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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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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雯哭着敲我门,边抹眼泪边说:“我刚买的一对儿小鸭子淹死在浴缸里了,我不知道它们不能一直在水里游……”还有的时候,我要跟着她举着手电筒在墙角里找她从北京买来的刺猬,她会唠叨:“怎么刺猬还会爬树,居然自己从阳台跑了,帅呆了!”赵文雯还养过一只猕猴,那只猴不太适应城市生活,把手边能撕的都撕了,那时候她整天抱怨:“怎么看着那么帅的动物,抱回家那么臭啊!”……

后来有一天,趁赵文雯去花鸟鱼虫市场的时候,我找到中年版F4,我说:“你们还是赶快要个孩子吧,来一个帅点儿的。”

中年男人

阿勇年轻的时候一直很帅,对他的仰慕已经不是一天半天了,那会儿他身边到处是修长的姑娘、伶俐的姑娘、可疑的姑娘和死缠乱打的姑娘,而且他看见毛衣就满口“平针”“桂花针”的术语常把我们唬得很自卑。当他有一天突然站在我面前问:你晚上有时间吗?我觉得那一瞬间我的眼睛都朦胧了。他带我去了当时学校最浪漫的一个学生食堂,点了菜也不吃,一直用一次性筷子划塑料桌布,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后来他终于开口了,“这几天我总想找你”他的眼珠子在单眼皮里面盯着我,并在微暗的灯光下流露着殷切的期盼。“你说吧。”我低着头,心跳剧烈,面红耳赤。“我想问你,你们宿舍赵文雯有男朋友吗?要是没有,你能帮我搭个桥吗?我看她挺傲的。” 我觉得自己正从悬崖上飞身而出。

这次十年前的对话,最终成就了一场婚姻。如今那两口子住在我家对门,阿勇过了三十岁一身的中年相,不但得了糖尿病,还有高血压,整个人像个大肚子蝈蝈,却连蹦都蹦不起来,你要让他蹲地上修个什么东西简直就是给他上刑,多余的大油快把皮撑爆了,所以他们家的体力活和技巧活根本轮不上他。我真庆幸他压根没看上过我,而且一想起十年前的一幕我就恨不能抽自己俩嘴巴子——当初品位怎么这么低呢!

阿勇一天到晚跟电脑标在一起,即使下班回到家,还是坐在电脑前面,其实他的工作跟电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他就要做出一副现代人的样子。阿勇特别看不起我这种能把停在门口开往家乐福、沃尔玛、易初莲花、家乐福等超市的免费购物车发车点记得滚瓜烂熟的人,他一听我跟他老婆说哪个地方的米便宜就在一边说风凉话。

阿勇总想把自己从小市民堆儿里择出来,他说他已经很久没用过真的纸牌来玩游戏,他跟很多朋友失去联系赖他们没有MSN,在家打电话永远记不住,非要在号码前加拨“0”接通外线,就算找我们家借把改锥,他也要发封电子邮件,因为他觉得打电话或者去敲门都太麻烦,如果有幸看他使用一次微波炉,没准能发现他像科学家一样在面板上输入密码。阿勇这些古怪的行为让我和他老婆一致认为这个男人已经提前进入更年期。

我发现女人三十岁以后会经受一系列复杂的情感、心理、生理等变化,受病程度因人而异,阿勇这类的男人却会用一系列行动维持自己的平衡状态,他会买高档运动器械、样式前卫的服装、往自己身上喷香水,成天购物花钱。女人喜欢布绒玩具,但兴趣随年龄增长会减弱,男人则不。他们的玩具只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贵、越来越不实用,他们常有的玩具是背投电视、发烧音响、汽车、商务手机、复杂榨汁器,食物搅拌器等等一切需要复杂工序启动的东西。阿勇最近迷上了自助游,当然,他的迷恋表现在大量购买“野外生存手册”这样的书,不久即能区分画片上的黑莓与黑鼠,对如何用声光烟火来发求救信号倒背如流。他疯狂成为各野外驴友俱乐部论坛的发言者,并从网上订购了大量能在深山老林里至少一个月的各种用品。

