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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爱》?”袁晓晗看了我一眼,问:“楼玲有啊?”
“啊,”我说:“还是中英文对照的那种。”
“哎呀,那我要找她借来看一下。”袁晓晗高兴地说。
我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一下子有点担心,因为楼玲让我明天去预制厂等她,要是袁晓晗去楼玲那里借书,会不会……
我想到这里便打算找个借口不让袁晓晗去找楼玲,但我还没想好,袁晓晗却道:“我那儿有《红楼梦》,你看过没有嘛?”
“《红楼梦》?”我看了袁晓晗一眼,说:“没看过,好看不嘛?”
“嗨呀,你好龊哦,连《红楼梦》都不晓得!”袁晓晗突然笑着道,我被她的话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其实我知道《红楼梦》这本书,只是一直没有去看过。
“没事、没事,”大概袁晓晗见我脸上有点挂不住,赶紧接着道:“我借给你看嘛,多好看的。”完了,顿了一下,她又说:“诶,再过几天就是楼玲的生日了,你要不要……”袁晓晗说了半截话,然后拿她的眼睛来问我。
我看了一眼袁晓晗,她的眼睛让我有点心里头发慌。这种慌不像往常那种见到女孩魂不守舍的慌,而是那种仿佛被对方看穿了心事一样的,是一种不安全的慌乱。
慌乱归慌乱,袁晓晗的话却让我的心在慌乱中欣喜了一下,因为她提到了一个事情,就是楼玲的生日。
以前我也参加过楼玲的生日聚会,那还是上小学的时候,而且只有一次,好像是上三年级的时候,楼玲那年满十岁,我们班大部分人都去了,因为那天正好是礼拜六,下午学校不上课。
楼玲十岁的生日聚会是在楼玲妈妈管辖的舞厅里举办的,大家都送了礼物给楼玲,我记得我当时好像送了一个笔记本给楼玲,还是用我自己攒的零花钱买的,封面是个很水灵的女孩的头像,我觉得那女孩很像楼玲。
那次聚会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唯一遗憾的是,我忘记了那天的具体时间,后来楼玲再也没有举办过生日聚会,而我也因为不好意思去打探,便把这个遗憾一直带到了今天。
“楼玲的生日是哪天哦?”我撇开内心的慌乱,问袁晓晗。
“26号,”袁晓晗说:“再过四天就是了。”袁晓晗勾着手指算了一下说。
我心里又暗自激动了一下,没想到楼玲的生日和我的生日那么的接近。我暗想着在楼玲生日的时候,是不是送个什么东西给她,袁晓晗说:“诶,冯晔,我们一起送个东西给楼玲嘛。”
袁晓晗的话让我愣了一下,她这个邀请我不知道该接受还是不该接受。不过在袁晓晗眼神的注视下,我却还是选择了点头,因为她的眼神里,含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东西。最起码,在当时,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拒绝。
袁晓晗的爷爷和我老爸聊了很久,到他带着袁晓晗离开的时候,冯静已经和袁晓晗打得火热了,看来女孩们之间的交流,并不受年龄上的影响。走之前,袁晓晗约我25号一起去给楼玲买生日礼物,我答应了。
袁晓晗的预约虽然让我有了一丝顾虑,但很快就被第二天即将到来的与楼玲的“约会”给冲淡了。
那天晚上,我设想了很多关于第二天有可能出现的状况,以及我能够采取的应付这些状况的办法。我想,我这次一定要和楼玲有一个质的飞跃,虽然我并不知道,我能够“飞”得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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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8 回
更新时间:2009…10…22 9:42:12 字数:1878
