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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嘉兴公主(1 / 2)

('\t\t\t尹天旷本以为今日皇家有册封大典,自己最早也要第二日才会被安排进宫面见皇上。殊不知內侍进去后不久,便马上出来宣尹天旷进宫觐见。尹天旷当然想不到,朱瞻基一听到“尹天旷”三个字,心中便似遭了重锤了一般,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究竟是不是“那个人”,他多希望只是重名而已。

尹天旷随着內侍自偏门而入,来到朱瞻基平日里处理政务的养心殿。他上得殿去,双膝下跪向朱瞻基行礼,站起身后,却发现朱瞻基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你——还没死?”朱瞻基皱着眉头问出了这句话。

尹天旷先是一愣,随后苍凉地一笑:“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朱瞻基随即又换了平静的表情,说道:“有什么,便说吧。”但语气中似乎对安南的战事并未太过上心。

尹天旷对于朱瞻基的态度也并不在意,他只要把话带到,便算是不负李忠所托了。至于安南如何,大明如何,又关他什么事。这又不是他的天下。

他的天下,只有一个廿廿而已。

“禀皇上,如今安南战事吃紧,明军连连败退。王通不得已假意与黎利议和,暗中则派李忠进京请求援兵,无奈李忠中途遇到敌军被杀,所以托付草民到朝廷报送消息。”尹天旷说道。

朱瞻基点了点头,眉头又皱了起来。这几年蒙古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他本想做一个太平天子,无奈安南却又一直生乱,耗费了大量的钱财和粮食不说,不少强干的将领也都死于安南之地。但此时形势逼人,已然骑虎难下,不得不再增兵救援。

朱瞻基命尹天旷自偏厅等候,自己则马上召见相关大臣商议。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只见小德子来到偏殿,向尹天旷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封尹天旷为参将,即刻携圣旨前往云南黔国公沐晟处调兵,并与沐晟一同领兵以援安南。钦此!”

尹天旷听的有些愣了,抬起头来瞪视着小德子不知如何回复。他本想来朝廷报信之后,自己便算对李忠有了交代,便可以回到忆梅山庄了却残生。却没想到朱瞻基竟然让自己再去云南调兵。他自然想不到朱瞻基这样做的目的是希望他一刻都不要留在京城,而是在安南惨烈的战场中战死。这样,廿廿口中的“天哥”便真的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于朱瞻基来说,安南是敌人,尹天旷却是更棘手的“敌人”。对待安南,可以缓兵,可以议和,可以根据形势有不同的处置。而对待尹天旷,必须只有死路一条,却又不能死于自己手中。因为假若日后廿廿果真恢复记忆,知道了真相,便是再也无法挽回了。

“快领旨啊!”小德子见尹天旷眉头紧皱,提醒道。

尹天旷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圣旨,却并非为了什么“皇命不可违”。之前的尹天旷受名利羁绊,倒是会思虑如何攀附皇权。而如今,他孑然一身,自廿廿“死”后,只剩下一个躯壳而已,去到哪里,干什么,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云南也罢,安南也好,也只是两个不同的地名而已。这个世上,除了和廿廿一起到过的那些地方,其余之地都是毫无意义的。

尹天旷也不欲在京城多留,次日便动身去了云南。

自廿廿被封为皇贵妃之后,朱瞻基再未踏入其他嫔妃的寝宫一步。临幸初夜,当那一抹鲜红似梅花般绽开,朱瞻基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似鲜花般怒放,似焰火般升腾,那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快乐,哪怕用整个大明去换。

他十分温柔地对待廿廿,生怕弄疼了她。但即使再温柔,廿廿的眉头依旧微蹙着。也许,不论他对她怎样温柔,怎样好,这本身却正是一种伤害吧。但朱瞻基却不愿去细想,他只有一个简单的愿望,就是每天醒来都能看见她。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个心愿真的是太简单了。但朱瞻基自始至终却用尽了心机,如今得到了,又患得患失。

朱瞻基对廿廿越发地好了。之前碍于身份,又要顾着廿廿的声誉和张太后的面子,有些事情是不便去做的。如今,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宠幸廿廿,带着她参加各种大典,带着她去郊外狩猎,微服出宫游玩,尝遍民间的各种美食,游遍这天下的大好山水。

其实,自从见到廿廿第一眼后,他心中便曾时不时地幻想过这样的情境,身边陪着的那个人总是廿廿的样子。彼时,他不曾去深思,也未曾有过那样强烈的愿望,只是一种淡淡的带着一丝甜蜜的畅想而已。可叹虽世事无常,老天竟这样厚待他。

如今,这一切终究成真了。

廿廿的心性本就贪玩,除了不喜参加各种礼节繁复的大典之外,外出游玩倒是十分愿意。只是她往往在兴高采烈之时会忽地消沉下来,不说话也失了笑容,只是独自默默地出神,似是忆起了什么。每当这时,朱瞻基便格外紧张,而让他更加紧张的是,廿廿的这种情况越来越多了。

这一日,朱瞻基又专门请来张太医为廿廿诊治。张太医为廿廿切脉之后,还未待说话,忽地只见內侍进得宫来奏道:“启禀皇上,嘉兴公主觐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瞻基一听,喜出望外,马上道:“宣!”原来自嘉兴公主被尹天旷和金矢“掳走”后,朱瞻基便派了无数人出宫寻找,却一直杳无音信。他渐渐便失了希望,以为公主或者已死于民间。如今嘉兴公主无恙归来,朱瞻基自是喜出望外。

却原来那嘉兴公主自尹天旷不告而别之后,便到处去找他。她一个娇弱的公主行走民间,为了方便一直穿着男装。这大年半来,只要是她能去到的地方,她都去寻过,虽然一直没有线索,却从未放弃。她心中立下誓言,只要尹天旷还活在这世上一天,她便寻他一日。她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和奢求,只是不忍看到尹天旷独自一人伤心罢了。至少,自己可以陪在他身边。

却不想,这一日嘉兴公主得到了尹天旷进京的消息,这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却又听说尹天旷被派去了云南。她不曾多想,立刻进宫去见朱瞻基。听得內侍说皇上此时正在新册封的皇贵妃的永寿宫中,便毫不犹豫地赶来了。

“皇帝哥哥!”还未待进殿,嘉兴公主清脆的声音已然传来。朱瞻基脸上露出喜出望外的笑容,自椅子上站起来,走向前两步去迎接。朱瞻基有众多姊妹,却唯独这个嘉兴公主与自己一母所出,因此对她格外喜爱与宠溺。

只见嘉兴公主快步走到殿中,见到朱瞻基一下子扑了上来,紧紧抱住,口中道:“皇帝哥哥,可想死嘉兴了。”

朱瞻基嘴角挂着笑,眼睛却有些湿润,温柔地说道:“这大半年,你都去哪儿了?有没有受苦?”他说着,将嘉兴拉了起来,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细细瞧着,只见果真颇有风霜之色,不由心疼地说道:“竟瘦了这许多。”

嘉兴晃了晃肩膀,挣脱了朱瞻基的手臂,笑着道:“我并未受什么委屈,只是在民间转了转而已。”她说着,眼光不由落在了廿廿身上,因那绝世的容颜是谁都无法不注意到的。

“这……便是皇帝哥哥新册的皇贵妃吧。”嘉兴上下打量着廿廿笑道,“我听说皇帝哥哥娶了一位绝世的美人,还当他们是在吹牛,如今一见,却是他们没见过真人。”

朱瞻基微皱着眉头道:“这话是如何说来?”

