虔诚又疯狂的神色,他们身边捆着大量仍活着并拼命挣扎的牲畜禽兽。甚至在那阴暗角落,不知锁着多少默默流泪的可怜少女。

不过最瞩目的,是前排那些穿着祭司服饰的一群人,所有人都默契得与他们保持了一些距离,像是在以免冲撞他们。

他们跳着着一些诡异的舞蹈,嘴里时不时发出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很是渗人。可这些围绕着他们的民众,每当听他们说些什么时,便齐齐跪拜磕头,每个人额头叩地的发出的闷响声,当真是听了让人心底憋闷压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日头终于完全挂到了空中,一个着祭司服的男人突然大喝一声,随即周围便响起了高昂欢呼。

像是迎合着人们高亢的情绪,向来平静无波的水面,在并没有海风的情况下突然汹涌起来。所有人都如疯了般,拼了命冲向这大海,想要将自己的祭品都供奉进海里。

可是,他们定要大失所望了,一层无边又无形的墙壁,将他们通通挡了回去。所有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不知这是怎的情况。

围观的群众里,只有我与李景煜知晓,这是师尊设下的结界,没有他的许可,任何实力境界不抵他的人,都无法冲破。

众人皆是不满又慌乱,怨声载道,乱作一团。突然,一人指着天上大喊:“天上有人?莫非是他们捣的鬼!”

众人顿时破口大骂,都觉师尊他们是不怀好意,见不得他人好,想要独占海神恩赐。我心中虽不满,但想着师尊很快就能让着妖魔现出真面目,也就忍而不发了。

可是,未曾想,这些祭司服饰的人冷笑连连。他们将别在腰间的法器取下,拼尽全力抵住了结界一处,又念着可怖的咒语。

待这些人头面部皆七窍流血时,我竟亲眼看到,师尊的结界破裂出了一个足以钻进几个活人的大口子。

众人皆是欢呼雀跃,唯有我与李景煜在对方眼中发现惧意。眼看几名娇弱少女要扔入海中,李景煜抽出腰间玉笛欲要吹奏,而我冲入结界内,以肉体之躯坠入海中,拼了命将这几名女孩推往岸上。

可这时,我竟觉得自己的脚踝竟被一只大手拉住。毫无防备的我,一下子便被拉进海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进入海中的最后一刹,我好像听见了那本平稳的笛声,突然变得无比尖锐。

而我被紧紧抱着往下沉,所有的挣扎全被当做儿戏。口鼻中皆灌进大量海水,我只觉痛苦万分,意识也变得恍惚起来。

忽的,两根手指插入了我口中,调戏似的搅弄着我的舌头,后又将一物送进了我的喉中。

被迫吞进了不知名的东西,任人宰割,我心中悲凉,认命了自己要惨死在海中,最后一丝反抗的心意也化为乌有了,放任自己失去意识。

……

“云风,醒醒,你该醒了。”

被熟悉的声音唤醒,我慢慢睁开迷蒙的双眼,被眼前之景所震撼。

目光所及处尽是金碧辉煌,雕梁画栋。这屋中无处不奢华,连不知何种材料制成的晶莹剔透的棚顶与梁柱,都镶嵌着数不胜数的实非凡品的珠宝。而在外界千金难求的夜明珠,在这屋中却像随处可见的凡物随意摆放着,连精致的水晶大气的翡翠等名贵摆件,也只配当做陪衬品。

我猜这里的布置,定是要比皇宫还要奢华的。可我的关注的不应在这屋中设计如何,因为我感到自己紧紧贴着一热乎乎躯体,并且这人在紧紧环抱着我。

我顿时想起自己是被一“人”拉进了深海,急忙挣脱开了这个陌生的怀抱,待看清这“人”,我当真是傻眼。

这怎么能称为是“人”,这竟是个上半身恬不知耻裸露着人身,而下半身是银色鱼尾的妖物!这应该就是,某些书中曾粗略描述过的鲛人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忍不住摸向腰间,可无忧却不见踪影。那人婀娜向我游来,我清楚看清了他的脸,并未想多久,我就记起了这是那个在集市上拦住了我的疯子。

浮玉山上只有堪堪到腰间的池塘,所以我并不很会游泳,只能拼命乱挥四肢,没几下便被那鲛人拦腰抱住。

他亲昵蹭着我,说了些我听不懂的音节,不过他又反应过来了,改成了我能理解的语言:“我们两个,可以永远住在龙宫里。”

谁要一直和这个怪物在一起,我红着眼推搡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龙宫”这个令人吃惊的词,也没关注自己为什么能在水下自由呼吸与说话。

“先顺着他,他对你的修为,大有裨益。”

脑中响起的熟悉声音,一下子让我有了主心骨。

我近乎哀求的在心中与前辈对话:前辈,怎么回到岸上啊?师尊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困难,为什么还没有来救我?

“云风,不要急,你现在只能靠你自己了,冷静一些。先与这鲛人虚与委蛇,相信我。”前辈声音磁性,似有无边魔力,竟真将我安抚。

我该如何做呢?我凄哀问着前辈,心中又是恐惧又是委屈。

“顺着他,他要做什么,就容他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压下心中的悲戚,注视着这个环住我不停蹭来蹭去的鲛人。它似有所感,与我对视,它的眼竟逐渐变为如野兽般的竖瞳,我怕得心悸。

它歪歪头,像个真正的兽类:“你在怕吗?”他抚上我的胸口,又道:“好快。”

我僵硬着身子,眼中快要溢出泪水,它又自说自话:“不要怕,我可以带你逛逛。”

它半抱半牵着我,游出了这间应是寝殿的地方,外面更是别有洞天,每一屋每一处,都是万分奢华,金光闪闪,不愧为龙宫。可是那真龙不再回宫,反倒让这无耻鲛人鸠占鹊巢了。

它兴致勃勃为我介绍每一处,像是真要与我一同在这里生活下去。它漂亮的银色鱼尾不住摇曳着,亲近地磨蹭着我的双腿,我只觉惊悚。

逛到一半,这鲛人像是想起了什么,说:“还有其他的,在宫外,应也叫你看看的……它们也应知道你。”

