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夜色,像魔咒一般,在两人的心里皆施了魔法。
翌日清晨,云姝洗漱完后,正端着清粥用早点,大门便被人暴力踢开,晓芳见状,叉着腰走出去查探,却见一身便装的田子龙,怒气冲冲的站在大门口。
晓芳忧心田子龙发现非同藏身处,便推搡着田子龙出门:“你这人好生粗鲁,枉费三丫一个劲的夸赞你,你私闯我家小姐闺房作甚?”
听到争执,云姝料定是田子龙找上门来,她放下粥碗,款步走到田子龙面前,福了福身子说:“田公子早!”
“宋清芳,山盟海誓你都不顾了么?”田子龙伸手抓着云姝的手,只说了这一句,可这一句话,便足以让云姝惊讶,看来这宋清芳身上秘密也不少。
“田公子,奴家已是许了人家的人,还请公子自重。”云姝说罢,便将手搭在晓芳的手上,对田子龙说:“还请公子与奴家到中堂一叙。”
“有话就在院子里说!”田子龙这般说着,便率先下了阁楼。
云姝与晓芳对视一眼,跟着田子龙一同走下阁楼,往院子里的的石桌走去。
“田公子这怒火撒得有些过分,我家小姐虽说已经不记得前尘往事,可也当着天下人的面拒绝了皇帝,是皇帝自己巴巴的赶上来的,这哪里怪的上我家小姐?”
晓芳的话不中听,可却句句在理。
田子龙的火焰,也被晓芳这一句话瞬间扑灭,他低喃着说:“你就不该去长街瞧那热闹!”
“这事说也也要怪奴婢,奴婢初到邑城,对什么都好奇,非要拉着小姐与我一道去观礼,奴婢并不知……小姐竟与那惨死的林后长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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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入宫
晓芳说起惨死的林后时,田子龙的眉头不安的跳了跳,见状,云姝蹙着眉,心里隐隐划过一丝不安。
“清芳也据理力争过了,可父命难为,此生是清芳辜负了公子,公子要打要骂,清芳绝无怨言!”云姝任打任骂的态度,田子龙彻底就没了脾气。
他说:“我如何舍得打骂你,我又如何不知,陛下若是看见你,定会将你带走,只是清芳,你可知,你长得如此像前皇后林云姝,进宫之后,有多危险?”
“我知!从陛下见到我那时起,我便知道,做一个被他杀死的人的替身是多么危险,可我能怎么办?”云姝将这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说成了一场多么无辜的逼迫。
原来,她也能如此无耻!
“我堂姐那人没有容人之量,日后你少惹她些吧?”田子龙很痛苦,也很无奈,他哽咽着平复了一下才继续开口说:“你要保重,有事找我,我会助你!”
说罢,田子龙再也不看云姝一眼,转身决绝的离去。
“日后你会找他帮忙么?”晓芳看着田子龙的背影问。
云姝摇头,淡声说:“我不会,欺他情感,对我而言,已是罪大恶极。”
三日后夜晚。
云姝看着摆在屋里缠着红绳的嫁妆,心里一阵失落,自从那日赏月回来之后,这三日云姝不曾见过萧战尧,一次也不曾。
晓芳整理着云姝的嫁衣,语重心长地问:“既然如此不愿,为何还要入宫,我相信你的家人更希望你好好活着!”
“血海深仇若是不报,他日黄泉,我有何面目去见他们!”这段日子的沉淀,云姝说起家仇,已经表现得云淡风轻。
可她心里很清楚,那种仇恨,不管过去多少年,只会越来越沉。
“你……不想见见萧战尧么?”晓芳又问。
云姝把玩头发的手顿住,想不想?
这个问题她从不曾问过自己,因为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对萧战尧而言算什么,而她,除了报仇,还有什么能想?
“我让萧战尧来见你一面好不好?”见他们两人互相折磨,晓芳都觉得虐心。
云姝斜睨晓芳一眼,淡声说:“你这人……行为举止还是要以我们这个朝代为准,我是即将出阁的闺秀,如何能见外人?”
