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葳并没有伸手去接杯子,她的顾忌写在脸上。
“怕我下药呀?别傻了,我要下手也不必等璃子快回来的这个时候吧?喝一杯吧!好歹夫妻一场,或许明天大家就说拜拜,互不相干了!”
他说著她最盼望的事。
於是,乃葳接过酒杯,“好!就把这杯酒当成我们错误的婚姻!”她仰头,一口喝完。
一切都该结束的,不是吗?
正当乃葳自以为解脱圆满时,忽然,她感到一阵昏眩袭来。
“噢,你……我——”她手中的杯子霎时掉落地面,她不听使唤的身子撞上了茶几。
“你走好啊!”狄伦克一脸诡谲的去搀扶她。
“别碰我!你这个小人,你在酒里下了药!你……”乃葳推拒的手软弱无力。
反是狄伦克一把推去,让她再次跌入沙发内。
“你已经跟我谈好……你想干什麽——”乃葳支撑的手在背後摸到了手机,她试图摸索上头的按键。
“我不但要得到夏氏,我也要得到你的人。”他作势扑向她。
“你……你不能!璃子待会儿就回来了,她不会让你——”乃葳试著按下逸白的电话号码。
“别这样子,我求求你……”她无法去阻挡粗暴的索吻。
“唔……”她的嘴唇被封堵,裙子已被撕下。
当狄伦克的手直接探入她的底裤时,乃葳凭著最後一股力量,摸到茶几旁的花瓶,直接砸上他的头。
“唉哟!”狄伦克惨叫著滚下那狭长的沙发座。
乃葳摇晃地爬起身,她的目光在搜索防身的武器。
最後,她看到了桌上水果盘的那把水果刀。
“你别过来……”
“贱货!敢砸老子,看老子怎麽修理你……”狄伦克扑向她。
“别过来,别——”乃葳嘶吼一半,摇晃的刀子不动了。
当狄伦克的身躯逼上来时,她同时失去了知觉。
而此时躺在沙发上的手机,正透著逸白的嗓子。
“乃葳、乃葳……”
话筒来不及挂断地垂落在地面,逸白十万火急地赶赴夏宅。
他不顾一切的翻墙而入,却在跨入大厅的那一刻,愣住了。
只见狄伦克和乃葳的身体叠合在一堆血泊中。
“老天!”他冲上去,扳开狄伦克,赫然发现他的背後中刀深及肺腑。
“乃葳……你醒醒呀!”他拍打著乃葳的脸颊。
好不容易,乃葳开始有了知觉。
“逸白,你……”她抽搐的唇咧开,嚎啕大哭。
“没事了!没事了!”他的目光扫向狄伦克的尸体。
“可是,狄伦克他……”乃葳的话没完,门口处传来女人尖锐的叫嚷声。
“你们……”她冲向狄伦克,哭叫起来:“你们杀了他!杀死了狄伦克!”
“狄伦克死了!?”乃葳两串泪水被吓停。
她自逸白怀里撑起,探首瞥见了狄伦克被刺身亡的惨状,她苍白如纸的脸上一片茫然。
“是你!一定是你杀死他的!你看你手上还沾著他的血,你太残忍了,你为什麽要杀死他?呜……”璃子哭哭啼啼的指控著。
“我……”乃葳双手颤抖不已,她欲哭无泪地哽咽道:“是他不该下药想强暴我……可是,我……我不知道他为什麽会这样……我……一直叫他别过来的,可是他——我不知道!以後的事我真的全不知道!”
“人命关天,你一句不知道就想推掉?你根本就是故意谋杀亲夫,你是想只要狄伦克死了,你就可以不必交出夏氏,又能跟这个小白脸双宿双飞!”
“不!不是这样子的……我没有这样子做……”乃葳的情绪一下子如决堤般地失了控。
“乃葳,你别理她,你冷静些……”逸白紧紧搂住她。
“逸白,我没有杀他,我不是凶手,我没有杀人……”
“等警察来了,你再去狡辩吧!”璃子饱含怨毒的目光扫向他们。
不久,警车陆续赶来。
在聚光灯的簇拥下,逸白扶著恍惚的乃葳上了车。
在警局内,接受了初步的侦讯,乃葳虽然惊魂未定,幸得逸白在一旁不时的示意关切,她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只是,在她昏迷之後的“断层”时刻,她无法清楚的交代狄伦克如何死於自己手里的刀刃。
由於有待法医验尸报告,加上乃葳没有“逃亡”之嫌,经夏氏律师团的斡旋及华氏父子强而有力的保释,乃葳和逸白终於获得免受拘留,只是,包括璃子在内,所有命案现场的人,一律禁止出境,并且必须随传随到。
这样的结果,却惹恼了璃子。
她一反平日贵妇的姿态,在警局内起哄。
“你们全都在维护杀人凶手!事实摆在眼前,她根本就是谋杀亲夫,为什麽还不把她抓起来?我可以作证,人是周乃葳杀死的!”
