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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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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臣……”季澜溪的声音心虚颤抖,小心翼翼的。

程安臣没有说话,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沐晚夕突然选择和自己在一起,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眼底总有抹不去的阴霾,终于知道她为什么那么不安,患得患失,害怕被自己丢下……

为什么她对自己的态度小心翼翼,似充满了愧疚……

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母亲做出来的一场戏,甚至当年真正逼疯晚夕的人也是她。

季澜溪心里很没底,这些年她很疼爱安臣,安臣对她也很孝顺,只是这一次,这次他可能不会原谅自己。

程安臣站直了腰板,眸光已经是失望至极,手里的资料举到她面前,“你还打算继续说谎吗?”

“安臣——”

“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不等她的话落音,程安臣将资料狠狠的甩在她的脸上,声音平静无波,犹如死水,平静的让人胆战心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犯法?我的母亲到底还做令人发指的事?”

那个女人不是别人,你儿子最心爱的女人,是我穷极一生想要呵护备至的女人,你怎么够做出这样的事?

你竟然用恩泽来逼她和我在一起,竟然把恩泽的骨灰做成戒指……

难怪她那一天只在乎戒指,难怪她最后要走的只有戒指。

自己竟然,竟然还打了她一个耳光。现在那个耳光化为无数的箭头,让他尝着万箭穿心的滋味。

“安臣,你听我解释……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我是想让你……”

“够了!”程安臣冷冷的打断她的话,灰色的瞳孔不再有任何的信任,“事到如今你还要再拿我做你的借口吗?你对晚夕做的,我知道了,可你又到底对殷慕玦的母亲做了什么,你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连我的身世你都可以隐瞒这么多年,我发现我真的不认识你了,季、女、士。”

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无异是刀子狠狠刺穿季澜溪的心。这一生她爱过恨过,现在对任何人都是麻木,唯独对安臣,她是用尽所有的爱。她接受全世界对她的审判,唯独无法接受安臣对她的冷眼漠视。

“安臣!”

她伸手抓住程安臣的手臂想要和他解释,程安臣只是狠狠的甩开她的手,无论她怎么哭喊,说什么,步伐没有一刻的逗留离开程家。

此刻他必须走,需要一点时间冷静,否则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还会说出多么难听刺耳的话。

程安臣冷静的拿着车钥匙,冷静的发动车钥匙,冷静的一路开车。只是眼眶早已布满了红色的血丝,手指紧紧的握住方向盘,青筋凸起,气息狠戾。他做梦也想不到,伤沐晚夕最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上天真的和他开了一个大玩笑!

下一秒,他猛的踩住下车,迅速的下车,看着荒郊野岭的空旷,心里有着无法言语的沉闷与压抑。他是一个掩饰情绪的高手,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如水的平静。

再棘手麻烦的关系,为了维护当事人的利益他可以熬几个通宵,赢了官司后只是淡淡的一句——我尽工作的本份而已。

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步步为营,他向来得心应手,再难缠的对手,他也可以漠然的一句——玩得起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沐晚夕对他的感情,让他再难受,他也能云淡风轻的笑着说——我等的起。

就这样一个情绪永远淡淡的,从不会失控的人,此刻已经无法压抑了,俊朗的神色异常的瞳孔,找不到发泄的途径,无法去消磨心底的负面情绪,一个转身拳头狠狠的砸在了车窗上。

嘭的一声玻璃碎的满地,副驾驶全是碎玻璃,而他的手被胳膊却毫无反应,仿佛身体里流出来的不是鲜血,只是普通的水。

这个安静而干净的男子终究是情绪失控了,情绪走到了绝境。

这么多年第一次情绪瓦解,崩溃;一股滚烫的热泪席卷而来,止也止不住。转身后背靠着车身缓缓的坐在地上,痛苦的双手插进发丝中,鲜血染湿黑发。

原来——

求不得苦。

求得,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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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晚夕醒来没有看见殷慕玦,缓慢的坐起来。身体没有一点力气,口渴,旁边的杯子也没水了。按了按服务铃,半天也没有等到人。无奈之下,只好自己下床了,太久没走路,感觉自己整个人仿佛都是轻飘飘的。

一步一步的走到桌子旁,倒水。拿杯子喝水时,手没拿稳,这个杯子摔在脚边摔的粉碎,温热的水溅到裤脚。皱眉,蹲下身子准备捡时却突然被人大声呵斥住,“别动!”

