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2)

断儿抢在妇人前面开口:“曲断。”

初九在纸上落下两字,“是这两个字么?”

妇人尴尬道:“这……我也不识字。”

初九摆手道:“无妨,就当是这两个字了。”颇有当年王重阴为他取名之随意豁达,从这点看来王重阴也不算做看走眼。

梅尧君道:“呸!不学无术的江湖骗子。”

又问完生辰八字,初九在黄纸上行云流水、笔走龙蛇,不多时,便看到一堆惊天动地的笔划,宛如沙场横尸。而初九神态却格外地虔诚,仿佛每个字都精挑细选过的。末了,将符纸封入一红布做的小包,穿上红线,挂到早已不耐的曲断脖子上。

曲断生了一双黑葡萄似的招子,把那小红包扯到眼前翻来覆去看了半天,都快看成对眼了,几乎是从鼻孔里说道:“真丑。”

初九一愣。

曲断继续说:“字丑,这布也缝得难看。”说完便奔向院子,继续把小院弄得鸡飞狗跳。

妇人赔笑道:“这孩子不听话,道长可别和他一般见识。”

初九表示自己不介意,却偷偷问梅尧君:“这孩子总归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兄弟或是春风一度的风流种吧?”

梅尧君正在喝茶,差点被呛到:“初九道长这是何意?”

初九笑道:“我看他和你一个德行……”

“呸!”梅尧君吐出一嘴茶叶沫子,“本公子谦和有节,怎么会跟个鼻涕虫似的小孩儿一样。”

初九眼疾身快地避开了梅尧君的茶叶渣攻击,道:“你可别胡来,贫道身上穿的可是你的衣服。”

两人在夫妇家逗留了几日,便要去昌平县,临行前日,夫妇万分不舍,又铺张了一大桌饭菜。趁妇人炒菜,老汉从柜子里带出一壶酒,神秘莫测道:“两位公子,这个酒可了不得。”

梅尧君什么没见过,筷子尚在菜里翻检,口中道:“有何了不得?”

老汉给三人各斟上一碗,道:“这是我前些日子在县里酒馆打的,老板说这是用鹿茸、牛鞭啥泡的……”老汉呷上一口,笑吟吟,“呵呵呵,你们懂的,壮阳补气……”

梅尧君和初九不明觉厉,也跟着捧起碗稍饮一口。这酒是酒肆酿的,色清而味辛甜,也算得上好酒。如此这般你一碗我一碗,就着一桌菜,竟把整壶酒都喝至罄尽。

妇人却不劝,只一边骂道:“明儿两位公子还得赶路呢,喝这么多怕要误事。”

那双儿女也被特意恩准上了桌,用手抓着盐炒花生吃。曲断把花生咬得嘎嘣脆,翻着白眼道:“两蠢物,肯定得出事儿。”

妇人给他碗里塞了块鱼,斥道:“没大没小,不许胡说。”

梅尧君和初九两人酒量本都不算得好,如今又喝了许多,显出醺然醉态来,吃罢饭已然是神志不清,竟勾肩搭背做哥俩好状回了屋。

妇人站门口看他们阖上房门,总觉得心下不安,回头看桌上坐着的曲断,正笑得分明得意。

话说这二人喝醉了酒,却一反常态起来了,平日里明明互相看不对眼,此刻倒觉得对方无比亲切。

互相推搡着进屋,也不知谁把门反手给阖上了。

屋里没点蜡烛,两人稀里糊涂,好不容易找到了火折子,却没摸到烛台。干脆就着月光,在床边坐着傻笑。

初九迷糊地说:“梅公子,贫道看你比平日好看多了。”

梅尧君打了个酒嗝,也断断续续道:“本公子也觉得……月黑风高,看不见道长你的脸,心中快活多了。”

初九搭上梅尧君的肩,道:“梅公子说话不厚道。”

“呸!你才不厚道……总在本公子面前逞能,压本公子威风……我跟你说,”梅尧君在床上摸索着什么,自然无所得,“本公子可是智勇双全,形貌昳丽……得见本公子这种风华绝代的人物,初九道长你赚大发了……我的镜子呢?”梅尧君向来有揽镜自照以自恋的癖好,只是素日奔波也强压下去了。

