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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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3 我对这姓氏很抗拒(9)

可冯客不死心,整天跟在老崔屁股后面转,上班如此,下了班也准时到台长家报到,老崔也是大好脾气,好烟好茶地招待他,跟他拉家常讲形势,就是只字不提经费的事。冯客是光棍,横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大把的时间无处挥霍,日子久了就把到老崔家串门当成了每天的必修课,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势头。可冯客万没料到此举产生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副作用,老崔的闺女麦子看上他了。麦子是老崔的独生女,在银行上班,标准的模特身材,脸蛋更是没得说,也许是条件太好了,挑花了眼,二十五六了婆家还没着落。冯客论条件跟麦子没得比,但他会侃哪,死的能侃活,活的能侃晕菜,那次跟他去武汉去出差,又被警察叔叔逮着验身份证,这已经是他第N次被拎出来查身份证了,你说那么多人不查凭什么就逮着他?可邪乎的是,他硬是在人流如织的火车站把那两警察侃晕了,到临别的时候竟让那两警察送我们去饭店,这可是我第一次坐警车,本来感觉还不错,结果到了预定饭店接待单位一瞅这情形,全都目瞪口呆给我们行注目礼,不知道我们犯了什么事被警察送到饭店。

你说就这德性,居然也把如花似玉的麦子给糊弄住了。而麦子也不害羞,直截了当地跟她老爸说喜欢上冯客了,要嫁给他云云。老崔开明得很,表示不反对(其实他一直就很喜欢冯客这小子),他跟女儿相处得也不像传统的父女那样,麦子从不管他叫爸爸,而是跟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那天上班我在电梯里就听见他父女俩很有意思的对话,麦子说:“老崔啊,你答应冯客的事没有?”

老崔说:“这是我工作上的事,你插什么手?”

麦子说:“这是我的终身大事,我怎么能不插手?”

老崔说:“可人家看不上你呀。”

麦子答:“还不是要老崔你多费心了。”

“我帮不了。”

“你帮得了。”

“怎么帮?”

“多制造机会让我跟冯客相处啊,”麦子贼笑着说,“我的意思是你千万别轻易给冯客拨广播剧的经费,至少在我没搞定他之前别答应,你要不答应,他不就天天上我们家来嘛,只要他来搞定他是迟早的事。”

老崔转过脸,颇为欣赏地看着他的女儿,“虎父无犬女啊,你怎么就学到了我这招呢,想当年你妈就是这么被我搞定的。”

“所以我才是你女儿呀,”麦子拍拍老崔的肩膀,冲他挤挤眼,“只要你肯拖着冯客,剩下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恐怕不行。”

“怎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这样啊?”麦子非常失望,随即又转了个弯说,“看样子只能实施第二个步骤了。”

“什么步骤?”

“以身相许啊,土老冒!”

“胡闹!”老崔立即严辞训道,“我崔秉生的女儿怎么能做这种事?”

“恐怕已经晚了,我许都许了。”

“什么?”

“别发火,老头,我这不都跟你学的嘛,想当年你就是这么泡上我妈的啊。”

“……”

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办公室,一进门就笑得趴在了桌子上,冯客刚好在跟阿庆说事,见我笑得这么凄惨忙问出了什么事,我就把麦子跟老崔说的话一五一时地兜了出来,一直自称脸皮比城墙厚的冯客差点没栽倒。阿庆和另外两个同事则跟我一样,笑得快抽筋。

“白考儿同志,”冯客憋着气看着我,正色道,“现在是办公时间,只许谈工作!”

“好,好,谈工作,你要谈什么?”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

“看样子这回是甭指望老崔了,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

“拉赞助啊,”冯客目不转睛地瞅着我,小眼睛眯成了一线天,“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关系到我们这个剧能不能达到质的飞跃,所以一定要交给一个非常有亲和力的人去做。”

NO。3 我对这姓氏很抗拒(10)

“谁?”