嘉兴笑道:“见过真人的话,恐怕他们是再找不出什么词汇来形容皇皇贵妃娘娘的美貌的。”这话一出,将朱瞻基和廿廿都逗笑了。朱瞻基只觉得心中十分畅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皇贵妃娘娘怎么称呼?”嘉兴笑着拉住廿廿的手。

“叫我廿廿就好。”廿廿微笑着说。

嘉兴听到“廿廿”两个字,胸口似受到了一记重拳一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她有些结巴地问道:“是……是‘念念不忘’的‘念’吗?”她说这句话时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触碰了什么极其危险又极其珍贵的东西一般。

廿廿却并没有注意到嘉兴公主的表情,依旧微笑着说道:“不,是二十的意思的那个‘廿’。”

嘉兴本来拉着廿廿的手,瞬间松开了,她身不由主地倒退了两步,怔怔地望着廿廿,过了许久,才道:“你……还活着?”

朱瞻基见嘉兴表情不对,猜到她定然知道什么隐情,板起脸来道:“嘉兴,不得对皇贵妃无礼!”

廿廿被嘉兴问得有些莫名其妙,眼中露出迟疑的目光,微微皱着眉头问道:“公主,这是何意?”

嘉兴看了看廿廿,又看了看朱瞻基,心中一股莫名的悲切与不平瞬间涌动上来,她大声道:“你嫁给了皇帝哥哥,过的倒是锦衣玉食、逍遥自在的生活,难道你忘了尹……”

“住口!”嘉兴公主刚刚说出一个“尹”字,马上被一脸恚怒的朱瞻基厉声打断了。这“住口”两个字其中的急切与怒火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慑住了。尤其是廿廿,她从未见过朱瞻基在自己面前这样大声地说话,不由愣愣地看着他,目光中流泻着一丝惊疑。

朱瞻基看见廿廿的眼神,心中立刻柔软下来,轻声对她道:“朕听说前几日专门移栽过来的白梅开花了,现在午后阳光正好,皇贵妃不妨去园子里赏赏梅花。朕先同嘉兴说几句话,一会儿过去陪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原来朱瞻基知道廿廿喜梅,专门找人移栽了各种名贵的梅花。

廿廿仰头瞧着朱瞻基,又转头看了看嘉兴,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便带着孙碧薇等宫人走出永寿宫。朱瞻基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就是尹天旷的心上人,忆梅山庄的廿廿,是不是?”嘉兴见廿廿走远,迫不及待地问道。

朱瞻基却没有马上回答,坐回到椅子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嘉兴:“是又怎样?”他说这话的语气却全然没有一个兄长的温柔,而是像嗅到了危险的野兽般,夹着几分对仇敌的凶狠。

“这样一个喜新厌旧,贪慕荣华的女人,你倒是将他当成宝。”嘉兴一脸的不平与不满,心中却隐隐涌动着几分暗喜,虽然连她自己都不愿正视这份喜悦,因为她会觉得那是龌龊的。

“不许你这样说她。”朱瞻基的语气并不激烈,却一字一顿斩钉截铁,有一股沉静的力量,不容反抗。

嘉兴撅了嘴,却不敢再说话。

“她失忆了。”朱瞻基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悲凉。

“啊!”嘉兴“啊”了一声,可能是这个结果太出乎她的意料,她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许久,才轻轻地说道:“她连尹天旷都忘记了吗?”顿了顿,又道,“他是那样爱她,为了她几乎丧了性命。”只是最后这两句话中那发自肺腑的同情与伤感,听起来更像是自言自语。

“她什么都忘了,唯独记得‘天哥’……”朱瞻基说到这里,嘉兴忽地抬起头来紧紧盯着他,只听朱瞻基继续说道:“只是,她并不记得天哥是谁。”他说着,忽地无奈又悲凉地一笑:“这段时间,朕一直在帮廿廿找她梦中的那个‘天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嘉兴听到这里,冷笑一声:“这个‘天哥’自然是没有找到。不然她也不会心甘情愿地做你的皇贵妃,尹天旷也不可能被发配去了安南!”

朱瞻基抬起头来,盯着嘉兴,也是冷笑着:“难道嘉兴公主希望他们两个在一起吗?”

嘉兴忽地语塞,一脸的不自然,双手焦虑地搓着两侧的裙裾。“我……我……”她连说了两个“我”字,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朱瞻基是何等聪慧,其实他早已看出嘉兴公主对尹天旷的情意。“现在的结果岂不是最好?廿廿做了朕的皇贵妃,你去寻你的尹天旷。”

嘉兴听了这话,蓦地抬起头来盯着朱瞻基,忽地却又叹了一口气:“只要有廿廿在,他便不会要我的。”她说着,一脸的失落。

“事在人为。”朱瞻基这四个字说的干净利落。“你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朕过去也从未想过她会陪在朕身边。”朱瞻基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能置尹天旷于死地。因为嘉兴说的对,主要廿廿在,尹天旷便不会要她;而只要尹天旷还活着,廿廿也绝不会安心留在自己身边。

嘉兴涉世不深,如何能猜得到朱瞻基这些深沉的心思。她听了朱瞻基的话,忽地鼓了勇气道:“好!我这就出京去寻他。不论天涯海角,不论他心里装着谁,我这辈子便认定他了。”她说着,两只大眼睛亮闪闪的。

朱瞻基淡淡地一笑:“若他知道廿廿还活着,你便半点机会也没有了。”

嘉兴脸哼了一声:“不用你提醒我!”说着,头也不回地便走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朱瞻基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怔怔地瞧着桌案上一只黄白相间的玛瑙夏蝉,可他的眼睛里,也许什么都没看见。过了一会儿,才对小德子道:“宣张太医!”

