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突然抽手离开我的身体,将我的双腿架了起来。
我瞬间半身腾空,只有后背贴在光滑的岩石上,人便不由自主地往水里滑了下去。
我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只觉得已经有东西再次进入我的身体里,将我的身体再次往岩石上抵住。
不知道是涧水的关系,还是那两根手指的关系,这一回,我竟然不觉得十分痛。
我努力张了张眼。
漫天飞舞的雪白杏花。
我能看到,他卷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晶莹剔透的花絮,那每一瓣花絮里,好像都倒映着我的模样。
我瞬间有些痴了。
然后,他开始一点一点地动。一开始很慢,随后逐渐快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感觉,我只觉得身底下的涧水,奔腾得愈发汹涌。涧水欢腾,载着我翻过千山,跨过万岭,一直带着我到了一望无垠的大海之中。
那是极乐之海,是这世间最最欢愉的地方。我随波逐流,沉沦其中,一会儿被推到了浪花尖上,一会儿又被甩到了波涛底下。
我迷迷糊糊地想,自己或许已经彻底疯了。
波涛澎湃之中,我突然感觉到他在我身体里的东西开始细微的跳动。那种跳动异常疾切却异常轻柔,摩擦着那一个让我欢愉不已的地方,迅速将我融化在了快乐的汪洋大海之中。
在被融化的最后一刻,我伸手,抓住自己的胯下。
林子里的杏花随着风飘落到了山涧里,飘落到了他的身体上,飘落到了我的眼睛上。
一眼望去,仿佛如素雪纷扬,迤逦万千,风月无边。
只是一瞬间,我就感到温热流满我的手,沿着手背淌下来。
我同时也感到,另一股温热流满我的体内,从我的□淌了出来。
他已经退出了我的身体,趴在我的肩头,低声喘息。
湿润的长发带着水沾上我的脸,几分清洌几分馥郁。
我仰头,靠在岩石上,许久许久回不过神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冰凉的浪花拍打上我的脸,终于让我清醒了一些。
我仔细把刚才那一场放纵回忆了一遍。
越回忆,我越觉得这里头,似乎很不对劲。
回忆到最后,我已经恼羞成怒。
我推开他跳起,将他反手压在身下。
“谁允许你上我的?”我气急败坏地大叫。
他靠在岩石上,缓缓伸手,拉开自己早已残破不堪的衣裳。
“要不你现在压回来?”他有些慵懒地看着我道。
我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下,随即咬了咬唇。
他依旧看着我,眼角噙着一丝捉摸不透的坏笑。
我梗了梗脖子,对他哼道:“你……你给我两盏茶的功夫,让我歇歇!”
☆、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
他很大方地给了我两盏茶的功夫。
可我却在岸边睡着了。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阳光从林子那一边低低地透射过来,给满树雪白的杏花抹上了淡金的色彩。
已经快日暮了。
我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
他不在我身边。
我心里一慌,赶紧从草地里爬起来。
然后,我便看到了他。
他坐在山涧边一块很高的的岩石上,抱住膝,一言不发地看着滔滔水流,整个人都好像沉沦在了浓浓的暮色之中。
我手脚并用地爬上去,理直气壮对他道:“我歇息完了!”
他似乎是回忆正深,猛然被我打断,脸上一时有些茫然。
我怕他翻脸不认账,连忙伸出两根手指头接着道:“两盏茶!你忘了吗?”
他终于回过神来,噗哧一笑。
然后他突然伸手,将我侧身抱住,回道:“没忘。”
我大喜,乐不可支地开始撸自己的袖子,却只听到他在我耳边悠悠补道:“可我也歇息完了,怎么办?”
我差点背过气去。
好在他没有再动,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看他的衣服都破了,底下各种擦伤瘀伤,心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比我岁数大,又受了伤,假以时日我定能一雪前耻。
这样一想,我便略微宽心了一些。
他已经又开始看奔腾不休的涧水,神色有一丝淡淡的悲凉。
我看到我们昨晚藏身的那个地方不远,有一棵树倒了,半横在水里。
我问他:“你被冲下去的时候,是被这棵树挂住了吗?”
他点点头,神色间还是抹着悲凉。
我叹口气道:“我还沿着下游去找你。”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
“我本想叫你的名字,”我想了想,补道,“可是我却发现我连你究竟是谁都不知道。”
他看了我一会儿,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道:“你是知道的。”
我咬了咬唇。
是的。其实我是知道的。
那天古宜在我面前跪下来跟我说这是他胞弟的时候我就想到他是谁了。
他叫阮双。
不会有错的。
“我知道我父皇在娶我母后之前,曾经娶过一个妻子,那是你母亲吗?”
他点点头,神色愈发得悲凉。
“可是他说那个妻子没有孩子。”我想了想,道,“我只记得我似乎有个庶出的哥哥和一个庶出的姐姐。他们两人长得很像。”
然后我住了口,我想,可能是我记错了。
慕容皇族的人,都长得很耐看。当初那个被太傅搜出来凌迟的女人,据说已经三十了,可我看上去仍旧像是豆蔻少女一般。
他却在这个时候叹了一口气,道:“如若我能长得有一分不像先妣,或许事不至此。”
“可是我不明白。”我犹豫了一会儿,终是道,“如若我小时候见过你与你的母亲,那么我父皇再娶我的母后为妻,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的母亲是前朝公主,当时尚未改朝换代,用脚指头也想得出,我的母后,是不可能再被娶为妻子的。
可母后从来也没有说过她不是明媒正娶的,她从来也没有说过她自己原本是妾的。
他却不答反问道:“你在史册上看到过先妣的姓名吗?”
我摇了摇头。
“看到过我的姓名吗?”
我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他笑了,笑容里颇有些无奈。然后他道:“我与先妣都能被史册活活抹去,史册还有什么是不能改的呢?”
暮色又浓了几分,到处飘扬的杏花,好像全都变成了翩翩起舞的蝴蝶一样。蝴蝶飞舞,纷纷停留在他的额头上,他静静地看着涧水湍急,也不晓得去擦一擦。
我伸手,把他额头上的杏花花絮掸去,很认真地对他道:“如若以后我能够重新回到京城,我保证,一定帮你再把史册活活改回来。”
然后我突然觉得不对。
如若我帮他改回来,他就是我父皇名正言顺的嫡长子,那我的皇位,不就要让给他了吗?
虽然我一直觉得做皇帝很不开心,可是我一想到这几日饥肠辘辘,又突然觉得,不做皇帝是有可能会饿死的。
饿肚皮很难受的,我不想被饿死。
况且,我在皇宫里的时候,想压谁就能压谁。那些小太监,个个都顺从得很。可自从我出了宫,屈指算来,我已经蒙受了三次奇耻大辱。
我讪讪咽口唾沫,心里头突然有些后悔刚才承诺给得太快了。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慢慢站起身来,转了话题道:“你饿了是吗?”
他的额头再一次沾上被染成金色的杏花,遮盖了底下说不尽的哀婉。
不知为何,我鬼使神差地伸手,拉住他。
“告诉我这里头的事情。”我道。
他把我的手移开,从高高的岩石顶端跳到地上。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把史册改回来?”我又探头道,“你就不怕我乱改吗?”
他站在下面,仰头看着我,乌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