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1 / 2)

>尸在她面前时,她就像被人掐断了脖子似的失去了悲伤的力气。如今一切已成定局,丈夫的骨灰就在她怀中,一切的爱和悲都已灰飞烟灭,她的心突然呈现出从未有过的平静。

此刻站在殡仪馆大厅门口的石阶上,她的表情就是平静的,甚至是木然的,她仰起头张望院里的树叶和阴暗无边的天空,仿佛在茫茫宇宙寻找丈夫的亡灵,心里却在叹息,再见了,祁树杰,既然你要如此结束,什么哀伤愤恨的话都是多余的,你尽可以放心,我发誓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忘了你!

开篇 让毁灭更彻底些(5)

耿墨池显然也认出了祁树杰的遗像,长长地瞥了白考儿一眼,感觉她一身寒气,脸上罩了层雾般表情模糊,黑色长裙裹着的身子让她显得过于瘦小,大热天的,她竟像站在冰天雪地的风口一样从里到外地颤抖着。但是她的脸!他也惊异于她的脸!居然看不到悲伤,平静得就像参加一个不怎么熟的朋友的葬礼,她怀中抱着的不是丈夫的骨灰吗?她缘何能如此平静?

听说她是个很著名的配音演员,给很多名片配过音,还演过话剧,现在是电台一个深夜谈话节目的DJ,她的声音连同她的名字随着电波在这座城市的夜空广为人知。叶莎生前就很喜欢听她的节目,可是几分钟后叶莎就将化成灰烬,而眼前的这个女人还活着,她是祁树杰的妻子,她还活着!还活着!

于是他走向她,走向一个可以预见的开始。

她也走向他,走向一个不可预见的结局。

现在呢,这对各自丧偶的男女就一起坐在飞往上海的飞机上,谈笑风生,却又各怀心事,对方的心里想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觉痛快。想想都痛快,祁树杰大概做鬼也没想到自己尸骨未寒,深爱的妻子就和让他肉体出轨的女人的丈夫出轨了,云朵一片片地在窗边飞过,也许此刻他正坐在云朵上看着这一切呢。

他会看见什么呢,瞧,让他肉体出轨的女人的丈夫正和白考儿在众目睽睽下打情骂俏呢,两个人一会儿低声耳语,一会儿放肆大笑,亲热得好像他们已经好了几个年头了似的,其实老天作证,几个月前他们还是陌生人!

“我觉得我们好像有点无耻。”白考儿忽然说。

“本来就无耻。”耿墨池答。

“那我们干吗还在一起?”

“不在一起怎么显得我们无耻呢?”

“我们非要这么无耻吗?”

“我们要不这么无耻,怎么能得到大家的公认呢?”

“公认?公认什么?”

“公认我们无耻啊。”

“呵呵,”白考儿笑得肩膀直耸,又拧了把耿墨池的大腿,“你这无耻的家伙!”

耿墨池疼得龇牙咧嘴,一把搂过她的脖子装作要掐死她,“我要不无耻,怎么能衬出你的无耻呢……”

飞机最终平安地降落在上海虹桥机场。

一走出机场,白考儿就变得沉默不语了,一路上强装的轻松瞬间消失殆尽,这个时候的她明显地有些心虚,脸色发白,身子发软,走路都要耿墨池扶。“没这么严重吧?你没坐过飞机啊?”耿墨池拥着她走出机场觉得好笑。

白考儿没理他,她忽然虚弱得说不出话,巨大的失落感让她不知所措。走出这一步,你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耿墨池叫了辆车,把她扶进车内。已经是夜幕降临了,大上海的繁华在车窗外一览无余。耿墨池先把她带到一家酒楼里吃过饭,然后再打辆车直奔自己的住处。

“你在上海有房子?”

白考儿很好奇,吃了饭,她的脸上恢复了些气色。

“我真正的家其实就在上海,当然会有房子。”

“那你怎么老往长沙跑?”

“长沙有你啊。”耿墨池哄她。过了一会儿又说:“叶莎是湖南人,她一直不喜欢上海,一直待在长沙,没办法,我只能两头跑了……原以为再也不用跑了,没想到还是要跑,看来我跟湖南是真的有缘……”

“听说你的工作单位也在上海。”

“是,我的生活圈子都在上海,”耿墨池望向车窗外,一张脸在灯光的映射下忽明忽暗,“为了叶莎,我才将自己的工作室安排在长沙,但感觉还是像个过客,跑了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家的感觉,在上海就不一样了,感觉空气都亲切。”

“强龙斗不过地头蛇,看来我不敢得罪你了。”白考儿直叹气。

“你明白就好,现在是我的地头,你敢得罪我!”耿墨池笑着搂紧了她。

他的住处离市中心有点远,环境相当好,车子一驶进小区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四处都是绿树环绕,一栋栋灯火通明的住宅楼掩映在绿树丛中。车子最后停在一排欧式风格的小高楼前,白考儿下车一看就知道这房子价格不菲,复式的结构,阔气的大阳台,米色大理石外墙,家家户户都有绿色的落地大窗,典雅中显出格外的盛气凌人。早就听说上海的房子很贵,普通工薪阶层能住个七八十平方米的就很不错了,能住上这样两百多平方米的豪宅绝非等闲之辈,这让白考儿开始猜测他的身家,冷不丁冒出一句长沙话:“你有钱撒,住这么好的房子。”

开篇 让毁灭更彻底些(6)

耿墨池闻言呵呵直笑,牵她上楼道:“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因为没钱而把你卖哒。”说的竟也是长沙话,很难听,逗得她哈哈大笑。

302—这是他的门牌号。他掏出钥匙开了门,非常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姿势。白考儿又是笑,乐呵呵地进了门,可是前脚进去,灯都没开,那家伙就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扳过身子,将她贴在冰冷的墙上疯狂地吻她,“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好高兴你能跟我来上海……我想……”他话还没说完,就迫不及待地解她的衣服,把手伸到她的胸衣内,意乱情迷。

“没办法,我横竖是贞节不保了。”

她咬着他的耳朵吃吃地笑,含糊地抱怨,“你这人怎么……”

“直奔主题是吧……”他在黑暗中也笑了起来,口齿不清地答,“是啊,人类永恒的主题呢,我不想跑题……”说着将她整个地贴住自己胸口,两人手忙脚乱地很快失控。

当一切平静下来后,两人在黑暗中拥抱了一会儿就进浴室冲凉,从浴室出来两人各自换上睡衣钻进暖烘烘的被窝,耿墨池靠在床头抽烟,若有所思地打量闷不做声的白考儿。

“干吗心事重重的?”他看着她说,“其实既然已经走出这一步了,你就没必要还背着包袱,干吗跟自己过不去呢,放松一点,对自己好一点,爱是不需要在乎别人说什么的……”

“你真的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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