逸白握住乃葳的手稍加使了劲,然後松手,走向泼妇般的璃子。
“你就是说,狄伦克被杀的那一刻,其实你是在场的?”逸白不过是想堵住她的叫嚣,不料,却叫璃子大惊失色。
“你胡说八道!你凭什麽这样说?”璃子眼稍一转,立即又嚷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们这对狗男女共同阴谋,把狄伦克害死的!”
此时,乃葳慌得抢话。
“不!不是这样子!请不要牵连无辜,逸白他跟所有事情无关,是我、是我……杀死的——”
“乃葳!”逸白忙不迭的喊出口,他切切地道,“你不能随便就认了罪,在警方还没查出真相之前,你没有道理承认什麽,别忘了当时你根本神智不清,如果杀死狄伦克的是另有其人呢?”
“可是,我不想再害了你,我不能连累你呀!”乃葳再坚强,也忍不住落泪了。
“别再演戏了!”璃子又攻讦道:“总之,你们两个都脱不了嫌疑,我就等著看你们这对同命鸳鸯一起被判死刑吧!”
一旁的警官似乎也看不过去这女人过分的凶悍,遂开了口。
“这位女士,现在我们只是做初步的笔录,有关案情的真正内幕或凶手是谁,我们警方自然会进一步详细调查,现在,请你不要干扰我们警方侦讯,以及误导案情发展,可以吗?”
“我……哼!”璃子遭此抢白,铁青一张脸,不再喧哗。
她只是怨毒的瞪著乃葳。
那是一种杀机。
在华宅,华谦兄妹俩,为了逸白涉案的事件,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共识。
“我说什麽叫情痴,这回可真的在你和周乃葳身上开了眼界。在警局她为了怕牵扯到你,居然想一口认了罪?不过……或许她这样做也没错,要真的是她杀的,那顶多是判个误杀,说不定还可以是自卫杀人,可换成是你,那可大大的不同,搞不好人家一炒作,你就成了预谋杀人的奸夫了!”华谦侃侃而论。
小双顺口接下:“现在所有证据都对葳姐很不利,虽然没有人可以直接证明她就是凶手,可是,除了她.那最大的嫌疑就是……”
逸白扬了眼,淡道:“是我,当晚我的确和狄伦克发生争吵。”
小双嘟著嘴,有些无奈,“说也奇怪,法医也说了,以葳姐当时的情况,应该没法子把刀子捅得那麽深,而且狄伦克的致命点在背部,根本也不符合,所以,我猜凶手另有其人!”
“噢?那依你猜,凶手可能是谁?”逸白颔首,又问。
“那……”小双搔著耳朵,才道:“那得先从狄伦克的生活圈过滤,杀人总必须有动机吧?”
“不错。而且,我怀疑,那个日本婆,很有问题!”华谦又附和道。
逸白这才道:“我也曾怀疑是她。可是……就像小双说的,杀人必须有动机,以璃子来说,狄伦克和乃葳的婚姻可是她谋夺财产的筹码,她是不太可能在这个节骨眼杀了他才对!”
这番逻辑又叫大家的研判陷入胶著。
“我要跟葳葳见个面!”逸白突然冒出一句话。
“现在?”华谦大大不赞同,“你疯啦?外面那些多事者的八卦新闻炒得还不够热吗?此时此刻,你们再见面,不等於现身说法吗?”
逸白起身.走向落地窗,他远眺的目光迷离,紧抿的唇线,有著一股不容凌驾的庄严。
“我没有能力去管别人怎么说。可是,我却不能对葳葳的处境置之不理,我必须见她一面,阻止她轻易认罪的念头。而且,说不定可以从旁打听到什麽蛛丝马迹……如果凶手是另有其人,我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那儿……”
此时,小双激昂言道:“那没问题,乾脆我就每天去找葳姐,就可以保护她了呀!”
华谦乍闻,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