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阵子能够自由活动了,洗脸水什么的都是自己打的,还有半桶放在屋角,所以舀了一瓢清水洗了脸。
又开始仔细的梳头。她的发质其实很好,发丝乌青柔滑,仔细打理一下就算是垂在肩头不加修饰也很漂亮。对于古代的发髻,她不太会,唯一会的就是以前李婶教她的那个市井妇人常用的发髻。算了,只要不蓬头垢面就行了,其他的也不奢求那么多了。衣服也是府里丫鬟的衣服,齐王吩咐人给送了几套过来。
薛果其实就站在外面,已经好久了。但是听王府的丫鬟说颜夕经常睡得很晚才起,所以一大早就来了的他一直站在外面等着,直到里面有动静了,才默默的把信塞进去。
他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没听到门口有脚步声。有些急了,不知道颜夕到底看到那封信没有。等了一会儿,似乎有些簌簌的声音,脚步声也随之想起,但却是到屋子的左侧去了。
颜夕不知道薛果就在外面,只以为他是托府里的下人送信。所以梳头完毕,她感到自己体内涌起一股强烈的尿意!她懒得去下人房的共用茅厕上厕所,所以下意识的走向了左侧的恭桶。
薛果走到窗前,用指尖一点,将窗纸挖出一个洞,想看看屋内情景。
颜夕解开裤子,准备方便,忽然就瞧见窗户纸上破了一个洞,一只眼睛正直直地往里瞧。她立马脱下自己的鞋,朝着窗户上扔去,这边迅速的提好裤子。
薛果正隐隐约约看到颜夕的轮廓,有些羞哒哒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便迎面而来,弹得他眼睛里都进了灰。他赶忙躲开。
颜夕以为是王府的小厮,气势汹汹的打开门准备开骂,就看见薛果捂着眼睛灰溜溜的站在窗前。两个人顿时都有些尴尬,半晌无言。
颜夕也不好再骂了,把门一关又进去了。薛果猛眨了几下眼睛,感觉眼睛好受多了,这才去敲敲门,“夕儿,你看看我写给你的信好吗?我不会说话,昨天又惹你伤心了。你看看我的信,不求你能原谅我,只要你不那么伤心怎么样都可以。”
颜夕定定的看向门口的那封信,它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她想看,又害怕里面淬了毒,每一笔都要戳她的心窝子。
“我会看的,你走吧。”
等到听到薛果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颜夕才起身去捡起那封信。是毒药,她也很想喝啊,其实她也真的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的不值得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再一日薛果再来,颜夕已经早早的开门出去遛弯了。花园里,秋菊渐渐萎落,再无争奇斗艳之态。颜夕看了几眼也觉得无趣得很。转身回去,在路上遇见了薛果。
薛果正用着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让颜夕有些动容,但是只是看了一瞬,她便低头要走。
“那封信,你看了吗?”在颜夕即将消失在转角的时候,薛果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颜夕淡淡一笑道:“你写得什么?字挺好看的,就是我小时候没上过学,不识字。昨天忘了和你说了。”反正薛果只知道她曾经是桂家的丫鬟,一个丫鬟不识字也说得通。其实那封信,她早就看了。薛果说是害怕颜夕被朝廷的势力牵连,所以在只身前往京城。逐字逐句,她读得格外的仔细,生怕错漏任何一字。他又说起自己在京城对她的想念,一笔一划,也让颜夕的心渐渐的暖了。可惜,她不准备那么容易就原谅他。谁知道,下一次他是不是还会像上次一样,随随意意地就将她弃如敝帚呢?他若是害怕牵连与她,完全可以提前告知她。她愿意等他回来,真的。可是他没有,那大概是代表着他从离开的那一刻就没想过要回来了吧?
薛果顿时紧张了,敢情自己恍惚了一整天,她压根看不了信,就说齐王出的是个馊主意。他结结巴巴道:“那,那你怎么不找人帮你念念呢?”