小德子答应一声便去了,没一会儿张太医匆匆赶来。原来张太医见公主进宫,便先去了偏殿等候,这会儿听到皇上召见,很快便来了。

“皇贵妃的情况如何?”朱瞻基急切又关心地问道。

张太医给朱瞻基下跪行礼,这才站起来道:“回禀皇上,娘娘的身子已然好多了。脑子里的淤血也已渐消,想是平日里头疼头晕的毛病也应是减轻了不少。”朱瞻基点了点头,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而是面无表情地问道:“她的记忆是否也能恢复?”

张太医道:“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对过去的记忆应该会渐渐清晰起来。即使不能完全恢复,也应该可以渐渐记起一些……”他说到这里,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不由偷偷看了朱瞻基一眼,却见朱瞻基表情异常严肃,便闭了口,不敢再说下去了。

过了许久,才听朱瞻基道:“给皇贵妃的药不用再吃了,针灸也不用再做了。平日里就进些补药,保得她身子康健即可。”

“这……”张太医皱着眉头,有些为难地说道。

“朕的话你还想不听吗?”朱瞻基双目灼灼地盯着张太医,那犀利的目光直看得张太医心惊胆战。

张太医赶忙“噗通”一声跪下,口中说道:“臣不敢!”接着又道,“只是皇贵妃这脑中的淤血,即使不加治疗,日子久了,应该也有可能会慢慢自行消解……”张太医跪在地上,眼光微微上瞟,正好看到朱瞻基青筋暴起的紧握的双手。他忙地收回目光,矮矮地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你一定有办法。”朱瞻基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有些痛苦的沙哑。

“臣……”张太医犹疑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臣曾听江湖中的朋友说过,忆梅山庄的副庄主曾研制出一种药,吃了可以使人的记忆逐渐消失……”他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朱瞻基。只见朱瞻基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张太医又道:“据说这位江湖中人研制这种药,是为了忘掉之前的情人。”朱瞻基听到这里,眼中忽地闪过一道精光。只听张太医又继续说道:“只是这种药也只是在江湖中传闻而已,具体效果如何,又有什么成分,会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这些臣都尚且一概不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瞻基没有说话,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在沉思,过了一会儿,才道:“朕会派锦衣卫去找到这种药,你负责将药性药理研究好,切勿对皇贵妃的身体造成伤害。”

张太医心中为难,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这种会对人脑造成损害的药,如何能够不伤身体。但这话他却不敢说,只能待朱瞻基心情好些的时候再慢慢解释。张太医答应一声,嗫嚅了一会儿,还是试探地说出了一句话:“臣恐……这药若真能够让人记忆消失,皇贵妃对皇上的记忆怕是也会一并消除……”

朱瞻基的右手紧紧攥了拳头,缓缓地背过身去,许久,才用低沉的声音说出两个字:“无妨。”说这话时,双手却在微微颤抖。

元宵节这天,街上格外热闹。朱瞻基早就答应过廿廿要在元宵节晚上带她到宫外看花灯。两人穿了平常百姓的衣服结伴而行,小德子和众侍卫则远远地跟着。

夜色如水,花灯如梦。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摩肩擦踵,相互说笑着,嬉戏着。形状各异、五颜六色的花灯,如盛开在这冬夜中的花朵,开得热热闹闹,喜气洋洋。温暖的人间烟火气,在这寒冷的冬夜升腾、飘散。

朱瞻基很自然地拉着廿廿的手,就如普通的夫妻一样。廿廿是第一次来看花灯,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朱瞻基博闻强识,耐心地向廿廿解释着这些灯谜的渊源和谜底。他一会儿给廿廿买块年糕,一会儿买一串糖葫芦,在旁边看着廿廿花灯映照下吃东西的侧颜,心中默念着,但愿时光在这温馨的一刻永远停驻。

其实自从将廿廿“捡”回皇宫以来,朱瞻基心中便一直隐隐地有些患得患失。他坐拥天下,一言九鼎,如今心爱的姑娘在身边,他却总觉得有些像做梦一般,仿佛哪一天梦醒之后,廿廿便会离自己而去。

“这个梅花灯好漂亮!”廿廿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提起一盏做工精致的梅花灯。那盏灯用红色的绸缎做成,点缀着丝丝金色的丝线,烛火下,就如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你喜欢,那便买回家去。”朱瞻基笑着说道,他也仔细打量着那盏花灯,心里却想着,廿廿喜欢热闹,哪一日在宫里也为廿廿办一个花灯节。

“三十六枝梅花……”廿廿默念着那梅花灯上的字,微微皱起眉头。那是谜面,要猜一个字。

“姑娘当真是好眼光呢!”那卖梅花灯的老翁笑道,“当今皇上最宠幸的皇贵妃最爱梅花,皇上便吩咐专门为皇贵妃做了梅花灯,这灯便是仿了宫里的样式。”他说着,又将花灯在廿廿面前晃了晃,“看,是不是特别漂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廿廿瞪大了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卖花灯的老翁。朱瞻基却笑了,对那老翁说道:“这当真是宫中也看着新巧的样式呢!看来这皇上宠幸皇贵妃的轶事,满京城都已经传遍了?”

“何止京城呢!”那老翁抹了抹胡子说道,“据说那皇贵妃不但模样貌似天仙,连身世也颇有几分传奇色彩呢!”

廿廿听到这里,忙急切地问道:“什么?她的身世怎样?”

那老翁笑道:“看这姑娘的容貌,定是不输那宫里的皇贵妃,姑娘何不先买一盏花灯,再听老翁向两位细细道来。”

朱瞻基此时却沉下一张脸来:“皇贵妃娘娘的事,岂是尔等小民可以妄议的?”他说着,眼光冷冷地盯着那卖花灯的老翁,直看得那老者不寒而栗。

“是是是,”那老者应该是感觉到了朱瞻基身份不凡,只连连作揖,不敢再多话。朱瞻基扔给他一块银子,随手将梅花灯拿走了。转过头温和地笑着对廿廿道:“这些小民说的话都是以讹传讹,你不要在意。”说着,又将花灯递到廿廿手中,“回去,朕便吩咐内务府给你做更漂亮的花灯,好不好?”他说着,便拉了廿廿的手,带她离开那老者的摊位。廿廿却失落地回过头,心中念念不忘着那老者说的“皇贵妃的身世”。

“我到底是谁?”她心中悲哀地想着。

朱瞻基似乎知道廿廿心中在想什么,忽地说道:“你就是朕的皇贵妃,朕最宠爱的皇贵妃。”他说这话时,却没有在看廿廿,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廿廿听了,转头看了看朱瞻基,从他的眼中,却读出一种淡淡的悲哀。