那天我去串门,发现阿勇正对着老婆臭美,他脚蹬皮靴,头戴遮阳帽,身着防水布的外套,下面是有若干口袋的牛仔裤,背上是同样有若干口袋、周围丁丁当当挂满了东西的大背包,它们分别是:装满水的水壶,军刀,手电,毛巾,还有一只小平底锅。把我的大包扯下来,发现里面还有碗、一次性杯子、熟食和饮料(分带汽的和不带汽的)若干、色拉油,调味品,以及几包速溶咖啡,剩下的就是打火机之类的零碎东西。他怎么看怎么像土匪,我问阿勇是不是要出门,他说目前的装备还不全,这都是在为以后去野外做准备,他说看上的一只帐篷在打折,原价三百八,现在只要三百二,他还要买回来。

本以为人到中年该越来越含蓄,但阿勇这个像大肚子蝈蝈一样的男人却越来越能折腾,而且玩心越来越大。赵文雯一直在自我斗争到底要不要孩子,她本打算让孩子让阿勇成熟,但又怕孩子成了他的玩物或者干脆要照顾两个“孩子”的起居,最终她也进入阿勇的疯狂世界,跟她满世界搜集野外生存用具去了。这些日子我注意到,两个人玩得还挺好,可见对正常人来说中年是个坎儿。

吃饱了撑的

赵文雯对我们住的小区环境很不满意。因为在全体业主拒绝交物业费的第二个星期保安撤了,之后井盖、垃圾箱逐一消失,过了几天两个楼栋的防盗大门像变魔术一样连门框都被搬没了影儿。我的自行车在楼道里失踪,赵文雯老公的宝莱经常在半夜被人拍响警报器,弄得这两口子整天像武警战士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往外冲。收破烂的人蹬着三轮儿在小区里自由穿梭,并且非常没有职业道德地把业主们扔掉的垃圾袋一一打开翻找,有用的则要一把塞进自己随身的编织袋里。他们用挑战的目光迎着所有业主笑,然后问你:“姐姐,你们家有废报纸吗?两毛五一斤。”赵文雯一般会以高傲的表情鄙夷那些递过来的笑脸,她选择毫不迟疑地向前走。不像我,在把废报纸的价钱讲到三毛钱一斤的时候就跟占了多大便宜似的,一准把收破烂的往家招,而且一路上都要叮嘱:分量一定要给准了啊!

赵文雯想搬家了,她跟我说了不止一次,看得出来,她被现实生活逼得要动真格的了。赵文雯的老公把选房的重担交给了自己老婆,这女人也不算计有多少家底儿,涉猎的关键词多为:异国、风尚、田园、欧陆、少数人、独享等等。她把那些大House的广告往我眼前一摆,我看见在里面笑着攒局的都是一水儿的老外,赵文雯用食指点着一个三百平米居室的局部效果图对我说:“住这儿,咱才能叫开始生活!”虽然我不知道这邻居存折里究竟有多少存款,但我知道就算把我们两家的全部家当都变卖,也未必能凑齐“开始生活”的起步价。赵文雯的知心爱人为了安抚老婆狂热的心,从一个刚出国旅游的哥们那劫下一把人家“豪宅”的钥匙,让赵文雯去试住一下,如果觉得好,就算卖血也要在贫瘠的土地上耕耘出好日子。那仗义男人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在一边感动得都快流泪了。三天后,赵文雯拽着我便借看房的名义到了“豪宅”,因为她老公临时有事接不了我们,而我们又不舍得打车回市内,于是在一个暴雨磅礴的夜晚,我们俩恬不知耻地在“豪宅”里住了一夜。

我们不像观光客,更像两个战战兢兢的贼,蹑手蹑脚一前一后把房子的各个角落都看了个遍,随着赵文雯不停的赞叹,我们最后坐在他们家的露台上。这里已经用整面的玻璃给封起来了,摆着东一盆西一盆不用浇水也能活的绿色植物,赵文雯扔给我一根从楼下超市买的比市里贵四倍的黄瓜,吩咐在露台上等星星出来,还说了几句颇让人心动的“把月光拌进咖啡”之类的鬼话。那天月亮出来得也有点慢,其实最后的结果是根本没出来,我们就在那傻等,最后我都有点儿上不来气了,因为顶楼更像个花窖,非常闷热。我让赵文雯把窗户打开,她走了一圈,转脸对我说:“他们家窗户都没安纱窗,打开,蚊子进来怎么办?”我们又走回屋里,可是觉得屋里更热,只好摸索着把空调开了,把温度一降再降。

