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变态的报复心理,让小姐们天天糟踏这屋子,小老板心里才好过些。这些话我差点脱口而出,但定了定神便贫开话题以免刺激蓝薇薇。
“……我替你叫醒米丽?”
蓝薇薇试探性地问。
“不用……我是来找你的,……聊聊天,不行吗。”
“当然可以。”
蓝薇薇咬咬嘴唇,朝我嫣然一笑,虽然显出风情万种,但我总觉这笑容太职业性,让人觉得自己是顾客。
我向她招招手,让她坐到我身边来。她顺从地走近我,在沙发上坐下,吐吐舌头做个鬼脸,小孩子式的,“可别等米丽醒了吃醋,你可是她的客人哟。”
她那孩子般的笑容令人心动,刹那之间我又陷入那种爱得发晕的情愫之中。我这人天生是个贱骨头,见到美人儿真有走不动路的感觉。
“你真叫蓝薇薇?”我问。
“当然是真的。”她腾地弹起身,飞快地跑到房间,一会功夫手里拿着个身份证出来。“喂,给你看,身份证是明明白白写着我的名字的。”
果然是真的。看她的身份证,知道她的确切年龄是十九岁,杨州人。我心里好一阵感动。要知道干这种职业的女子很少会暴露真实身份和年龄,更不会自揭身份拿身份证让不太熟悉的人看。虽然心里这样想,我并没有太显露出来。成熟的人应该沉着稳重才对。
“你这么年青干吗自己出来混呢?”
我本来不想问这个大多数小姐最不愿听的问题,好奇心的驱使使我脱口而出。
蓝薇薇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大概她平常很闷,正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她生长于一个工人家庭,后来父母辞工不干开小商店赚了不少钱。她爹天天在外搞女人,她妈日日打麻将成瘾,蓝薇薇从小是在父母的恶言吵骂和互相煽打的噼噼啪啪声中长大的。她妈自小就不喜欢她,因为生她时难产,差点要了她妈的命,自懂事起她妈就一口一个害人精地称呼她,而且巴掌几乎没有一天不扇到她脸上、身上。高中毕业后,她刚在家吃了几天闲饭,老娘便恶言恶语地骂,“外面河上敞着盖呢,你怎么不往里跳呀……”一气之下,蓝薇薇和另一个女同学一起离家出走……
听完这些事我脑袋有些发懵,因为有些事超乎我的想象力。我怎么也不明白蓝薇薇她妈为什么会如此痛恨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并天天诅咒虐待她,也不明白为人父母者会如此不尽责任……人世之间确确实实有许多局外人听上去万般不解的事情。而且,人的判断力也往往失误,我初见蓝薇薇时总以为她是成长于知识分子家庭里的文静女孩,想不到她一直是在一个粗俗压抑的家庭长大,而且一直饱受摧残……思量之中,我几乎忘了自己此行不怀好意的目的。
我忽然搂住她的肩。她可能还沉浸在回忆中,吓了一跳,一脸惊慌地瞪大眼睛看着我。随即她明白什么似地垂下眼帘,长时间的生活已使她习惯了随时随地被陌生或不陌生的男人搂抱。
我闭上眼睛,真心真意地吻她。我在此之前从未吻过任何陪酒小姐。
蓝薇薇没有挣扎,没有一丝的抗拒,只是她的上下牙齿一直并在在一起,让我捕捉不到她柔软的舌头。我睁开眼,看见她闭上了两眼,眼睫毛在微微抖动。
我开始解她睡衣的钮扣。
“不行。”
她猛然睁开眼,声音轻柔但极其坚决。她的手并没有任何抗拒的动作。
看见我有些发呆,她莞尔一笑,以哄小孩式的口气对我说话以缓和气氛。“……你听,米丽屋子里的闹钟响了,一会儿她就会出来,让她看见不好……”
我有些怏怏不快。也可能她还恋着裴东那个王八蛋。据说小姐有时也很恋熟客的。我一时间愤愤不平起来,刚才渐渐在胸中的情愫顿时化为青烟,类似高尚爱情的东西也忽然之间变得龌龊起来。
(17)
公司企业股份部的平西江,市场部的徐文青以及研究部的刘玉和我四人到华东几个城市的证券公司去“拓展”业务。平西江和刘玉,一个是我的老搭挡兼邻居,一个是我同部门的同事,自然关系很熟。徐文青则很少打交道。他来证券公司工作以前曾是南京一所学校教机械的老师,很有些知识分子的臭架子——但这架子从不向上级摆,他那一肩高一肩低的支楞肩膀见了老总副老总马上就向下塌下去,脸上也由大学教授的凛然变成学生的谨恭驯顺——这一点又不象知识分子的耿介。徐文青很牛B,也自称有车一族,天天自己开个南韩出产的跟屎克郎大小的小汽车上班,堂而皇之地同老总们的奔驰宝马停在一块儿,每天早晨下车也是昂然四顾,然后煞有介事地拽拽领结,比老肯尼迪在华尔街的高台阶上感觉还好。刚开始一起工作时徐文青很傲,几乎不搭理我和平西江,偶尔和刘玉窃窃私语几句,老姑娘就一脸潮红骂他“缺德”。从这一点儿上看这徐文青身上还有点儿人味,不象我们想象的那样枯燥。平西江愤愤不平,暗骂徐文青是不折不扣的“傻B”。“这傻B甭看他一脸正直谁都不搭理,傲得象个竖着的老二,他的底细我可知道。他的资历比咱公司几个副总还要老,为什么现在连部门经理也不是……还不是他老婆闹的。甭看徐文青一副瘦瘦巴巴的干狼样,兴头大着呢,刚来南方时天天出去打野鸡,净去小发廊捡便宜的……慢慢炒股票有了几个臭钱,就去酒楼卡拉OK找,他楞敢把鸡带回家嫖,差点儿没把他老婆气死……最后他老婆上公司找老总告他,他才有点儿收敛……你说他是什么东西!”平西江一脸义愤,坐在宾馆的床上大抖徐文青内幕。其愤怒之由来,无非是徐文青牛B,不大搭理我俩,搞得平西江咬牙切齿。大家一起出差,天天对着一张高傲的冷脸确实很不舒服。开始几天我也觉得徐文青那张脸很是可憎。
“要不要出去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