他拉着我,游出了这隐藏在深海处的神迹。我并未想到,他口中的“其他的”,并不是其余的宫殿建筑,而是一群群鲛人。

我居高临下瞧着这些东西,它们有着各色鱼尾,在海中肆意游曳。它们无疑是极美的,可它们周遭却如同真正的炼狱。

如眼是那几处堆得奇高的白骨,有牲畜的,更有人的。里面甚至夹着被水泡得肿胀半截人类躯体,堪堪有破烂的布料遮掩,在这些白骨与残肉堆成的高塔里,人畜皆是平等。

我还未接近,就已觉味道那股子腐烂到无法形容的臭味,顿时不住干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令我更震惊的却是,不少鲛人身边还有用些水草与铁锁禁锢着人类女子,不过躯体完整的很是少见,更多的是残缺着臂膀或双腿。

她们个个面如死灰,甚至没有恐惧,丝毫表情也无,麻木得像仅是行尸走肉。

底下的所有鲛人见了我与这银尾鲛人后,皆是停下了动作,齐齐俯首做恭敬状。

我已是惧得浑身发抖,身后那鲛人将我环得更紧,下巴搁在了我的肩上,鼻尖甚至能蹭到我的脸颊。

它用着它们种族特有的语言,在宣告着什么事情,底下的鲛人皆是欢呼。它也肆意地笑着,又嗅着我的皮肤,鼻尖都似要探进我的衣物中。

我紧咬着下唇,才能抑制自己不惊叫,不流泪,不逃走。它似有所感,指尖抚上我的唇,动作温柔地揉开我的唇瓣,又探了进去,摩擦我的唇舌。

他在我耳边低声说:“你不是食物。你只是我的雌性,只是我的。”

我忍不住侧开脸,将他的手指错开,不敢置信开口:“我是男子!”

他的手指从我的唇角往下滑过,在我的脖颈摩挲,大有再往下进入我衣襟的打算。我再顾不得前辈的嘱咐,忍无可忍,抓住他的手一把扔开。

它痴痴地笑着,游到我面前,正面抱着我,将我抱拖进了龙宫。它阴恻恻的竖瞳一直盯着我,我觉得头昏反胃,不如自裁算了,若要受那非人折磨,真叫的是生不如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它的脸埋进了我的胸膛,说:“好高兴,好高兴,终于他们的诺言实现了,你是最好的礼物。”

我觉出不对,忍着恶心未推开它,问道:“谁?什么诺言?”

它甩甩尾巴,抬起头,又歪歪头:“你,亲我,我就说。”随即咧出了一个堪称纯良的笑,但这笑里去却读出十足的顽劣与恶意。

我冷冷盯着它,终是拗不过,执起了它的手腕,在它掌心敷衍亲了一下。

它不甚满意,但也开口:“一群和你一样的两脚人,找我们,我们给东西,他们给食物,雌性。”

说着说着它兴奋了起来,又道:“我看了一个有一个,没有想要的,都给其他的了。直到看见你,我就要你。我天天都去看你,还给你唱歌。”

我不想听他这些有的没的,打断:“到底是什么人?你要给他们什么?”

它歪着头,咧嘴笑:“都是些丑家伙,有的穿白,有的穿黑,都很臭。”它的脸愈加凑近我,鼻尖甚至对上了我的鼻尖,毫无人情可言的竖瞳倒影着我的眼中的厌恶和恐惧。

它缓缓开口:“下一个问题,你用什么来换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闭上眼,拼命挣开它,再不愿发一言。

原来这场海神祭典的闹剧,哪里是天灾,全是人为罢了。

这时,许久未说话的前辈开了口:“那你也让它换,它想的东西吧。”

我绝望问道:从它身上,我到底能得到什么?

前辈的声音是那样平和沉稳,让人信服:“云风,相信我。一点点小小的牺牲,会得到的回报有多大,你是意料不到的。”

我在心中焦灼犹豫,最终仍问:我该怎么做呢?

前辈说:“问问它,想要什么。”

我照做。那鲛人沉思了一会儿,说:“想要你褪下衣物,这很沉。”

吸了水的衣物确是重的,可让我在它面前脱衣,这简直是……

前辈想来平静的声音竟带了些波动:“用你咬它,作为交换。”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咬咬牙照做,问了鲛人。他呆愣住了,随即嘴角上扬,咧出了一个怪异笑容:“你……哈哈哈哈哈,好,好,来吧。”

前辈忽的念出一段如同梵音的话,我一个字儿也听不懂,可身体却发生了变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面前这鲛人修长的脖颈对我来说似致命的诱惑,我的犬齿变得极痒,像是要再次生长起来。我像兽类一样扑向面前的鲛人,朝着他的脖颈狠狠咬下,这一下便流出了血。

它的血颜色极淡,我如饥似渴,舔舐着破口,又不住撕咬想要饮进更多。它面对我野兽般的行为非但不恼,还宠溺地把着我的腰,让我姿势更舒服。

甚至它的声音都是带笑的:“你也想要这个啊。没关系,拿吧,都给他们了,自也不能少了你。”

可他说什么我都已是不在乎,脑子里只想着,埋进他的颈窝,舔,吮,吸,饮。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餍足得住了嘴。它用指尖摩挲着我的嘴角,那里沾着些溢出的鲜血。我嗅了嗅,主动用舌头吮舔上了它的指尖,一点点得,舔得干干净净。

它好像变得有些虚弱了,连环着我的手臂都变得疲软,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好似要睡去。

我也觉得困倦,就借着它还算温暖的怀里,靠着它赤裸的胸膛,睡去了。

我是被一道惊天巨响吵醒。

银尾鲛人自然也醒了过来,警觉看着一个方向。他的脖颈上有好几处几乎要露骨的创口,让我不禁回想起来昨日的种种。

我不禁瞪大双眼,瞳孔紧缩,在心中问道:前辈,这究竟是怎的一回事?我怎会做出,吸食血液这样的事情……我要变成野兽了么?

