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在说什么?我的东西都搬到门外了哎。你是不是要我跳楼啊!”
“没那么严重吧,你有的是本事,大把的机遇可供你选择,我还是说声对不起了。”
“你在哪里?”
“我就在你公司门外。”
“你等我,我过去。”
这个张老板,看我蓝妮不撕了你才怪。大脑一片空白,脚都不听使唤了。
于是,第二次又坐进了老板的车里,两个人一时间都沉默起来,几分钟犹如过了一个世纪,蓝突然决定放弃了。可是张却笑了:
“赖上我了?”
蓝也笑了:“不会了,你送我回家吧,运费我给你。”
“不做了?”
“不是不做了,而是累了,你看天都快黑了,我要回家睡觉。”
“那好,我免费送你回家,现在就去搬东西。”
装东西时,张老板一上一下地帮着拿包,蓝一声不响地坐在车上一直看着。上车了,到家大概只需要二十多分钟吧,蓝的思维已是零级状态,窗外暮色四合,华灯初上的夜景不再是蓝激发灵感的资源了。她伤心地闭上了眼睛,心在麻木地哭泣,无助地叫着,上帝呀,你就尽管折磨我吧,惩罚我吧。一想到病榻支撑的老母,一直那么相信自己的女儿活得很快乐,很优秀,蓝终于流泪了。夜静静的,好象车轮也沉重的沉默地转动着,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怎么还未到家,蓝睁开眼睛,发现窗外全是一片陌生的风景,只有树的影子飞快地向后倒去,这才想起,张根本就没问回家的方向怎么走,吃惊地叫起来:“这是去哪里,你走错方向了!”
老板继续平静地握着方向盘,直视前方说:“没错,我们回家呀!”
“什么,天哪!为什么要开这样的玩笑?”
“你踹我一脚,就不兴我吓唬你一回呀。”
“哎哟,我的老板哎,你可知道我都没有心跳了,你好残忍啊。”
“蓝,这回虽然允许你改正错误,可不再允许你犯错误哦。你记住,只要你不走,我绝对不会叫你走的。”
蓝按着胸口,平生第一次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你放心吧,我再也不敢了。‘
一点多了,一番忙碌后蓝总算安置下来那些简单而又零乱的行李,手机响起,是老板的信息。
“蓝,受惊了,辛苦了,记住,明天早晨一定要多吃点我特为你们买的汤圆,并祝元宵节快乐!”
午夜玫瑰
很欣慰你终于酣畅凄然地流泪一场,为我。
很痛苦自己不能淋漓尽致地哭一回,为你。
跄步于泱泱倦旅,早已将心海归于死静,星空下已难找回那渺小虚无,漠然冷寂的灵魂。其实我应该很快乐,为那年今日来到这个人世间的我,茫茫太空,苍蓝般若,我朦胧如诗,乘云踏雪而至父母身边,来时那么轻盈莞尔。想年轻的父母亲一定在那月光皎洁,繁星闪烁的夜晚想到了什么,一些美丽的情节神话如是,我就这样便是,便是他们生命多情如斯的一道感觉,是涌动的流泉,是潺潺的清溪,雪一样的柔软,云一般的飘逸,那一天就是我生命的小圆点。一下地就没有用哭声来宣告尘嚣之夜,而是以沉默去淡扫生命的角落。忧郁一直是引以为快乐的装束,象是与生俱来的忧郁定格。默无一语地走向父母亲的景致里,以后又默无一语地从小山村的晨曦中走出来,一直走着,走着,从日升到日落,没有要去的地方,自然也无可以栖居的枝桠,只是不停地在白天黑夜里踏出深浅零乱的足迹,虽然会让尘土泥沙掩埋,或被后人的脚步踩过了无痕印,但心底却是低洄不静,或恍惚或清晰,最后留在记忆中的便是永恒。也一直是我以为自豪与欣慰的生命之歌,之舞,之神,之韵。
今天是云儿的生日,她真的很快乐,在家乡的天涯海角给妈妈打电话,听遥远小山村亲切蹒跚的声音,“云儿,生日快乐!”“妈妈,您辛苦了!”这些简短的问候语,蕴含着多少欲言难休,囊括万千的辞曲大典,一字一道心音,言简意骇而话外篇篇,各自品饮其间。我的孩子,你快乐吗?母亲不必问,云儿却已言呈意禀,妈妈,云儿真的很快乐。一个人在外,怎么也不会亏待了自己,虽然这个世界和世界里的爱不为我而设一张专辑,我却因这个世界的爱而歌之蹈之,唱到无声息,舞到成蝶本。或许无有谁在夜里话我知,一定爱你,但我仅可以在天明时吐丝成句,绕枕芳菲,好好爱自己。
走进湘乡人家的十三号雅座,朋友们已在那里静静地为我营造浪漫氛围,举起的高脚杯中溢满晶露,上面是一层脆弱的香味泡沫,瞬间融泪,不禁惊魂。生日当开怀,我应快乐无疑。有人在席间说爱我,接着一大群人在跟着说,那么多的那么多。云儿笑着很沉默,从来不曾怀疑爱是否有真假是非对与错,是因为一直那样沉默无一语地爱着,其实这有什么,不必泪流成冰成烛成海河,本是一堆燃烧的火,只要生命一息尚在,就应昼夜熊熊腾焰,给予周遭温暖,发热是一种快乐,灰烬是如此美丽浪漫。虽然你还不曾明白过来,而我已然消逝无痕。
既是撑着必来的缩愿,抱着必去的信念,还有什么不可跨越的浑噩与仓皇与困惑茫然,容易感动但不会轻易冲动,也许仍然会为一道伤痕而流泪,但不为一些误会去心碎,不仅是你,曾经脆弱过,敏感过,徘徊惆怅苦思过,便有了此时这些也欣然也凄美也沉吟的样子,是魅力也是风韵,其实长路彷徨,茫夜惊悸,歧途踟蹰,都未曾如你想象中那般地洒脱得漂亮,飘逸得惊叹,只是你都没有看得见。
你哭了,是为一段情缘的啼笑皆非,更多是关于自己。我漠然,是那段光明和落日一起逝去,我亦由梦中醒来,又恍如梦一般地活着,孤身只影于夜阑苍茫中悲苦,凄然。令人怀疑是辛酸的笑靥还是血色浪漫,不知该信仰什么,崇拜阿谁?爱又向何方,是莽莽大千世界,还是虚无空寂的夜幕幻影,所以我求之于漠然,归隐于宁静,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一种恒久归元的结果,常是在左冲右突不能劈出破口的时候,岁月的剑魂便在无依无助的朝朝暮暮,望断斜阳,满袖啼红后,终至凝炼而成。于是,心亦付与空灵淡出,这是与自我搏斗的勇气,它使人新月初升心自喻,多少悠然不言中。不再感花溅泪,举杯神伤,此情可待成大漠,只是天涯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