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人呢?那个胖子说他两个月没交房租了。”袁雪用手触下眉头。
刘大姐叹口气,“谁知道跑哪去了?前阵那个挑担子到处给 人剃头的杨五说有天看到三伢子穿得西装笔挺的,说是一个做大老板的朋友给他找了份好工 作,”刘大姐撇撇嘴,“就他那小身板还能给他体面的工作?我看就是在吹。”
袁雪心底有 股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自己没有抓到,“刘大姐,你刚才那么着急把我拉 过来,是为什么啊?”袁雪尽量让自己显得傻点。
“这还不明白啊?大姐我是为你好啊!”刘 大姐有点得意,“三伢子那儿有邪气,半个多月前一个收破烂的从那儿过,捡了双鞋,回去 没几天就被人发现死在家里。”
袁雪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皮鞋?袁雪马上想起李盛那双光光的脚,“大姐啊,你这话和公安 局的人说了没?”刘大姐凑到袁雪面前小声说:“小袁啊,我这是和你闲说话呢,和公安 局的人说话可是得按手印的,这都是听说来的,我哪敢说啊?万一不是事实,不会说我做假 证啊?”
袁雪有些感叹了,看来目前法制宣传还是没到位,她没多说什么,就真做了听众听刘大姐 说谁家生了儿子,谁家丢了狗,谁家两口子吵架摔 了电视等等。
和刘大姐告别出门已经快六点了,本来刘大姐是一再留袁雪吃饭的,袁雪一个想回家整理 今天的采访,另外一个则是因为她怕了刘大姐,一个小时基本都是她在滔滔不绝地说话,她 有些累,加上心情一直没好过,哪有那么多心思去听闲话?就和刘大姐说晚上有个访问才 得以脱身。
回家,翻翻记录本,一个下午收获甚微啊,袁雪苦笑了一下,看来心情真的影响一 个人的 智力。她靠在椅子上,开始回想刘大姐说的话,那个捡破烂的捡到的皮鞋会是李盛的吗?袁 雪 足足想了十分钟才下决心给李浩天打电话,说鞋的事的时候,李浩天一直没说话,这让 袁雪有些后悔打这个电话,“算了,不说了,都是闲扯,我想多了。”袁雪不想再说下去, 本来追踪报道写不出就够郁闷的,不想再给自己添上三八的感觉。
“那位大姐没说别的?”
李浩天突然开口着实吓了袁雪一跳,“也没说什么,都是一些琐事,什么谁家生了儿子 ,谁家丢了狗,谁家两口子吵架摔了电视,都是些闲话。”
“狗?”李浩天忽然插嘴,“那狗是什么时候丢的,你问过没?”
袁雪心一惊,对呀,那么深夜,人都睡着了,可看家的狗 一定会被惊醒,“我,我没细问。”她有些不自在,受伤后自己怎么变得这么迟钝啊?
李浩天显然感受到了袁雪的不自在,“袁雪,谢谢你,你没做警察真是太可惜了。”这 话让袁雪的虚荣心小小地满足了一下,她的心情一下变好了很多。
第二天上班,袁雪还是没拿出跟踪报道,可是却写出篇对生命的感悟,李向阳敲敲桌没说这 稿好也没说这稿不好,“袁雪,你要累的话,就休息几天吧。”这话让袁雪心惊肉跳的, “李总,是我的稿件有问题吗?”李向阳摇摇头,“不是的,袁雪,你最近瘦了很多,你自 己没发现吗?我是怕你身子骨吃不消。”袁雪松了一大口气,笑笑,“我没事。”
回到社会版,孙青已经等在那儿了,“袁姐早。”袁雪笑笑,“孙青早。”孙青拿起摄影机 调 了下镜头,袁雪看了看,脸色大变,透过李盛客厅的落地玻璃,远处有一个望远镜。“给我 ,”袁雪表情严肃起来,说完发现自己语气过于严厉,她有些不自然地笑?笑,“?把你的 摄影机借我用下,我想公安局那边的人会比我们更需要这个。”
第34节:沈蓉的仇恨(1)
第 九 章 沈蓉的仇恨
袁雪已经习惯了白天忙忙碌碌,晚上一个人清清静静,偶尔她也会一个人 到咖啡吧叫上一杯浓浓的摩卡咖啡,然后有些落寞又有些欣然地透过窗去欣赏外面的世界, 红尘中来来往往的人中可有个爱惜自己的人?袁雪总是苦笑然后摇摇头,如果非要她现在相 信世界上有什么真挚的感情,那怕是除了儿子的爱父母的爱再没有什么可以写上真字,她能 感受到内心对外在世界的惧怕和改变,人生本来就是多磨难吧,袁雪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今晚袁雪实在是闷得慌,就一个人去了琴海歌厅。舞台是欢乐的,可舞台下的袁雪却是孤单 的,她看了不到一半就出来了,怕热闹过后回归的是更寂寞。沿着家里楼道的楼梯慢慢走上 去,袁 雪知道那尽头没有什么可期盼的,只是习惯了,就如习惯喝咖啡一样。袁雪突然停下脚步, 有那么一阵她感到自己不能呼吸,屋里竟然有亮光!泪悄悄爬上来,蒋雨凡回来了吗?袁 雪在憎恨外还是有欣喜的,她无力地靠在楼梯扶手上,蒋雨凡真的回来了吗?