两人各怀心事正走着,忽地只听廿廿“啊”地一声,还未待朱瞻基反应过来,只见廿廿的身子突然横了起来,一溜烟地似一道霞光般消失在人群中。

朱瞻基愣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明确的是,身边的廿廿不见了。大冬天里,他瞬间急出一身汗,赶忙大声叫锦衣卫去寻人,又叫小德子回宫调集军队找人,自己则沿着廿廿消失的方向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廿廿正和朱瞻基一起走着,心中默默地想着自己的身世到底如何,忽地只觉一下子被人举了起来,还未待看清那人是谁,便一溜烟地被那人扛着跑了出去。廿廿只觉得大街上的人影与花灯都似流光般在眼前飞逝,耳边是呼呼的寒冷的风声。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分,那人忽地停了下来,将廿廿放下。廿廿借着月光定睛瞧去,竟是个又矮又丑的汉子。只见他皮肤又黑又黄,一颗大大的脑袋就像是一个疙疙瘩瘩的土豆上被安了鼻子和眼睛,还一个眼大一个眼小。上嘴唇从鼻子下面就裂开了,露着两只大白牙。

廿廿大晚上蓦地一见那人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但仔细看看却又觉得似曾相识,不由壮着胆子问道:“你……你是谁?”她说着,看了看四周,只见自己置身于护城河边的一个八角亭中。此地已是郊区,周围一片旷野,杳无人烟。

“俺是你男人啊!媳妇儿!”那矮子道,说话的声音瓮声瓮气。

廿廿瞪大了眼睛:“你是说——我是你媳妇儿?”

那矮子道:“这是自然,虽然咱们还未成亲,但俺已经将成亲的钱攒够了,俺这次就是带你回去成亲的。”矮子一脸笃定。

廿廿一脸茫然地看着矮子,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在自己的记忆里努力搜索,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个矮子的身影。“你是哪里人?我们……是怎样认识的?”廿廿疑惑地问道。

“你不记得俺了吗?俺见你长的好看,就发誓要娶你做媳妇,要不是那些人捣乱,现在你和俺娃娃也已经生了好几个啦!”那矮子说道,说话时的表情倒是一本正经。

廿廿却忍不住觉得好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矮子却不乐意了,撅了一张嘴,将头一扬,说道:“你是笑我长的丑,配不上你,是不是?”

廿廿忙道:“不是不是,只是觉得你说的话有些好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矮子依旧不乐,说道:“你心中定是这样想的,原本俺也不及你的那个什么天哥和你那个什么小王爷长的俊俏。”

廿廿听到“天哥”两个字,胸口像被捶了一记重拳,全身的血液都向着头顶涌了上来,她只觉得心跳加速,口干舌燥,说话却小心翼翼的:“你……认识‘天哥’?”顿了顿,终是忍不住,急切地问道:“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和我什么关系?我们是怎样失散的?他现在在哪里?”这一连串的话问出来,将那矮子都问傻了,直呆呆地看着廿廿。

“快说啊,快说好不好?”廿廿见矮子呆呆的不回答,又急忙问道,声音已近乎哀求。

“你……为何要问俺?”那矮子过了许久才皱着眉头说道,“那不是你的天哥吗?他不是一直都陪在你身边吗?”

廿廿听了这话,神色哀戚:“我记不得了,我脑子受了伤,只记得‘天哥’两个字,却记不起他是谁,只隐隐感觉到他是对我极其重要之人。”

矮子点点头,忽地拍手道:“这样不是正好,你既然不记得了他了,便正好与俺回去成亲。”

廿廿先是皱了皱眉头,又转了转眼珠,故意说道:“这样也好。不过你若想让我回去与你成亲,便要告诉我天哥是谁。”

矮子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你当真将他忘了?”随后看了看廿廿一脸恳切与无辜的样子,又挠了挠头,一脸不情愿地说道:“好吧,我对他了解也不多。只是在王府时,拿了小王爷的钱,叫我们取他的性命。我只知道他是忆……”那矮子刚说出一个“忆”字,忽地愣住了,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不再说话。

廿廿看了吃惊,忙唤了两声,却只见那矮子噗通一声仰面倒在了地上,一支锋利的羽箭自他胸口中穿出。原来是中箭身亡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只见那矮子噗通一声仰面倒在了地上,一支锋利的羽箭自他胸口中穿出。

廿廿被吓了一跳,连连退了两步。这周遭是杳无人烟的一片旷野,那矮子是如何中箭的?这支箭又是谁射的?廿廿越想越是心惊,只觉心跳加速,额头上沁出冷汗。她警觉地向四周张望着,但除了风吹草动的声音,再没有什么动静。

忽地,只听马蹄声响,一簇簇灯火快速逼近。廿廿举目望去,原来是一队禁卫军。廿廿刚欲举手向他们呼救,心中忽地升起了另一个念头:“我若不再回到宫里去,便可自己去民间寻找天哥了。”怎奈这个念头只是闪了一闪,便听那禁卫军的首领大声喊道:“皇贵妃在这里!找到皇贵妃啦!”听到这话,廿廿的心一下子便凉了。

禁卫队策马驰近,纷纷甩蹬下马,齐齐整整地在廿廿面前跪下,叩头说道:“臣等救驾来迟,望皇贵妃娘娘恕罪!”

廿廿自是也不会怪他们,只是有些失落地看了看矮子的尸体,对那首领说道:“是这个人将我掳过来的,帮我查一查他的身份。”廿廿是想从这个矮子的来历当中,找寻天哥的线索。

那禁卫队首领答应一声,又道:“臣等现在马上护送娘娘回宫。”

廿廿点了点头,又看了那矮子一眼,便走到一匹骏马旁甩蹬而上。禁卫队前后左右簇拥着廿廿回宫。刚走了一盏茶功夫,忽地只见对面又一队人马飞驰而来。正是朱瞻基带着一队禁军。

“廿廿,你没事吧?受伤没有?”朱瞻基见到廿廿,赶忙策马来到她身边,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廿廿淡淡地说了三个字,神情却有些恍惚,仿佛思索着什么。朱瞻基感觉到廿廿神色不对,却不去追问,只是握了她的手道:“没事就好,朕接你回宫。”

廿廿点点头,冲着朱瞻基勉强一笑,便转回头去不再说话。这一路上,廿廿一直都是沉默不语,朱瞻基却也不说话,其他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听到马蹄踩在地上的嘚嘚声。

天,越发地冷了,白色的月亮孤零零地悬挂在墨色的天上,孤独,清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瞻基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接近过廿廿的内心,心下不由一阵悲凉。

那矮子的身份,对于锦衣卫来说,自然是极好查的,但廿廿却未得到半点音信。她最近一直吃着张太医配的调理身体的药,但记忆力却反而越来越差。她最近总是恹恹的,笑的也越来越少了。朱瞻基却来得更勤了,只是话越来越少,只是静静地陪着她。有时候,廿廿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不忍,却不明白那不忍的含义。

