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邻居惊动打开了门,看到了这单元里的火势不由都是大惊,与此同时,救火车的声音也由远而近,呼啸而来。
海城冲回屋内,火星往他身上迸溅,在火海中他大叫:“蓝染!蓝染!”
火苗四处窜动,一声声咳嗽回应了他。
“咳,海城,我在这里!”蓝染在墙角喊着。
海城不顾蒸腾的烈焰,几步闯到她身边一把挽住她的手腕,大声责备:“你怎么不跑?”
“我刚才跑出去打电话,看到你还没出来……咳……怕你们出事,就回来看看……”蓝染咳着,被呛得满脸通红。
海城却觉得一道暖流涌入心脏,有微微酸涩的感觉。他双手用力,蓝染一声惊呼,他已经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蓝染慌乱下揽住海城的脖子,抬头正好看到他曲线柔和的下颌,他浅色的眼睛在烟火弥漫中清透明亮。
海城将她抱得更紧一些,紧贴在胸膛,然后向外冲去。
蓝染埋头在他怀里,能感到他肩膀的宽度和那肌肉的的坚韧,他原来不像外表看来那么文质而瘦弱,他这样严肃的表情,甚至让她感到一种隐隐的熟悉。
海城面容冷静,行动敏捷而利落,在火场中迅速地寻找最佳的落脚点和视角,很快就冲出门去。
邻居们已经把昏迷的年轻女人抬离门边,楼上楼下都有人往下跑,救火队员正冲上楼,救护车的鸣笛声也到了。
海城松一口气,抱着蓝染在一团忙乱中转进了大楼的杂物间。
不管怎样,他们不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是最好的选择,否则解释起来相当麻烦。
楼梯间里很寂静,一扇门外的喧哗似乎像被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他弯腰将蓝染放下来,却听到她“扑哧”一笑。海城低头一看,她正两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
“神奇的金牌摄影师海城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蓝染抿嘴笑。
海城这才发现,自己的蓝条纹衬衫已经被熏得黑一块黄一块,裤子也被火星灼破了好几个洞。
他不禁也展颜而笑:“骄傲的新人小助理也好不到哪去嘛。”
两人都忍俊不禁起来,这算是“最佳拍档”吗?
第10章 10
他们从楼下单元门走出去的时候,小区院子中一片忙碌,救火队员忙碌来去,云梯高耸,水龙喷涌,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他们刚好看到那个要自杀的年轻女人被抬上了救护车,历经了生死,也许她能领悟到什么吧。
两人悄悄离开,来到海城的车旁。是一辆普通的NISSAN厢车,跟他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身份似乎有点不相衬。
蓝染看着那适合家居出行的大后背箱,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实用派的居家男人。”
正在另一面开车门的海城良久没有应声,蓝染忽然觉得不对,连忙跑到车的另一侧,只见海城弯着脊背扶着车门坐到在地上,头深深地低着,左手抓着胸口,轻轻发抖。
“海城!”蓝染赶紧蹲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抬头看他,只见他本来就白的脸色越加难看,像在用尽全身力气克制巨大无匹的痛苦,汗水很快湿透他的衬衫。
蓝染有种错觉,似乎他正在变得透明,即将要消失一样。
“海城,你怎么了?”蓝染试他的体温,没有变化,身上也没有伤痕。
自她遇到他以来,所见过的他都是从容优雅,即使在刚才的大火中也不失镇定,她还从来没看过他这个样子。
海城虚弱地抬头看了她一眼,鼻翼的阴影遮住了他咬紧的嘴角,眼神却平静像海,让人不自觉安定下来。
他用力迸出胸腔里的字,对她说:“别担心……我没事……你……会开车吧?”
现代女性怎么可以不懂驾驶?
