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苏一脚将门踹开,直接走了进去。
杜莞丝躺在床上,衣服都没换,还是昨天的那一套。
云苏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睨了她一会儿,出声问,“韩廖呢?”
杜莞丝把脸别向一边,不言。
云苏朝姜小黛和素音吩咐道,“去准备饭菜,还有热水。”
姜小黛和素音对视一眼,领命离开。
云苏伸手一挥,大门忽地合上,他撩开衣袍,坐在床边,盯着床上的女人道,“韩廖走了,你是舍不得吗?”
杜莞丝愤然道,“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云苏眯眯眼,“那你哭什么?”
杜莞丝气闷,“谁说我哭了!”
云苏道,“我没耳聋,我分辨的清。”
杜莞丝一噎,却是忍不住又落了泪,她转过脸来,看向云苏,“我难受,不舒服。”
云苏看着她红肿的眼,红肿的唇,不,眼是红肿的,唇却被肆虐的很惨,远不是红肿二字可以概括的,云苏眸中没什么情绪,只平静地站起身,“我派人送你到他身边。”
杜莞丝气道,“你就非要把我推给他吗?”
云苏看着她,“不然,你要看着我一辈子?光看就能满足你了?”
杜莞丝一噎,却是道,“我愿意。”
云苏抿嘴,“我不愿意。”
杜莞丝瞪他。
云苏道,“韩廖对你做什么了?”
杜莞丝气息一沉,双手死命地抓住了床被。
云苏看着她这样的反应,再加上她的唇,她的眼,韩廖的忽然失踪,以云苏的精明劲,何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若是此时此刻,宋繁花在他身边,在他的触手范围内,他大概也会强取豪夺,对她做那种事,她既不愿,那就强占,而韩廖,一直陪在杜莞丝身边,从不逾越,不是说他不想,而是没到他不得不做选择的时候,所以,段萧出手了,韩廖选择了去段萧身边,韩廖很清楚,一旦离开,他与杜莞丝就很难再走到一起,是以,他把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强行睡了。
云苏抿了一下唇,觉得在感情上,韩廖要比他狠心多了。
他都舍不得……
云苏狠狠攥紧了手,心想,下一次再让他抓到宋繁花,不管她愿不愿意,他也强行霸占了。
云苏看一眼杜莞丝,也不安慰,直接走到床对面的桌边坐了下来。
杜莞丝心情悲痛地说,“你猜到了,是不是?”
云苏瞥她一眼,“等会儿起来洗个澡,吃个饭,身体要是不舒服就叫个御医来,王府里也有女医,让女医来给你看一看。”
杜莞丝大声吼道,“你猜到了是不是!”
云苏道,“是。”
杜莞丝歇斯底里里哭起来,“你知道了却不安慰我?”
云苏问,“你想我如何安慰你?给你拥抱,还是给你爱抚,还是给你言不由衷的话?”
杜莞丝看着他说,“你抱抱我。”
云苏道,“不可能。”
杜莞丝咬唇哭起来。
云苏甩出自己的帕子给她,斥道,“韩廖那般爱你,也不知道你哭什么,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杜莞丝一把将他的帕子狠狠扔在地上,冰冷地讥道,“他再怎么爱我又如何,我不爱他。”说罢,嘲讽地笑起来,“我那么爱你,你不也是不爱,非要爱一个不爱你又恨你的女人,你难道不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云苏冷着脸站起来,“别拿你跟我比。”
杜莞丝冷笑,“你还比不过我呢,至少我不爱韩廖,他得到了我,可宋繁花不爱你,你却没得到她!”
云苏冰冷地瞪她一眼,气的转身就走了。
那一天过后,一向最要好的云苏和杜莞丝关系僵了起来,杜莞丝成天只在自己的小院里弹琴,发呆,笑容都不见了,云苏每天忙着自己的事,再也没理过她,不过,不理归不理,他还是让王府里的女医过去给杜莞丝瞧了身体,但在渴避子汤这件事上,云苏让女医瞒着杜莞丝,把避子汤换成了安胎药。
云苏不会让杜莞丝在他身上白白地耗费时间,耗费感情,耗费青春,他以前不爱她,现在未来更不可能爱上,杜莞丝需要正常的生活,正常的爱情,这些他不能给,但韩廖可以。
虽然韩廖得到杜莞丝的手段有点极端了些,可云苏却对韩廖的做法很赞同。
这一点儿,无疑是可恶的。
而韩廖,离开避暑山庄后就策马飞往松漠岭,他虽然得到了杜莞丝,可心情一点儿都不好,那不是两个人的愉悦,那只是他一个人的享受,所以,他不快乐,也不开心,更因为他伤害了杜莞丝,他心口发疼,一入城,就找段萧喝酒。
段萧看着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对他说,“你先休息。”
韩廖气的大骂,“我为了你伤害了她,我还不陪我喝酒!”
段萧一愣。
韩廖眼眶红了红。
段萧连忙拉住他,把他往屋内拉,拉到了堂屋,他把宋繁花赶了出去,关上门,冲韩廖问,“你伤害了谁?”
韩廖抱头,有气无力地趴在了桌上。
段萧眯眼,“杜莞丝?”
韩廖提起桌子上的水壶就仰头喝了起来,也不往杯子里倒,就那般就着水壶喝,喝罢,扔手一甩,水壶嘭的一声砸在了门上,啪的一声巨响,碎成四分五裂状,碎片从门上窸窸窣窣地跌下来,散乱一片,而那壶中未喝完的水,沿门而下,聚流而滩,如同韩廖此刻眼中的泪,泼墨淋漓。
段萧大惊,看着韩廖坐在那里哭,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压根不知道韩廖为什么哭。
再者,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
段萧完全忘记前段时间云苏把宋繁花掳走后,他靠在温千叶的肩膀上哭的有多可怜。
男人流泪,只是因为痛到了极致。
段萧伸手拍拍韩廖的肩膀,问他,“怎么回事?”
韩廖闷闷地道,“我把杜莞丝睡了。”
段萧一怔,快速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后,噗嗤一笑。
韩廖气的额头青筋直蹦,“你还笑!”
这什么兄弟,他这么痛苦,他为了他才这么痛苦的,他还笑!
韩廖气死了。
段萧憋住笑,不解地问,“你睡了杜莞丝,得偿所愿了,不该高兴吗?哭什么哭?”
韩廖摸掉眼中的泪,很是痛苦地道,“我是强行霸占的她。”
段萧挑眉,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他对面,小声地问,“强行霸占她后你后悔了?”
韩廖立马道,“没有。”
段萧说,“那就是了,既不后悔,你又痛苦什么?”
韩廖瞪他一眼,说,“你不会明白的。”
段萧说,“我明白的。”
韩廖道,“你不明白!”
段萧挑眉,强调一声,“我肯定明白的。”
韩廖气结,“你又不是强行霸占的宋繁花,你明白个屁!”
段萧摸摸鼻子,哑口无言了,他确实不是强行霸占的宋繁花,他哪里舍得对她用强的,她只要表现出不愿意,他碰都不敢碰她一下,所以,他大概可能真的不能明白韩廖的心情。
段萧轻咳一声,对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