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却不赞同：“那怎么行，上秤一称都是钱，一斤饲料才几个钱，一斤牛肉那是什么价，可不能把它们饿瘦了，特别是送上车之前那一顿，更要把它们的胃给塞满才行。”
原祈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也给不出什么好建议，只能干巴巴的说：“让金哥受累了。”
“还不都是为了多搞几个钱，什么受累不受累的。”电话那边一个女人说了什么，老金叽里呱啦的回了几句原祈听不懂的话，随后有点急的对原祈说：“小原，我得去喂牛了，有什么事明天碰面再说。”
刚吃了定心丸的原祈，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是他和老金的最后一通电话。
从十五号下午开始，原祈和老贾不停的给老金打电话，却始终无法接通。
十六号早晨，老贾蹲在岸边，颤着声说：“是不是又被扣了，这个老金做事也太不靠谱，不管怎么样都给来个信啊，让咱们干着急。”
正在这时，原祈的手机响了，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盯过来，原祈看了一眼屏幕，不是老金，垂头丧气的接通：“囡囡……”
“哥，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去接你。”原梦的声音是那么的雀跃欢快。
一夜没睡，加上怎么也压不下去的失落感，使得原祈的语气有点冷淡：“对不起囡囡，我有点事，暂时走不开。”
敏感的原梦察觉到了原祈的态度不同往日，试探的问：“出了什么事？”
原祈意兴阑珊：“没什么，你别问了。”
一下子惹恼原梦：“我别问了？凭什么我不能问，谁的事比我还重要？你是不是又和那个老女人搞一起了，是她的事吧，害怕我知道你们男盗女娼，所以不让我问？”这话真不好听。
原祈有气无力：“囡囡，你想哪去了。”
原梦透着哭腔的吵嚷，“之前你一次又一次骗我，我都原谅你了，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我不管你究竟有什么事，反正你明天要是不来，以后都不用再来了，你自己掂量着办！”
说完就挂了电话，原祈再打过去，她已关机。
一个关机，两个关机，原祈心力交瘁，但还是放心不下原梦，打电话拜托言景顺去看看她，言景顺说他稍后要去接机，既然这样，要是原梦愿意，那他就带她一起去接池澈。
得到言景顺承诺，原祈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心里滋生出莫名的焦灼，总之很难熬。
十七号，他手机没电，回旅店充电开机，接到原梦短信：原祈，不想来就不来，关什么机，怕我逼你不成，哈，我服了，算你狠，我不是你对手，再见！
原祈心惊肉跳，连忙打过去，关机了，接着打言景顺的，也是关机，看看时间，表演已经开始，关机也是正常。
此后几小时，原祈不停的拨打老金、原梦、言景顺电话，没一个能通的，他的精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
傍晚，终于打通言景顺的电话，却是一个陌生的清冽男声接的：“喂，你好。”
原祈愣了一下：“这不是顺子哥的电话么，你是谁？”
“我是他弟弟池澈，他去买东西，电话落我这了，你要是不着急，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去个电话？”
原祈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了：“他和原梦一起去的？”
池澈忽然抬高声音：“哈——我知道了，你是原祈对吧，原梦今天有点没精神，刚才睡了，你要叫醒她么？”
“不用了，等她醒了我再打。”
两个小时后，原祈再打过去，是言景顺接的，言景顺喊原梦，原祈在电话这端听着原梦模糊的哑声说别烦她，让她冷静冷静。
原梦到底没接原祈电话，言景顺长叹一声，似乎是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过了一会儿才压低声音跟原祈说，等原梦心情好了，他会帮忙劝劝她，让原祈放心。
这天，还是没有老金任何消息。
喝酒总跟老贾坐一起的那个司机和老贾是旧识，老贾雇的那些车也是通过他联系的，那个司机这几天从老贾断续的咒骂中搞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看老贾和原祈这样，有点于心不忍：“我劝你们还是报警吧。”
老贾连连摇头：“不能报，那边被扣了，给点钱就解决了，要是过来这边被扣，就真的一点招儿都没有了。”
司机看老贾还在心存幻想，干脆直说：“现在报警兴许还能抓住他，先前各种借口稳住你们，已经拖延了这么多天，再晚他都不知道跑出多远去了，你好好想想，就朝鲜那种地方，凭借个人力量在短短半个月内集齐二百头牛，怎么听怎么都不现实吧，那个老金要真有这么大能耐，早就发家致富了，至于二三十万都拿不出来？”
老贾哆哆嗦嗦：“老金肯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他说过那边没信号，手机打不通也正常，因为事发突然，他来不及通知我们，你们就再等两天，我保证就两天，两天后还没信，你们就直接走，还不行么？”
司机无可奈何。
已经是二十号早晨了，老金的电话始终打不通，原祈和老贾不得不面对现实。
老贾抱着头蹲岸边哭：“我跟人家签了合同，定金都雇车花了，现在欠人家好几万，咋还啊？”
原祈木然的盯着冰封的河面，他招呼没打一个，就挪了易安三十万，本以为这次能连本带利还回去，结果却是被骗，越欠越多，回想一下，那天易安让他交朋友擦亮眼睛，他还反唇相讥，这样的自己，多像一个跳梁小丑。
慢慢倒下，成‘大’字形仰躺在厚厚的积雪上，抬起左手遮住眼睛，右手擎着电话，竟拨通了，他哽咽出声：“囡囡，我很想你，你来看看我好不好？”
过了很久，原梦才冷淡的回复：“哥，我累了，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我现在变得心胸狭隘，疑神疑鬼，客观的想想，这样的我连我自己都觉得讨厌，何况是别人呢，就让我们回到正常的关系不好么，你是我敬爱的哥哥，我是你疼爱的妹妹，简单一点，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遮住了眼睛却拦不住泪水：“囡囡，算我求你……”
“哥，你一直是骄傲的，别让我看不起你。”
他像个讨糖吃的孩子：“我只想见见你，你来，我陪你过圣诞节。”
原梦一口回绝：“对不起，我已经和池澈说好了，今年的圣诞节他给我当导游。”
随后，原祈发现原梦的QQ签名改成了：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一见钟情！
他眼前一黑，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睁眼看到的情景让他觉得似曾相识。
淡淡的消毒水味，暖暖的阳光，半遮着的窗帘，还有坐在床头椅子上看书的女子。
思绪回笼，他无法面对易安，拉高被子蒙住头，痛苦的说：“算我求你，别在这个时候来烦我行不行？”
易安收了书站起身：“我去找医生过来看看。”
其实按铃就好，但易安真的亲自去找医生了。
等医生来检查过后，病房恢复安静，易安轻声说：“饿了吧，喝点粥？”
原祈摇头：“不饿。”
易安皱着：“想吃什么直接说，看你吃完我就走，不然我会一直在这烦你。”
原祈终于直视易安，看了好久，艰难的开口：“你怎么会在这？”
易安平静的回答：“你那个姓贾的朋友辗转托人通知我，然后我就开车过来了。”
“听到我出事了，你是不是很紧张？”
易安面不改色：“是。”
原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