“梅公子说的可是当真,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许是因醉酒之缘故,梅尧君觉得浑身燥热,偏生初九还整个人都挂他身上。他不愉,想推开初九,奈何醉酒中,竟也没有推开,“本公子坦率纯真、高山景行,怎么会说假话……访玉楼的添香、翠微楼的画鹃、白屏阁的悦澜……可都心心念念着本公子呢。”

他俩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过去、又将自己夸上天;君子动口亦动手,一个挂在一个身上,一个又在对方身上摸索……半盏茶之后两人皆是衣冠不整倒在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三人行

梅尧君掀开初九身上搭着的被子,把初九翻至俯卧,分开他的双腿细细查看了一番,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忍卒睹;又感觉自己得展雄风,可算把这一直让他恨得牙痒痒的道士给做了。梅尧君在他身上得到了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快慰,不禁眉飞色舞起来,倒也冲淡了对初九的不满,决定日行一善、替昏睡中的初九好好清理一下。

在热水中浸湿巾帕,先擦大腿上的,再掰开臀瓣拭擦……梅尧君一边擦一边思忖着,脑子里冒出《逍遥游》里的句子来:“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莫非初九当日在清微观也吃的是西北风不成?不然怎生得这般如冰似雪。出于学术上的目的,梅尧君还伸手摸了几把。

臀间的那处昨夜便被撕裂,折腾了一晚上便又红又肿,梅尧君何曾照顾过人?下手自然没轻没重。初九本来睡得甚是安稳,被梅尧君一盘弄,活像又遭受了一遍酷刑,竟然迷迷瞪瞪地醒过来。

初九转醒,隐约看到梅尧君对着他的屁股研究些什么,心想这人昨天干了一夜今天不会还想接着干吧?话说初九昨夜睡梦中尚在思考被人奸了之后应当如何自处,可惜无论是师父师兄、还是读的那一大摞经书,都没有能为他答疑解难的;转念一想,既然经书和前辈都不提,想必不是因为疏忽,而是这问题本来不值一提,因此便也豁然开朗了。然而,修道者要以清心寡欲为要,而做这事分明劳心疲神,与道背驰,纵欲过度还容易肾虚,可见得是麻烦的事,便戒备地拖着酸痛的下身往床里侧象征性地挪动了半分。

梅尧君见他如此,竟没能与方才那么理直气壮、觉得自己“临幸”了初九道长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反倒暗自地红了脸,这份羞赧有几分来自愧疚,更多的因为昨夜与初九道长共赴云雨,清醒后再见,不觉难为情。幸而梅尧君的脸皮千锤百炼,红了也看不出来,继续做高冷状:“本公子好意为你擦身,初九道长未免不识抬举。”

初九狗腿道:“不敢不敢……”沉吟片刻,又道,“贫道只是有一言相劝。”

梅尧君把巾帕扔进水盆里,“什么?”

“阴阳相冲,以生万物;阳欲阴则吉通,遇阳则悔吝。”初九清了下嗓子,一本正经道,“依贫道看……我俩那啥,是大凶啊。”

梅尧君手一抖,差点想把一盆水直接扣初九头上。“胡说八道!‘凶’什么‘凶’!”他恨铁不成钢道,“不学无术,还故弄玄虚……真是毁尽清微观上百年积下的好名声!”

初九被训斥了一番,内心深以为然,倒也没有反驳,只好另起话头,恭维起梅尧君:“说起来,昨夜梅公子可真是雄姿英发!”

梅尧君被夸得飘飘然,甚感满意,示意初九躺好以便他清理。

初九顺从地趴在床上,继续道:“看来大爷的酒果真管用,梅公子的隐疾不药而愈,初九也甚是欣慰……”

“……”梅尧君两眼寒光四射,周身寒流已然要冰封万里。他决定等到平昌县城就去买一剂耗子药毒死初九得了。

因着初九的缘故,他们又在夫妇家多逗留了几日。这几日初九还娇贵地发了一次烧,被梅尧君骂了一通后,竟然很快地恢复了。待他这厢矫情完,他俩便正式向夫妇辞行。

妇人说,前两日曲断家送来了口信,说曲家人甚是思念曲断,这个冬天,说什么也要把曲断接回去过个年,年后便送过来。

“哦?”梅尧君说,他不明白妇人告?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