上班的喇叭声刚刚结束,从楼梯口里便走出了一个男孩。
男孩穿的是一件白衬衣,袖子挽起来,在手肘处被整理得整整齐齐的,下摆扎在公安蓝的裤子里。那条裤子一看就知道,是一条正宗的公安裤,虽然很多和他一般大小的孩子也都穿这种类似的裤子,但他却穿得不同于其他男孩那样吊着,他用一条深棕色的皮带,将裤子扎在腰上合适的位置,使得原本比较肥大的裤子,在他身上显得挺直而得体,若不是脚上的回力鞋,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小战士。
男孩个子大概有一米七多一点,剃了个学生头,前额的头发顺着头发生长的方向往侧面微微的偏着,到也自然。他虽然保持着一脸的平静,但在他充满稚气的脸上,从嘴角流露出的一丝笑意来看,他心里应该是充满了愉悦。
这个男孩便是我,我踩着上班喇叭结束的点,激动地往预制厂走去。
预制厂还是那个样,不同的是,这天的太阳没有了以往的火辣,显得有些疲疲的,整个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慵懒的味道,这使得坐在榆树林里的我,感觉那穿林的微风也有些心不在焉,仿佛是谁不经意间扇过来的一两扇子,温温的、缓缓的,没有一丝凉意,反倒让人心里生出些烦闷来。
我便在榆树林里的预制板上坐着,心里略带烦闷的等着楼玲的出现。
楼玲那天是穿了一身短打出现在我面前的,蝙蝠衫加一条贴身的短牛仔裤,这让我略微烦闷的心情,在见到她之后,一下子爽朗了许多。
“你到了好久了喃?”楼玲问我,她拿了一把小团扇,塑料的扇面上,装了个细长的深色扇柄,拿在楼玲手里,让她多了几分优雅。
“没到一阵,”我说:“我还以为你要晚一点到得。”
“没有,”楼玲看了看我旁边的预制板,用手里的扇子扇了两下,坐下来,接着说:“袁晓晗又来找我,我就躲了一下,嘿嘿……”
“安?!”我看了一眼楼玲,她坐在我旁边的预制板上,双脚放在低两级的一块预制板上,白皙的大腿晃得我眼花。
楼玲平常一般爱穿长裤或者长裙,我和她认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她穿短裤,像这么大面积的体肤的展示,我觉得除了上次游泳,我还没这么近距离的看见到过。
在我们那么大的时候,女孩穿短裤还是很少的,而且越是发育得好的,越是掩盖得严实,和现在的女孩们有点相反。
所以,虽然我“安”了一声,虽然我还看了一眼楼玲,但我却不由自主地将身子动了一下,以掩饰我在那一瞬间产生的生理变化。
楼玲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心理变化,她笑着对我道:“我在阳台上看到袁晓晗从那边过来,我就给媛媛说,我出去了,也没说去哪儿,跑到我们那儿楼上去等到,我怕下楼去碰到袁晓晗噻……”楼玲说着对我露齿一笑,模样俏皮又可爱,让我的心为之一阵猛跳,她接着说:“结果等了一阵,袁晓晗就来了,我以为她听说我出去了就会走,结果她说她找我借书,媛媛就让她进去了,我就正好趁这个时候溜下楼了,哈哈……”
楼玲说完大笑了起来,拿手里的扇子使劲扇了几下,那小团扇扇过来的风虽然也不觉得凉爽,但却带着楼玲身上的香味,让我闻者无比受用,心如迎风的小帆,一下子鼓胀了起来,浑身的血液也为之开始有些沸腾。
“呵呵……”我应和着楼玲讪笑了一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我想起头天晚上袁晓晗说要去找楼玲借《简爱》,顿了一下之后,我说:“袁晓晗可能是去找你接那本英汉对照版的《简爱》。”
“你咋晓得喃?”楼玲问。她依旧在扇着扇子,风挟裹着她身上的味道不停地往我鼻子里窜。
“她爷爷昨天带她到我们家去了,她听我说你有一本《简爱》,就说要找你借一下。”我说。
“哦,”楼玲应了一声,说:“管她的哦,等她拿去看嘛,反正我也看完了。”
“其实袁晓晗还是多造孽的,”楼玲想了想说:“她这次转学就是遭冤枉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