“那你甘心两次成亲,都与陈宏烈那人渣拜堂?”晓芳怂恿道。
云姝快被晓芳大胆的言论气到吐血,她苦笑着说:“我总不能求萧战尧与我拜堂吧?”
听了云姝的话,晓芳却来劲了,她跑到外间喊白玉同:“白玉同,出来!”
“晓芳姑娘何事?”白玉同笑眯眯站在晓芳面前问。
晓芳扯着他的衣领,霸气地说:“速去告诉萧战尧,我家小姐要找个男人先拜堂,你若请他不来,那便由你来!”
噗!
白玉同这一口老血,差点就要噗出来了。
“晓芳姑娘你这……”在张晓芳邪恶的笑声中,白玉同几乎是抱头鼠窜,回去求救去了。
闵府。
刚刚沐浴完的萧战尧刚准备上榻,却见门口闪过一个黑影,紧接着烛火便被一阵风吹得刺啦作响。
“白玉同,你不在宋府保护宋小姐,来此作甚?”
白玉同畏首畏尾地站出来,嬉笑着开口说道:“那个……王爷……晓芳姑娘说,要让我与宋小姐拜堂!”
啪!
听到白玉同的话,萧战尧想也不想,便一掌拍碎了榻前的小几。
白玉同见状,立马下跪哭嚎:“王爷救救属下吧,那张晓芳简直就不是个女人,她手段毒辣,属下怕她逼着属下与宋小姐……”
白玉同的话不曾说完,只觉眼前一闪,他们家王爷已经不见人影了。
啪啪!
白玉同坏笑着拍拍手说:“哎呀,搞定!”
“混蛋!”白非同不知从哪个地方忽然冒出来,一拳打在白玉同的下巴上,白玉同乐极生悲,疼得嘴巴都张成了“O”的形状,却生生忍着,没敢大声叫出来。
这厢,宋家采薇阁。
整理好之后,云姝便让晓芳灭了蜡烛,她在黑暗中脱了衣衫,刚要躺下,就感觉窗户“啪”一声被打开,紧接着便有一个黑影迅速的欺压过来。
“萧战尧……”暗夜中,云姝不确定此人是不是萧战尧,喊的时候,语气也带着颤抖的惧意。
那一句“萧战尧”却如倾盆大雨,瞬间便浇灭了萧战尧的怒气,他扯着云姝的手臂,将她拉起来,戏谑地问:“玉同说,你要与他拜堂?”
“胡说……那个,那是晓芳瞎说的,王爷切莫见怪!”云姝先是怒,接着便是心虚,这张晓芳,定是她与白玉同说的。
萧战尧倒是好整以暇,径自坐在云姝榻前,淡声说:“那你愿意与陈宏烈再拜一次堂么?”
“妃既是妾,我自然不会再与陈宏烈拜堂,只是……”揭盖头,合衾酒,入洞房,这三件事,却是必不可少的。
“知道了。”萧战尧说罢,便将云姝按到被子里躺好,风一样的来,风一样的去。
只留云姝莫名其妙,一夜无眠!
寅时刚过宋苗氏与王嬷嬷早早便来到云姝的闺房,替她净面更衣,清点嫁妆,宋苗氏一边抹着泪水,一边与云姝传授男女之事。
云姝耐着性子安静听她讲完,王嬷嬷替云姝将发冠梳理好,却见门外锣鼓喧天,皇室迎亲的队伍已经来了。
“儿啊,此去母亲怕是再难见到我儿了,我儿去到皇宫,一定要慎言慎行,一定要活着回来啊!”至此,宋苗氏终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母亲,慎言!”云姝淡淡的点拨了一句,宋苗氏即刻便止住了哭声。
她站起来,由晓芳与宋三丫牵着逶迤的裙摆,一步步朝着皇家仪仗队走去,一路上,宋家老老小小跪了一地,“恭送贵妃娘娘”的话语此起彼伏。
两字之差,与当年也是完全两种不同的心情。
当年,她是奔着幸福去的。
换来的,却是无尽的凄凉。
如今,她是奔着报仇去的。
换来的,却不知会是何等境地。
天空虽然下着泥泞小雨,却丝毫不减观礼人的热情,花轿一路吹吹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