她梦到那白衣人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甚至觉得“天哥”两个字都变得陌生了,仿佛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但她却始终牢牢地记得。

春节过后,番邦来朝。蒙古国的孛罗王子、东察合台汗国大汗,以及朝鲜、交阯的使节等一同觐见。朱瞻基在乾清宫宴请各国使节。

各国献上所带礼物,之后宫廷歌舞进殿献伎。

歌舞过后,只见孛罗王子已然好几杯酒下肚,带着几分醉意对朱瞻基道:“这些舞姬都是些庸脂俗粉之辈。听闻皇上新近册封了一位皇贵妃,乃闭月羞花之颜,何不请出来给我们大家瞧一瞧?”他说着,嘿嘿地笑起来,其他各国使节也跟着一起笑着凑热闹。

朱瞻基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但也只是一瞬,随后笑着说道:“朕也听闻孛罗王子的妹妹,阿根塔娜公主乃草原上最美的花朵,何不也请出来大家一起见一见呢!”说着,又忽地装出一副恍然的样子来,说道:“哦,朕记起来了,去年在汉王府的武林大会上,格根塔娜公主公然跳上比武台比武招亲,我们当时好多人都已经一睹公主的风采了,当真是胆大豪迈,英姿飒爽。孛罗王子,比之你这个哥哥,倒也是一丝不差呢。”朱瞻基说道这里,下面陪坐的明朝大臣,也都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那孛罗王子一听,脸色也瞬间黑了下来。却只听朱瞻基继续说道:“听闻当时那格根塔娜公主已然有了夫婿,没想到又公然比武招亲,好像差点就招到了一位几十岁的老头儿,你们这草原上的风俗,我们大明还真是不太能理解。”

那孛罗王子怒极反笑,冷笑一声说道:“我们大草原的风俗固然开放,但你们中原也是不遑多让啊,听闻皇上纳的这位贵妃乃是之前汉王府世子的世子妃。这哥哥抢了兄弟的老婆,我们大草原的男儿肯定是不会干出这种事的!”

朱瞻基一听,脸上青筋瞬间曝气,眼见便要发作。那东察合台汗国大汗见此情形,连忙打圆场道:“要说这女人啊,还是属我们西域的最美,今日来朝见大明皇帝,本可汗特别带了一个礼物,献给皇帝。”他说着,冲着身边的手下拍了两下手。众人的眼光都朝着大殿门口望去,不一会儿,只见一位衣着华丽的西域姑娘缓缓走上前来。

那姑娘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衫,戴着一顶淡紫色的花帽,帽子上插着一根白色的羽毛,身后是一头瀑布般的乌黑的秀发。那姑娘用一袭淡紫色的纱巾遮着脸孔,隐隐约约间闪烁着姣好的容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是臣的女儿,阿依慕公主,今日特意进献给皇帝陛下。”东察合台汗国大汗站起身来,右手抚着左胸,向着朱瞻基深深鞠了一躬说道。他说到“阿依慕公主”三个字时,别人倒没什么,孛罗王子的眼睛却跳了一跳,赶忙向那西域女子望去。只是西域的女孩儿长相都有几分相似,又蒙着面纱,他并不能确定是不是心中所想到的那个人。

朱瞻基神情却淡淡的,并没有向着那个异域女子多看一眼,只是笑着对东察合台汗国大汗道:“多谢大汗美意。朕一定会厚待公主的。”

那东察合台汗国大汗哈哈一笑:“皇上年纪轻轻便平定了汉王的谋乱,如今又将大明治理的国泰民安,真可谓是少年英雄。所谓美女爱英雄,阿依慕能够进宫,本就是她的福分。”

这几句捧得朱瞻基心中倒甚是舒服。他身居高处,不敢有分懈怠,时时刻刻都高度自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由于自己的疏忽怠慢而毁了一个国家。但他心中其实也常常自忖在治国方面并不输祖父与父亲,有时也会自喜,只是从来不敢流露出而已。此时东察合台汗国大汗这番话,倒正说到了自己心坎里。当时心中一喜,说道:“封阿依慕公主为顺妃,赐住延禧宫。”

宴请藩国之后,朱瞻基很自然地又走到了永寿宫。还未进宫门,就听到孙碧薇在与廿廿道:“娘娘,听说今日东察合台汗国的大汗将公主进献给了皇上,延禧宫的丹朱见了那公主的样子,据说是美貌异常,比之娘娘也不输几分呢。”孙碧薇说这话时,语气中带着焦虑。

朱瞻基听到这里,故意停住了脚步,站在门外,并不着急进去。

“嗯。”廿廿只是轻轻答应一声,并没有说什么,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听孙碧薇继续说道:“虽说皇上对娘娘一往情深,但是这深宫里的勾心斗角、起起落落奴婢是见得多了。娘娘还是要早早为自己打算才好。”

廿廿却依旧漫不经心,淡淡地说道:“在这高高的宫墙之下,过一天便是消磨一天的时光罢了,往后的事情,无需去多想。”

孙碧薇微微皱起眉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说道:“娘娘这样可不成,虽说娘娘生得花容月貌、绝世无双,但是又怎能抵得过岁月的侵蚀,再说皇上的后宫佳丽那么多,今天什么汗国送来一个,明天朝鲜国又送来一个,乱花渐欲迷人眼,难保皇上对其他女人不动心……”

孙碧薇说到这里,朱瞻基心中却有些气恼,仿佛这些话亵渎了自己对廿廿的感情,于是不再听下去,哼了一声走进宫去。那孙碧薇见皇上来了,赶忙住了口,躬身向朱瞻基行礼,一脸的不自在。

朱瞻基有些恼她,瞧都不向她瞧一眼,便吩咐她下去了。其他宫女太监端上茶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瞻基刚喝过酒,端起茶来一饮而尽。他将茶碗放下,走到廿廿身边,说道:“今天番邦来朝见……”廿廿却不答话,静静地盯着屋外的一株白梅发呆,那是朱瞻基特意让工匠移种到永寿宫来的。朱瞻基只得继续道:“东察合台汗国的大汗将他的女儿送进了宫,被朕封了顺妃,住在延禧宫。”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廿廿,观察她脸上的表情。但令他心中极为失望的是,廿廿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甚至连一点表情变化也没有。

“挺好的,”廿廿终于开口了,将眼光从白梅身上移到朱瞻基身上,但却只瞟了一眼,便又移到了其他地方,“这样,便又多了一个人陪着皇上了。”廿廿的语气淡淡的,似屋外的梅花一般疏离冷漠。

