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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他倒在自己的老板椅上,“我也是,这边的工程出了一点问题,我可能要到意大利一趟。”不由得感叹一句,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把司徒遥、赵翰昕和邵初凉这几个家伙抓了回来,再加上沈裔伦,才减轻了自己此时此刻的负担。不然的话?他可能真的焦头烂额到了极点。
说不清楚,听见这句话的那一刹那闪过心头的感觉究竟是不是不舍,她已经不想深究那个问题,“多久?”话一出口,她便静静地愣住了——怎么说?好像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习惯了他介入自己的生活,然而这个障碍一离开,她就觉得有一种萦绕在心间的不自在。
情不自禁,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很开心她会有这种反应,“我还没有出发,那么快就想我回来?”换了一个姿势靠在椅背上,慵懒至极,“大概一个礼拜吧,我尽快回来。”实在无法忍受她和乔立行那个家伙单独相处,为了守护他的伊人,他当然会赶着处理完所有事情飞回来。
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她笑了,“注意安全。”
纵使只是很简单的问候,但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却叫他倍感温暖,“我会的,拜。”
挂断了电话,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陶意棠再度投入工作之中。
帝凡集团,总裁办公室。
看着手机,慕君凡噙着笑意,久久不散。
忽然,平静的脑海里浮现出她娇美的面容——微醺的阳光,金黄色的光辉洒在她的脸上,白皙的肌肤,晕红的双颊,墨黑的眸子,粉晰的唇瓣,一头柔软的长发披散在他的手臂上,不安分地占据了绝大部分的空间。
他很喜欢,这种每天早上一睁开眼睛就能够看见她的情景,她的娇柔、她的妩媚甚至是她的慵然,纷纷教他迷恋不已。
他觉得很惬意,似乎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越发稳定了,这种彼此熟悉的感觉真的很不错,让自己分外眷恋沉迷,舍不得放开她的手。
门外传来轻柔的敲门声,糖果一般甜蜜的声音飘然而至,“总裁,航空公司已经把机票送到了。”
瞥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恩。”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闵希言那张精致的美人脸上画着的表情好生失落——他连她的面都不想见了吗?看来,自从那一次冲动的表白之后,他们两个连学长学妹的情谊都不复存在了。
64
64、法庭上的噩梦 。。。
挑灯夜战,陶意棠一下子便从早上做到了晚上,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头绪的时候,天色早就昏沉下来了——看看手表,那一枚仿佛蔷薇花藤般的指针,不由得微微一惊,又到晚上七点多了,时间过得真是有够快。
摘下眼镜,觉得眼前的景物似是有些模糊,用力摇摇头才驱散了那一阵眩晕。
拉开衣橱,前几天刚买的Jilky的裹胸连衣裙,妩媚的烟熏色,不规则的裁剪让裙摆一起一伏之间充满了别致的韵味。随手挑了一件深黑色的开襟大衣,简约的设计透出巴黎式的优雅,再搭配上一双精巧的白色短靴,分外动人。
端正了镜子,卸下插在发髻之间的钢笔,挑了一根简洁的簪子,一颗浮夸的紫色菱形水晶闪烁着璀璨的光华,松松挽了一个堕马髻,散下几络刘海。
拎起挂在衣架上的Balenciaga紫色铆钉蕾丝包,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然而,她却在外头的角落里看见微弱的灯光,走过去一看,忍不住惊讶,“小怡?你怎么还没有走。”那张认真的脸庞在微醺的灯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一瞬间竟然觉得,有一点像很久以前的自己。
伸了伸懒腰,慕隽怡抬头,注意到打扮美丽的女上司,吹了一声口哨又打了一个呵欠,“怎么样,要不要算加班费给我?”很累的说。
拍了拍她的肩膀,陶意棠微微一笑,“一起吃饭?”