蒋雨凡确实回来了,这次他搬出去住,并不全像袁雪想的那样是为了与谢园园同居 ,新城区改造加上老机械表更换,需要有负责人24小时值班,蒋雨凡本来是可以和别人轮 班的,可是有领导私下找他谈了话,暗示如果他这次工作突出会有升的机会。蒋雨凡是因为 工作任务繁重,另外也算是逃避吧,才有了这次搬出去住,今晚大 致所有的事都快了结了,所以就回来了。可是袁雪不在家里,他心里怪怪的有点 不是滋味,袁雪难道和那天看到的那小子在一起?蒋雨凡拿过电话想问问袁雪在哪儿,也仅 仅是想想,他马上就放弃了这种想法,都准备离婚的人了,又何必再把水搅浑呢?
袁雪开门进去,蒋雨凡条件反射地望了下大门,“回来了?”袁雪鼻子酸酸的,她想起蒋 雨凡搂着谢园园一脸灿烂的笑容,心陡地一沉,“嗯,你也回来了?”蒋雨凡说完眼睛转到 电 视上,对袁雪的问话只是点下头,沉闷和难堪笼罩着客厅。袁雪匆匆换上拖鞋,很快走进卧 室,然后轻轻但坚决地关上门,她的头抵着门,刚才客厅的压力好难受,她深深地长长地 呼出一口气,心里满是悲哀,十年的恩情就是这么个见面都无语的结局吗?
蒋雨凡在客厅拿出根雪茄点上,可是很快又掐灭在烟灰缸里,袁雪的冷淡在意料之中也在意 料 之外,他闷闷地坐了几分钟,起身关了电视走到书房,顺手砰地关上房门。袁雪听到书房 门关上,心里更是斑斑驳驳地痛,如果蒋雨凡过来敲门,她咬咬牙暗想,“如果他讨饶,说 几句好话,我会不会原谅他?”袁雪软软地倚着墙,心深处有个声音低低地 在说:“会的,会的。”可是蒋雨凡什么也没说,袁雪失望之余心里有了冰冷的感觉。
早上出门的时候袁雪瞄了眼书房,书房门关着,她叹口气,开了门然后用钥匙轻轻锁上门 ,尽量不弄出大的声音,望望外面的天,有点阴。其实蒋雨凡在袁雪起来去厕所时就已经惊 醒了,昨晚睡得很不踏实,虽然尿意逼迫着蒋雨凡每根神经,可是他不想起床,他不 愿意面对袁雪,空气太沉重了,压得胸口疼。
袁雪上班的时候有点儿想睡觉,昨晚的睡眠因为蒋雨凡的突然回来被抽离了十之八九,算算 蒋 雨凡从上次搬家出去后,至少有大半个月没见着了,可是见着了又怎么样?除了老套的问候 ,两人间竟然好像没什么可说的,袁雪心情跌到谷底。包里忽然传来了《月光下的凤尾竹 》,袁雪被吓得花容失色,她捂捂胸口,经过上次,范逸成至少有半个月没打电话过来, 她静静神,拿出手机“喂”一声,竭力控制因接到范逸成电话带来的震撼和激动。
“今天我生日,晚上七点天玺大酒店二楼,务必赏光!”范逸成的语气平淡得让袁雪都不敢 相信是范逸成在说话,难道女人对男人来说就只是一个性的代名词?袁雪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