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于是她祈祷她的军书出现,期待她也有替父从军的那一天。
因为你的出现/这一天/成了一个美丽的日子/从此我的天空/便多了一抹诱人的色彩/而我记忆的屏幕上/就涂染上许多/美好的画面/繁星如织,亦歌亦诗/
拒绝权贵,不合时宜,至使她身陷囹圄,囚禁樊笼。小小年纪过早承受冷落凄凉。人世间的龌龊和肮脏。多灾多难,红颜薄命的泉啊!虽然屈尊于此时的命运和世俗,可是倔强不从是她此刻无言的抗争。咬紧双唇默默忍受这厄运带给她的渺茫和无奈。她知道,她面对的是至高无上权力魔力无边的人。没有谁来救她,也没有人敢出面为她说话。除非是包青天再世。
那个攻于心计的男人,依然是时时上门来,借口是认泉的父母做个干爹妈,他是孤儿,无家可归,这样他可以堂皇的进出泉家的大门,可是私下里却有许多话传出来,他是她家的准女婿。这样一来,谁吃了豹子胆,敢摘这朵周围都是带剌的玫瑰。泉是完了,她死定了,绝望失望如六月的冰霜,过早的冰封了这支含苞待放的花蕾。
“桃花园里可耕田”“两耳不闻窗外事,低头只顾机杼声”心如死灰,就是泉此刻最真的写照。
这一天,天空依然是蓝蓝的,窗外依然是枣树临风,小鸟咻咻,枣树后面是有名的凤凰岩。传说古时候有凤凰从那岩洞里飞出来。泉在闷的时候,曾去过那神秘的岩洞。如今成了小伙伴们嘻戏耍闹的地方,洞里光滑清凉。泉有时候拿上本书,坐在洞口一角,静静的看起书来,洞外风光旖旎,洞内犹胜仙境,山清水秀,如诗如画,大自然的美丽,别有一洞天的人间胜景,倒也让泉在静中取乐,尽情怡然,惬意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倦了的时候,合上书本仰卧在岩洞前的一小片草地上。头顶上蓝的天白的云,还有那蜿蜒曲回,攀援而上在岩洞旁上的一种青藤,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秋霜冬雪,她总是蓬勃盎然,欣欣向上,那藤蔓的韧劲和枝叶的婀娜,使得泉遐想联篇,这是一蔓多么坚强不拨的青藤啊。透过她娜娜袅袅的枝叶,可以看到她傲风雨经霜雪不屈的精神。泉被这根青藤感动了,她已经给它取了个名字:蔓娜。她要象蔓娜一样坚强的活下去,精彩的,枝繁叶茂的活下去!
这天攀上那岩洞后,在里面做完必修课后,泉没有过多的留恋山洞情怀,急急的赶回家,今天还有个客户要布为老人做寿衣呢。她得赶在天黑前织完那匹布,这是妈妈临出门时交代的。刚一坐上机前,门外响起了妇女队长的声音:今天你家要多准备一些茶水,县委书记带检查组下乡来检查生产,可能要从这儿经过,记住千万不可以怠慢了县老太爷哦!
泉脑海里浮现出了贾雨村的“糊涂官断糊涂案”今古奇观的“乔太守乱点鸳鸯谱”。嘻嘻!忍不住笑了。可她生性腼腆,怕跟生人说话。就对那妇女队长说,我妈不在家,我只负责烧水泡茶,不管接待。队长说,好、好,我来就是。想来这可是一件美差,她可以象跟屁虫一样抓住这个大好机会,说不定大献殷勤后她就可以飞高枝喽。
马马虎虎的洗了几下那油腻的锅,烧出来的水上面浮上一层淡黄的油花。闻闻有股剌鼻的油味。她才不管呢,渴了有水喝就不错了,爱喝不喝由他去。她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讨好县太爷们,还要赶布呢。
什么时候门外响起了妇女队长那高分贝,“来!来!这是我们村的清洁户,每次县里来人总是在她家吃饭呢,书记你坐下喝口水吧,挺卫生的。这家大人不在,就一个小姑娘,刚从学校毕业回家,不爱说话,你坐下休息会吧!”
她依然织她的布,头都没有抬,因为她已经习惯了人前低头。
一时间,围上来许多人,七嘴八舌的,“哎呀!这穷山僻壤的,还有这么一处风景胜地,小姑娘还会织布?哇,动作还挺快的。”她还是没有抬头,也没有必要抬头,这些与她无关,她是个牢笼里的小鸟,得忙着自己的活计——填饱肚子。她已经习惯了在众目睽睽下,不慌不忙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更习惯了那一片啧啧声过后,有人适时的附在那赞叹者的耳边一阵嘀咕过后,那眼光顿时暗淡下来,随后漠然离去的情景与先前是正负两个极差的表情。习惯了,习惯了也就自然了。
一片赞叹声过后该是漠然离去的时候了,泉在心里想:好了,清静了,走吧,都走吧。我已经习惯了,无所谓了。然而今天令泉感到奇怪的是,有个身影还立在旁边,是静静的在看,没有声音,四周很静。但泉感觉到大家都立在身后。只是没有出声。听到妇女队长的声音响起:“书记你坐下喝茶吧。那织布有什么好看的”泉这才知道县老爷大驾光临了。说实话这么大的官泉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知怎么的,那忙而不乱的手此刻竟然不听使唤起来,一梭子竟然撞断几根线头,心里一阵恼火,埋下头去接断了的线。
“我可以打扰你一下吗?小妹妹!”还是低着头,只是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你是一中的?”点头。“毕业了?”还是点头。“考上大学了吗?在等通知吗?打算将来干什么?就这样安心织一辈子的布吗?有些什么特长?”一连串的询问,木然无语……头埋得更低了。
这时有送上来的耳语。知道那是妇女队长。接着听见一片哗哗声,是起身拍拍屁股准备离开的声音。走了。都走了。一切又归于平静。而泉的头还埋在织布机上,久久地,久久地,她知道此刻那光滑的布在吻着她潮湿的脸,她不想停下来,一任潮湿洒个痛快,此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依然是那个声音:“我又回来了,我还没喝你烧的茶水呢。你烧的水里面有油味,你没有完成好上级交给你的任务,我得罚你,条件是你抬头看看我。认识一下吧,我叫段云天。并且你听着,把你想说的话写在纸上,这个月的十八号,我们在桃花岭开现场大会,你去那里交给我,如果你不抬头看看我,到时候你怎么认出我来呢?”
抬起潮湿的脸,婆娑的眼,站在面前的是没有乌沙盖顶,高靴登足的老爷脸谱,竟是一位不过三十的儿皇帝的面孔。英俊潇洒而又肃穆森严。脸含微笑却又不怒而威。那双深遂的眼睛里闪着一种智慧和镇定自若的从容。这从容让她想到凤凰岩洞上空的蓝天白云。和云层中透射而出的太阳之光,温暖和熙,豪情万丈……
段云天,淡云天。
什么人下江南,什么人微服私访。泉记不起来了,可是花木兰的影子却是清晰的浮现在眼前,原来她不是七仙女,她是花木兰。织布机在她轻快的双手下,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忙,只是那琴键的音符开始高亢激昂起来。
“雄兔脚朴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辩我是雄雌?”
阴错阳差
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