并无人应答,前辈总是这样的。我心中不禁对他产生些许埋怨。

银尾鲛人像是觉察出了什么危险,抱着我飞速游走,向海洋更远的深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这本平静的海洋却变得动荡翻腾,它紧紧用身躯护住我,全身的肌肉紧绷着,好像在寻觅一个容身之处。

可是这海今日却像什么也容不下似的,简直是要将这海水翻个底朝天,一个大浪席卷,我与这鲛人都被冲到了海面上。

我破水而出,竟看到了海面上阴沉着脸的师尊。我从未见过如此狼狈又面目凶狠的他,他的袍角染得尽是鲜血,脖颈青筋暴起,与那高风亮节浮玉山山主的身份,风光霁月的修仙界的大能,和温柔亲和的师尊模样大相径庭。

见了我,他面上的冰雪,才堪堪消融了些。他淡漠地扫了一眼紧紧抱着我的银尾鲛人,随即我感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将我从他怀里扯开。

鲛人许是因为刚被我吸了血,身体虚弱了不少,可它仍咬紧牙关摆尾,激出巨大海浪,死死缠抱着我,那双竖瞳仇恨地瞪着师尊。

师尊垂着眸子,说:“小风,我以为你已殒命在这海中了。”

我呆愣住,推搡那银尾鲛人,道:“这一番皆是误会,师尊,这其中像是有些丧心病狂的人在作梗。”

师尊面上已恢复平静,甚至对我温和笑了笑,不过语气是冰冷的:“无论如何,你身旁这只鲛王,我要取他性命。”他连额头的青筋都隐隐凸起,朝着我们的方向用力合掌,我整个人便被甩到了岸上。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袭来,湿漉漉的我落进了一个干燥温暖的怀抱,是李景煜接住了我。他的脚边,正是我的无忧,剑身也水淋淋的,应也是从海中捞出的。

李景煜面上是狂喜之色,仔细看去他的眼眶有些红肿,脸庞更是还有泪痕。

银尾鲛人发出非人的怒喝,刺耳无比,大片海水顿时如利爪一般,四面八方得朝着师尊击去。

师尊招来自己的剑,嚯嚯挥舞,剑锋嗡鸣似在劈着坚硬之物,斩断周遭强劲的海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手背不小心被溅到了岸上的水花击中,顿时破开一不小的伤口,鲜血直流。我惊讶于这海水竟像利刃般锋利,李景煜便已拦着我远离海岸,独留师尊与那鲛人在海上交战。

天已经是黑沉沉一片,本因祭典人满为患的海岸和街道上,竟连除了我与李景煜外,一人也无。

我不禁问道:“师兄们呢?百姓呢?”

李景煜声音有些冰冷:“现在便去与其他弟子集合。百姓们,都不敢出来了。”

我有些担心:“伤人了么?”

李景煜低笑:“自有不伤人,也能让人害怕的手段。”

我想要自己走,可是脚一着地却觉得酸软无比,只能让李景煜抱着我七拐八拐,来到了一片大空地。

这地上摆着巨大的黑色器皿,材质应是玉吧,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上等法器。

旁边竟是一群被捆绑的鲛人,他们或奄奄一息,或奋力叫嚣,好不热闹。而师兄们,将利器戳向了它们的脖颈或手臂,将它们的血都集中在了这黑色器皿里。

我不禁想起了前辈让我去吸食了鲛人血的事,到底具体有何功效我也不知,便问:“要它们的血是何用?”

李景煜摇摇头:“宗门需要的,具体我们也不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注意到贾谅山在另一旁在填埋着什么,便求着李景煜凑近去看。竟是那些身体残缺的姑娘,大都瞪着眼,死不瞑目。

我长叹一口气,以为她们是两方交战时被误伤,这些姑娘都太过苦命,下辈子一定要找个好人家。

没想到凑近听到了贾谅山骂骂咧咧的声音:“这些死鱼真不是东西!死也要拉着无辜的人垫背。”

我吃惊望向李景煜,他神色如寒冬般冷肃:“鲛人对自己认定的配偶的占有欲,是疯狂到极致的。它们知道自己要被抓,就想要赶紧吃了这些女子……来不及吃掉,便立刻杀了。”

我忍不住干呕起来,无法理解这群连兽类都不如的东西。到底是谁,要把它们招来,甚至给它们上供?

李景煜顺着我的背脊,安慰:“师尊定会杀了那只鲛王,提着它的头颅来见你。”

我咬咬牙,与他说起那鲛王对我说的话,什么穿白穿黑的人,撺掇它们对着人类女子下手。和那穿着祭司服的人应是大有关系。

李景煜淡淡道:“有些人,见不得明心宗百年来皆是修仙界第一大宗的名号,便动了歪心思。至于那些祭司,皆是七窍流血而死了,他们以为这样就死无对证了。”

我焦急问:“到底是谁?”

李景煜竟哑然失笑:“为什么师尊从来不告诉你外面都发生了什么呢?是准备把你一辈子都留在浮玉山上吗,不过这样也好,师兄确实很适合当小小山林中那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狸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因手脚疲软,独自坐在一小土丘上。没有与其余弟子一同去放这些鲛人的血。李景煜倒是撸起袖子跃跃欲试,还问了顾师兄:“只能在它们活着的时候取吗?整个捅穿,取的不是更快更多吗?”

