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脸,开始往嘴里塞饭,幻想着等原祈回来,好让他看看——尽管没胃口,但她很乖很听话,把他准备的早饭都给吃了。
但原梦怎能料到,那个时候,原祈根本就没去买票,而是到附近的商业街买了张不记名电话卡,然后用这张卡给张德义发短信:干爹,我想了一整夜,觉得你说得对,但我还这么年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了你,九点半,我在你给我开的酒店房间里等你,我们好好商量商量。
短信发过去没一会儿,就有电话打进来,原祈按了挂机键,又回了条:这里说话不方便。
老半天才接到对方短信:梦梦?
原祈回:是我。
对方接着问:怎么换了手机号?
原祈接着回:那个手机昨晚跑丢了,你到底过不过来,给个痛快话,不来我就找我哥去了。
很快接到回信:干女儿找我,就是下地狱也得去哈,我先把今天的预约取消,九点半准时到。
原祈收了手机,钻进商场买了连衣裙、假发和墨镜,找个僻静地方伪装上,他本就长得秀美,加之身材瘦削,一路上引得旁人频频侧目,却没一个发现这位‘高挑美女’的异常。
九点十分到了易安酒店,轻车熟路,坐电梯直达十一楼,用从原梦那顺来的房卡打开了1101号房的门。
不得不说,张德义作为一个生意人,虽然不守信,但守时这点,做得倒还是不错的,九点半一到,躲在一边的原祈就听到了开门声,然后是一个人走进来的脚步声,带上房门的咔哒声,接着就开始怪腔怪调,心肝宝贝的乱喊乱叫,听得原祈一阵阵作呕,把张德义的祖宗八辈挨个问候。
“囡囡别躲了,干爹都看到你喽——快过来让干爹好好疼疼……”
看到才怪!站他身后的原祈把床单往他头上一罩,接着连人带床单往后一扥,没反应过来的张德义顺势倒地。
原祈抬脚就往四仰八叉的张德义身上踹,还净瞄着重点部位,施了要命的劲狠踹。
张德义嚎得比被宰的猪还凄厉,缩着一身肥肉,左闪右避,竟叫他凑巧滚开了床单,看到了原祈的脸:“是你!”
原祈见已暴露,又补上一脚,转身就跑。
在资讯如此发达的现今社会,即便是孩子,或多或少也具备些反侦察意识,但原祈毕竟年少,又是临时起意,没经过周密谋划,事发还不到半个小时就被擒获。
经鉴定,张德义属于重伤——他这辈子是别想再‘疼疼’心肝宝贝了。
获悉实情的张德义,躺在病床上一脸狰狞的叫嚣:“老子要他个傻逼的命,还有原梦那个小贱货,他们俩是同伙儿,统统都给老子抓起来,老子要不搞得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子就不是张德义!”
原祈被抓几天后,他们那圈子的二世祖们请国庆放假回来玩的顺子吃饭,酒桌子上闲侃,几个不着调的扯荤段子,不意间就扯到张德义这事上了。
顺子起初当玩笑听,可听着听着,却觉出了不对头,待认真追究起来,却没有哪个能说得一清二楚——这毕竟涉及到当地知名企业家兼人大代表的隐私,也就圈里人知道个一星半点,外人可是听都没听说过。
又听到张德义那几句在圈子里流传开来的狠话,顺子是彻底坐不住了,连夜找朋友托关系,也只和原祈匆匆见了一面,甚至没等原祈缓过神来让他给原梦捎个口信,就有人过来将他请了出去。
顺子家是南方的,他的那些个朋友,还是在莫黛酒吧唱歌时结交的,虽说都是权贵后代,但家中长辈们的圈子盘根错节,多多少少都跟张德义有点交情,顺子走投无路,突然想起莫黛,就过来找她试试,见面后把他知道的过程全跟莫黛说了一遍。
原祈只说原梦被那个老狐狸给欺负了,但没说怎样欺负,莫黛毕竟是开酒吧的,消息十分灵通,从七零八碎的片段中抽取可靠信息,将事件的大致经过补充完整。
当晚,莫黛把易安留下,待酒吧关门后,调了杯鸡尾酒递给易安,将她组织好的事件原委如数转告易安。
然后总结说:“小七先前就得罪了苏世雄,如今再加上一个张德义,他想好好的走出来,太难了。”
嘲讽的冷哼:“恰逢国庆假期,真是好时机,领导们都出去旅游了,苏世雄把人扣在他那儿,没有手续,不用移交,追究起来,一句放假找不到人就搪塞过去了。”
长叹一声:“就算是走正规程序,小七把姓张的搞成重伤,也不会轻判了,再说这小地方天高皇帝远,警局里死他一两个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小七这回儿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直沉默的易安听到这里,抬了头:“既然那个顺子来找你,就是知道,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原祈出事。”
“虽然你猜得不错,但我还真想不起来认识的人里面,谁有那个本事,能把他完好的捞出来。”
易安放下酒杯,抬手按住太阳穴,轻锁眉头陷入沉思。
过了很久,莫黛突然来了句:“我想起了个人。”
易安猛地抬头,手还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停在半空:“嗯?”
“之前就听说池教授要来,想是这几天也快到了,小七这事拿他跟前,说小不算小,说大也不大,端看是谁开的口,你认为呢?”
易安愣了片刻,随后笑了:“他是有这能耐。”又说:“好几年没见,既然有这缘分,当然不该错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喜欢
这算缘分么?
在莫黛看来,缘分应该是一种偶然的现象,而易安会在这里遇见池北亭,那是必然的结果,岂能等同?
但,她是局外人,对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全不知情,单凭主观臆测来妄断孰是孰非,是绝对站不住脚的,所以,她选择沉默。
夜已深,易安毫无睡意,说来惭愧,莫黛是不知道池北亭的联络方式的,而她更不用提。
翻来覆去,终于让她想起酒店的法律顾问汪辅城,掏出手机,翻看电话薄,正要按下拨打键,眼风不经意扫到屏幕上方显示的时间,临时又改了主意,发了条短信过去,出她意料,汪辅城竟没睡,直接打过来,易安一直和他谈了很久才挂断电话。
第二天一早,易安给莫黛留了张条子就出门了。
等莫黛醒来,易安已开车上了高速。
二百多公里,一口气跑完。
在度假山庄窗明几净的大堂吧里,易安找到几年不见的池北亭。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儒雅,让人猜不出年纪的清俊,看到她,不见久别重逢的热烈激动,只是浅浅的笑,平静的问候:“叶子,好久不见。”
她也是波澜不惊的:“小池,别来无恙。”
然后,相视一笑。
莫黛说,小池见到她,一定很开心——有么?或许有吧。
他接着问:“你还好么?”
她机械的回:“我很好。”又问:“你呢?”
他始终笑着:“也还可以吧。”稍作停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来之前,我和汪辅城联系过。”
他点点头:“倒是多此一问了。”
她不甚在意的笑:“既然都把行踪交代的这么清楚,不就是给人预留来找你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