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人群恐惧症。。。。。。!」杨光男害怕地解释。「我不敢看人的眼镜,也不敢跟陌生人讲话,这会让我全身僵硬,彷佛世界被抽离,离我远去,然後我会开始呼吸困难,心跳加快,以每分钟一百四十四下的速度异常运作,接著会开始大量流汗,尤其是手掌,对了,我平常就常常流手汗,这曾经让我非常困扰,因为手湿湿的很难操纵人偶,不过後来我克服了这个缺点,现在,我就算双手流满手汗也能操控自如,这让我非常有成就感,因为我相信人生就是要不断地去突破困境,即使在艰困的时候也不要放弃希望,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更美好,人生会。。。。。。」
「闭嘴!」苍曜终於受不了地暴吼出来,用力拽住杨光男衣领;他的直线条脑袋瓜装不下太多无意义的字句,杨光男一开口就作文式的长篇大论他完全无法消化。其实结论就是两句话,粗框眼镜与杂乱头发让他看不到别人的脸,也让别人无法看清他的脸,让他很有安全感。
「你这家伙。。。。。。」苍曜像个流氓般凶狠,满肚子脏话等著开骂,但是看到杨光男阳光男孩般的脸庞时,那双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什麽事的淡灰色无辜大眼却让他有种彻底被打败的感觉。
咚的一声,苍曜手一松,杨光男跌回地上,接著是苍曜整个人无力地往後倒,地板发出巨响。
「苍曜!」
好像很多人的叫喊传进他耳里,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他好累,觉得头好昏好痛,天花板很不给面子地旋转,拼命地转呀转。。。。。。拜托,就让他昏死吧,这样就好了,千万别叫醒他,拜托拜托,千万别叫啊。。。。。。
「不,亦城,你放开我。」绑著马尾的年轻女孩娇小可爱,却露出相当痛苦的表情。
「不,梓心,我不会放开你的,不管别人说什麽,我都不会放开你。」高大俊朗的男孩有一双忧郁深邃的眼睛,沉痛地望著女孩,沉痛到有些做作的地步。
「不行。。。。。。我们不可以在一起。。。。。。」女孩摇著头,泪汪汪的大眼睛惹人怜爱,明明是这麽伤心的对白,却被她念得相当生硬。
「我不管!我不管别人说什麽,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准我们在一起,我赵亦城,就是喜欢你汪梓心!你听清楚了吗?汪梓心,我喜欢你!」男孩粗生粗气地说,在大街上大喊只有白痴才敢讲的话。
「我。。。。。。」晶莹剔透的泪珠掉了出来,下一秒,女孩被男孩一把拥进怀里。
「我喜欢你,汪梓心,我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但是我喜欢上你了,你懂吗?我喜欢你!」男孩霸道地紧紧拥住女孩,女孩再也不想掩饰自己的心情,也紧紧抱著男孩。
「我也喜欢你啊!亦城,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就在这感动的时刻,门铃煞风景地狂响。
门铃以超越极限的速度响个不停,苍曜踹了一脚傅博文。
「喂,去开门。」他抱著膝盖,眼睛一动也不动地盯著电视,屁股黏在沙发上死都不肯离开。
「你去开啦,上次是我开的。」傅博文抱著抱枕,眼睛也绝对不肯从感人的男女主角身上移开,连开门的次数也要计较。
「谁理你啊,是你昨天说要叫披萨的。」明明就是他提议订披萨,当然是他开门。
「妈的。。。。。。死苍曜。」也不能怪傅博文修养不好,为了这种芝麻算皮的小事骂脏话,因为偶像剧可是他活著的意义啊!
傅博文不情愿地丢下抱枕,火速冲向门口,决定写信到邮局投诉门外那位赶著下班的邮差。
「按什麽按!你家死人了吗!」傅博文简直比乡下欧巴桑还凶,摆出泼妇骂街的可怕气势,却在看清客人的脸後,吓得禁声。
大热天还穿著风衣,却很不整齐地把袖子卷起,带点颓废气质的胡渣让他看起来很性格,比傅博文还高的结实身躯充满压迫感,加上那张眼神凶恶的表情,敢对他呛声的人只有两种:快死的人,以及找死的人。
「高、高警官。。。。。。你、你怎麽会来,我是说,您怎麽会光临寒舍?」傅博文真的有够孬,连敬语都搬出来了,接著慌慌张张往屋内叫道:「苍曜!还不去泡茶!」
妈、妈呀……为什麽高守会来?他死定了!刚刚对他这麽不礼貌,会不会两天後,他将成为台湾又一个失踪人口?
傅博文被自己的白痴妄想吓得脸色发白,见苍曜还赖在沙发上,马上冲上前硬把他拉起。
「不用麻烦了,我还不想这麽早死。」高守不客气地往沙上一坐,双手搁在椅背上,显然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随性。他的记性很好,当然不会忘记之前曾在豪宅厨房里看到的诡异拿铁咖啡。
「你说什麽。。。。。。」苍曜一副想打架的狠样,就算他是个生活常识零分的智障王,也容忍不了高守这麽可恶的态度。
「高警官,今天吹了什麽风啊?您这麽忙,怎麽有时间光临寒舍啊?」傅博文立刻跨前一步,将苍曜那张挑衅的嘴脸挡在背後,不过他语气干嘛这麽像妓院的老鸨、双手还不知道在猛搓个什麽劲?
「没错,我这麽忙,却还是在百忙之中抽空来你这里,而且还不计前嫌对方一个是破坏房子的暴民、一个是什麽都不会最会惹麻烦的笨蛋。」高守冷酷地说。
「你说什麽!你这混蛋!」
「高警官,请问您有什麽贵事?」傅博文死命压制气得跳脚的苍曜,被骂笨蛋也不生气,反而笑脸更谄媚。
「那件事的後续,你们不想知道吗?」高守懒得理会苍曜,直接切入重点,果然傅博文露出惊讶的表情,连苍曜也安静下来了。
「我们在玛莎的几件衣服上找到血迹反应、以及法兰克指甲里的泥土污垢痕迹、与亚瑟的毛发;你的委托人则承认在凶手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如共犯般的掩灭物证的行为、以及把安眠药放在霍伯特的行李袋里。搜查小组在离房子一公里处的树林里发现约翰的尸体,这件案子的凶手玛莎却失踪了,目前为止毫无线索。杰森被我们带回局里後,精神状况一直很不稳定,看来得在医院里待很长一段时间了。」至於卫司,当然是找不到任何不利他的证据,不管是谋杀案还是超越科学范围的方面。
「这样啊。。。。。。那阿文呢?他的刑期会很重吗?」
「因为有你做证他是『自首』的,而且他的遭遇很让人同情,所以法官会从轻量刑。」高守可不相信人性这麽善良,靠傅博文几句话就唬得过去,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过看在傅博文这麽努力的份上,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太好了。。。。。。」傅博文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笑容,高守挺讶异的,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看到他这麽发自内心的表情吧。虽然只有一公厘的高度,但高守确实是挑了挑眉。
「我话传达了,有什麽问题不准打电话给我。」高守站了起来,大步跨向门口,他这个忙得要死的警察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
「谢谢你,高警官。」傅博文的笑脸这麽英俊,高守却没什麽表情地看著他。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会很有兴趣,玛莎是威尔斯前任管家领养的小孩。」
所以?
「你知道台湾领养小孩的手续不是这麽简单吗?当年,曾经有人怀疑玛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