“你……希望其他的女人也陪着朕?”朱瞻基说这话时既忍着一股怒火,又无比的落寞。

廿廿淡然一笑,“只要皇上心中高兴就好。”她的笑容似月光般清澈迷人,但却有一种让朱瞻基无法靠近也无法捉摸的疏离感,就像水中的月影,伸手一捉,便碎了。

此时朱瞻基心中特别想问:“若是你的天哥,她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你也是这样回答吗?”殊不知当初廿廿与尹天旷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尹天旷招惹了怎样的女人,或者是什么样的女人爱上了他的天哥,她也都从未吃醋过,也还是这句“只要你高兴就好。”不同之处只是在于,廿廿对于尹天旷是绝对的信任,而对于朱瞻基,则是不在乎。

朱瞻基心中气恼,话也不再多说一句便甩袖而去。这天晚上,他第一次没有留宿在永寿宫,而是去了延禧宫。

阿依慕公主依旧穿着回族衣服,脸上挂着紫色的面巾,见了朱瞻基进来,用回族的礼节向他深深鞠了一躬。朱瞻基却也不向她看上一眼,径直走到主位上,对小德子喊道:“上酒!”小德子答应一声去了,不一会儿端了许多酒菜上来。朱瞻基一个人饮酒,阿依慕只在一旁静静地站着。朱瞻基几杯酒下肚,脸色微微有些泛红,粗着声音对阿依慕道:“过来,陪朕喝酒!”

阿依慕听了,走近几步,坐到朱瞻基对面,依旧一言不发,端起宫女斟好的酒杯一饮而尽。朱瞻基忽地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她,阿依慕却也丝毫不示弱,毫无惧色地迎视着朱瞻基的目光。

“你也不想留在朕的身边?”朱瞻基忽地说道。

“臣妾只不过是可汗献给皇上的一个礼物罢了,礼物哪里能有自己的想法和意愿。”阿依慕说道,语气带着疏离与冷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哼,”朱瞻基冷哼一声,“恐怕你在宫外,也已经有了心上人吧。”他一边说着,又一边浑不在意地喝起了酒。

阿依慕的脸上掠过一丝惊异,心中不由忆起了尹天旷。她一句话也没有说,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你若不喜欢这宫里,朕就放你出去,放你去找你的心上人。”朱瞻基说道,却依然自顾自地饮酒,没有向阿依慕看上一眼。

阿依慕显然没有想到朱瞻基会这样说,一脸惊异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帝王,心中不由涌上几丝复杂的感情。

“你既然肯放了我,为何不肯放过她?”阿依慕轻声说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同情与商量。朱瞻基听了这话,立刻抬起头来,似一头被攻击了的饿狼一般狠狠地盯着阿依慕,突然用沙哑的嗓子道:“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她?!”

阿依慕有些被朱瞻基的表情惊到了,手中的酒杯微微颤了一颤,但脸上却依旧强装平静,说道:“我也只是在宫外听到过关于皇贵妃的一些传闻而已。”

朱瞻基低下头,看着酒杯中的倒影,低声说道:“你想走,可以。她,不可以。”他说完这句话,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阿依慕知道再劝也是无用,只好不再说话。只是一杯一杯地陪着朱瞻基饮酒,喝到最后,朱瞻基忽地趴到桌上,口中喃喃说道:“朕坐拥天下,为何得不到她的心……”说着,一滴眼泪自他眼角流出,缓缓滴落到金丝楠木的桌子上。

阿依慕见到此情此景,忽地也一阵悲从中来,自言自语道:“怪就怪我们……爱错了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一夜皇上宿在了延禧宫,这消息似这早春的风一般,无处不到。皇宫里到处都在传,东察合台汗国可汗送来一个西域美女,甚得皇上宠幸,皇贵妃眼看就要失宠了。只是这传闻终究是还是后宫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心中所愿所想罢了。她们此时心中嫉恨廿廿,巴不得有人夺了廿廿的宠爱,孰不知不论换作谁,只要得了皇上的专宠,她们总是要恨之入骨的。她们恨的并不是某一个被皇上宠幸的女人,而是皇上对自己的漠视罢了。

且说第二日朱瞻基在延禧宫醒来,只感到头痛欲裂。她向周围望了望,入眼尽是烟紫色的帐幔,觉得有些陌生,轻轻拍着自己的脑袋,微微皱起眉头。这时小德子小跑着跑了过来,低声道:“皇上,您醒啦!奴才伺候您更衣。”

“朕这是在哪儿?”朱瞻基微蹙着眉头说道。

“皇上您忘啦?”小德子陪着笑道,“您昨天新封了东察合台汗国的公主为顺妃,赐住延禧宫,昨天您就宿在了延禧宫。”

朱瞻基听了这话,瞬间沉默了。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头也不抬地对小德子道:“永寿宫那边有没有差人来问?”

小德子有些尴尬地一笑,一边帮朱瞻基整理衣衫,一边说道:“这几日皇贵妃娘娘身子有些不爽,怕是没顾上。”

朱瞻基低低“嗯”了一声,说道:“吩咐张太医,少给皇贵妃开些药吧。她身子弱,可能受不住这样滋补。”小德子答应一声,已然帮朱瞻基穿好衣服。阿依慕又送来漱口和净面的水。

朱瞻基这才仔细看了看阿依慕,见她依旧穿着回族衣服,头戴面纱,便道:“你以后在宫中便穿你自己的家乡衣服便可,”顿了顿,又道,“你可会做西域的饭食?”

阿依慕点点头道:“会一些。”

朱瞻基道:“皇贵妃对异族的饭菜很感兴趣,你这几日可以做一些给她送去,顺便陪陪她,她自己在宫中很是寂寞。”他说最后这句话时,语气中带着几分怅惘。

阿依慕道:“皇上对皇贵妃娘娘真是用心。”

朱瞻基却没有回应,洗漱完毕后,头也不回地便走了。小德子跟在朱瞻基后面,殷勤地道:“皇上要去哪儿?要不要摆驾永寿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瞻基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小德子一张赔着笑的脸,气呼呼地哼了一声道:“朕为什么要去永寿宫?朕后宫这么多美人,为什么每天都要去永寿宫?她不是说朕高兴就好吗?朕就高兴每天去不同的妃子宫里,朕还要挑更多的美人进宫伴驾。她喜欢一个人种她的梅花就让她种梅花,喜欢想她的天哥就让她想她的天哥!”小德子听了,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得涎着脸赔笑。

