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闸关了?”严实问。
“关了。”洛云松答。
房间门口的水迹早已干透,严实在他厅里转了一圈,又去房间里转了一圈,除了满屋子垃圾,连个屁都没见着,严实坐回沙发专心工作。
洛云松捧着两床毯子出来。
“我要一张就够了。”严实说。
洛云松住得离电视台近,严实想着,弄完工作再回家,时间上太划不来,还不如直接在狗窝里睡一觉,醒了还能直接去上班。
与毯子一起递过来的还有个手机盒子,严实打开一看,好家伙,明晃晃的土豪金!
“你的手机不是坏了嘛,我正好有多,送你啦!”洛云松眼皮子都不见跳一下。
“我有。”严实晃晃小强提供的临时手机。
“那是几年前的二手货,你看壳都老化了,救急还行。”
“土豪大大!我是不是该抱你大腿啊?”
“等我睡醒了再给你抱。”洛云松往沙发上一躺,裹着毯子不动了。
严实无语地看着身边缩成一团的男人,沙发本来不大,这王八蛋有床不睡,非得跟他挤沙发!
“进去睡啊!你不进去,那我睡哪?!”严实推他。
毯子果冻似的摇摇晃晃,终于挪了挪,腾出一点空位,严实不甘寂寞地又推推,没想到那王八蛋把他的劳动当做是按摩,舒服得直哼哼,不一会,发出轻微的鼾声,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严实拆了卡装进土豪金,开机的时候屏幕一亮,有电话。
负责剪接的阿彪哥一开口就骂:“操,老严,打你电话怎么关机了?”
“我手机坏了,才换了个……怎么了?”严实走到阳台。
“小苗小强大毛二毛他们都发烧啦!你呢?”
“我?”严实摸摸额头,“没有啊,他们还好吧?”
“还行,挂了吊瓶后温度下来了!你们都惹到了什么东西啊?”阿彪哥调出几个剪好的文件,“我把视频传你,你先看一下。”
视频中,与小强的说法一致,洛云松折腾摄像头的时候,一个黑影走进了画面中,视频经过曝光处理,严实看出对方是个男人,画面极其怪异,男人的大腿以下竟然是渐变虚化,洛云松叫他不要踢到线,顺手用电筒往后一照,那男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移动出画面外,然后洛云松追了过去。
视频还没完。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严实还是看清,一个小孩的脸放大在镜头中……
洛云松知道自己在做梦。
他用力往手上掐去,疼痛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还没醒。
还在梦里。
他又回到了可怕的二楼。
电筒的光线里,墙面布满了指甲刮出的痕迹,洛云松记得楼梯在附近,只好继续往前跑,陌生的脚步在他身后如影随形,他突然转身,旋腿一脚踹出,严实摔在地上的时候不偏不倚坐在了花瓶碎片上。
“他妈的,哎哟……你跑个毛啊!”
“严实!”洛云松一阵惊喜,想去扶他,转念一想,不对啊,严实不是已经跟他回家,正在沙发上坐着的吗?
洛云松警惕起来:“你是谁?”
“你丫的脑壳被门夹了不成?”
“你不是严实!”洛云松大声喝诉,“严实平时会叫我小亲亲!”
严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招手道:“小亲亲,刚刚跟你开玩笑呢,快过来扶我一下。”
我操!扶你妹!
洛云松拔腿就逃,手电筒随着奔跑摇摇晃晃,直到照出一个人的时候,洛云松猛地刹住脚步。
严实慢慢走近:“小亲亲,跑什么呢?”
洛云松只好转头再跑,没几步,电筒照出一面墙。
走廊到尽头了。
退路被堵,旁边是半开的房间门,进还是不进?
“小亲亲……”声音越来越近,洛云松吓得贴在了墙上,一只小手突然从墙里伸出,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喂!喂!醒醒!”
