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一搭一唱说个没完,把袁英当成了箭靶,不肯饶过他,袁英只能被动地听著,任由一片真心被她踩在脚底,狠狠地践踏。
他不懂,为什么要这样伤他?
她可以不喜欢他送的礼物,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他贬得一文不值?
老天爷,救救他吧!他有这么罪大恶极吗?他一心一意想为佳璃做点事,这样用心错了吗?他在心里狂吼著,感受到无比的痛苦。
“你们两个,说够了没?”袁英大受打击的模样,让人看了不舍,康夫人再也无法保持缄默,
她把丈夫拉开,不让父女俩再有机会伤害那个无辜的孩子。
“干么不让我说?女儿需要帮忙,我们就应该挺她。”康立恒不悦地对妻子皱眉。
“不要蹚;浑水,难道你看不出来那孩子跟老六的关系?他们应该是一对,有可能吵架了,正在呕气。”
“如果是这样,我更要去了。”说著,康立恒就要再往回走。他怎能让宝贝女儿被那个笨头笨脑的傻小子拐走?
“你只要往那个方向踏出一步,我就不再理你,”康夫人板起脸孔,撂下狠话。
“你……”
“我说真的,”
“你……”
“想去就去,反正我拦不住你。”
“你……”
“你什么你?还是跟我跳支舞吧,亲爱的。”夫人优雅地将手交给丈夫,附带一个不容拒绝的浅笑。
康立恒无奈地叹了口气,气势整个弱下来。
如果老婆大人不同意,他的坚持向来起不了作用,这辈子,他恐怕是别想翻身了。
另一头,袁英还在苦苦支撑著不流露出怨怼的表情。
今天是她的生日,他不想扫了她的兴,尽管自己早已被她莫名的攻击行为黥得遍体鳞伤。
在一片冗长的沉默之后,袁英叹了口气,如此说道:“对不起,惹你不开心了,我还是先回去。”
他低垂著头一路冲向门口,不敢迎视别人的目光,现在的他,承受不了同情和怜悯。
“袁英,你这样就想走了吗?”康佳瑀;丢下宾客,没多想就追了出去。
宾客中有些好事者原想跟过去瞧瞧,却被康家大姊挡住了。
“各位亲爱的朋友,佳璃跟那位先生有点小误会,咱们给一点隐私,让他们好好沟通一下吧。”
第十章
“你给我站住!”康佳瑀;朝袁英怒喝一声。
袁英立刻停步,转头看向怒气勃勃的她。直到此刻,他仍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康佳瑀;明显是在生他的气,但,为什么?
“你不要故意装无辜,天杀的,你以为自己很可怜吗?你以为天底下所有人都对不起你吗?”康佳瑀;没头没脑地乱骂一通。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如果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袁英主动示弱,因为他明白康佳瑀;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道歉有用吗?事实都已经造成了,要承担后果的人是我不是你!”
康佳瑀;再次大吼,这里没有旁观者,她再也无法控制怒火。
“什么后果?我不明白。”他仿佛身陷五里雾中,被骂得莫名其妙。
“你当然不需要明白,吃苦受罪的人是我不是你!”
“佳璃,你告诉我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袁英痛苦地问。难道非要他跪地求饶,才肯放过他?
“都是你的错,有几次保险套没了你还硬要,直说会适时出来,结果……结果……”她狠狠咬住下唇,以带著恨意的目光射向他。
“你是说……”袁英冲到她面前紧张地盯著她,心跳飞快。
“我怀孕了,”她愤恨地说出答案。
“那、那我……我要当爸爸了?”袁英兴奋过头地跳了起来,他紧拥著康佳瑀;,方才的不悦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高兴什么!”康佳瑀;像被烫著了似,狠狠地推开他。
“我当然高兴啊,你有了BABY,那,我们几时结婚?天啊,这是真的吗?我居然要当爸爸了!”他的喜悦如此明显,咧开嘴角大笑的样子,活像他定天底下最幸运的人。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我不会生下这个孩子,也不会嫁给你。”康佳瑀;冷冷地抛出这致命的毒箭。
他立刻由天堂摔落地狱,脸色苍白如死。
“为什么?”他抖著声音问道。
“你还敢问我为什么?”康佳瑀;气得想赏他两个耳光。“我早就把我的梦想告诉你,我不会一辈子老死在台湾,我还要飞到更远的地方去!”
“我知道,我不会阻止你追求梦想。”袁英急切地解释。“今天送你那笔钱,我还没说清楚它的用途,那一千三百万虽然不多,却是我能凑到的极限,我知道用来盖美术馆绝对不够,但是,应该可以当作你周游各地的基金。”
他没想到的是,她家里竟然这么有钱。
“你知道就好,所以这个孩子绝对要拿掉。”康佳瑀;说得斩钉截铁。
“不要不要不要啊!”他拚命阻止,吓得心脏无力。“你把孩子生下,我来带好不好?我会跟杨汉琛打商量,看看能不能在家里工作,如果不行,我会去找生物或医学的专栏来写,再不然也可以编参考书,总之,我一定会想办法赚到奶粉钱,你不要担心。”
“你以为我可以生下一个小孩,然后当没生过似的丢给别人照顾?”康佳瑀;简直要疯了。这几天,每个知道她怀孕的人都这样对她说,大家都当她是这么没责任心的人吗?
“我不是别人,我是孩子的爸。”
这句话,倒教康佳瑀;无从反驳。
“如果你舍不得孩子,我可以把工作辞了,小孩带在身边,你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我会努力写稿赚钱,或是帮人代笔写论文、研究计画,你说这样好不好?”袁英急得满头大汗,担心自己说服不了她。
“当然不好,我最讨厌包袱,你却硬要我多带两个在身上?我不要任何形式的束缚,就算小孩由你带,我心理的负担还是很大,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堕胎,这样一来,可以终结掉后续的麻烦。”康佳瑀;毫不容情地,狠狠刺了他一刀。
他的心登时血流如注。
“你这么狠心?”袁英哑著嗓子问道。“难道你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不肯为我稍稍忍受这点心理负担?”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要要求我为了你改变自己?就算我现在喜欢你,也难保哪一天不会厌倦你,如果有个小孩杵在中间,会让我撇清不了,我讨厌那种感觉。”
“够了,已经够了!我不明白,如果你执意这么做,为什么还要告诉我?”袁英伤心欲绝地哀鸣。
这世界上,不可能再有更恶毒、更伤人的言语。
“你是始作俑者,既然你让我难过,我也不要你好受。”康佳瑀;尖锐地再补上一刀。
此刻,他的心已经被剁成碎片,再也不完整了。
他迟缓地转身,脚步虚浮地走向停车场。
“你哭什么,袁英?不要以为你哭了,就会让我改变主意!”她气他总是在她面前装可怜。
“我没有哭。”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康佳瑀;不肯相信,于是快步追上他,把他转向自己。
夜灯下的他,脸上确实没有眼泪,她伸手去摸,没有半分水气,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他正在哭泣呢?
“苦肉计对我而言是没用的。”她把手放开,暗恼自己到了这时候还要关心他的感受。
“跟你说一个故事,这是我在电影里看到的。”袁英幽幽地说出口,那语气有哀莫大于心死的凄凉。
“从前有个国王,为他美丽的女儿举办了一场宴会,一个卫兵见到公主从身旁经过,她实在太美了,他立刻坠入情网。但是,卑微的士兵,哪配得上公主?后来,他终于有机会把心意传达给她,他告诉公主自己不能没有她。公主深受感动,她告诉士兵:“如果你连续一百天,不分昼夜守在我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