朱瞻基坐上龙撵出了延禧宫,径直来到乾清宫。此时,早已过了上早朝的时间。朱瞻基自登基以来,一直勤勤恳恳,耽误上朝,除了和廿廿大婚那几天,这还是头一次。

朱瞻基依旧觉得头疼,吩咐小德子端茶来。他平时酷爱龙井,廿廿又别出心裁地用梅花来熏茶,制成梅香龙井,更是让朱瞻基爱不释手,每日里非此不饮。不过今日这茶碗刚刚送到嘴边,一股淡淡的梅花的香气伴着龙井的味道扑鼻而来,朱瞻基却只觉得心中一酸。

其实他曾经反复盘算过,即使廿廿心中一直存着那个人的影子,只要她能时时陪在自己身边,便也心满意足了。

但人心真的是永不知满足,得了她的人,便想要她的心。

朱瞻基只在茶碗中啜了一小口,便放下了,拿起奏章开始批示奏折。

“皇上,该用膳啦!”小德子轻声唤道。桌子上已摆满了各色点心小菜和粳米粥。

朱瞻基连头都不抬,说道:“朕不饿。”只是他虽然双眼盯着奏折,却真又能读得进多少?阳光,自镂空的窗棂洒进大殿,将那金灿灿的龙椅,和龙椅上坐着的身着明黄色龙袍的朱瞻基都映照得有几分不真实。

此时,忽地有人进来报道:“启禀皇上,张太医在殿外求见。”朱瞻基心中一沉,忙道:“快宣!”说着,就想从龙椅上走了下来,但心中一转念,又忍着坐了回去。

只见张太医走进殿来,甩了甩袖子,双膝下跪行礼道:“臣张末谦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瞻基故意看都不去看张太医一眼,双眼依旧盯着奏章,不紧不慢地道:“有什么事吗?皇贵妃的身子又有什么不爽吗?”

那张太医回道:“回禀皇上,皇贵妃的身子并无大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朱瞻基听到这里,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脸上却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耐烦地道:“既然没事,这么大惊小怪地来做什么?以后皇贵妃的事情不用大事小情都来禀告,朕没那么多闲工夫。”

这段话说的张太医瞠目结舌,张嘴嘎巴了半天,才试探地问道:“启禀皇上,今日,微臣早上为皇贵妃诊脉,查知——娘娘有喜了——不知,这算不算大事……”

张太医话音还未落,朱瞻基“当”地一声便将奏折扔到桌上,似一阵风般从龙椅上小跑了下来,头也不回地对小德子道:“摆驾永寿宫!”

永寿宫中静悄悄的,廿廿因有孕犯懒,恹恹地躺在床上,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红色的帐幔,不知在想些什么。其实她是并不喜欢大红色的,但自从被封了皇贵妃后,永寿宫里的一切摆设和她穿的衣服都按照朱瞻基的意思变成了大红色。

朱瞻基见永寿宫里没有一点动静,急匆匆到了门口,却小心翼翼地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走了进去。小德子想要传话“皇上驾到”,也被他阻止了。

执事的宫女太监见了朱瞻基,都赶忙躬身行礼,欲呼“万岁”,朱瞻基却怕打扰廿廿休息,用眼神制止了,摆摆手让他们下去。

“碧薇,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几日特别想吃梅子。我记得我之前好像从哪里吃过一种腌制过的梅子,酸酸甜甜,味道特别好。宫中的蜜饯都没有那梅子好吃。只是……”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失落,“只是我再记不起从哪里吃过了,也再尝不到那个味道了。”

朱瞻基听到这里,心中一颤,忙走近去说道:“朕去南方时,尝过南京郭记做的蜜饯,甚是好吃,朕差人去给你买点腌梅子回来。”朱瞻基说着,快步走到廿廿床边,挨着床沿坐下,满目怜爱地望着这个一直陪在他身边却依旧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

“南京?”廿廿微微蹙着眉头,似乎回忆着什么,朱瞻基怕她想起什么,忙又说道:“京城王记的蜜饯也很不错,朕做皇太孙的时候经常偷偷溜出宫去,有时候便到他家去买零食,只是要排很长的队。”

廿廿莞尔一笑:“皇太孙也要排队?”

朱瞻基许久没见过廿廿的笑容,此时她这一笑,真似这冬日的阳光般温暖,不由看得有些愣了。

这时,廿廿突然捂住嘴呕了起来。朱瞻基忙招呼人道:“快,快拿钵盂过来!”孙碧薇早就已将钵盂准备好了,赶忙端了过来。廿廿对着那钵盂只是一阵干呕,却并没有吐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娘娘从昨天晚上到今早都没怎么吃东西。只是这样一阵阵地干呕,又吐不出什么。”孙碧薇的语气里带着心疼,但在朱瞻基听来,却是对自己的嗔怪。这两日,廿廿因为怀了自己的孩子寝食难安,而自己却在其他女人的房间里喝得烂醉。他心中不由万分自责。

“快去找张太医过来!”朱瞻基并非第一次做父亲,此时胡皇后已然为他诞下一位公主。但此时的朱瞻基却颇有些手忙脚乱,似初为人父一般。

不一会儿,张太医便急匆匆地赶来了。跪在地上隔着帘子为廿廿诊脉。朱瞻基在一旁站着,秉神凝息,生怕打扰了张太医诊断。

其实张太医一早已替廿廿诊过脉,也开过安胎药了。此时却越发装出一副专心致志细心的样子,又细细询问了这几日廿廿的饮食和睡眠等情况。这才起身对朱瞻基回复道:“禀皇上,皇贵妃娘娘身子并无大碍,只要这几日静静在床上将养,再吃上臣开的安胎药,便无大碍了。”

朱瞻基皱着眉头说道:“没有大碍,怎么会吃不下东西呢?不吃东西,身子怎么能吃得消,怎么能保住胎呢?”

张太医耐心地说道:“这都是正常的害喜的反应,并无大碍,臣在方子里再加一些止呕和促进食欲的药便好了。”

朱瞻基点了点头,又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太医道:“之前的药现在不宜再吃的,该停就停了吧。”

张太医慌忙答道:“是是是。”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永寿宫的炭火再加一倍,即日起皇贵妃免去向太后和皇后请安之礼。”朱瞻基高声说道,“另外广招各地的厨师试菜,只要能让皇贵妃娘娘吃得适口的,便可留在宫中,朕重重有赏。”

而此时,廿廿躺在帐幔后面,只觉得外面的人和事都好生聒噪。她在心中默默地想着:“我是要做娘亲了吗?我的娘亲又是谁?”想到这里,不由又头痛起来。

忽地,只见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跪倒在朱瞻基面前道:“启禀皇上,安南黎利进表。”说着,将一个黄澄澄的奏本举过头顶。小德子上前几步接过,躬身送到朱瞻基手中。