颜夕一脸愁苦,说:“谁愿意帮我念呢?府内的丫鬟小厮不也不识字么?那些识字的见我不过是个被齐王关押的女人,自然也是不会理我的。”
薛果语塞,低着头。颜夕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抬头又慌忙转过头去。
薛果说:“那我念给你听好不好?”里面还写了好多对她的思念,亲口念出来想想还觉得鸡皮疙瘩在抖动。
颜夕没做声,抬脚便走。薛果便机智的在身后跟着她。颜夕觉得自己现在绝对有女王范,除了长相和身材意外,其他地方都有女王范!
好不容易来到颜夕住的地方,薛果里外打量了一番,这还是第一次进到颜夕的屋内。颜夕自己寻了个圆凳坐下来,把放在桌上的信递给薛果,说:“念吧。”
薛果却有些拘谨,屋内虽有空的圆凳,他也不坐,只站着把信抖开,一字一句的念了起来。颜夕手搁在桌上,撑着下巴,听他念:“吾妻颜夕,数月不见,甚念……”
颜夕打断这句话,说道:“这称呼却是写错了,我们早就和离了,我算不得你的妻了。”
薛果黯然垂眉,接着念下面的内容,下面主要是解释自己为何要离开她的原因。到后面他便念得有些吞吞吐吐了,“自数月一别,吾常于深夜梦回之时,思你,洗手作羹汤之态,浅笑倩兮,一时,辗转反侧,彻夜不眠。”
颜夕竖起耳朵听着,眼尖的窥见薛果的耳朵渐渐红了些,越念到下面,白皙的脸颊也变得通红了。颜夕忽然觉得气顺了很多,那些日子,自己何尝不是彻夜不眠?经历过失败的恋爱,她更依赖现实的温暖,当这温暖不告而别,恰如生生抽离她的骨肉一般疼痛,令她肝肠寸断、心字成灰。
薛果老老实实的念完了心,把信端端正正的铺在桌上,垂手等着颜夕说话。颜夕顺手倒了一杯茶给他,道:“念渴了没?喝杯茶吧。”
薛果便激动起来,这态度较之之前已经大有好转了。他双手接过茶杯,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匆匆的喝到嘴里。一股凉气冲进喉咙,呛得他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才止住了。
“哎,你慢点。”颜夕叫他咳嗽得厉害,说道。
薛果却觉得颜夕这是在紧张他,不由得开心一笑,又把杯底的茶水喝个干净,舔了舔嘴唇。颜夕见他笑得傻气,有些不忍直视。以前那个高贵冷艳的屠户去哪儿了?怎么这几天见到的是个逗比呢?
薛果敏感的觉察到气氛似乎有所缓和,遂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在颜夕对面顺势坐了下来。颜夕一直看着呢,等他刚坐下,便发话了,“信也念完了,你该走了吧?”
薛果顿住,仔细打量颜夕的脸:“你瘦了许多。”这段时间想必她也受苦了,他本欲让她远离纷争,却还是让她卷了进来。
“瘦不瘦的,跟你有何关系。快走快走,我正要睡个回笼觉。”颜夕挥手赶人,她心中忐忑,其实也怕他留的久了,自己心软。
薛果走到门边,还看了几眼,又嘱咐道:“天气凉了,盖好被子。你这被子似乎也太薄了些,唤府里的丫鬟多加一床才是。”
颜夕受不了他的婆婆妈妈,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我不过是个比下人身份高不了多少的囚犯,我指望什么。每天啃着饼子把命吊着算了。”
薛果再打量了一下屋内,怕再多说惹她烦,便轻轻把门带上离开了。
屋内顿时只剩下颜夕一个了。她没想真的睡觉,这会儿坐在铜镜面前,仔细看薛果说的话,自己是不是真的瘦了?本来之前还不觉得,这会儿看着是越看越觉得他说的对,自己就是瘦了嘛,瞧这脸蛋的轮廓都开始渐渐显现出来,有了些“美女”的轮廓。看了又看,心里还有些美滋滋的。行啊,薛果说的话,就数“瘦了”这句最动听了。
她无意留在齐王府继续纠缠,齐王昨日派人来递话,告诉她,只要薛果同意让她离开,他二话不说立刻准备马车,送她回洛城。得让薛果彻底死心,才能顺心啊。
午饭时分,王府内的老嬷嬷又替她送饭来。颜夕已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