顾师兄目瞪口呆:“应该是不行的,玄霄子特意嘱咐要活取……不然功效会大打折扣吧。”

我静静望着他们举办的这场血腥残忍的酷刑,心中泛起了些不忍,但是想起那些无辜女子,又觉这些畜生活该了。

直至快要天明,师尊才来到了此处。他已为自己施下了净身术,纯白道袍上一尘不染,全然是仙风道骨之态。

可那银尾鲛人并无踪影,我不禁皱眉。师尊淡淡开口:“让它逃了,不过今后应是没什么气力翻腾了。”他神色复杂望向我:“而且,它定然还是会来找你的。”

我嘴唇嗫嚅,可最终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哀戚戚仰望师尊。

师尊走到了那巨大黑色器皿前,见差不多已被血液填满,一挥手,这物便缩小数倍,直至手掌大小。

他注视着躺倒了一地的鲛人,指尖掐诀,不过眨眼间,它们的身体都被从腰间分离。虽已相互脱离,上半身人的部分下半身的鱼尾还在用力挣扎摆动,本虚弱得连呼吸都不易察觉的它们,回光返照般发出尖锐叫声,惹得不知哪处的野狗吠叫连连。

李景煜吃惊般捂住下半张脸,后又道:“它们是不是也吃鱼?那也可以吃自己的下半身吧。”

师尊像是想起了什么,偏过头看向李景煜,不知是否看错,我觉得他的神色带着几分探究:“李景煜,回浮玉山,你定是要与我好好解释的。”

李景煜下意识攥了攥腰间玉笛,回道:“是,师父。”

李景煜最后还是泄愤一样,用一道道水刃将这些鲛人剁成了肉泥,说是能让野狗吃得方便一些。我觉得十分之恶心,连与他说话也懒得了。

那条黑蛟处理的程序应是十分复杂,它的尸身被装入了特定法器中,只得回宗门处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到宗门后没几天,发生了件大事。

隔壁清元山山主渡劫失败,境界倒退一个大层次,没有走火入魔已是万幸。

宗门上下得知此消息均是人心惶惶,师祖坐化,明心宗便是失去了最大倚仗,不过仍有大能长老坐镇,也是无其他宗门可及的。

但多年过去,除了我师尊外,再无能有扛得起这偌大明心宗的门徒了,怎能不让宗主和长老焦急。

这清元山山主境界倒退,真是给了明心宗重重一击。

我惋惜于那个慈祥和善的白发道人境界倒退,可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小弟子,也无法为明心宗分忧,很快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了。

而且也不是没有好事发生,前辈让我在练武室试了试他交给我的法诀。我仅仅是一挥掌,一根石柱便化为了齑粉,散发着缕缕黑气。

我吓了一大跳,有这威力,那不是眨眼间就能将妖魔变成肉泥。

前辈很高兴,每次我有进步他都会毫不吝啬夸赞我:“云风,你是多么有天赋的孩子呀。以后,仙界魔界,都必会响荡你的名号。”

我真的受不了这样的吹捧,在心里腹诽:那鲛人血竟这么厉害,早知道多吸食些好了。

一边在心里与前辈交谈着,一边回住所,遇到了嘴角下压,郁郁寡欢,把玩着手里玉笛的李景煜。

自回师门第二日起,师尊便严令禁止李景煜在浮玉山中擅自吹笛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知道这笛子可是李景煜的本命法物,作为一个乐修,平日不练习吹笛?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猜原因肯定是与那天李景煜说的“手段”息息相关,不停追问师尊和李景煜,可这二人却像生出了默契一般,不吐一言,惹得我气恼十分。

也许问问贾谅山他们就能知道些什么了,可他们清元山现在应该乱得很,我也不好去打扰。

为什么不能吹笛子呢,到底为什么?这个问题就如同猫爪挠心,我成日都在想,搞得心烦意乱,真是烦恼。

哼,李景煜这家伙居然无论如何都不告诉我,我就想气气他:“师弟,怎么,吹不得笛子不会就手无缚鸡之力了吧?”

李景煜吊儿郎当把玉笛重新插回腰间,插科打诨:“缚鸡之力不敢说,还是有缚师兄之力的。”便一下从大石头上跃下,大有来捉我之势。

我撒丫子便跑,还没到居所门口便被这小子逮住。他体型高大,轻易便将我整个罩住,挠我的痒痒。

我身上敏感,被他触碰的地方都阵阵瘙痒,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只得捂着肚子求饶:“好师弟,好师弟,放了师兄吧!”

他似被我说动,刚一松手,我便蹿进了居所,快速插上门阀。喘着粗气,背抵着门,我脸上扔挂着笑容。

“什么时候你和这六皇子关系这样好了?”听到前辈别样意味的话,我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我在心里解释:师弟其实人还不错的……

前辈开始咄咄逼人起来:“哦?可是我觉得他很不对劲呢。你对他的印象改善,好像是那天他第一次在你面前吹了笛子的时候,还有你师尊对他不寻常的规定,六皇子是大有问题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他的存在,的的确确分走了你师尊的爱,不是吗?你有的,他也会有,而且他貌似在所有人眼中更优秀,他得到的无疑会更多吧。

而且他在宫中,巴结攀附他的人定也是不少的,他怎么会无缘无故来接近你,莫非是有所图?或是看出了什么,想要试探你?”

我不由捂住了心口,喉头发紧。前辈说的话像一根根尖刺,毫不客气便扎进了我的心腔,我本高兴的心情顿时跌入低谷。

背后李景煜还在拍着门,用笑嘻嘻的语气说:“怎么?师兄成了缩头乌龟啊!”

我语气却是冰凉:“别再在我身旁晃悠,我很讨厌你。”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委屈:“师兄,我做错什么了么……我,我再也不开你的玩笑了。”

我咬了咬下唇,终是下定决心说:“你拜入了明心宗,来了浮玉山,便是最大的错误。”说罢便走进了屋内,再也不想理他了。

可是说了那样伤人,带着锐利尖刺的话语,我的心却阵阵抽痛。我把头埋进棉被中,感觉呼吸都变得咸湿。

我还真是个废物啊,连去刺痛一个竞争对手都做不到。

脑中响起了前辈轻柔舒缓的声音:“没事的,好孩子,本就是他的不对。你很好,你是最好的孩子,只不过是被灰尘掩盖的一颗明珠,待我帮你擦拭去那脏污,没有人可以比你更加耀眼。”

这世上只有前辈认可我,怜惜我,我心中的感激快要泛滥成灾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自那日起,我便不再搭理李景煜了。无论他做什么,我都觉得是别有居心。

他也不还再“热脸贴冷屁股”,可还是整天一脸哀怨望我。我只不屑撇过脸,谁知道他到底要干嘛啊到底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心。