忽然就听见打雷的声音,我们又跑到露台,大雨点就砸在我们头顶上,为此我们还欢呼了大约有五分钟。可是回屋我们就傻了眼,雨水顺着房顶已经流了下来,这时我们才发现这房子有很多处裂痕,赵文雯喊:快拿盆接雨!我找遍了这栋大房子的几个厕所,没发现一个盆,最后只好找了几个碗接雨,刚摆好,赵文雯又喊上了:“你去找把笤帚,咱得把水扫出去。”可这又不是我自己家,也不敢乱翻东西,除了吸尘器我什么也没找到。我对赵文雯说,这家是不用笤帚的,赵文雯在木地板上摔了个跟头。此时,卫生间散发出一股异味,因为通风管在顶上,所有的异味从一楼向上涌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衣柜被我碰开了,从里面滚出几件团成团的衣服掉在水里,并且还有继续掉的趋势,我一边用肚子顶着要滚落的衣服,一边回手拿已经掉了的,心里怒骂这家懒人。房间太大,我们在这里上上下下跑来跑去。

赵文雯像个怨妇也不做声了,光脚半蹲在真皮沙发里。那一夜我们如同两个被雇来的佣人,因为外面雨大没办法脱身,又不好意思坐以待毙,干脆就替人家干了一夜的家务,用赵文雯的话说,咱这不是撑得难受吗!天亮的时候遇到几个这里的保安,都面无表情趾高气扬,我们在他们的余光里离开了,我跟赵文雯又重新回到了有贼出没的小区,她每次坐进宝莱里的优越感又回来了,此后再也没从赵文雯的嘴里听到那些有关“豪宅”的关键词。

回家喂猪

动物园的门票太贵,没办法每天带着孩子往那儿跑,只好去门口的花鸟鱼虫市场,不就是少点儿野兽吗,好歹也算亲近了自然。我们的生活很让散居在郊外富人区的蛛蛛羡慕,她曾一次次在电话里问我儿子:今天又看见什么好玩的动物了?我听见儿子很认真地跟她说:“看见小白兔在笼子里磨牙,长得像老鼠的狗都趴着,大白鹅饿得叫唤,公鸡打群架,鸽子跳舞。”随后,他又补充了一句:“阿姨,你买一只小猪吧,穿花衣服。”当初为了追求田园风光的蛛蛛,在富人区住了快两年,连只麻雀都没看见过,惟一的活物是夏天从纱窗往屋里挤的蚊子。

没多久,她真来了,我们陪她去花鸟鱼虫市场,一笼子一笼子的广东鸡都跟小流氓似的,不是互相把鸡冠子啄得鲜血直流,就是一个劲往未成年小母鸡身上蹿。蛛蛛不屑一故,甚至还踢了伸着脖子要拧她的大白鹅一脚。在我儿子的大力推荐下,蛛蛛果真对一只黑白花的小猪动了感情,她把小猪捧在手里,眼睛里流露着母爱。卖猪的说这猪最多长到四斤,而且聪明通人性,不随便拉尿,它老家在泰国,说着便把一条缠着铃铛的中国节套在猪脖子上。那猪长了一张驴脸,尖耳朵,大眼睛,粉鼻子,毛油亮,跟用了护发素似的。最后以260块钱成交,让我儿子鼓捣了一下午之后,蛛蛛带着她从市区买的种猪回那个有大露台的豪宅了。