哗啦——
一汪凉水兜头淋下,洛云松终于睁开了眼,视线聚焦,看清严实的脸时,洛云松发出一声大叫,直接从沙发滚了下地。
“抱歉哦小亲亲,我他妈长得丑,把你给吓了。”严实自暴自弃,没料到洛云松对他的话反应极大,立马弹了起来,远远地盯着他。
“干嘛?真傻了不成?”
“你他妈到底是谁?!”
严实怒得拍桌而起,王八蛋一个劲地说梦话害他睡不着就算了,还说什么严实平时会叫我小亲亲……我去你大爷的!
不等严实发飙,洛云松先嚷了起来:“你说,严实生日多少?!”
严实报了个日期。
“我的生日多少?”
严实对答如流。
“严实平时叫我什么?”
“王八蛋。”
王八蛋:“……”
严实双手抱胸:“怎么?难不成还叫你小亲亲?你春梦还没亲够是吧?”
“严大大,不要开玩笑啦,差点把我吓尿了!”洛云松抚着胸,缓缓滑坐在地上,感觉屁股底下实在太干净,四下一瞧,地板亮堂堂,东西码得整整齐齐,这还是他的家吗?
洛云松赶紧往胳膊上掐了一把,哎哟,好疼啊!
严实冷笑着剥橘子:“有人给你免费打扫,感动不?”
洛云松坐过去:“你看上去不像是单身的男人。”
“那像啥?”严实多嘴问了句。
洛云松脱口而出:“家庭主妇。”
严实:“……”
狗嘴里喷不出象牙的洛云松讨好地伸出手,严实赏了他一块橘子皮。
洛云松嚼着橘子皮,在严实的追问下把梦境说了一遍,这时候,轰轰的冲水声又响起,两人吓了一跳。
严实跑去关了水闸,马桶又安静下来。
洛云松抿抿嘴:“我觉得……是不是该回那儿看看啊?”
“老宅?”
“嗯,那些玩意好像缠上我了……”洛云松卷起袖子,胳膊上有一道黑乎乎的小手印。
严实捏了捏淤青的地方,问他疼不疼,洛云松说不疼,还特地弯起手臂,展示胳膊上结实的小山丘。
“不要被我优美的肌肉迷倒哦!”
“呸!就你这德性,除了耍嘴皮子还会干啥!”严实捞起衣服就走,见洛云松还愣着,催促道,“看什么看!还不换衣服去?”
阳光灿烂,面包车在高速路上畅通无阻。
严实听着洛云松满嘴瞎扯,就是不搭理他,洛云松自导自演地说了一通,咳了咳:“我渴了。”
“活该!谁叫你废话那么多!……看我干啥,水在后面,自己拿!”
洛云松拧开盖子,喝水的时候,耳边响起奇怪的声音。
嗒……嗒……
哪儿漏水了?
“奇怪,什么玩意漏了?”严实也听到了,“该不会是饮料漏了吧?”
车子停下来后,严实检查了一遍,发现有个软包装的菊花茶压坏了,漏在地上形成一摊小水迹。
事情就那么简单。
严实处理完菊花茶回来,看到洛云松在座位上胡乱摸着,围观了一会,忍不住问他干什么,洛云松笑笑说没事。
几分钟前,严实拿菊花茶的时候,洛云松发现空无一人的座位上,有个凹陷的位置正缓慢地回弹。
洛云松并没有跟严实说。
他觉得,也许把老宅的那些东西解决,事情也就结束了。
阳光下的老宅一点儿也不可怕,严实走着走着,忽然抬头看向二楼,当然,他什么也没看见,但他明显感觉到,有几道视线正透过窗户看着他们。
洛云松也感觉到了,不敢抬头看,他有种预感,凭他的衰运,百分之两百是能看见东西的。
严实说:“事情解决后,你得烧烧香,拜拜佛,找几个柚子洗澡。”
“是柚子皮。”洛云松纠正。
“柚子皮怎么够?我看你这情况,估计得洗上一斤柚子!”严实递给他一个水壶,“喝!”
“我要是喝多了,去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