师尊像是不知我与李景煜间的变化,依旧忙忙碌碌,该干嘛干嘛,我也再无与他亲近的机会。我把这气也撒到了李景煜头上,对他更是不喜,但只是看见他,我都觉得心中烦躁万分。

那几晚在客栈中,被师尊亲亲热热搂着睡觉,好像就只是黄粱一梦般。不过是挥一挥袖,便全然消散,再也不见踪影了。

下一次的师门任务,会不会也能和师尊多多亲近呢?我不由得盼着这天早点来。

仅仅半月,我便“梦想成真”了。不过,随之而来的,是个不太好的消息。

明心宗中共七座高峰,有其中一峰最为特殊,那便是舒华山。特殊之处在于,从山主,内外们弟子,甚至到杂役,都为女子。

她们的术法独特灵活,兼济力量与女子特有的柔韧,实力超群,整体能力可说是在明心宗内数一数二的。

可这次她们的任务,却出了大岔子:她们的内门大弟子,生死不明,就那么突然人间蒸发了。那是舒华山山主最宠爱的弟子,她并未婚配,将这大弟子是真的当女儿宠爱。

找了数日还未有大弟子踪影,山主悲痛欲绝,忙领着其他弟子同回宗门求助。

我曾多次在比武大会上目睹过那位师姐的风采。师姐名为宣流光,高挑美艳,性格大方豪爽,武艺高强,是新一辈中修仙者的榜样。

她惯使一铜制长戟,信手钩刺敌人便不得近身,戟上月牙形的刃还能燎起熊熊烈火,一挥便能将这不灭的火焰灼向四方,好不霸气,实在英姿飒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宗中爱慕师姐的弟子不计其数,师姐一律拒绝,她有一名言:“男子,只会影响我练功的速度。”男弟子皆是心碎万分。

宗主也觉事情棘手,便安排师尊与其他山的几个长老帮着寻人,也要寻得一宝物。

师尊本觉得此番凶险,不愿带着我与李景煜。未曾想,我与李景煜在这事上一拍即合,撒泼打滚求着师尊带上我们,保证我们绝不会添乱。

师尊沉思良久,才勉强同意。他叮嘱我们备好防寒保暖的物什,我们才知,此番是要去那神秘的极寒之地。

而那寻的宝物,便是传说中几百年只在极寒之地才能幻化出一株的雪篙子。这物高高细细,通体清透,不似植物,且能人言,有不俗的智慧。

这也只是传说中的生物,要真的让人去找,难免是太过为难。但是修仙界一位大能放出了消息,说是确确实实感应到了有新生的雪篙子出现。而且这位大能的特殊能力便是此方面的,所以可信度极高。

可是这雪篙子太过神秘,具体的功效是谁也不知。只能在古籍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其应有为人族重塑肉身的能力,不知宗门要寻它到底是何用。

不过能否寻得此物我也不太关心,我心里只有对宣师姐的担心,和又可以出世的的雀跃兴奋。

浮玉山上的天气总是适度而温和的,我自是也没有冬装,这几天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去找师尊讨一件得好。

正开了门,未曾想门口竟站着李景煜,他的手正维持着要去叩门的动作。我皱皱眉,却见到了他另一只手抱着的厚重冬衣,我一下子变猜到了他的来意。

他把一件红底金纹的厚实裘袄与领边一层毛茸的斗篷捧给了我,语气诚恳:“师兄,这是我托人送到山上的,这些衣袄缝制得仓促,难免简陋,莫要嫌弃。下裤和棉鞋还要先量量师兄的尺寸,可不可以抽出些时间与我一同去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感动是假的,说不因那日对他的恶语相向后悔,更是假的。我仰头望他,他也盯着我,许久我二人都不再言语。

最终,我叹了口气,接下他的心意,认真谢道:“我正巧需要,真是谢谢师弟的周到了。不过师尊有可以隔空变出物什的术法,其余的我可以去拜托他,就不必麻烦师弟了。”

李景煜抿着嘴点点头,将这些冬衣交予我,眼睛亮亮地看着我,其中竟有些希冀的意味。

我心中的闸门,不受控制被打开了。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会能真正狠心去刺痛一个总是对自己好的人呢?

今后的我,可能再也对他狠不下心了。我下定决心,无比认真道:“师弟,对不起。你不是个错误,你是一个好人。”

本来他还一脸欣喜,可听到我夸他是好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好像有些碎裂了。我不解,不过心中压着的大石头落下,也没太在意其他。

将这些衣物整齐叠好,放进柜子里,我才想起来什么,转头问他:“师弟,所以到底为什么不能吹笛子呢?”

他赶紧撂下一句:“制衣裁缝还在我房中,我得去叫他下山。”就替我关好了门,飞快跑走了。

我感觉我又有点生他的气了。

但是,我又摸了摸柜子里,那令人爱不释手的毛茸茸触感的斗篷,又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见到那平日里矜持清冷的舒华山女山主,变得如此的无措与憔悴,不免让人唏嘘不已。也让人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恐怕,宣师姐是凶多吉少了……

女山主甚至上前拉住了师尊的手,语气带着些恳求道:“凌渊,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这次一定要帮帮我。流光再怎样自立,在那样危险的环境里她也只是一个弱女子啊……”

师尊坚定道:“慧英真人,我等定会全力以赴。晚辈记着流光额宽鼻挺,双颊相称,是会化险为夷的面相。”

慧英真人似稍有宽慰,长叹一口气,眼中湿润。

这次出行,路途着实太过遥远,宗主使出了一个很气派的载具送我们。这是一艘很庞大的三翼舰船,可在空中疾行,甚至有不俗的防御与作战能力。这气派载具真是不可多得,宗主大手笔。

我带着好奇走入了船舱,发现不但外表是威武壮观,船舱内部更是别有洞天。内部空间宽阔,合理分区,此番行去的长老与弟子们每人一间房也是绰绰有余。

我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此行与师尊同住那真是异想天开了……就在这时,李景煜忽的从后把住我的肩膀,将脑袋在我后颈蹭蹭,哀怨道:“哎呀,又不能和师兄一间房住了。”

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道:“房间不够我也不和你住一间,免得打扰尊贵的皇子睡觉!”

