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麦爸爸这次总算察觉到端倪了，有点紧张的问。
“嗯。”
麦小麦觉得不能再这样子拖下去了，干脆直接的点明，反正这是迟早的事情。
麦爸爸看着她的脸好一阵，最后点头说，“小麦，我说了，你不许难过，也不要告诉你妈，你妈是完全不知道的。”
麦小麦点点头。
“那一年，你妈是把孩子生下来了，但是，一生下来，孩子就停止了呼吸……”
麦爸爸很难过的说，“当时，旁边产房也有个女人在生产……”
“那女人难产死了，你为了安慰妈，就把那孩子抱了过来骗妈，是吗？”
听到他良久不说话，麦小麦把自己所想象的情节说了出来，“而那个孩子，就是我，对吗？”
麦爸爸看了她一阵，眼里闪着各种复杂纠结的情绪，“那女人没有难产死……”
“没死吗？”
麦小麦的心一喜，急忙的问，“你确定？”
“嗯，没死，但是，我对她犯下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
麦爸爸双手捧头，愧疚的说，“小麦，对不起，爸对你们犯下了太多的错了。”
“爸，无论你做过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只要你把真相告诉我。”
麦小麦想到生母可能没死，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小麦——”
麦爸爸在内心斗争了好久，最终说了出来，“实际上，你并不是她送给我的，而是我偷偷把你和我那死去的孩子换的。那女人，也就是你的亲生母亲，以为她自己的女儿死了，一下子受不了刺激，出现了精神问题，抱着死婴，从医院二楼跳了下去……”
“啊？”
麦小麦的心一紧，紧张地叫了一声，“然后呢？”
☆、966。第966章 父爱母恩（3）
“幸好，只是二楼，下面是绿化带，她命大，并没有受伤，抱着死婴，精神失常离开了医院……”
麦爸爸一脸愧疚的看着麦小麦说，“小麦，对不起，爸是罪人，爸对不起你的亲生母亲，这些年来，我一直自责，一直想要把真相告诉你，但是，我害怕你怨恨我，害怕你不肯再叫我爸，就一直不敢说的。这些事情，你妈是一直不知道的，你不要怪她。”
听完这些，麦小麦像遭受了五雷轰顶，头脑一片空白，心绪一片的乱。
原本，在她的设定里面，是爸爸为了安慰妈妈，把难产而死的产妇的婴儿，换为自己的婴儿，从而像对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却不料，事实不是这样子的。
黄婉蓉并没有难产而死，相反，因为麦爸爸换了她的孩子，以为自己孩子一出生就死了，从而刺激大，甚至跳楼……
“小麦，爸有罪呀，爸对不起你们……”
麦爸爸哽咽着，突然从沙发站了起身，跪在她的面前。
麦小麦吓坏了，急忙伸手把他拖了起来，“爸，你不能这样子折我的福呀，我原谅你，我不怪你……”
养育二十多年的恩情，把她当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爱护着的爸爸，就算当日是错的，那又如何？
她能因此恨他吗？
麦爸爸很痛苦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小麦，我知道你善良，不会怪我，但是，我对不起你亲生妈妈，这些年来，她一直疯疯癫癫的过着日子，我一直知道她在哪里，却一直不让你们母女俩相见……”
“爸，你说什么？你说我亲生妈妈还在人世？”
麦小麦焦急的问。
麦爸爸点点头，“嗯，她一直在，只是，精神分裂了，一直无法走出失去孩子的痛苦，这全都是我的错，是我自私的错……”
“爸，现在不是追究谁错谁对的问题，我现在只想知道，她在哪里。”
麦小麦紧张地抓着麦爸爸的手。
只要亲生妈妈没死，她都觉得人生还没有那么多的绝望。
“在青山精神病院。”
麦爸爸低头说，“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这些年来，我每个月都瞒着你和你妈你去看她，住院的费用，也一直都是我出的，你妈不知道。”
“我现在要去见她。”
得知自己的生母变成了这样情况，麦小麦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了，无论她是精神正常还是失常。
还有，姥爷也应该很想见到她。
不过，她得先去确认一下。
她开着车，载着麦爸爸，风驰电掣地奔往A市郊外的青山精神病院。
“小麦呀，你开慢一点，这样子很危险的。”
麦爸爸看见她有点神不守舍地飙着车，担心出事，很焦急的劝。
麦小麦哪里管得那么多？
她现在只想快点赶到精神病院，可以快点见到亲生妈妈。
“小麦，你得为乔女婿考虑呀，你出事了，他怎么办？”
麦爸爸看到劝说无效，看到她依然一路惊险地开着车，只好把乔楚天抛出来了。
☆、967。第967章 父爱母恩（4）
麦小麦怔了怔，把车速放缓了一点，精神更加集中一点。
是的，她不能出任何事情，乔楚天还需要她。
万一她有事了，会影响他正常动手术的时间，会让他痛苦的。
还有，她连亲生妈妈的一面都还没有见到，怎么能出问题？
她要好好的！
看见她开车逐渐的平稳了，麦爸爸松了一口气。
平安来到了青山精神病院。
麦小麦看着门口那几个字，心情极其的复杂。
以前，她也路过不少次这里，每次都对这里产生一种畏惧感。
因为被关在里面的人，除了疯子，就是强行戒毒的。
却不料，自己的亲生母亲一直在这里。
她把车子停在门口，和老爸一起登记进去。
里面传来各种竭斯底里的怪叫声，或者是哭声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在精神病院的护士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间被围着铁栅栏的小屋前。
“小麦，就是她了。”
麦爸爸指着里面的女人说。
麦小麦看向里面。
里面的那个女人，并不像其他的精神病者那样子，有着各种竭斯底里的疯狂，或者是蓬头垢面各种难看。
她的头发被梳得整整齐齐的，身上的衣服也穿戴得很干净整齐，安静地坐在一个角落里，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低着头，眼神很温柔地看着那布娃娃，就好像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尽管她已经苍老了，却还是能清晰地辨认出她的五官轮廓和自己极其的相像，唇角边也有一颗小黑痣。
是黄婉蓉没错了。
“不要！不要！你们不要抢走我的宝宝，它没死，没死！不要……不要……”
黄婉蓉发现有人来了，那神态瞬间的变得慌乱起来，死死地抱着怀里的布娃娃，缩到角落里，无比惊恐地看着麦小麦等人。
当她的目光看到麦小麦，怔了怔。
“只要没人，她就会很安静，一旦有人来了，就变成这样子。唉，都过了二十多年了，还没有能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
护士在一旁叹着气说。
麦小麦的心一酸。
麦爸爸又满脸愧疚得直想撞墙了。
当日，如果不是他自私，害怕自己老婆伤痛，偷偷把人家的孩子换了，人家就不会这样子。
他真是没有面目见她了，还有小麦。
“13号，你的宝宝没死，她现在都长这么大了，来看你了。”
护士温柔地对黄婉蓉说。
黄婉蓉精神失常后，一直没人知道她的名字，精神病院的人，都叫她13号，因为住在13号病房。
“我的宝宝没死，我的宝宝没死，你们不要抢走它，不要抢走它……”
黄婉蓉把布娃娃抱得更紧了，但是，目光却一直盯着麦小麦看。
母女天生就血脉相连的，心灵也有一定相通的。
“妈——”
没有任何困难，麦小麦脱口而出这个字，眼泪直流。
黄婉蓉怔了怔，怀里的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