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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轩,你放心,我说了尽力就一定会的。不过,我不能肯定什么时候能医治好她,这段时间可长可短的,你要有准备。可是瑾轩,她到底是你什么人啊?我前阵子听说你突然冒出了个未婚妻,该不会就是她吧!”
“是她不假,可我不是因为这个才这般心急的。她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有一大半是因为我。”傅炎一脸愧疚不已的表情,他当初真的不曾想到,他将书泰神剑的事泄漏出去会给孟筱初带来这么大的伤害。想想那个精明睿智的孟筱初,再看看如今已经是这副模样的她,傅炎不禁为自己一时的大意而悔恨。
“啊?你可别告诉我,你对人家始乱终弃,才把人家逼疯的!不对啊!要是这样的话那股气又是怎么回事呢?”显然苏年是误会了傅炎话里的意思,他以为是傅炎抛弃了孟筱初,才使得她因一时不能接受被傅炎的离弃而发疯的。
“胡说什么呢?既然你听说了‘未婚妻’的事,那你一定也听说了关于书泰神剑现世的事了?”傅炎狠狠的瞪了苏年一眼,这家伙的脑子就是和别人的不一样,怎么就能想到那方面去呢?
“当然听说了,这可是天大的事啊!江湖上的人现在盛传,说书泰神剑现世,落在了一个女子手上。落月世家那个不要脸的柳无栖为了得到神剑,编出了弥天大谎,骗了一群武林人士前去帮他夺剑。不成想那个女子大发神威,把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之后就再无那个女子的消息了。”苏年眉飞色舞的讲着他听来的八卦,只是他不知道,这个版本的故事,就是傅炎散播出去的。
傅炎听苏年说完,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只是看向还在沉睡的孟筱初。
苏年看看傅炎,又转头看看孟筱初,开始没明白为什么傅炎没了下文,琢磨了半天,他突然瞪大眼睛,指着孟筱初问傅炎,道:
“那个大发神威的女子就是她?书泰神剑在她的身上?”见傅炎点点头,苏年难以置信的干笑了几声。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眼前这个平凡的女子,竟然就是现在江湖上炙手可热的人物,他还真是眼拙了,这丫头横看竖看也不像是武功高强的女侠啊!
“若不是我一时自负,将书泰神剑在她身上的消息卖给了柳无栖,她现在就不会躺在这,不会变成神志不清的疯子。她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孩,甚至连武功都不会,却被我害成了这样。我傅炎这辈子做过无数次恶作剧,只有这次让我后悔不已。”连日来,傅炎就是抱着万分愧疚的心态在寻找着孟筱初。如今终于找到了,可是现在的孟筱初让他更加愧疚。
若说全然是为了愧疚,就有点对不起傅炎了,对孟筱初,他还是有点好感的。可如今这个情况,他只看到了自己的内疚,忽略了其它的感受。
相交这么多年来,苏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傅炎。以前傅炎那爱管闲事的毛病没少惹祸,也没少害人,但是那多数都是些坏人。傅炎虽然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江湖上的人也都说他亦正亦邪。但是傅炎还是有他自己的做事原则,他从不对寻常百姓出手,对付的多是一些江湖上的恶人或者什么大官之类的。就算这些人为恶不为人知,有些甚至是表面上的善人、大侠,傅炎都会照整不误。但孟筱初,既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也不是为非作歹之人,她,不过是个平凡女子而已,却……
“好啦!你也别太自责了。人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也是这丫头倒霉,谁让书泰剑在她手里呢!你放心,就算是为减少你的内疚,我也一定会全力治好她。再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都要吐了,你可是堂堂的恶君子傅炎啊!别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慈悲相,看着就觉得不舒服。”起身来到傅炎的面前,苏年伸手锤了他胸口一记,他就是看不得傅炎这副德行,恶君子就要有恶君子的样子。你可以为了自己的过失而懊恼,但是不能一直懊恼下去吧!
苏年的话让傅炎笑了,拍了拍苏年的肩膀,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他突然一抬头,正看见孟筱初不知何时醒了,正坐在床上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们两个。傅炎急忙拨开苏年,坐到床边,对孟筱初道:
“筱初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有就告诉我!”
孟筱初见他坐了过来,立即向床里缩去,直到碰到了墙壁才把自己缩成一团,还用被子把自己蒙住,拒绝接近陌生人。
苏年见孟筱初如此的怕生,走过来拍拍傅炎的肩膀,道:
“她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对人有种恐惧感,你不能急,一定要慢慢来!我去给她配几副定惊安神的药,先把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就要慢慢调养了。她身体很虚弱,应该是很久没吃东西了,你叫人给她做点清淡的食物。她这一身的伤也要处理一下,我这有金疮药,让你这的丫鬟给她上点吧!”说完,苏年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傅炎之后,就迈着他慢吞吞的脚步,踱了出去。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翠红阁里的疯丫头(下)
傅炎看着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的孟筱初叹了口气,走到门口唤来下人,给孟筱初准备吃的。不放心让丫鬟来给孟筱初上药,所以他又喊来了林川虹,让这个自己信得过的人来照顾孟筱初。
林川虹倒也没觉得傅炎这么做屈着了自己,接过傅炎手里的小瓷瓶就迈步进了房间,反手把门一关,将傅炎关在了外面。
见过孟筱初发疯的林川虹早有了心理准备,就孟筱初现在这个样子,上药这差事一定不好做。走到床边,林川虹没着急拉下孟筱初头上的被子,而是轻轻的坐到了床边,轻声细语的道:
“你为什么会这样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痛是你自己的,没人能代替。你自己都不疼爱自己,还指望谁来对你好呢?”林川虹见孟筱初还是蒙着被子,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在意。原本她也没指望孟筱初能有回应,林川虹和她说话,只是想用这种温软的语气安抚孟筱初的情绪,让她知道自己并没有恶意。
接下来,林川虹又唠唠叨叨的说了很多有的没的,虽然孟筱初听懂的没几句,但她还是感觉到了林川虹不会伤害她。许久,孟筱初终于有放松的迹象,慢慢的从被子里露出头来,眨着眼睛看着林川虹。
林川虹见她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不由得一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瓶,林川虹抬手从头上拔下一只发簪。
这只发簪是林川虹用来防身的小东西,当初打造的时候特意叫人将它做得很尖锐,轻易就可以刺破皮肤。只是这发簪她用了这么多年,林川虹还真从来没用它刺过谁,今天算是用上了。
孟筱初看着林川虹一手拿着发簪,在另一只手臂上轻轻一划,血珠瞬间从细细的伤口中流出。林川虹不以为意,将发簪插回发间,然后拿起那个小瓷瓶拔掉瓶口的塞子,倒出一点儿药粉在伤口上,然后看着孟筱初。林川虹借由这种现身说法的行为,来告诉孟筱初:她手里的药是为她治伤用的。
林川虹的这般举动孟筱初似乎是看懂了,只见她慢慢的将被子放下,一点点的挪动到林川虹的身边,乖乖的伸出一只受伤的手臂,让林川虹给她上药。
当林川虹给孟筱初上完了药,又找了件她给傅炎准备的衣服,帮孟筱初换上,有和她说了一会儿话,就出去了。当她出来的时候,门外等候多时的傅炎,终于停下来回走动的身形,走上来急切的问道:
“川姐,她怎么样?药都给她上好了吗?伤的重不重?”
林川虹叹了口气,回想了一下孟筱初的伤,皱着眉对傅炎道:
“伤的倒是不重,都是些皮肉伤,药也都给她上好了。但是除了脸上之外,全身到处都有伤口,虽然都只是淤青,可看着就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