“哦?这位便是玄霄子的新徒弟吗。”后侧有一清脆婉转的女声响起。

我与李景煜齐齐回头,就见几名女弟子好奇打量着我们这边,准确来说应是在看李景煜这个新面孔。

我人生中的大多时间都是待在浮玉山上,见得最多女性的是师尊之前的师妹们,而且那时太小,也没什么男女有别的概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今,一下子见到了这么些美丽娇软的女孩子,我顿时脸颊发烫,不自主就躲到了李景煜身后,目光只敢朝着底下的船板。

其实这些女孩,我在比武大会的时候,大都也是在台上见过的。可是,如今就这么直面了,我就是觉得既是紧张,又是羞涩。

李景煜像是乐得见我吃瘪,冲我眨巴眨巴眼,又挺直腰板一本正经对这些女孩子们道:“对对,我就是我师兄的新师弟。我叫李景煜,我师兄叫云风。”

一名身穿鹅黄色圆领衣袍女孩捂着嘴笑,后又说:“咱们当然认识云风了,云风长得俊。李景煜,你也不差。”

这话让我的脸颊更烫了,我连手心都冒出细汗来,呆呆咬住下唇,接话也不该,讪笑也不该,真不道该怎么办得好……

李景煜倒是从容得多,接着这女孩的话道:“师姐们个个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过在我心里,还应师兄最好看的。”

女孩们顿时哄笑做一团,不停应和着“对,对。”气得我偷偷从李景煜后腰狠狠掐了一把,李景煜倒是皮糙肉厚,也悄悄抓住了我作恶的手,不轻不重捏了好几下。

青年人貌似是很容易凑成一圈,玩到一起的。师尊和长老们一同在别处商讨事宜,我与李景煜就和这群女孩们待在了一起。

听着这些女孩子嬉嬉笑笑讲起舒华山上的琐碎事务,修仙界最近的大小八卦,我的神情逐渐也放松起来,时不时随着她们的话语开心笑笑。

一个绿衣女孩忽的说:“诶,新来的李师弟腰间别着笛子,是乐修吗?”

李景煜点点头,抚了抚腰间玉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女孩有点兴奋,道:“湘湘也是乐修呢,在舒华山她可是唯一一个,是山上的敏思长老在教授她。”

那个叫湘湘的女孩有些害羞点头:“我修的是琴,与师弟不同。”

绿衣女孩拍拍湘湘:“唉,路途甚是遥远,不如你与新师弟合奏一曲如何?”

李景煜赶紧摆摆手:“我师尊可给我定了规矩,不可擅自吹笛的。”

我笑说:“诶?我记着原话是不可在浮玉山上吹笛。”

其他女孩也起哄:“哦!那现在离你们那座峰已是十万八千里,可以随便吹了吧。”

湘湘未露齿笑笑,宽袖一挥,面前现出一把蚕丝弦玉壶冰式琴。

李景煜面上仍是苦恼,可最终还是妥协,抽出腰间玉笛问“好吧,师尊他们论事都会设下结界,不知外界声响。各位师姐,要听什么曲儿?”

这些女孩似在“冥思苦想”,忽的,一个鹅蛋脸女孩窃笑:“要不,合一曲《凤求凰》吧?”

湘湘迟疑:“还是换一首吧。”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鹅黄色衣服的女孩一脸正经:“找一个你们都会的曲子多难啊。再说了,我们就是听着玩,鉴赏雅乐,陶冶情操,我们可不多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绿衣女孩大笑着迎合:“对,语嫣说得对!”又转头朝着李景煜道:“别愣着了,修仙界男女不必讲究俗规,都是好友了,合奏便就是合奏嘛。”

李景煜与湘湘对视一眼,都笑了一下,随后都认命妥协般,同奏了这首缠绵流亮的曲子,二人都是的乐修中的高手,同奏得和谐自然,甚至……看起来有些相配。

我又想起了这曲名《凤求凰》,心中略感怪异,偏头小声问了下身边正快把嘴咧到了耳朵上的女孩:“师姐,这歌讲得什么啊?”

那女孩正听得入迷,随意回了我:“自是情爱的啊。”

我忽然不想笑了,在这一众人的欢笑声中,唯有我嘴角微微下压,皱眉望向正在投入地吹奏的李景煜。

不知为何,酸涩感在心中翻腾,就像我还在幼年时,误食了那还未熟透的青涩果子。什么东西卡在喉咙中,不上不下,口腔里蔓延的更是酸苦味儿,让我的鼻腔也开始发酸,酸得眼眶都要湿润。

这一曲太长,不知过了几许才奏完,众人齐齐鼓掌,赞这二人默契十分,好像真是一对璧人般。我也心不在焉,胡乱拍了几下手。

李景煜笑嘻嘻凑上来,语气还挺骄傲:“师兄,怎么样,好不好听?”

我淡淡瞥他,语气也淡淡:“我要把你偷偷吹笛的事情告诉师尊。”

李景煜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当然没有告密,我又不是只会撒泼打滚的小屁孩。

路程太远了,有如此神速的载具,到那极寒之地还要七天七夜。

师姐们性格活泼而又敏感,时常为不知下落的宣师姐担心而偷偷落泪。

她们还不敢当着慧英真人的面流泪,这个骄傲自矜的女道人的心碎都写在了脸上,在场无人不为之动容,更是下定决心要帮她寻人。

长老中有一人有一特殊法宝,可测人三魂七魄及生与死否,当即便在船上布阵察测。

我远远离着看,那法物是十个看着很普通的小酒杯,三白七黑。

那位长老边规律摆着酒杯与已燃起的白蜡,边道:“用其最亲近的人的血,写十张生辰八字。”

