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下,撑着手掌懒洋洋的斜倚在窗边,有一瞬间思绪仿佛飘得很远。但一眨眼楚君珩又只见他掌根托着下巴,酒杯的杯底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窗檐,嗓音倦懒,漫不经心的开了口:
“两情相悦虽是不易,但若是有一个人能全心全意对她好,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终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也不知是不是楚君珩的错觉,眼前人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轻,慵懒的神色里,藏着的却是一抹不自知的苦涩。
楚君珩愣了一下,正想要说什么,阿愔却在这时登上了台。少年称得上是绝世的舞者,他一出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被吸引了过去——
佳人举袖辉青娥,掺掺擢手映鲜罗。
狀似明月泛云河,体如清风动流波。*
少年身姿清盈,玉腕如雪,体如游龙,红袖蹁跹,若仙若灵,等到一曲舞毕,台下静默良久,才忽而爆发出雷动的掌声。
楚君珩一时忘记了方才想要说的话,和裴初一起倚在窗边,对着台下的少年颇为欣赏的赞叹道:“阿愔一舞,当真可算得上独步盛京。”
裴初也赞同的点了点头,恰巧此时台上的少年也抬头望向了这边,望见裴初时,他眼神灵动的笑了笑,轻轻比了一个手势,就准备下台前往包间。
不想没走多久就突然被人拽住,吏部尚书的儿子徐铭徐敬臣像是有些喝醉了,将阿愔困在墙角,面色酡红,目光轻挑的打量着他,一只手还不太安分的去摸少年的脸。
阿愔一向对别人的接触很敏感,脸色应激般开始变得苍白,扭头想要避开徐铭的手,却还是被对方掐住了下巴,徐铭醉醺醺的望着他道:“你躲什么,我难道比不上楚君珩对你好?”
他冷笑一声,就要对阿愔动手动脚,少年身体轻轻颤抖着,想要喊人却又发不出声音,一时间只能屈辱的忍受着,毕竟吏部尚书家的公子也不是他能得罪的。
徐铭满意的笑了笑,又伸手想要去摸阿愔的腰,却在这时有人搭上了他的腕子,转手一扭便听得‘咔嚓’一声,徐铭的手腕瞬间脱臼。
剧痛后知后觉的传来,徐铭一声呼嚎,酒意全然清醒,冷汗流了满额,他嘴里开始痛骂,但一抬头就对上一双深若暗渊,似笑非笑的眸子。
“你...你....”你了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的徐铭退后了半步,为少年的一身气势胆战心惊。
他其实认出了这人就是大理寺那位新上任的少卿大人,能面不改色的将庆国公府拉下马的人,即使是他家阿父也叮嘱了自己要当心不要轻易与之作对。
毕竟谁都能看得出来这是一只疯狗,而且...还是一只相当聪明的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