“你啊!”冯客呵呵笑道,“你刚才笑得那么喜庆,看得我心花怒放,就那么几秒钟,我就决定把拉赞助这个光荣的使命交给你……”

我还没反应过来,冯客马上又抢着说,“别发火,听我把话说完,这几天我又仔细听了前阵子录下来的配音,说真的……”这猴子摇摇头,很惋惜的样子,“你的声音实在是好听,可是咱们那设备……啧,啧,比我还老,再好的声音也录不出理想的效果……”

我瞪着他,等他把话说完。

“我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把录音的地点挪个窝……”

“你想挪到哪去?”

“上海。”

“哪?”

“上海。”

“……”

我一宿没睡。

“我实在是不想走以前的老套路,否则这次我们肯定还是赔,我想来想去,决定换个模式操作,前提就是把录音地点选择在上海,因为那里不仅有一流的设备和最专业的录音人才,还有就是我的一个老同学在上海话剧演艺中心,那边看了我们的剧本,很感兴趣,说如果我们的广播剧市场反应好,他们就准备买下这个剧本的舞台改编权……”

冯客的话在我脑海里盘旋了一宿。

他平常吊儿郎当惯了,很少见他这么认真诚恳地跟人说过话,但我知道他一直就是个很有抱负的人,只是在录广播剧的事情上他承受的压力不小,很多人背后说三道四,说他拿公家的钱打水漂,哗众取宠,但我知道他不是,也欣赏他这一次破釜沉舟的勇气,这么多年的同事和朋友,我没有理由不帮他。可是他为什么偏偏选择去上海录音呢?

上海,上海……两年前的那次叛逃让我对那座城市充满着向往和感伤,而我日思夜想的那个男人现在就生活在那座城市,也许走在外滩的晨风里,或是漫步静安寺的夕阳下,我会和那个人擦肩而过,我已不是原来的我,他是否还是原来的他呢?

他真是够狠的,两年来音讯全无,他在长沙不是还有个工作室吗,他一定也会时常来往长沙,可是他居然连一点音讯也不给我,这个世界居然还有比我更冷漠和自以为是的人!两个极端的疯子走到一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结果的,唯一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这样简单的道理我居然直到现在才想明白!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当务之急还是帮冯猴子筹措粮饷。他这次如果真想咸鱼翻身,彻底改变别人对他的看法,窝在长沙肯定是不行的,我赞成他走出去(虽然并不赞成他去上海)。第二天一到办公室我就给米兰打了个电话,她路子多,应该有办法。

“找周由己。”米兰说。

“他……行吗?”

“试试看啊,我们这帮同学里不就他混得最好吗?”

米兰说的是实话,周由己是我们的中学同学,在H大读的土木工程,毕业后自己弄了个工作室,生意火得不得了,他做的生意五花八门,不仅设计建筑,还做建材、装饰、房产,所以他的名片上总是排得满满的,什么公司总经理、设计总监、什么策划师、预算师、项目经理等等。而这一大串的头衔后面始终只有三个字:周由己。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叫百变不离其宗,孙猴子变来变去还是孙猴子。他这人活得潇洒,钱是赚了不少,不过消耗也大,其中很大一部分花在了女人身上,他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换女人。据他自己讲,除了初恋,从没一个女人跟他在一起超过半年,最短的有时候只有一个星期,米兰就常拿他开玩笑,说他一个月换一个女朋友,到年底还没有女朋友过年。而他就有一点好,重色不轻友,始终把朋友放在第一位,从不轻看朋友,朋友请他上五星级酒店吃饭他去,拉他上大排档他也去,所以他的朋友遍天下,这一点跟米兰倒很相像。所以他们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米兰隔三差五地就宰他一顿,《笑傲江湖》里有个淫贼田伯光,米兰就把“天下第一淫贼”的封号给了他,对此他也照单全收。两人见面打招呼也很有趣,米兰每次见面总要问:“喂,淫贼,最近又上了几个?”周由己当仁不让地回答:“我才从床上下来”。

NO。3 我对这姓氏很抗拒(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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