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2 / 2)

潇儿这段日子一定过的不好; 云笑平日被骄纵的没个样子; 没什么心机; 一定护不住他。若是他被别的女人抢去抚养,将来会不会认为他的母后自私又暴虐; 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呢。

不过那样也好,在这皇宫之中,越凉薄,就过的越快活。

就如同龙椅上的那个人,还有那个笑里藏刀的宦官。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苏仁时,自己刚刚入宫,因为规矩学得不好总是被教习嬷嬷冷嘲热讽; 三句话不离先皇后是如何温婉有礼,不像她总爱苦着脸,仿佛被人欺负过一般。

彼时她已是皇后之尊,面对一个奴婢,却不敢出言反驳。因为那奴婢的话句句在理,若是她反驳的话里有纰漏,不能令人信服,那骄横跋扈的名声传了出去,更是要让人笑话。

而她的夫君呢,待她虽然还算温和,但也绝不会帮她料理后宫之事。而且每每看着她时,都仿佛要透过她去找寻些什么。

实在被压的透不过气时,她便会偷偷溜到御花园里,在背人处偷偷哭上一场,她也知道这不是个一国之母该做的事,但是她真的厌烦宫廷生活,厌烦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里的日子。

她偷偷听见了许多下人们的闲言碎语,多半无聊透顶,看着她们因为主子的心血来潮而苦恼不已,温月如心内便会生出一些快意,同样是不自由,至少自己还有着锦衣玉食,若是舍出名声不要,也大可以生杀予夺。

而在这段日子里,她也有幸见到了一个有趣的人。

那是个在御花园里做洒扫粗活的小太监,生的十分好看,唇红齿白就如同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平日里总有些管事的讨他便宜,有事没事就爱在他面上摸上两把,或者是掐几下那纤细的腰肢,说些不干不净的话。

他却仿佛不知道不生气为何物,面上总是笑吟吟的,仿佛是得了抬举一般,有的觉着他这样没意思得很,就不再欺负他,也有的却变本加厉起来,权那他当个粉头来调笑。

温月如在假山后头,也见到过他独处时的样子。一离了别人的视线,他脸上的笑便没了,一双眼睛冷的像化不开的寒冰。

如果他在独处时眉间也带着笑意,那往往代表着有人要倒霉了。

那些占过他便宜的人,过不了多久,总是要倒霉的。不是莫名其妙就获了罪,被罚到见不到主子的地方翻不了身,就是差事总是出错,甚至还有的身上起了怪病被隔离到不知哪里去了。

温月如自此便留意上了这个小太监,她当然不信那些得罪过这个小太监的人都是自己遭了报应,但是偏生查不出什么可疑之处来。

她想,如果自己也能做到他那样,是不是就再也不用偷偷躲起来哭了?

后来她便收起了所有的眼泪,也不会再一个人偷偷溜出鸣凤殿去。扶植起了自己的亲信,也在宫外接手了温家暗存的势力。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可是那个人的脚步却比她还要快,甚至在她踟蹰于某个计划难以实行时,主动来与她合作。

她既高兴又害怕,心想若是他能为自己所用,那从今以后是不是就能高枕无忧,既不用被当做替身也不会被人暗地里嘲讽担不起所处的位置了?

一步错步步错,终究还是没做到。

这些天来,她细细回数自己走过的三十余年,才发觉自己原来天生就是个爱给别人添麻烦的性子,偏生下手不够狠,又时运不济,一直都没怎么成功过。

对她影响最大的两个人,如今都在盼着她死。

云散时已是深夜,远处却有几间窗子里有了亮光,想来是同她一样,发觉雨停了,便起身赶在十五的尾巴来赏月的。

温月如赤脚踩过露台上的积水,口里哼着孩童时所喜爱过的歌谣,完整的曲调她早就记不清了,断断续续的词句被揉碎在风里。

寒冷与抛却礼节的快感交叠在一起,让她只觉无比清醒。既然已经决定去死了,那么总要叫人能够牢牢记住才好。

所以中秋佳节,最是合适不过。

而在越过栏杆的瞬间,她发觉有一个狼狈的身影正在往宫门方向去。

选择在这一天逃离这黄金牢笼的人,并不只有她一个。

常云萧在太医署躲了一阵,总觉着有人时时盯着自己,一有人传唤他,便胆战心惊,怕是有陷阱在等着自己,害怕一旦踏出了房门,便再也回不来了。

再后来,只要有人喊他,都能把他吓得一哆嗦。他的同僚都渐渐看出些不对劲来,连上司也委婉地问他是不是身子不适,需要告假去休养一段时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步田地,明明苏厂督往日里身边的女人从来站不到三个月就会被丢出去,再不多看一眼,怎么会对陈娘子这般长情?明明陈青鸾是那样温和仁慈的女子,怎么会心甘情愿陪在那么一个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人身边?

今日正值佳节,轮到值班的同僚知他最近都在太医院里住着,便来求他帮忙顶班,他浑浑噩噩地应下了。

一夜无眠,他望着空荡荡的院子,突然觉着,也许那日陈娘子回去之后,并没有将自己一时冲动说出的话全都告诉苏仁,否则以他那样锱铢必较的秉性,哪容得下他苟活这么多天呢。

这样想来,自己近日来的担惊受怕也许全然都是无用。常云萧突然想起了上司给他的建议,便写了一封信留下,上面写道自己需要告假一段时间,至于职务给不给他留着都可以。随后便收拾行囊,赶在宫门刚开的当口冲了出去。

他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冲着城门去了,自京城出发,若是脚程够快,十几天就能抵达边界,等到了漠北,或者再往远处去,还有许多西北的小国,未开化的蛮夷,多十分仰慕中原文化,他不是空有一身医术,走到哪里都不至于是绝路。

仿佛只要出了这京城,眼前便是康庄大道了。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出城门口的一瞬间,肩膀却被人一把扣住。

他僵硬地转过头,只见两个身着藏青色官服的人站在他身后,其中一人道:“常副使,为何这么急匆匆的离京啊?”

常云萧强笑着道:“感觉不胜重任,便告了假,想要出去游历一番。”

那人却不松手:“在太医院夜以继日可不是别人逼你的罢,突然便不胜重任了,可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打算逃跑啊?”

常云萧一颗心沉了下去,还想要解释,那人却不再同他废话,“跟我们去东缉事厂走一趟罢,做了什么都老实招了,还能少吃些苦头。”

今日昭狱十分热闹,总有人要来瞧瞧着胆敢对主母有不轨心思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一见之下都觉大失所望,大档头李德喜更是不客气,大声同身后的人道:“我还寻思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主得生的多俊俏,结果就这样?”身后的人也跟着笑。常云萧垂着头坐在牢房里,就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出乎常云萧意料的是,并没有人来对他用刑,就只是关着。牢中不辨日月,他先是还能从送饭的次数勉强几下自己究竟被关了多少天,后来就模糊起来。

当他再一次见到苏仁时,恨不得冲上去磕头求饶,却被人拦在一丈之外,他原地跪下,大喊着督公饶命。

苏仁看他这般狼狈,十分不屑,只问道:“后悔了?”

常云萧以头抢地,“后悔,后悔了!是小的有眼无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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