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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2 / 2)

活不多,三个人一起捡,半个小时后就捡干净了。

常福就地取材,用稍长一些,柔韧度好的秸秆把顺茬的秸秆捆成一个个小于一抱粗的捆,然后摞起来就彻底完工。

雪越下越大,看来今天果真不用去拽柴火了,原祈松了口气,正琢磨着常福主动帮他捡秸秆的动机中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良心发现,就看见常福不知从哪扛过来一只大木槽子。

原祈不问还好,他一问:“你又想干什么?”

兀自忙着的常福好像突然想起他的存在,冲他招招手:“来来,帮我扛几袋苞米回来。”

原祈抽了脸:“不是说好捡完秸秆就没活了么?”

常福搔头皮:“我也是刚才喂鸡才发现没饲料了,总不能让它们饿着啊,扒个四五袋就够它们和牛吃几天了。”嘿嘿笑几声:“再说,秸秆又不是你一个人捡完的。”

原祈心里那个骂:要是老奸巨猾的常福良心发现,母猪都能上树了!

所谓的原始生活,就是说像玉米脱离这种工作都是纯手工的,当然,传统定义中人和动物的区别是人类会借助工具。

扒苞米的辅助工具就是一根成人小臂粗,长约六十公分左右的扁平木段,木段中间有一个凹槽,凹槽里有一根小指粗的带尖铁杵,和凹槽形成一个倒刺,摁住苞米从凹槽里用力滑过,倒刺就脱下一竖排玉米粒,如此重复几次后,玉米就出现了带粒和不带粒相间的效果,再用手扒就十分容易了。

常福管它叫苞米叉子,原祈觉得这东西蛮好玩,把一根根排列整齐的玉米插出一条条“小沟”,很有成就感,他玩的不亦乐乎,也就不牢骚了。

可扒完之后又要加工,怎么加工?房前不是有一盘石磨么!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原祈推着磨,忍不住问蹲墙角抽旱烟的常福:“喂,不是有牛么,干嘛还要让我拉磨?”

常福头不抬眼不睁:“这磨又不大,犯不着用大牲口!”

原祈白里透红的小脸刷的一下就青了:“你爱咋地就咋地吧,老子不伺候了!”

十分钟后,原祈一边顶着卷着雪片子的小北风推磨,一边断断续续的骂:“易安你这个变态……新仇旧恨……饶不了你!”

天黑了,吃完晚饭,简单的清理过后,原祈把易安直接拽回房间,闷不吭声的把这几天的怨气全发泄到她身上,使出吃奶的劲折腾她——这就是报复!

筋疲力尽,报复不动了,原祈还不想睡,趴在枕头上,老半天,试探的喊了一句:“易安?”

易安软糯的回他:“怎么?”

原祈瓮声瓮气的说:“你带我来这里的初衷是什么,忆苦思甜?警告我别没事找抽,好好珍惜在你身边轻松自在的生活?”

易安伸手揽住他的腰,把耳朵贴上他的后心,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漫不经心的说:“你跟了常福这么多天,问过他住在这里的原因么?”

原祈愣了一下:“住这里还能有什么原因,难道不是因为赚不到钱,所以没办法改善生活质量?”

易安换另一只耳朵继续听心跳:“常福有个女儿,叫常芽椿,常芽椿长得很漂亮,但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孝顺。”

原祈冷哼:“孝顺还不回来陪她爸爸过春节?”

易安声调不变:“上个月,省里一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的老母亲得了病,送去国外疗养,那人只相信芽椿,所以她没办法回来陪常福过年。”

“果真好借口!”突然反应过来:“等等——大人物?国外?条件不应该差啊,还让亲爹住大山里?”

