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了衣服后,拧了块热毛巾,又接了盆热水,试了试温度,然后轻轻走回卧室的床边。
方维睡的依然很沉。房间的暖气很足,所以就算雷烈轻轻揭开方维身上的薄被,让他全身暴露于空气中,他也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在雷烈手上的热毛巾小心翼翼擦过他下面敏感处的时候,才引得他稍微抽搐了下,吓得雷烈赶快放慢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了一眼,见他依然紧紧的闭着眼睑,方才又继续手上的动作。等到清理完毕,又小心挪动,把方维身下的床单重新换了,然后把被子重新拉到方维的颈下。
忙完了这一切,雷烈抚着腰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深深陷在雪白柔软的床单中的方维,大概是因为身体的干爽,偶尔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然后又把脸埋在清爽的被窝里继续好眠。
雷烈一边捶捶腰,一边看着像土拨鼠一样把身体尽量往柔软的床单中深埋的方维,这小子看起来倒是很享受自己的服务,真是的,他怎么看也觉得躺在床上的这只看起来比自己还少爷命!
为方维把被子紧好,雷烈走到门口,打开被自己昨天晚上一脚踹出个大洞此刻颤颤巍巍的挂在那的门,一直守在门口的阿二便迎了上来,“雷少,简医生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立刻喊她上来?”
雷烈点点头。阿二便掏出手机,通知完后,又毕恭毕敬的站在雷烈面前,等着他的下一步吩咐。
雷烈低声对阿二示意,“你在门口守着,他要是醒了立刻通知我。”
走到电梯口,正碰上提着专业的医药箱出电梯的简洁。
看到步履艰难的雷烈,简洁失笑道:“雷少,你确定我要看的病人不是你自己吗?”
雷烈看着简洁,这个比自己大个几岁的雷帮御用医生简仲伦的女儿,自从她父亲去世后,作为简仲伦的唯一女儿,简洁便女承父业,继续留在雷帮做医生,大家从小玩到大,彼此之间早已习惯了各种玩笑,所以对于简洁的取笑,雷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往方维所在的房间看了看,小声说:“他还在睡觉,我看了一下,基本上应该没有什么,不过毕竟你是专业的,所以还要劳烦你去看一眼,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所以……总之,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就等我上来再说。阿二在那,有事让他喊我。”
简洁点点头,看着雷烈表情严肃的走进电梯。
一直到电梯关上后,简洁还愣在当下,脑子里不断浮现刚才雷烈的表情,虽然是雷帮唯一的少主,未来的继承人,可是,她却很少在雷烈的脸上看到如此阴郁嗜血的可怖表情,虽然对待手底下的兄弟时,雷烈不可避逸的有点威严,可是,在和她们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相处的时候,雷烈向来像个长不大的男孩,笑嘻嘻的表情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脸上。
站在中央空调口下,缓缓吹到身上的温热的暖风也抵御不住心中的那股恶寒,空旷的走廊里,简洁打了个寒颤。
时间已经是下午了,琉璃的大门紧团着,向来人声鼎沸的大厅里连一个服务员都没有,只有站在吧台的阿奇一边无声的擦着玻璃酒杯,一边小心注意着坐在不远处的几个人面前的酒杯,在他们杯子空了的时候适时送上各自所需的酒。
电梯打开,雷烈走到琉璃大厅,径直走向坐在大厅里角落最好位置的三个人。
雷丰聿、夏绘声和利小刀三个人看到他了,都放下手里杯子,三个人的眼睛里都是红丝,茶几上烟灰缸里满出来的烟蒂充分显示了这三个人应该是一夜未睡。
雷丰聿拍拍身边空着的座位,雷烈走过去,屁股才一挨上金属椅,尾椎传来一阵剧痛,若不是自制力有够强,这一痛就差点能让雷烈喊出声来。雷烈屏住呼吸忍了忍,一直到那股尖锐的疼痛过去。
自从雷烈走出电梯后,夏绘声的目光便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上。从他走路的别扭模样,夏绘声的心中便一动,此刻又见他才一挨座位脸上的表情又像是被人砍了一刀的痛苦模样,更是明了,然而明了过后,便是淬不及防的钝痛。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平复了一下心情,“方维还好吧?”
雷烈没有直接回答夏绘声的问题,而是恶狠狠地瞪着对面和夏绘声并排而坐的利小刀。
早就不知道对雷丰聿和夏绘声解释过多少遍的利小刀,对上雷烈的表情再一次乍毛:“靠,老子承认昨天晚上跳完舞后给方维喝的酒中是加了料,不过我加的明明是老陈醋,不信你可以去问我的保镖阿仁。”
“哦,是吗?那说说目的,你为什么要给方维一杯醋喝?”
“我……我——”利小刀眼角的余光往旁边一直闷声喝酒的夏绘声看了一眼,最后扯着嗓子叫道:“靠,老子就是想让你的那个方医生尝尝什么是吃醋的滋味,不行吗?”
不去管利小刀的叫嚣,雷烈一口气喝光了阿奇送上的苏打水,润了润喉咙,然后把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好,你说你放的是醋,那为什么阿奇却闻到从方维身上散发出来的是一种烈性春、药?”
“我哪里知道,昨天晚上人那么多,难道方维只喝了我给的那一杯酒?搞不好……搞不好还有别的人。”
雷烈看着底气明显越来越不足的的利小刀,摇了摇头,“他一直和我在一起,一直在你舞跳完之前都是很正常的。”
利小刀自己也开始有点茫然了,他当然知道药肯定不是自己下的,可是,方维的确是喝了自己杯中的酒才这样的,最后,利小刀喃喃自语:“那,难道是谁在我准备的那杯醋里下了药?”想到此,利小刀倏地跳了起来,“对,那杯加过醋的酒我是一直放在化妆间的,一直到谢幕后我才从化妆间端出来,只要查查这段时间有谁去过化妆间就知道了。”
利小刀对在座的三个人拍掌,“这个方法总是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吧。”扬手喊过吧台的阿奇,“阿奇,你去把昨天晚上从我进后台化妆间一直到跳完舞结束后的那段时间的化妆间监控录像带子调出来看一下。
一听利小刀这样说,阿奇先是尴尬的看了一眼雷丰聿,然后为难地对利小刀说:“刀少,是这样的,化妆间的监控前段时间就坏了,而且,而且还是被你生气的时候给亲自砸掉的,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阿奇的话顿时让利小刀心中生出的一线自我洗白的希望化为泡影,他咬着红润的嘴唇,骨碌碌的转着一双大大的黑眼睛:“那要不就一个一个排查,反正那时候大部分人都在外面看表演,再说了,能进后台化妆间的,除了琉璃的员工,也不会有别人,对了——”利小刀翻眼看着被他吓一跳的阿奇:“昨天晚上那个时间段,岳斐文在哪,会不会是那老小子不怀好心?”
“岳哥……”阿奇为难地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旁边的自家老板。
“岳斐文那个时间应该是在楼上。”雷丰聿为阿奇解围。
“你怎么知道他那个时间在楼上?”利小刀话刚一说出口的时候,便明白了雷丰聿所说的意思,可他还是固执地瞪着雷丰聿,等着他亲口说出那个让他心碎的答案。
果然。雷丰聿笑笑,“因为那个时间,我一直和他在一起。”
虽然说明知道会是这么个答案,可是亲耳听到,却还是难以忍受心中的刺痛的,利小刀看着面前雷丰聿脸上无所谓的淡淡表情,呼吸开始急促,然后倏地站起来,把手中的玻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