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娟挤了挤脸上的横肉,叫道:“吃饱饭没事干拾点柴禾怎么了,整天在家懒着可不行,过日子就得算计,不算计就得受穷!”
“可……可咱家并不缺柴禾,要木头有木头,要煤有煤,还拾什么树叶。”
张玲皱眉道:“你和我哥是不是一直欺负孟菲?”
庞娟用胖乎乎的手指夹了一粒瓜子丢给八哥,说道:“我欺负她?她欺负我还差不多!整天把我气得鼓鼓的,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这些日子掉了十多斤称。你哥也不知道怎么被那个狐狸精迷上了,非得娶这么个穷鬼,娶到家搭了许多钱不说,还弄得一家人不顺心!”
“妈,你怎么说话呢,什么狐狸精、狐狸精的,孟菲人挺好,我哥跟她过得不是也很幸福吗。”
“幸福?幸福能三天两头闹别扭,虽然他们不说,我也能看得出来,有时打架弄得楼板都直响,这能叫幸福吗,她就是个灾星!”庞娟瞪了瞪三角眼说道。
张玲长得像父亲,大眼睛双眼皮,一米六七的个头,很是漂亮。张友便随了母亲,胖墩墩的,长了一对三角眼。
“我告诉你们,以后不许对孟菲这样,不然我就离家出走,再也不进这个家门!”张玲气哼哼地走出了家门。
“你这孩子,白养你这么大,怎么胳膊轴向外拐!”庞娟在院子里嚷道。
粗心的张玲今天才发现,和谐的家庭背后有不和谐,美丽下面有丑陋,家里的事情比较复杂,美丽的外表下面,粗俗的东西并没有被发现,吕天的话有很大的可信度。
张玲在村南田间路上找到了正在拾树叶的孟菲。
孟菲穿着粗布涤纶外罩,头上蒙着一条花头巾,手上戴着白线手套,正在一耙子一耙子耧着树叶,聚集一堆后装进柳条筐,然后吃力地从沟底搬到田间路上,再向三轮车上移去。
一辆三轮车停在路边,上面已经装了满满一车树叶,一只柳条筐放在沟边。
张玲立即跑过去,帮着把筐抬到车上道:“嫂子,小菲,我们不拾了,马上回家!”
孟菲拢了下头发,摘下上面粘着的一只树叶,说道:“小玲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一只筐要装满,你先回,我一会就回家。”
“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拾!”
说完,张玲迅速跳下路沟,也不管尖细的高跟深深插进泥土中,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挥起耙子挠起了树叶。
孟菲也急忙跳进路沟,一把抓住耙子道:“小玲,你这是干什么,你的衣服鞋子不行,快点上去!”
张玲抓住耙子不放,说道:“要不一起上去,收拾了赶紧回家,要不就让我拾,你在上面等,两者选其一!”
四只手都抓着耙子,在沟底僵持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顽皮的孩子在争抢一个玩具。
孟菲望着张玲的双眼,眼神中充满同情与关切,一股暖流不禁从心底涌出,全身像沐浴在阳光里,轻声说道:“听你的,我们回家,我先扶你上去。”
孟菲连扶带拽的把张玲弄上沟,沟底留下两排细小的深坑。
张玲也不清理鞋子上的泥土,直接抬腿迈上三轮车道:“小菲,我在前面蹬,你在后面推。”
“好,你慢点,别累着。”
满满一车树叶,再加上压实的两柳条筐树叶,重量不轻,等两人弄回家时,累得全身是汗。
庞娟正在客厅吃苹果,汁液在宽大的下巴上沾着,看到两人回来,走到门前叫道:“小玲,这脏活儿不是你干的,衣服、鞋子都是花高价买的,弄脏了损失不少钱,快点到屋里洗一洗。”
“我和小菲一起洗,以后这样的活计不要让小菲干,她身板瘦弱,天气还这么冷,咱家也不缺柴禾。”
张玲在家的地位比较高,除了父亲谁也不怕,这样欺负小菲她可不干,与小菲一起长大,特别要好,今天把称呼也改了,什么嫂子不嫂子,就是小菲!
“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命,庄稼人和城里人就是不一样,庄稼人就得干庄稼活,不干活白吃饭,没有那好事!”庞娟用宽大的手掌抹了一下下巴说道。
“干也得干力所能及的,这样的大车大筐,是百十来斤女人能干的吗?”张玲气急嚷道。以前回家和和睦睦,今天看哪都不顺眼。
孟菲急忙制止她道:“小玲,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干点活儿也是锻炼,没活干还闷得慌呢,不要说了,惹得妈妈生气。”
张玲瞪了妈妈一眼,拉着孟菲进了卫生间去洗手。
孟菲洗干净手脸张玲仔细一看,发现下巴及小臂处有多处伤痕,虽然好的差不多,呈淡淡的黄色,还是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第028章 什么后果你掂量着办
“小菲,前天我买了两件保暖内衣,咱俩一人一件,我穿上挺暖和的,你也穿上试试。”洗完手脸,张玲拉着孟菲的手说道。
孟菲急忙缩了缩手道:“小玲,还是给妈妈吧,她年纪大了,老人怕冷。”
张玲不由分说拉着孟菲进了卧室,说道:“这是给你买的,她穿不合适,太年轻了,快点穿上我看看效果,一定比我穿上好看,你身材好。”
说完拿过一个塑料包裹,取出一件淡黄色的保暖内衣,在孟菲的身前比划了一下道:“还真行,大小正合适,快点把衣服脱了,穿身上试试。”
“真是给我的呀?”孟菲看了看衣服说道。
“可不是怎么的,快点脱了,试一试我看一下。”
孟菲低了低柳眉说道:“还是别试了,天气太凉,脱衣服爱感冒,晚上睡觉我了再试,谢谢你小玲,还给我买衣服。”
“谢什么谢,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快点脱了试一下,不合适了我去找商家换,跟我还害羞吗,我也不是没看到过。再不脱我挠痒痒了。”张玲撅起嘴道。
孟菲知道张玲的强势,犹犹豫豫地脱了起来,刚把外罩脱掉,张玲突然伸手把孟菲的毛衣及秋衣撩了上去,露出了白皙的后背及红色乳罩背带。
后背上,横七竖八的摆着一些印痕,颜色有深有浅。
孟菲急忙挥开她的手,把衣服迅速拽了下骈,盖住了露出的后背,急道:“小玲,你干什么呀,快点别闹了。”
张玲恨恨的说道:“我就是想看一下你的后背,这伤怎么弄的,肯定不是滚沟里磕的。”
孟菲吃惊的看着张玲道:“滚沟里?你怎么知道?”
听张玲平静的语气,好像以前看到过一般。
张玲瞪大眼睛,气愤地说道:“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这伤痕是不是我哥打的?”
“不是,我们感情很……很好,他怎么会打我。”孟菲低声说道。
“你隐瞒也没有用,我找他算帐去!”
张玲气嘟嘟地跑到院中,开起车一溜烟走了。
“小玲,你给我回来!”孟菲嚷道。等她穿上袄追出来时,早已没了张玲的人影。
杨各庄镇政府所在地的西北角,有一个近三十亩地的院子,院中堆了小山似的煤堆,大同煤、白煤、开滦煤分品种堆放。几间平房临街盖起,房前停着几台车,屋内几个人在吆五喝六的玩着纸牌。
一辆黄色小轿车冲到房前停下,一个高挑性感身影走下来,“呯”一声摔上车门,嚷道:“张友,你给我出来!”
一个胖墩墩的身体快速移了出来,叫道:“小玲,你大呼小叫的发什么疯,有什么话进屋说。”
“把你的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