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班头,也算是小有地位。可惜,何贵今天吃了瘪,正气闷呢。看到这帮人左拥右挤的没有规矩,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人一脚,差不多全给踹了个遍。
“大人……”
刘昆亮被踹得最狠,只可惜踹他的人是何贵,所以,只有捂着胯骨自己委屈。
“堂堂的班头儿,你看你是什么样子?我以前怎么教育你的?”看着刘昆亮这瑟缩的模样。何贵又是一阵气闷,“你就不能给你哥长点儿脸儿吗?拿点儿气势出来成不成?”
“大人……”在您面前我哪能有什么气势啊?刘昆亮心里想着,又小心翼翼地往后缩了缩。
“你……你这不争气的东西!”
狠狠指了指刘昆亮,何贵摇着脑袋进了府衙。尔后直入大堂。
“来者止步!”
此时的大堂内外已经被一群官兵给占了。何贵刚想进去,就被人给拦了下来。两个士兵身形一摆就堵住了他的去路。
“本官是普洱知府!你们是什么人?”何贵此时还穿着便衣,但官派作风不改,看到这两个士兵拦着自己,立时就摆起了派头。
“你就是知府?”两名士兵打量起何贵来!刚刚从酒楼那边冲过来没多久,他们当然认得这个意图只身拦住他们地家伙。
“想干什么?”看着这两人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善,何贵忍不住问道。
说起来,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不仅见过锐健营的精兵,还见识过皇宫大内的御前侍卫,这些人说起来都应该属于比较彪悍的那种,可是,相比此时挡在他眼前地这些官兵,何贵却一眼就觉出了差距。眼前这些人的身姿或许没有御前侍卫那么挺直,也没有锐健营精兵那种随时流露出来的精悍,可是,何贵却在这些官兵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煞气!
没错,就是煞气!这种煞气,竟然让何贵又想起了当年在济宁城中,那些被官兵围杀的王伦起义军拼死一战时惨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势?
“叫他进来!”何贵微微有些失神的当儿,一个声音从大堂里面传来,很洪亮。两名拦在堂口的士兵立即就把路给何贵让了出来。
“你就是那个何贵?”
走进大堂,何贵看到了刚刚那个骑马从他头上跳过去地家伙!大概四五十岁年纪,身材高大,方脸;面上留着短髯,每一根胡须都直直地立着,犹如钢针一般;腰间佩刀,一只手就按在刀柄之上,手骨奇大,给人一种十分刚硬的感觉。
“我就是何贵?不知这位大人……”何贵拱了拱手,问道。眼前这人身穿一品武将服色,来头不小,他自然得收拢一下脾气。
“我叫海兰察!”
“海兰察?”听到这个名字,何贵的眼睛顿时就眯了起来!
海兰察,满洲镶黄旗人,多拉尔氏。为人勇敢善战,乃是一员悍将。乾隆二十年随军入准尔,平阿睦尔撒纳的叛乱,于乱军之中生擒准葛尔大将巴雅尔。因功升任头等侍卫大臣。三十二年,作为清军先锋入缅甸作战。三十三年再度出师,屡建战功。三十六年入大小金川,平小金川,后又从阿桂平大金川。不久前,甘肃、青海回族、撒拉族发动起义,海兰察随军前往镇压,再立大功。整个乾隆朝,出名地武将也就那么几个,傅恒、兆惠、阿桂、福康安、海兰察!如今,傅恒、兆惠已死,阿桂已老,福康安还没真正显示出本领,所以,海兰察可以说是目前整个清廷武将系统中最拔份儿的一个了。
“何贵接旨!”
何贵还在回忆着关于海兰察的信息,一声断喝就响在了耳边,接着,他就看到海兰察从身上摸出一份儿黄绸卷轴摊了开来。
“臣何贵接旨!”按理,接圣旨要摆香案,还要穿戴好官服顶戴,还有朝珠,并行三跪九叩大礼。不过,看海兰察这么着急,估计也用不上这些摆设了,所以,何贵拍了拍袖子,便跪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普洱知府何贵,自为官以来,便多有乖张之举。先为开封知府,便妄言乱政,朕念其乃忠心为国,且多有功劳,不予追究,仍付以普洱知府之任。然其自上任以来,依旧不改旧习,且私开边贸,妨害普洱淳朴民风,并致有车里宣慰司惨案,宣慰使刀瞻辰更因故而亡,今缅之战,其罪责难逃。……着即革职,钦此!”
“这……”
罢老子的官?何贵跪在那里一阵发蒙!这跟他预想的根本就不一样嘛!福康安现在进展顺利,还没有打败仗的迹象呀,怎么这就要找替罪羊了?
“来啊,摘了他的顶戴花翎!”
海兰察可不会管何贵是什么想法,念完圣旨,便即朝亲兵下令道。
“喳!”
几个亲兵立即就走了过来,但是,这他们的手却伸不出去……何贵现在还是便衣,上哪儿摘顶戴花翎去?
第二卷:京城沉浮录 第一百七十六章 参赞
更新时间:2008…8…21 20:03:58 本章字数:4554
这个……咱们这些丘八往后院闯不太好,要不这样,自己去把顶戴花翎拿出来,本将军到时候也好拿了东西交差!”看到手下不动手,也很快明白了过来。看到自己摆了这么一个小小的乌龙,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拿手指拨了拨眼角,又向何贵说道。
“海兰察将军还是不要这么客气。在下已经被革职了,这‘大人’二字的称呼可是不敢当了!”
何贵笑了笑,说道。突然被革职虽然让他觉得稍稍有那么一点点失落,可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这种失落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相反,他甚至还突然觉得十分轻松。……乾隆的圣旨里面说得很清楚,自己被革职是因为任普洱知府及其以往的事情,这也就是说,以往那些缠在身上的事情,什么轻言土地兼并,私开边贸,跟上司顶牛等等事情,已经不能再算什么了,就算不是一笔勾销也已经差不多,以后别人也不能再拿他以前的所作所为来说事儿。他以后想做什么就可以从头再来,不再受到先前事情的影响!虽说已经不再是官,可是,当初他也是因为一时的怒火才去做的官,经过这几年的沉淀,做不做官其实对他来说也已经没什么所谓了。人嘛,其实活得轻松就好。
“不做‘大人’也行。反正你在我面前也称不着什么‘大’!”海兰察倒是没什么架子。看着何贵笑意盈盈地面庞,突然伸手使劲拍了拍人的肩膀,又问道:“何贵,皇上如此处置,你可有什么要说的没有?如果有,或许本将军能帮你转呈圣听!”
“没有没有。多谢将军好意。何某这几年闯过不少祸,蒙皇上恩典,一直没怎么降过罪,到如今也只是革职,没有‘查办’,已经是感恩戴德了!”何贵一脸笑意,连连拱手说道。
“真的没有?”海兰察使劲地盯着他,又问道。
“当然没有!要是有的话。何某就算伏法,也要抗辩一二……我可不是那种愿意白白吃亏的人!”何贵笑道。
“你……你这人还真是怪!”海兰察忍不住失笑。他也算是阅历丰富,自然看得出来何贵所说地这些话都不是假的。而且,何贵的名声他也听过,连正值巅峰的李侍尧都敢顶,确实不是那种随随便便能吃亏的主儿。可是,被罢了官,至少也应该表现的颓丧一点儿吧?看这小子,怎么还兴高采烈似的?
“有什么怪不怪的?对了,将军。何某被黜,不知朝廷可安排了他人接替普洱知府一职?”何贵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