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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在一旁看得那么清晰。那人被卫羽轩紧紧咬住,整个身子也几乎动弹不得。若不是卫羽轩松口,那人甚至可能当场毙命。

原先将那人咬得出血的卫羽轩竟忽然改了主意,令她轻而易举地逃走,他也不追, 与当时宫中对付黎年渊和那条街上恶犬的架势相差十万八千里。

“羽轩,你认识她?”

卫羽轩微蹙双眉, 些许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再慢慢摇头。

薛沁芮端详他许久,卫羽轩亦垂头坐在床沿,坐至薛沁芮收回目光。

“好了, 快睡吧。”

薛沁芮替他盖好被子, 才将自己的被子展开,钻进去,努力入睡。

“主君,人带到了。”床边忽地传来一个女声。

“佘mama?”薛沁芮坐起身, 回头望一眼睡得极沉的卫羽轩, “什么人?”

管家俯身:“主君随奴出去便知晓了。”

掀开被子,薛沁芮下床穿好鞋, 拿件褙子随意披上:“走吧。”

管家抬起头来,两只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发光。她微微一笑,转身引薛沁芮出去,脚下不发出一丝声音。

转出屏风,眼前的门被红光映照得仿佛炙热起来。门外极静,连寻常夜里常听得的蛙叫虫鸣竟无一丝入耳。

发光的眼瞧过来:“主君,怎不走了?”

薛沁芮攥攥袖中的手:“叫外面的人进来便是,我懒得动了。”

管家又是一笑:“主君,还是出去吧。莫弄醒了公子。”

门外的通红随薛沁芮走近的脚步逐渐蔓延,一扇扇的窗上尽染上与门一般的色彩。

可屋外仍是静得如同无物。

“主君,您是害怕了么?”通红的门前,发光的眸又将目光投来,“别停呀,人就在外面。”

“何人?”

“您出去便知晓了。”

“外面是何物?”

“奴带来的人。”

“何人?”

耳边一阵沉闷的响声。

咚。咚。咚。

薛沁芮每往前走一步,地板便发出一阵如此闷响。

咚。咚。咚。

天地万物似在呼应着她。

咚。咚。咚。

“奴替主君开门。”

吱呀——

大片红光冲入薛沁芮的眼。远处天与山间尽是血色。眼前白衣女子披头散发,耷拉着脑袋。

“佘mama,这是何人?”

无人应答。

转头一瞧。哪来什么佘mama?

整个屋子除了红光,便是深邃无底的黑暗。

薛沁芮手心出汗,微吸口气:“你是何人?”

那女子下巴一抬,凌乱的发丝间露出嘴唇来。脑袋一歪,颈侧便冒出汩汩鲜血,泉水一般不停歇,一路往下染红那身白衣。

天际就跟着火了一般。她的衣裳亦仿若被点燃。

薛沁芮伸手关门,颤抖的指尖却再如何也抓不住门。

“这门是关不上的。”那女子勾起一侧唇角,颈上的血仍无停下的迹象。

“安舒?”

女子仰起头,覆面的发丝尽散开,露出那张熟悉无比的脸,狞笑着:“真遗憾,被认出来了。”

她抽出那把本被薛沁芮锁进匣子的匕首,一步步朝薛沁芮逼来。

炽热的气流席卷上阶,薛沁芮的里衣一瞬间湿透。

天际火光愈发向院子靠拢,连屋顶的鸱吻亦被吞没。

发间的汗滴落在地,薛沁芮的脚终于能往后退去。

背触上什么东西。

头还未完全转过去,便见散开头发的卫羽轩俯身盯着她。

“羽轩……”

薛沁芮只瞥见那颗再熟悉不过的尖牙,便觉颈上一阵刺痛。

肩上仿佛被扎入什么尖锐之物。

是卫羽轩的手指。

安舒的匕首闪着屋顶的火光。

她跨过门槛,呼呼作响的风吹起她掩面的碎发。

“你知道怎样让他讲话么?”安舒的声音混杂在屋顶木材的噼啪声中。

“旦夕击于易。”薛沁芮一字一句吐出之前安舒与她所讲原话,脖颈上渐渐冒出血来。

安舒拿着匕首步步逼近:“旦夕相击,唯一相通之点为苍穹血色。‘易’,变者也。你来谙琳,改了他性命,这般一解,便是你的血能做良药了。”

“你方才可不是这般讲的,”脖颈鲜血四溅,薛沁芮上肢逐渐变凉,“类昙芽,不是你所解之物么?”

安舒眼瞪如铜铃:“讲过便不能改么?!”

卫羽轩的牙咬得愈来愈紧,她却早已失去了痛感。

安舒高高举起匕首,快速向下刺来——

刺向安舒自己的胸膛。

狰狞的面孔极度扭曲。她的脸如此定格,身子瘫下去。

而她倒下前所站之处,仍有一个黑影挡住满天火光。

“总算杀掉了。”她僵硬的脸上扯出一个笑。

还未看清她的脸,她便整个上身一甩,紧紧咬住薛沁芮脖子的卫羽轩亦松开口来。

薛沁芮不愿久留,趁她不注意一下钻出门去,朝院外疯了似地跑。

“主君,见到微茵,这么害怕么?”身后笑声在薛沁芮耳侧萦绕不绝。

微茵,那个被戴清满毒死后用来栽赃的丫鬟。她怎——

院门一开,冷风扑面而来。

原先漫天血光尽被冰蓝替代。木块的炸裂声与疾风的呼呼声又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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