朱瞻基看了看奏表,本来容光焕发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原来此乃黎利请和与请求立陈氏后人为王的奏表,而沐晟与柳升那边战况僵持的奏报也接连到达朝廷。朱瞻基马上要召集群臣商议此事。他于是走到廿廿床头,温和地说道:“廿廿,朝中有事,朕先走一步,晚些再来看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廿廿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木讷,双眼中没有丝毫不舍。朱瞻基心中一酸,却也无暇再想什么,便匆匆走了。对于他来说,和廿廿的日子还有以后的天长地久,而安南的事情却是当下便要决断。

这朝堂之上,吵得热热闹闹。此时虽尚处春寒时节,但朱瞻基坐在乾清宫的御座之上,只觉得燥热不已。安南久乱不治,朱瞻基即位以来便派兵平乱,耗费了大量兵力与钱粮,至今已两年有余,若自此撤兵,则这两年牺牲的无数将领耗费的无数钱财即功亏一篑;但若再这样继续僵持,则有可能因小失大,让本就因朱棣南征北战而耗费的国库继续亏空。何况朱瞻基虽一直跟着祖父朱棣四处征战,但对于父亲朱高炽宽厚仁和、休养生息的治国之策却更加认可。

是战,是和,此时确实万难决断。

英国公张辅见朱瞻基紧锁眉头,站出来说道:“将士劳苦数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黎利为人狡黠,此时议和定然是缓兵之计,这时更应该增派兵力,斩草除根,以免后患!”

这时只见一个身材微胖、面目黝黑的老者站出来附和道:“就这样毫无理由地放弃了我们的属地与贼人黎利,岂不是示弱于天下?我大明的颜面何在?国威何在?”说话的正是蹇义夏原吉。

夏元吉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身材瘦小、脸色焦黄的老头子跳出来,红着脸道:“当年太宗皇帝在位时,便意欲立陈氏后人为王,只是遍寻不到,这才在安南设置了郡县。如今拟立陈氏后人为王,不正是合了太宗皇帝的初心吗?这是盛德之事,何谓无名!况且汉弃珠崖,前史为荣。何谓示弱!”那老头说着,深深向朱瞻基拜下,说道:“愿陛下今日明决。”说话的正是杨士奇。

朱瞻基听了众人的议论沉思不语,沉吟了一会儿,又转头问杨荣道:“杨大学士以为如何。”

只见杨荣捋了捋下巴下的一撮灰白色的小胡子,上前一步说道:“自永乐年间大肆用兵,至今国力尚未恢复,百姓也依旧困顿未得足够的休养生息。臣愚见,不如顺势应允了黎利求和之请,祸事变为了福事,将领和百姓也可再免遭征乱之苦。”

朱瞻基依旧沉默不语,心中难以决断。正思虑间,忽地只听门外太监报道:“蒙古国孛罗王子求见!”

朱瞻基一听,心中倒稍稍松了一松,对众大臣道:“各位暂且退下,此事后面再议。”众人领旨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朱瞻基正与众大臣商议安南战事,是战是和心中难以决断。正思虑间,忽地只听门外太监报道:“蒙古国孛罗王子求见!”朱瞻基倒正借口松了一口气,便命众大臣退下。

待众人退下,朱瞻基理了理纷乱的思绪,对小德子道:“宣孛罗王子。”

过不多时,孛罗王子大步走上殿来,依着蒙古族的习俗向朱瞻基单膝下跪行礼,口中说道:“见过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还未待朱瞻基说“平身”,便径自站了起来。

朱瞻基坐在御座上,不动声色地道:“赐座。上茶。”便有太监为孛罗王子搬了椅子上来,放到大殿一侧。孛罗王子大咧咧坐下。又有太监端上茶来。

“孛罗王子今日专门觐见,是有要事要和朕谈吗?”朱瞻基开门见山。他知道孛罗王子的性子,也不愿与他多耽误时间。他端起茶碗来,深深地喝了一口。刚刚和大臣们议事,一时没顾上喝水,此时确实有些口干舌燥了。当那茶碗中淡淡的梅花的香气扑鼻而来,朱瞻基仿佛看到廿廿那似泉水般清澈的面庞,心中不由一阵喜慰,脸上不觉露出淡淡的微笑。当然,孛罗王子喝的茶水自然和朱瞻基的不同,只是普通的茶水而已。

“确实是有要事。”孛罗王子也呡了一口茶水,却并不在意那茶水的味道,将茶碗放下亦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是想与皇帝陛下讨个人。”

“哦?”孛罗王子这话倒是令朱瞻基感到意外。一般蒙古人来了,会讨金银、讨丝绸、或者请求互市,甚至是讨要地盘都是有可能,要讨个人倒是稀奇。

“王子想讨谁?说来听听。”朱瞻基心中虽则奇怪,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孛罗王子微微一笑,说道:“皇贵妃娘娘。”

“大胆!”朱瞻基听到这五个字,脸色瞬间一变,阴沉得似夏日里暴风雨即将来临时的天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朱瞻基声音低沉,又带着几分凶狠与威胁,眼神也似利剑一般刺向孛罗,冰冷中带着腾腾的怒火。

孛罗王子此时竟轻笑了一声,完全没有在意朱瞻基的反应。“我自然知道。”他说道,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我也有皇帝陛下不得不让的理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若不是怕引发两国战争,朱瞻基此时真想将眼前这个男人拉出去斩了。他强压着胸中的怒火,紧紧地盯着孛罗王子,没有说话。

“你们中原王朝不是一向都以和亲来换和平吗?女人,对于你们来说只是政治工具而已。”孛罗王子的语气中带着勘破世事的通透与一丝轻蔑。

“那是朕的女人。”朱瞻基声音不大,双手却紧紧攥着拳头,青筋暴起。

孛罗王子满不在乎地笑道:“在我们大草原,女人都是谁抢到了便是谁的,如今的皇贵妃,不也是皇帝陛下从那个江湖浪子手中抢来的吗?”

“你想怎样?”朱瞻基声音低沉,目光似要杀人一般。

“还是那句话,用女人换和平。”孛罗王子此时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你威胁朕。”朱瞻基目光灼灼,语气严厉。

孛罗王子的嘴角挂着一丝坏笑:“大明对安南用兵已久,国库空虚,兵困马乏。如今一直僵持不下,势必要再增援军。这种情况下,若我蒙古国在北方起兵,会如何呢?”

朱瞻基听了,表情却忽地平静下来,淡淡地说道:“现在蒙古内部四分五裂,孛罗王子还是先统一了自己的属地再想着到我大明分一杯羹吧。”他顿了顿,又提高声音道,“我大明祖训,不和亲、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孛罗王子若想一战,我大明自会奉陪到底!用女人去换和平,我大明的君王绝不会做出这等没有骨气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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