她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殷慕玦已经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打横将她抱起来,皱眉的训斥,“谁准你下床了?”

“你的,伤……”沐晚夕挣扎,声音干涩,粗哑的厉害。

“没事。”殷慕玦皱眉,紧紧的抱着她走向病床,“别动,再动我伤口真要裂开了。”

沐晚夕果真不敢动了,乖乖的被他放在床上。殷慕玦给她盖好被子,护工这才姗姗来迟,他的脸色阴沉难看,声音低沉,“你不用来了。”

“殷先生……”

护工刚开口,只听到他冰冷的字眼从口中挤出,“滚。”连一个人都照顾不好,他还请这样的人做什么。

“我没事……”沐晚夕不确定他是不是因为自己才发这么大脾气,艰涩的嗓音很缓慢道:“我只是口渴,想喝水。”

“我给你倒。”说着转身去拿新的杯子,护工已经吓的跌跌撞撞离开。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安静的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见。

沐晚夕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低头轻啜着温水,视线偶尔瞥向他,一言不发。

殷慕玦打电话给楚徹,让他找一个可靠的护工过来。

“不用,我身体好的差不多,我要出院。”沐晚夕打断他的话,不希望再继续麻烦他。

殷慕玦皱眉,沉声:“不行,医生说你还要住院一星期。”

“一个星期?”沐晚夕娟秀的眉头皱起,眼眸疑惑,“我已经好了。”

“好什么好?”殷慕玦坐在床边,替她压了压被子,“身体不好就不要逞强,给我好好休养。”

沐晚夕垂下眼帘,鹅蛋脸就巴掌大,苍白的一点血气都没有,和死人脸没什么区别,看着就心疼。卷翘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手指紧紧的揪住被角,沉默半响,抬眸看他,“你,打算怎么做?”

昏迷七天,不许要问,她都知道殷慕玦一定什么都知道了。

她终于忍不住问了!殷慕玦漫不经心的语气回答:“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沐晚夕身子僵了下,眼神复杂,迟缓的开口,“能不能……不要牵连到安臣?”

“你在帮他求情?”殷慕玦挑眉,神色明显的不悦。

“这件事和安臣无关!”

“可他是季澜溪的儿子!”

“祸不及妻儿,罪不及宗族。”

“沐晚夕!!”

四目相对,两个人的态度都非常的坚决。气氛一时间紧绷起来,诡异,呼吸浅浅的相缠,谁都不肯先低头。

大眼瞪小眼,瞪!瞪!瞪!

“咳咳……”最终沐晚夕忍不住的咳嗽,一阵急咳,脸色煞白。

殷慕玦原本冷峻的容色立刻放缓,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顺气,“我不和你吵架。不要瞪了,你要多休息!”

沐晚夕抬头,看到他放大的容颜,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颈脖处,手忽然抓住他的衣角,轻轻的,缓缓的拉了拉,声音很小,近乎听不见,“不要迁怒,安臣。”

殷慕玦的个性她太了解,做什么事永远都是极端的不留一丝后路。这件事是季澜溪的错,安臣虽然打了自己一巴掌,不愿意相信自己,她终不愿意殷慕玦去伤了他。

殷慕玦想到她在替程安臣求情就一肚子火,季澜溪母子让她吃受进委曲,她竟然还要为姓程的求情,气的他扭断她细的可怜的脖子。可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拉着自己的衣角,样子萌到他心里了,火气哪里还发得出来。只得忿忿的磨牙,“你个小呆子,我不伤他,你就能确保他不会站在他母亲那边和我们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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