之后,我儿子经常给蛛蛛打电话问猪的情况。后来我才知道,这女人居然给猪起了个猫的名字,叫“咪咪”。咪咪天天用它的粉鼻子拱蛛蛛的腿,听见狗叫就往床铺底下扎,他们特相亲相爱,据说看电视剧“俩人”都搂一块儿。蛛蛛故意让我羡慕她的悠闲生活,可我偏不,告诉她皮薄骨细,肉质细嫩的家伙最适合做烤乳猪。直到蛛蛛欧洲游的前夜,她打电话让我在把咪咪接我家和我到她家照顾咪咪之间选择,我再没脑子也不会选前者,所以,我扛着铺盖转天赶往她家。刚进门就惊了,那咪咪真长成猪了,看体形至少有五十斤,蛛蛛正在给咪咪挠痒痒,她示意我轻点进屋,那猪一直虚乎着眼睛眇我。我竖起大拇指,“你当上饲养员了!和那些养狗的比,我觉得你太有追求了。”蛛蛛说咪咪原来一顿食一小碗够了,现在得喂一大盆了,稍微得不到满足就嗷嗷叫,原来吃饱后和人逗乐的小动作现在也懒得做了。咪咪病了,宠物医院不收动物园不要,也没农村亲戚,只能把豪宅当猪圈先将就着,她说自己心软只好去旅游,让我想办法把咪咪处理掉。我瞪着眼睛,眼睁睁看着蛛蛛拎着大皮箱眼含热泪地拍拍咪咪脑袋走了。

咪咪倒还友好,想用鼻子蹭我的腿,吓得我从客厅跑到卧室,又从卧室跑到露台,充当了它将近半个多小时的玩物,直到咪咪倒在沙发旁,浑身的肥肉直颤悠。我用电饭煲烧了一锅的饭,它全吃下去了,吃下去还不够,不一会就饿了,饿了就叫,那声音能让你撞墙。我只好把冰箱里的速冻水饺拿出来煮给它吃,后来,饼干、巧克力,能找到的都当猪食了。我自己都来不及买东西吃。两小时之后才想起来忘了问蛛蛛咪咪的排泄问题,带出去遛还是逼它上厕所?可是晚了,我进厨房刷锅的时候,这家伙憋不住已经尿了一泡,漫过十块地砖,奇臭无比。我头都快炸了,接管咪咪不过三个多小时,难以想象蛛蛛怎么让世界充满爱的。

转天我有个必须去的饭局,先在与咪咪共浴的那间屋使劲洗了个澡,如果不是血肉之躯,我都想用铁刨花刷刷自己,总觉得身上一股臭味。晚上草草寒暄着吃了一半再也坐不住了,朋友问我急什么,我说:“得陪孩子睡觉啊。”话一出口我真想抽自己俩嘴巴子。打了车一路催司机,司机问:“有急事啊?”我说:“我得回家喂猪。”车猛地哆嗦了一下,“姐姐你说嘛?”我重复了一句:“回家喂猪!”一肚子火。

刚进楼群,就听见咪咪一声一声嚎叫,我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门口的,刚进屋,就有人敲门,我想,这下完了,开门一看,是一个阿姨,她端着一大盆饭菜:“咪咪饿半天了,别总让它叫了。”我找盆把折箩装好,看咪咪呼哧呼哧地把半拉脑袋都快扎饭里了。心里无比绝望。

粗人的六月

汗水滴滴答答,姑娘貌美如花。六月来了。

这股迟来的热浪让我们开始给捂了很长时间的身体撕开包装,于是苗条的、不匀称的、上长下短比例不和谐的、粗细搭配不均的身段都出来了,一时间弄得满大街都是挑剔的眼神。那些风摆杨柳或者肥而不腻的身体蜷缩在薄薄的衣服里躲避六月阳光的折射。我和朋友走在路上经常窃笑地指:“你看!”其实自己心里都清楚,身前身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像过电一样测量我们呢。人就是这么目光短浅,气人有笑人无。

我以前特希望自己能像南方人那样娇小玲珑,可北方的水土就是好,喝水都跟施肥似的,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南方人一般皮薄馅小,不像北方人个顶个长得都特实惠。以前人的审美没现在那么苛刻,觉得一个人要能一顿吃仨馒头才好呢,那时候强调体质不注重身段。所以在这样的氛围下浑浑噩噩地就到了对美产生强烈追求的时刻,却发现,我是那样的孤独。

第一次站在精品屋里,眼睛刚搭在一件真丝套裙上,满脸媚笑的老板娘就上来特朴实地说:“这款式都是南方来的,你穿不了,太瘦。你来这件。”她顺手不知从哪拎下来一件连喂奶都有富余的衣服,还笑。就算我是粗人我也有自尊心啊,“你拿一套最大号的,我就试这套。”我指着看中的衣服心想,就算我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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