歪着头,她故作考虑地想了想,俏皮地扬起了嘴角,“如果是你请的话。”
顺势弹了她的额头一下,才刚刚觉得她有一点长进,怎么下一秒钟就露馅了!拨了拨额前飘掠的鬓丝,“走吧。”
路雅阁。
来到这里就想起了上次大骂执行长的事情,陶意棠不禁笑了笑——挑了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坐下,餐厅里流淌着熟悉的旋律,很有味道的法文歌曲,咬字柔软而富有节奏感,微翘的卷舌音叫人听了很'炫'舒'书'服'网'。
法式枫糖浆土司、牛奶甜米粥、奶油龙虾汤、马郁兰鲑鱼捲、香草抹茶烤牛小排、鱼卵黄瓜泡菜、白酒田螺、布列塔尼式烩土豆、桃子布丁——两个因长期加班而饥肠辘辘的女人,旁若无人在这里大啖美食,对着一堆注重繁文缛节的法式料理全权当做大排档的中餐处理,吃得渣都不剩。
慕隽怡习惯性地揉了揉眼睛,毫不淑女地伸展着自己的肢体,一边喝着清香怡人的奶茶,一边哀叹连连,“厚,真是超累的!”
散下长发,用纤细的手指梳了梳流水一般的青丝,又随手一扭盘了上去,风情万种的模样,“第一次加班而已,不是那么快就熬不住了吧?”想当年,她凭着一股倔强的个性,再难也撑过来了。
翻了翻白眼,慕隽怡百无聊赖地托着下颌,“拜托,我才刚刚转正,你就这样整我,连抗议都不准?”不要这么假民主了吧。
耸肩,她喝了一口柠檬苏打水,“反正你一向不当我是老板,I don’t care。”
扬眉,笑着瞪她的神态隐约之间竟然和慕君凡有几分相似,“大嫂,好歹我们是一家人耶!”把那个特殊的称呼咬字咬得格外用力,笑眯眯地看着她,“不怕我跑去跟老哥投诉你虐待下属?”
无奈地瞥了她一眼,陶意棠顿了一下,微笑,“纠正你,我不是你大嫂,也不怕你哥。”真是的,怎么那么小看她?她可是鼎鼎大名的女王耶!
嘟了嘟嘴,慕隽怡又开始新一轮和食物的奋斗,迫不及待地享用,满足地眯着月牙儿似的的眼睛,连酱汁溅到唇边都没有发现,分外俏皮。
用纸巾擦了擦她的唇,陶意棠被她的模样逗笑了,“诶,在英国学到的用餐礼仪就这样而已?”不要气死那些自命不凡的绅士贵妇!记得以前自己去英国的时候,令人烦躁的不只是那些卷舌味十足的京腔式英语,还有繁复的礼节。
接过那张纸巾,她用水漱了漱口,“现在又不是在英国,who care?”艰难地咽下塞在喉咙里的东西,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脱口而出:“棠姐,我在研究资料的时候觉得很奇怪,你的切入点那么赞,为什么不自己上庭帮冷天霆辩护?”
手一僵,握着刀叉的动作停了下来,瞬间又恢复了淡定,慢条斯理,“你不知道吗?我已经不做大状很久了。”
不解,慕隽怡歪了歪头,“重新申请就好了,反正你本身就是辩手,你知道自己抓到的感觉总比别人借助你的感觉再来打要强吧!”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明明那么有才华,那么适合在庭上和敌人过招,却放弃了这个舞台。
叹了一口气,她的神色很凝重,“我是不会上庭的。”
因为,这是纠缠了她五年的梦魇。
送了慕隽怡回凡帝冈,陶意棠开着自己那辆鹅黄色的跑车回家——感觉好像很久没有开过自己的车了,最近一直有慕君凡的专车接送(他常常“顺便”在自己家过夜,既然车都停在停车场了,还浪费自己的油做什么?),重新开回自己的车子似乎有一些不习惯。
熄灯锁门,从电梯一直上楼,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灯不断变化,直到停止。
清澈的双眸直视鞋尖,白色的靴头像小船一样微微翘着,很是精致——耳边听见“叮”的一声脆响,迈步走出了电梯。
然后——看见了乔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