慧英真人毫不犹豫咬破指尖,在十张符纸上依次写下宣师姐的生辰八字。

宣师姐自小便来了明心宗,由慧英真人亲自养育和教授,自然是最亲近。

长老又朝人群道:“雅清道人,可借你腰间酒壶一用?”被点名的长老平日最是嗜酒,这点在宗中无人不知

雅清道人嘿嘿一笑:“这琼浆玉液,妙处无穷。又可品味,亦可救人。”

那长老微微颔首,将这壶取之不尽用的酒液,将这十杯倒了个满。他又将那十张已被血液晕染的符纸依次放入杯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老嘴唇蠕动,似在念着些什么,所有燃起的白蜡竟一齐熄灭。我心慌得厉害,焦灼望着那十杯本清澈的酒液。奇怪的是,所有符纸都融化直至消失。未过一会儿,其中一白杯,二黑杯,里面的液体变得浑浊浓黑,其余七杯中依旧清澈,很是邪性。

长老面色凝重,斟酌后与慧英真人道:“性命无忧,实乃幸事。不过少了爽灵一魂,吞贼、除晦二魄,应是邪气入体又失去了记忆,长此以往……唉,寻人之事,是迫在眉睫。”

慧英真人的身体如一片被狂风强击的叶,摇摇欲坠。雅清道人手疾眼快,忙上前堪堪扶住她,低声安慰了几句。

慧英道人定了定心神,摆摆手:“起码,性命无忧。”

众人大都散去了,为寻人,寻宝,做着万全准备。

我把视线转到了师尊身上,发现师尊竟也在看着我。他缓步走了,朝着我与我身侧的李景煜嘱咐道:“你二人切记不可乱跑,勿要让我担心。”

一股暖流涌入心间,我正要答应,身旁李景煜那厮却先开口:“师兄一定要紧跟着我,你要是不见了我要伤心欲绝的。”

感动的话语顿时变成了一个大白眼。他怎么不让那个叫湘湘的姑娘跟着他,俩人高山流水,多好,多妙啊。

看着他一如既往的灿烂笑脸,我心中更是无名火起,转身便是欲走,师尊却把我叫住了。

他凭空变出了两只锦囊,分别交与我和李景煜,正色道:“以万变应未知,若是真的遇险,便打开此锦囊,它会为你变出此时你最为需要的东西,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它只能用一次。”

这宝物太过贵重,若非仅能使用一次,那简直是要所向披靡了。不过就算是只可用一次,也是不可多得的能保命物什。

我感动地将其放入怀揣,想着师尊可真好,满眼感激目送着师尊离开。正当我也珍惜得捂着怀中物时,李景煜这个臭小子扯住了我的衣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恶声恶气道:“干什么!”

他却扯着我胸前衣襟,要把他的锦囊也揣进去。我惊讶万分,推搡着他的手。

李景煜说:“师兄,你拿着吧,我父皇这些年来寻得了不少法宝,都让我带上了。”

我蹙眉,将他的手大力甩开:“你觉得我很差劲吗,觉得我就是一个废物吗!”

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转变成了惊讶与受伤:“怎会呢,我只是……想把好的东西给你罢了。师兄一剑便可斩断两个大石柱,怎能说是差劲呢?师兄,莫要妄自菲薄。”

我眼周有些发烫,不用想也应是红了眼眶,太过丢人了。我决绝转身:“不用你假好心,管好你自己,吹你的笛子吧!”

说罢便回自己的房间,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我虽不太抱希望前辈能回应我,但还是在心中问道:前辈,可有什么办法,让自己更快得变得更强吗?

许久脑中都没有声音响起,我已很是失望,正要拿起床边放着的道法书自行思悟,静静心神,脑中却突然传来声音:“有,只是,时候未到。”

我心脏狂跳,激动问:哦?是何法,又是何时可用?

他声音染上些许笑意:“云风,你相信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真心实意回答:那是必然,前辈你与我朝夕相处,帮了我许多,您是我的恩人……除了师尊,这世上我最信赖的人便是你了。

他语气更加温柔:“那,云风,你愿不愿意帮帮我呢?”

我更加诚恳:那定是尽己所能,在所不辞。

前辈的语气已经好似变成一阵春风,拂过我的脸颊了:“那么,寻得那雪蒿子后,将它私藏下来,留我所用可好?”

我大吃一惊,就算在心中与其对话,都变得磕磕巴巴了:什么?这,这传说中的神物,岂能是我能找到的。就算我能找到,也逃不过宗门众长老的法眼啊,这也,太过为难了。

他循循善诱:“没关系,一切听我安排便是了。云风,你愿意么,我只问你是不是愿意的,我们肯定会找到的,这对我很重要。”

我沉默良久,回味之前与前辈的种种。他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鼓励我,帮助我,我怎能忍心反对他的诉求呢,那实在是太狼心狗肺了。

我咬咬牙,在心中答应。

前辈的笑声很悦耳,就如我第一次遇见他时的感觉,像溪水,似鹤唳,是那世间一切温柔美好事物的化身,滋养着我,安抚着我,陪伴着我。

我当然是全身心相信前辈的。他是那么好的前辈,做什么也便都是好的,对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过了几道仙山关卡,温度骤降,全船的人几乎都换上了御寒棉衣,除了那雅清道人。

面对众人或惊讶或疑问的目光,他嘿嘿一笑置之回应:“美酒琼浆,自有御寒之用。”

这也算是把喝酒这一“雅兴”发挥出了超凡境界,果然只要坚持对一事物的本心,定会有不凡的境界啊。

我可没有雅清道人这样的奇异能力,捧出了李景煜和师尊分别为我备的上装与下装。

本在我眼里精致非常的上装,也变得可憎起来。不情不愿换上了它们,我挥手化出一台水镜,有些新奇得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之前一直在浮玉山生活,我是极少穿颜色鲜艳的服饰,更不要提这样华美的大红色衣袍了。

这衣服不知是用何种材质与技法制成,穿在身上就可感到它在发热,温暖万分,又轻柔无比,一点也不压身子。

我抚摸着身上的衣物,镜中人亦是,脸侧绯红,无所适从。

我觉得自己穿这样鲜艳色彩的服饰实在奇怪,羞于见人,咬了咬下唇,要将其换下。

这时,脑中传来前辈的声音:“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就这身衣服而言,世间应无比你穿得更有风采的人了。”

虽然知道这首诗是形容女子的,可我还是很感谢,羞怯谢了谢前辈,收起了水镜。

我有点好奇,向前辈问:前辈,你是什么样子的呢,您的声音那样好听,想必也是一位丰神俊逸的美男子吧。

前辈沉默良久,似是回想,勉强答道:“比你高很多,强壮很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心中一下子便描绘了一个豹头环眼,势如奔马的粗犷大汉形象。前辈一定是这样的真男人!