蓝染把海城载回他的住处,又半扶半拖地将他挪到卧室的床上后,差点连自己都虚脱了。
侧倒在床上的海城紧闭双眼,终于忍不住闷出一声呻吟。蓝染慌忙爬起来,脱掉他的鞋子,帮他躺好,盖上薄被。
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如遭重击,不省人事?她担心地伸手试他额头,汗是滚烫的,皮肤却是冰冷异常。
“不行,还是要去医院。”蓝染掏出手机。
一只手按住了她,海城睁开眼睛低垂着眼帘望着她,轻轻摇头:“没关系……休息一会……就好……”
蓝染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她从床边站起来,快步走出卧室,想要给他倒杯水。他的家里很干净,东西却不少,都整齐地摆放着,墙上贴了很多摄影作品。她开车带他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他原来住在这样普通的一栋楼里,她原本以为以他在娱乐圈的身份,是会住在他开影展的那种豪华别墅里。
她很快找到了水,调温,晶莹剔透的玻璃杯里水波晃得厉害。蓝染自己怔了一怔,深吸了口气——她在慌张个什么?
穿过客厅回到他的卧室,蓝染放轻脚步走到床边,低头一看,床上的男人皱紧眉头,已经睡了过去。他苍白的脸上满是疲倦,线条柔和的双唇紧闭着,床头的灯光给他的侧脸打上立体的阴影,他就这样一半在光明下,一半在黑暗里,沉沉睡了过去。
蓝染心里一松,看来他的折磨终于过去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坐进床边的沙发里,凝视着床上的人。这个男人对于她来说就像一个谜,充满了引人入胜的悬念,但当你真的去探究的时候,又发现他的周遭迷雾一团。就像他现在的样子,一半光彩夺目,一半神秘幽远。
蓝染转过脸,看到了床对面的墙上那幅蓝色的画——《夜晚的咖啡馆》(室外)。
她一霎震动,明白了所有,像被蛊惑了般不由轻轻放下水杯,走到那幅画的跟前。她抬起手抚摸过那画的表面,原来就像她一样,他的入口是这里,也是这个咖啡馆。
蓝染回过头,看着睡得安静的海城,久久凝立。
第二天早上,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调皮地扑到蓝染的脸上,在光线下有些睡不好的她一下子醒了。
有点迷糊,蓝色的吊灯,白色的天花板,柔软的床,她在哪里啊?
蓝染迷噔噔眨了眨睁不开的眼睛,大脑停摆了几秒。
等一下,她歪头看了看那眼熟的薄被和深咖啡的床单,登时弹了起来!
可不是吗,她正穿着昨晚的衣服躺在海城的床上,盖着她的被子,睡得头发像鸟窝!那么,那么生病了的海城呢?她不会那么邪恶,把病号扔下床去,自己鸠占鹊巢了吧?
蓝染掀被下地,打开卧室的门。
海城从客厅的餐桌边回过头来,穿着舒适的白色居家服,阳光在他脸上交织出温暖的光彩。看到蓝染白净的脸上一副刚睡醒的懵懂样子,他不禁莞尔:“醒了吗?
蓝染傻傻地看着正在摆早餐的海城,觉得自己还没完全清醒。
“你……好了吗?”她一下子想起昨天晚上他严重的情况,连忙走到他面前盯着看。
“好了,没有任何问题。”海城伸伸胳膊证明给她看,“可上山打虎,下海捞鱼,奔赴前线,为民除害。”
蓝染扑哧一笑,却还是担心地问:“你的样子太吓人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应该去医院。”
海城摇摇头,随手把她乱七八糟的头发梳了梳,说:“我没有生病,这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半夜就已经好了,还有力气把你抱到床上去睡觉呢,要不然我的沙发可能就被你睡塌了。”
蓝染感到他柔软的指肚穿过她头发时留下的温度,有种温柔的漫不经心,像海水拂过沙滩。
海城收回手,发现她脸红了。
“喂,蓝女侠你脸红什么?放心,我的沙发不让你赔好了。”他玩笑道,恢复了血色的嘴唇又有了生动的笑,清晨的阳光里,蓝染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呆呆的。
海城忍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