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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往事(1-5部)第56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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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邪,毕竟是当地小资男人的鼻祖,他当时很可能在他家门前的树上挖了个洞,对着那个洞吐露了他心中的秘密,然后用泥土把他的秘密封在了树里,永远。

“如果我不是一个作家,那我就是一个荡女。”杜拉斯曾经这样说。毛琴则恰恰相反,如果毛琴不是一个荡女,那她将是个作家、左岸派的电影人、诗人。是的,其实骨子里,毛琴是个极其浪漫的人。“发生一次爱情远比上四十五次床更重要,更有意义。”杜拉斯还曾这样说。毛琴懂这个道理。

破鞋往往都是感性的,毛琴更是如此。无论艺术家还是诗人,都需要毛琴这份感性与童真。

“都道是,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在黄老邪心中,不可能有人能够取代毛琴的地位。毛琴和黄老邪之间,毫无疑问,的确是爱情。

五年后,又一阵沙尘暴刮进黄老邪的眼睛时,毛琴和黄老邪又邂逅了,漫天的黄沙中,他们又相遇了。当然,这得益于巴黎夜总会的暂时性停业。

据说,毛琴和黄老邪再次重逢的那一夜,他们喝了很多酒。十年后,曾经有一个叫刀郎的新疆帅哥唱了一首歌,歌名叫《冲动的惩罚》,这首歌,应该就是专门为黄老邪和毛琴所作。歌词是这样的:“如果那天你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杯,你就不会明白你究竟有多美;我也不会相信第一次看见你,就爱你爱得那么干脆……”

二狗每次去K歌,都不忘首先点这首歌。这不仅仅因为二狗对这首悱恻缠绵、凄胜柳永哀似纳兰的字字珠玑辞藻华美的歌词的热爱,更是对黄老邪和毛琴这份始自搞破鞋的爱情的深情祭奠。

毕竟,黄老邪当时要面对的,是铺天盖地的流言与飞语。

“黄老破鞋,你真的要和毛琴结婚?”

“叫我黄哥,谢谢。”

“黄哥,你真的要和毛琴结婚?你知道……”

“我知道。”黄老邪打断了对方的话,“爱一个人,不是爱她的过去,而是,现在。”黄老邪,永远,那么坚定。

黄老邪结婚那天,高朋满座,在座的人很多都是黄老邪的连襟。为了连襟之谊,他们还集体起立,共同干了一杯。据说,当天站起来黑压压的一片,起码有200人。

江湖中,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关于毛琴的新故事。毛琴和黄老邪一起,携手专攻色情业。

【二十七、赌场】

过了好久,小北京、富贵、范进三人才从小模特家中回来。据说,在和范进一起出去的几个小时中,小北京也接受了范进这个人。范进这人,真的不坏。

“把张岳他们叫过来,咱们一起吃顿饭吧!也都认识认识范进。”赵红兵说。当晚,赵红兵的几个兄弟费四、小纪等人都来了;张岳带着富贵、蒋门神、马三等人来了;李四也带着王宇和刚伤愈的王亮来了。

这又是一次改变当地黑道格局的盛会。

当张岳等人发现当地的混子正由古典流氓向拜金流氓转型时,他们要与时俱进。

“开个赌场吧!”席间,费四说。

“好!”小纪说。

“呵呵,真要开赌场啊?”赵红兵还以为费四在开玩笑。

“不算赌场,就是开个局,租两间不错的房子,给愿意赌博的人凑个局。咱们也不参与赌博,就抽水,不撑船。”费四说。

“费四这想法不错,整呗,反正费四你朋友多。”小纪说。

林语堂曾经这样评价过国人:中华民族是世界上赌性最重的一个民族,经常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态度去赌上一把,反正是50%的机会;即使输了,20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所以,中国人杀身成仁的特别多。而且国外也有研究机构研究表明,华人对赌博的热衷程度远远超过世界上其他任何一个民族,这是因为华人有嗜赌的血统。

而且,二狗还要加上一句,只要没输得倾家荡产的爱赌博的国人都认为自己是赌神。恨不得在别人给他照相时都要拦住,说一声:“我从不拍照。”

“小纪,的确是这样。我那录像厅虽然生意还可以,但是赚的钱也就够我糊口的。我朋友还多,今天吃顿饭,明天喝顿酒,钱就没了。这么多年,我是一点儿钱都没攒下。”费四说。

“费四,你的确不太适合开录像厅。”赵红兵说。

“嗯,红兵你说得对。你也知道,我这脾气不好,虽然说社会上的人来我这里都给我几分面子,但是也的确有些十八九岁的小崽子喝了点儿酒来我这里闹事的。我这么大的人总不能去和他们打架吧?再说我现在也多少有点儿残疾,手和脚都不大利索,但是那些小崽子就是看我有点儿名气,非来我这里闹事不可,恨不得一刀把我扎了然后他出名。我自己找兄弟收拾过他们,也找过四儿、张岳他们手下的兄弟帮我收拾过那些小崽子几次。但是就和割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出来一茬,隔三差五地就来闹一次。你说烦不烦?”

费四说的是实话。在1993年时,当地尚无KTV、保龄球等休闲娱乐活动,小混子们的生活极其单调,除了游戏厅、台球厅,就是录像厅了。费四的录像厅内每日鱼龙混杂,乌烟瘴气,什么人都有,整天都因为挑片儿等事大打出手。

1993年,二狗在费四的录像厅里曾亲眼见到了一次因为一点儿小事引发的血案。

“老板,换个片儿呗?”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男孩子喊。

“呵呵,换啥片儿啊?”费四悠然地抽着烟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他明白这个男孩子的意思。

“换点儿带色儿的呗!”男孩子嬉皮笑脸地说。

“呵呵,你毛长齐了吗就要看带色儿的?”费四和这个男孩子开着玩笑。

“那你就别管了。哈哈,费老板,是不是你这里没带色儿的片子?”这男孩子还在激费四。

“扯淡,全市我这儿没好片儿,别的地方更没好片儿了!儿白!”费四说。

“那就看看呗。”

“等会儿天黑了,咱关上门看。”费四笑笑说。

天黑以后,费四关上门,开始放他昨天刚刚从沈阳进来的新黄片儿。这片儿,费四还没来得及看呢。

那是二狗第一次看黄片,但十分遗憾的是,那个黄片一点儿都不黄。说这个录像是绿片、蓝片、黑片什么片都行,但它肯定不是黄片。

几年后,我们的CCTV…6套节目上映,那时候有一档电影节目叫《流金岁月》,专门演一些五六十年代的老电影,偶尔也有国外的。某日,二狗在CCTV…6的《流金岁月》中看到一个20世纪60年代的外国电影,感觉似曾相识,仔细一回味:哦,这电影的确是看过,那次在费四那儿看到的“黄片”就是这个。显然,费四在沈阳上当了。后来据费四说,他买这片儿时街头的小贩神神秘秘地小声对他说:“这带子黄,嗷嗷黄,刚刚的!”费四刚开始放这片子时,大家还在耐心地等待“黄”的镜头出现,15分钟过后,大家有点儿按捺不住了。

“老板,这片子哪儿黄啊?快20分钟了,连个女的都没有,黄啥啊?”

“女的马上就来了!你等着,一会儿就出来女的了!”费四对沈阳那个小贩当时以极其神秘的眼神小声对他说的“这带子黄,嗷嗷黄,刚刚的”深信不疑,谁让费四是实在人呢?

又过了大概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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