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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用给她晨昏定省,她也不愿见你,总去做什么?”

章昭仪偏头笑道:“还不是想讨她的欢心,好能向她学习驻颜秘方呢,她自上回病愈之后,如今越发显得年轻貌美了,真是令人心生嫉妒。”

这样赤裸裸地话语,若是按照慕容铎往日的性子,定然已经出口训斥,然而面对章昭仪,他总是意外的宽容。也许是因为她出身蛮夷,所以再粗俗都情有可原。

而她方才的话,又让慕容铎回忆起那日临幸苗倾颜时,那种诡异的不快。

原本就是想要清静一会儿,却被人几句话说的更加烦闷,慕容铎又稍作了片刻便起身离去,这一夜并没有宿在后宫之中。

第二日一早,就在他脑中模糊的猜疑还没有成型之时,一个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讯息传来——章昭仪突发急病,于昨夜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寝殿之内。

慕容铎赶到钟粹宫时,太医已经来验过了尸首,只道她本来最近身子就极为虚弱,又执意每日诵经礼佛,失了调养,这才会突发急病而亡。

这对帝妃之间并无多深厚的夫妻情分,就连太后,见到他面上并无太多悲伤的神色,也觉着是意料之内,但想到这个侄女在宫中苦苦支撑这么多年,全是因自己从前的固执,便还是对他道:“倾颜现在还在里头躺着,皇儿可想去看看她?”

慕容铎点了点头,径自往寝殿走去。

待见到了苗倾颜,只见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容颜如画,竟好似比生前更美貌了几分。

他心念一动,上去掀开盖在她身上的锦缎,细细看过去,只见她手腕处有一块肌肤与别处颜色有些差异。

也顾不上直接触碰横死之人是多大的忌讳,他直接下手将那块贴在苗倾颜手腕上的人皮撕去,只见下边一排排狰狞的伤口布满了整个手腕,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渗着血。

他极为厌恶地将那块人皮丢在地上,大踏步地走了出去,厉声向太后道:“她是往自己身上用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造此横祸的,嗯?”

苗太后被这样一吓,眼泪都憋了回去。她知道自己儿子性子刚直,但他素来礼数周全,这样态度对她,还是自当初强娶温月华以来的头一次,心知他定然是察觉到了什么,又觉着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说之事,便道:“她之前被人下了巫蛊之术,连夜不能安寝,这点皇儿你也是知道的。那日觉远禅师来,便叫她每日少量的放血,她试了之后果然有效,就一直延续到了昨日。”

慕容铎冷笑道:“她儿子前日就被巫蛊之术毒害,如今她又来这么一次,这皇宫中到底藏了多少腌臜事,还都冲着苗家人来?”

太后见他这怒火是冲着整个苗氏,反而立时冷静了下来,沉声道:“你也是在这宫中长大,这里何处不是藏污纳垢?”

慕容铎也知自己年幼时,母后为他挡了多少明枪暗箭,然而这并不能成为她一次次包庇着苗倾颜在宫内为非作歹的理由。

母子二人正僵持不下,却见有个小太监低着头快步过来,跪下叩首的同时,双手呈上一封书信给慕容铎。

信封上东厂的火漆红的刺眼。

慕容铎不再理会苗太后,接过那书信拆开扫了一眼,神色越发阴沉起来,他转头看向苗太后道:“母后,锦儿之前遇害,究竟同苗倾颜有没有干系?”

他自认已经给苗太后留了余地,只问苗倾颜,就是给了她机会,可以把这足以将整个苗氏一族满门抄斩的罪责都推到一个死人身上。

哪知苗太后却冷哼一声道:“落井下石的阉狗,他当真以为自己做的那些勾当没人知晓么?”

她看向慕容铎的眼神里浮现出了讥讽的神色,接着道:“前太子被人截杀,就是苏仁同温月如一手谋划的,你若是要看证据,便跟哀家来罢。”

陈青鸾这一日睁开眼时,只见苏仁还在屋内,一身朝服穿戴的整整齐齐,却并没有出门的意思,只是坐在一旁看着自己。

她有些迷糊地道:“什么时辰了,是已经下朝回来了么?”

苏仁失笑,摇头道:“为夫从今日起,大概就不用再上朝了,一会儿大概会有官兵来抄家,你先起来收拾妥当,假山下有密道可以通往城外,自有人接应你去光明寺。”

陈青鸾初时还未明白他的意思,楞了一下,在察觉到他眼中不易察觉的忧虑时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纵然时常把该如何给自己留退路挂在嘴边上,但十次里有九次都是玩笑的意味,纵然是认真说的,也不过是谨慎惯了,有备无患而已。

而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

陈青鸾问道:“我自己一个人去?”

苏仁懒散地笑道:“那是自然,我这个罪魁祸首,如果畏罪潜逃了,那慕容铎就算掘地三尺也一定会把我找出来,还不如自己体面的束手就擒。”

陈青鸾叹了口气,也不问他究竟发生了何事,立刻爬起来飞速换好了衣衫就往屋外走,却在即将推开门的时候停下了动作,回头道:“我只等你三天,若你还不来接我,那我就回来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陈青鸾:真惊喜,真意外,真刺激,可是连发火的时间都没有,好气呀╭(╯^╰)╮

第66章 仁至义尽

眼见陈青鸾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苏仁悠悠叹道:“三日?你还真是看得起本督; 我也不用你替我守多久; 三个月总还等得罢?”

陈青鸾冷哼一声道:“我性子急; 等不得那么久; 督公若是怕我水性杨花去勾搭别人; 那就动作快些。”说罢; 毫无留恋地转身便走。

目送陈青鸾的背影远去之后,苏仁心道:兴许便是此生最后一次对话,闹得这样不愉快,又何必呢?

但转念又一想; 这可比泪眼婆娑依依惜别强上太多了。

并没有时间给他感慨,影卫便来禀告说官兵已经到了门外。苏仁听罢,又不自觉地往花园方向瞟了一眼; 随即便迈开大步往正门方向迎了过去。

京兆尹原本来办这个差事时; 内心还颇有些不安。在苏仁的淫威之下多年; 他总觉着对方绝不会束手待毙,若不是人去楼空; 怕就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若是今日强行抓了人,日后却被他脱了罪东山再起,那自己这官帽恐怕就保不住了。

正自忐忑不安中,对方却直接敞开了大门迎他进来,他面对着苏仁那睥睨的眼神,无论如何都端不起架子来; 强行绷着脸道:“苏厂督,圣上有命,即刻抓捕你去听候审讯,这罪名嘛……下官也不知情,还请苏厂督行个方便,随下官走一趟罢。”

苏仁微微颔首,全无反抗的意思,甚至都看不出有半分怨怼来。

被下了昭狱之后,狱卒们也是存了同京兆尹一样的心思,生怕这人没过几日就又风风光光地出去了,便也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并不敢向对其他人犯一样克扣压榨。

无人来审,苗太后手上证据确凿,他承不承认都是一样的结果,倒是若他临时之前不管不顾到处攀咬,直接将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都一股脑摆到明面上来,又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谋杀前太子是两人合谋,但知晓了事情真相的慕容铎虽然恨温月如入骨,却终究没打算迁怒到子女身上。且不说他们年纪尚幼,定然不知情。就算是知道,也根本无力阻止。况且若是再废一个太子,他恐怕真是要后继无人了。

然而就在第二日,秋后问斩的判决还未公布之时,温皇后所生的一对儿女却凭空消失了。

这事情凑巧的令人不能不生疑。

当苏仁在大牢内枯坐了一天之后,终于迎来了第一场审讯。还是当今圣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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