前辈却用一言难尽的语气反对:“不,并未到这种程度……”

我又想着师尊从未见过我穿着艳色衣袍的样子,不如去找他,让他看看吧。刚打开门,却见到了一玄色人影。

这是也穿着御寒棉衣的李景煜,他貌似是偏好穿深色衣物的,因为不知为何,我还清晰记得第一次见他那日,也是他第一次踏上这浮玉山的时候,便是着一身华贵蟒纹玄衣,衬得人高挑又锐利,无端让我在他面前矮了一大截,不禁羞愧怯懦。

我蹙眉,不知他杵在我门外是“有何贵干”,又不想与他交谈,便想着直接无视他,转头去找师尊算了。

他却急急开口了:“我,我是来提醒师兄天冷加衣的,不过,原来师兄已经换上了。”我脸上有点烧得慌,扭头望向他,看到了他脸上的惊艳,慌张,欣喜,还有一点点我无法判断的,好像羞涩的意味。

我眯了眯眼睛,突然起了都弄他的心思:“嗯,我穿的是你准备给我的衣物。怎么样,好看吗?”

他摸摸鼻子,红着脸点头。

这时我才清晰的知道,面前的他也只是个年方十六的男孩子,他平日的轻佻,游刃有余,甚至是时不时显出的游戏人间的作态,说不定都是勉强的伪装和保护色。

我露出了许久未在他面前露出的笑脸:“师弟,真的很谢谢你。这是我第一次,穿这样漂亮,又舒服的衣服。虽说修道者不可重欲纵欲泄欲随心所欲,可是美好的东西我没办法抗拒,没办法逼自己不喜欢,没办法逼自己不去追求。”

我又转过头,朝着师尊房间的方向走去,不过没有停止口中那极少向他人吐露过的,真心实意的,又一直藏在心底的话语:“我没办法像师尊那样,好像世间的一切都留不住他,去修炼到‘面上有情,实则无情’的修道最高境界。

我宁可不求大道,不要登仙,只要留在这人间,去享那百味,寻得真正爱我,又能一直陪伴我的人,那我便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了。”

李景煜好像在我身后说着什么,可我已经走出很远了,一个字也未听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途跋涉,风尘仆仆,终是到了这极寒之地。

飞船缓缓降落在了半透明的地面上,这是无从得知到底有多厚的冰层,稳稳接住了无比沉重的船身。

我隔着衣袖扒上船沿,仔仔细细向周围环境张望,无边冰原与连片的皑皑雪山紧紧相接,白茫茫一片,刺眼得很,使我不由得揉了揉已经昏花的双眼。

这里除了冰,除了雪,便是什么都没有了。在这种寒冷而荒芜的环境下,正常人如何得以生存?

我们这一行人下了船,分为四个小组,以这巨船为标志与中心,向东南西北各处行进,寻找宣师姐与那雪篙子的踪影。慧英真人说过,宣师姐此次亦是着了一身符合她张扬个性的红衣,在这白色的天地里应是很好辨认的。

师尊,我,李景煜,雅清道人,和那两个分别叫“语嫣”和“湘湘”的女孩,共同朝着西边行去。我们为了保持体力,也是避免让风刮来的雪进到口中,都沉默了起来。

我时不时忍不住瞟了瞟“轻装上阵”的雅清道人,他只穿那薄薄一层,面色表情却红润又自得,只总是摆弄着腰间酒壶,到了兴头上就隔着风饮上几口,真乃世人为他所评的“酒仙人”。

越远离巨船,风雪便是越大,刀割一样刺痛我的脸颊,突然,一只手帮我戴上了斗篷领后那内里毛茸茸的帽子,可算让我得了些温暖。

我不悦望向那只手的主人,不知规矩的李景煜。他朝我笑笑,毫无芥蒂。我便也勉强接受他这冒失的行为,更紧揽了揽毛领。

这一路我们也算是“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可什么也未发现。直到一道高耸入云的雪山挡住了我们的去路。雅清道人提议:“不如我们就爬上这座山吧,我翻阅了些旁门左道的古籍,据说这雪蒿子是喜爱藏匿于最雄伟壮观的雪山之上的,依我看,这座山应是这冰原上的最高峰吧。”

师尊略加思量,微微颔首,嘱咐我师兄弟二人定要跟紧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风雪太大,光凭借御剑定是无法上山的。而我甚至连御剑也不会,李景煜与湘湘乃乐修,自也没有这项技能。

师尊回过头,朝我们道:“我先上到山顶,你们拉绳上去便好,小心脚滑便好。”

雅清道人嘿嘿一笑,从袖中取出了一双木屐:“古语云:‘脚着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可惜,此等法物我仅有一双而已。我便先行一步,诸位山顶见吧。”

他立即换上了这双木屐,在这陡峭雪山上行走竟如履平地。这雅清道人总能做出一些让我讶异的事情,真性情,道法高深,又亲和近人,实乃让人钦佩之至。

师尊略略颔首,便开始掐诀施法,身影便逐渐消逝了。若说像上次那个可以瞬间到达观道台上符纸我还是有一张的,不过那法的限制是仅可以去到去过之处的。多亏有师尊这位大能在,我们几人才得以能攀爬上去。

剩留在山脚下的我们一行人,仰头望着烟云缭绕,又掺着无尽风雪的山与天,皆是雾蒙蒙一片,看不清的。不知是否为错觉,我感到上方,甚至是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愈来愈灰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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