易安笑而不语。

第二天起来,初晴的雪后山林,景致不是一般的好,真是令人耳目一新,心旷神怡。

连一直怏然不悦的原祈都来了兴致,拎起易安的单反这拍拍那照照。

拍着拍着,镜头对上了在雪地里打滚的赛虎,原祈抓拍了几张,也不知怎么的,竟嘟哝出声:“易安,我想吃肉了。”

结果被耳尖的赛虎听到,它呲牙威胁,还作势要咬他,常福及时出声呵退了赛虎。

然后常福拍原祈肩膀,笑眯眯的说:“想吃肉啊,好办。”

常福的生存方式,是从前的原祈想象不到的,这老人就像北方原始森林里的小动物一样,夏天兢兢业业的储备过冬食物,大学封山后,还可以从赖以生存的深山老林里凭借经验,找到新的食物。

原祈跟在常福身后,听他边走边讲:“兔子习惯走一条道,从哪里出去还从哪里回来,下雪之后,兔子的脚印一目了然,在它必经之路上下个套子,过后回来溜套子,呵呵,你就有肉吃了。”

原祈听得兴致勃勃,可嘴上却说:“你这是破坏生态平衡。”

常福只是笑:“下套也是分季节的,等开春之前,所有的套子都要收回来,不是为了省套儿,而是怕误伤,到那时,熬了一冬儿的它们也没剩多少肉,抓了没意思,就让它们可劲吃,长肉之后好下崽子。”

原祈撇嘴:“切,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似的。”眼角余光扫到什么,一高蹦起:“有印了有印了,常福哥你看,你快看啊!”

常福回头瞥他一眼:“你家兔子这么小?看看清楚,这分明是耗子印。”

定睛一看,确实太小了,再次跟上常福的原祈,虽然不吱声了,却在常福身后一会儿扒眼皮,一会儿竖中指。

又走了大概五分钟,常福发现了兔子走过的脚印,掏出细铁丝,边讲解边下套。

原祈瞪大眼睛看着,渐渐从常福摆弄圈套的手一点点往上,最后停在他深刻的法令纹上,想起昨晚易安的话,忍不住问他:“常福哥,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眼瞅着六十了。”

果然,整天风吹日晒的人,就是显老,原祈咕哝:“都这岁数了,也该享享福了,干嘛不搬出去呢?”

下完套的常福站起来,仍是笑呵呵的:“谁不想活的像个人样,可也得有那个福气才行呐。”

原祈拧了眉:“福气?”有个条件那么好的女儿还说没福气,这老奸头找抽呢?

常福自嘲的笑了笑,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的迈开四方步走了。

原祈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别的原因,总觉得走在前面的常福那背比之前更加佝偻,走出去了很远,才听常福一声叹息:“我这个老不死的要是享福了,那才叫没天理了!”

下午再来,果真捡到一只灰突突的兔子,身上还是热乎的,不过已经没气了,常福蹲地上边解套子边说:“我以前下套,都是过两天才来溜,要不是瞅着你小子都要馋哭了,我才不这么勤快呢!”

原祈不服气:“你才要馋哭了呢!”赛虎是下午才跟着来的,盯着常福手里的兔子眼珠子铮亮,兴奋的上蹿下跳,原祈拿手一指它:“还有你那笨狗,我看它都要馋疯了!”

常福没看赛虎,只是用手掂了掂兔子,站起身看着原祈笑呵呵的说:“足有四斤多沉,你小子运气真好。”

原祈抬高下巴,一副你是跟我沾光的自得模样。

回家后,常福利落剥皮,接着用凉水泡着,把淤血泡出来,晚上,用萝卜炒了,拿比汤碗稍大一点的不锈钢盆端上来,送到原祈眼前。

原祈边说味道不好,边吃下小半盆,引得常福一阵感叹:“不愧是年轻人,真能吃啊!”

听了这话,原祈的脸一下子红了,在烛光的映衬下,煞是好看。

易安只是看着他,微微的笑。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三,小年,老规矩要大扫除。

今天不拽柴,原祈在家给易安打下手,扫棚,压水,烧水,把被罩和褥罩扒下来,洗好后,两人合力拧干。

原祈看着易安抖开拧干的被罩晾在房东头的晾衣绳上,哼哼两声:“业务很熟练啊!”

还在扯平被罩褶皱的易安听见这话,从被罩后面探出头来看向原祈,笑了笑,没说什么。

原祈愣了一下,随后突然转过身去,还说:“阴阳怪气的变态,笑得难看死了。”

这天晚上,原祈的精力格外充沛……

腊月二十五,原祈算算时间,转眼已过去半个月了,虽然与世隔绝,但还算充实,可突然想起来,还是觉得迷茫,心口闷闷的痛着,也不知道囡囡现在怎么样了?

他没见过池澈,可池澈是言景顺介绍给囡囡的,人品应该不会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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