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慧仪见杜航并不提股份的事情,咬咬牙,主动说道:“小航,你手里的股份,能不能让渡一些给我……和孩子?”
杜航瞪大眼睛:“在我手里和在大嫂手里有什么差别?还需要让渡?要是公司的那些人不愿意大嫂管事的话,我去和他们说。”
冯慧仪一惊,一旦杜航在公司露面,就说明他要插手远航的事物,那和自己所期望的更是南辕北辙,当即硬扯出一丝笑容:“既然你这样说了,那不让渡想必也是可以的。你以后要多照拂些我和孩子,想我孤儿寡母……”说着就流下眼泪来。
杜航看她做戏,心内一片冰冷。
结束和冯慧仪的会面,杜航独自回到杜家别墅。
和乔子涵吵架已经过去几天,当时的怒气散去,虽然仍然对乔子涵隐藏自己的旧情不满,可杜航心里仍然隐隐希望乔子涵能打电话来解释,哪怕是哄哄自己都好,他却始终没有打来。
乔子涵也充满了矛盾和纠结。
他知道自己是很喜欢杜航的,特别是在杜航告白时说“以结婚为目的”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他这辈子已经没可能和女人一起生活,但他对两个人相濡以沫的过一辈子这种生活还是很向往的。和周晋在一起时,他就曾经听说过同志圈子里的不长久,周晋离开他之后,他对能够找到一个愿意和自己一辈子在一起的人几乎都不抱希望。可他偏偏遇上了杜航。
他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已经真的能对周晋忘情,所以在杜航质问他时他哑口无言。
杜航摔门而去之后,他也想等着杜航冷静过后回来再和他谈,可是杜航一去不回,竟有再也不打算回来的趋势。
乔子涵想,也许杜航已经失望了,对自己的感情也不过是一时冲动,过了这么段时间,也许发现已经不再喜欢自己了。
虽然这么想心里越发难过,但以乔子涵的性格,哪怕难过的要死了,也绝对不可能主动和他联系。
两个人就这么各自等待着对方的主动求和。这么一拖就是一个星期。
章晋最近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汇丰的股票在他的暗地操作下,一跌再跌,面临崩盘。
章君已经彻底失去了章显政的宠信,灰溜溜的躲在章家老宅里陪他妈过日子。
章显政连着十几日忙着安抚人心,想办法缓和股东的焦躁情绪,日显老态。
唯一不顺心的是,每天围着自己转的鲍离。
他很是不理解的问:“我说鲍离,你每天没有别的事情做吗,干什么总在我眼前?”
鲍离无辜的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和你们做买卖,就该一直在你眼前出现,除了这个我还真没别的事情。”
章晋转了转大眼睛,那张娃娃脸浮现一抹狡黠的笑容:“那你现在就回去乔乔那边,开始给我说好话,为我的回归做好铺垫。”
鲍离大惊:“你马上就要回归了?”
章晋喜道:“马上,最多还有一个月。”
鲍离吭哧的说:“能不能……晚点?”
章晋狐疑:“为什么?你不是当初还嫌我离开的时间长吗?现在我要回乔乔身边,你怎么还嫌我快?”
鲍离仔细组织了一下语言:“乔子对你的怨恨很深,我得多做做他的思想工作,所以你再等等。”
章晋皱眉:“乔乔很怨我?”
鲍离冷笑一声:“你还不知道吧,你刚走的那两个月,乔子到处找你都没找着,后来还大病了一场,我特地从首都来看望他,吓了一大跳,人瘦了两圈都不止。你拍拍屁股就走了,现在说回来就回来,你觉得他不该怨你?”
章晋本来喜滋滋的娃娃脸顿时跨了下来,低声说:“我当时走的太匆忙……”
鲍离竖起耳朵:“你当时到底为什么要离开?”
章晋看了看他,摇了摇头,说:“我不能告诉你。”
鲍离不满道:“你不告诉我,我怎么跟乔子说你的好话?”
章晋苦笑的说:“这些事,我连乔乔都不能告诉。”
章显政终于病倒了,操劳过度引发的轻微中风。
万般无奈之下,他还是把汇丰的大权交到了章晋手里。
章晋任代总裁的第二天,汇丰的股票开始上涨。人心渐定。
远航总裁办公室,张文达满脸厉色的对冯慧仪道:“为什么这些人员调令我从来没见过?还有这些,以前跟着杜远的老骨头,为什么没有被调离?”
冯慧仪端坐在办公桌后,脸色淡淡的说:“没有为什么。我才是远航的总裁。”
张文达被噎了一下,难以置信的说:“慧仪,你是什么意思?”
冯慧仪轻笑:“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远航变得更好。还有,叫我冯总裁。”说完含笑看着他的铁青的脸色,又说:“听说章显政先生住院了,不知道病情如何,还请你代我向他问好。”
张文达僵硬的说道:“你知道……我是……我是……”
冯慧仪说:“自然知道,你是章先生的人嘛。”
张文达茫然道:“那你一直在骗我?”
冯慧仪好笑的说:“难道你不是在骗我?”
张文达呆住,突然说:“那孩子……那是我和你的孩子,慧仪你是开玩笑的吧,咱们感情很好……”
冯慧仪冷冷地说:“这孩子和你没关系,他是杜远的遗腹子。”
张文达尖声道:“怎么可能!”看到冯慧仪冰冷的神色,他终于明白,这个女人一直不像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
最初两人在一起,冯慧仪扮演了一个被丈夫冷落的悲苦妻子,先向张文达抛出了橄榄枝。张文达多年独居,又存了利用她的心思,两人一拍即合。
杜远死后,两人一起伪造了杜远的遗嘱,因为公司里很多杜远的心腹都或多或少的知道杜远心里对自己弟弟杜航的心思,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而且杜航的性格也不是会争权夺利的人,所以在股份继承上,写成了留给杜航,但远航的生杀大权却给了冯慧仪。
现在看来,从始至终,这都是个阴谋。
张文达此时发现,自己其实是真的很喜欢冯慧仪,不,是喜欢那个温柔的贤淑的心思单纯的慧仪。
他颤声问:“杜远到底怎么死的?”
释前嫌(上)
乔子涵看桌上的日历,距离杜航吵架那天已经过去一个星期。
杜航没有回来,也没有电话和短信。
门铃响起的时候,乔子涵几乎像装了弹簧一样跳了起来,冲去开门。
门外站的是双手提了两大袋水果的鲍离。
鲍离见乔子涵脸上隐约有些失望的神色,不满道:“我来看你你不高兴就算了,看我手里这么多东西都不知道要帮我拿一下?”
乔子涵机械的帮他把水果拿了进来。
鲍离莫名其妙的问:“乔子,你怎么像丢了魂儿似的?”然后左右寻找,发现杜航没有在,奇怪的问:“今天周末啊,你们家杜航哪儿去了?”
乔子涵强笑着说:“不是我们家的了,所以不在。”
鲍离大惊:“你们分手了?”
乔子涵摇头又点头,最后说:“差不多吧。”
鲍离疑惑的说:“我上周才来你家的,你们那时还好的蜜里调油,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
乔子涵苦笑道:“当初你劝我早点把周晋的事情告诉杜航,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就一直拖着没说,那天你走之后,他……反正现在他知道这件事了,觉得我是在骗他,就……走了。”
鲍离听了这话一半喜一半忧。喜的是,自己这么长时间一直担心自己站错队,现在其中一队居然弃权了;忧的是,看乔子涵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弃权的这队很有可能还会参加复活赛。
乔子涵道:“不说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