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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狠狠瞄了他一眼,“殿下,襄王妃与我有约,茹飞出去与她走走。”
他放下手里的书,面色有些严肃,并没同意的意思,“等狄宁回来你才可以出去。”明白他放心不下我,点了下头。
沈枚一直都有几分忌惮他,所以在他面前一直都没出声相问。慕容昊见我点头,只是淡笑着,又拿起身前的书看了起来,并不想询问我们为何有约。
还好狄宁很快回来了,通报完巡查结果以后,慕容昊对他示意了一下:“你跟茹飞出去,记得本王吩咐的话。”
狄宁领命后,我拉起沈枚的手走出了营帐,狄宁跟在了我身后。
沈枚不时回头看向狄宁,几次欲言又止,她好像并不确定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走到军营外一处小山坡上,我才席地而坐,沈枚也慢慢地坐了下来,却仍旧没有开口,只是又看了狄宁两眼。狄宁站在我们身后几尺的距离,也没再靠近,只是将距离控制在他可以出手营救的范围之内,他的确很尽责。
“姐姐别来无恙吗?”我打破了沉寂,毕竟要和她说的话很多,也不想耽误,见她一直顾忌狄宁,就先开了口。
沈枚又看了一眼狄宁才答道:“还好!但殿下不好!”心里一股阴郁划过,她不说,这几日所见下来也知道慕容涵不太好了。
“姐姐可以畅所欲言的,狄将军不是外人。”见她一直在意着身边的狄宁,向她微微笑了一下,不过面具遮住,她也只能见到我嘴边的弧线。
“妹妹为何在三皇兄身边?去年我们……殿下难过了很久,为此还病了不少日子,妹妹如何得救的?”沈枚面色暗淡,还是带着去年的神伤,看来我的离去改变的东西也并不多。
“姐姐,骆雅不会再回到襄王殿□边了!”我用了最坚定的语气告诉她。
沈枚没有多少惊讶的神情,“因为三皇兄吗?他和你……”
我握起她的手,微笑着看着她,对她摇了下头,“姐姐,骆雅想给你讲一个故事。”沈枚虽然不知道我想告诉她什么故事,但仍点了下头。
“十四年前,尚书府里有个出身不好的小贱人,她的母亲是家里的一个婢女。”沈枚听到这句已经露出了明白的神色,“从小被自己的父亲毒打,几次差点连小命都没了。此时出现了一个救命恩人,将这个苦命的孩子带到了他身边,悉心照料,并教会她很多东西。孩子感激恩人,并芳心暗许,孩子奢望将来能成为他的王妃。”
回忆起昔日的慕容辰,心中有了几分酸楚,他如果一直都是我认识的那个人,或许自己不会改变,不过已是时过境迁。
深吸了口气,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说道:“可是这个苦命的孩子却发现她的救命恩人变了。变得不择手段,变得阴狠毒辣,甚至他让这个孩子去替他做细作,孩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连累了一家人命丧黄泉。”
沈枚皱起了眉,她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自己的故事,或许曾经的她只是觉得我的出身不好,但没想到中间有那么多的波折。
“孩子知道真相以后,与她的恩人就走进了一个不能逆转的结局。”此时我在她手上轻轻拍了两下,想告诉她我很好,“但这个恩人却在一年前让这个孩子去杀了自己的亲弟弟——襄王殿下。”
沈枚眼神中透出震惊,她从来没想过面前的这个女子竟然曾经是别人派到她夫君身边的杀手吧!
“可孩子最终在襄王殿下和襄王妃的感化下悬崖勒马,选择了自杀!姐姐,这才是妹妹我不可以回到襄王殿□边儿的真正原因,我在他身边儿一日,都会给他带来危险。请姐姐谅解!”我轻笑了两声,心中多少有了几分酸涩,那是不堪回首的过往,不知她听完如何待我。
沈枚忧伤地看着我,她似乎很痛心,“所以你骗了殿下,所以你那么决然地走进了片冰冷的湖水?”
我对她点了下头,满怀歉意地说了句:“对不起!”这三个字我欠了她整整一年了,说出来以后心情轻松了不少。
相信她现在也明白了我的苦衷,并不奢求她能原谅自己当初接近慕容涵的真正目的,只要她能理解即使将来我也不可能回到慕容涵身边就可以了。
其实我更希望慕容涵将我忘了,好好地善待沈枚。我存在他心里一日,对沈枚来说都是一种伤害,我是低估了慕容涵的一见钟情,他居然到现在还对我有感觉。或许这世上真的存在这种人生初见便钟爱一世的真情吧!不过我反而觉得他那是得不到的遗憾。
“可我还是不明白妹妹为何会在三皇兄身边!而且他似乎不让你有多少自由。”沈枚不解地转头看了一眼狄宁,她眼里狄宁应该是慕容昊派来监视我的人。
我含笑对她轻摇了一下头,“去年骆雅本是想投湖自杀的,不过荣王殿下救了我。还让骆雅留在了他身边,他让狄宁跟着我,只是怕有人故意为难我,或者知道我真实身份,以防我有什么不测。”
看来在沈枚眼中,慕容昊留给她的印象确实不那么好。我当初不也觉得他不是个好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昊昊总是被人误解的!
嘿嘿!
香香都替他难过!
☆、蓄谋
沈枚这才豁然地点了下头,“可是妹妹当初也可以向殿下说出你的苦衷啊!他也一定会保护你的,为何你宁愿……”
“姐姐,襄王殿下仁爱,他或许真的会原谅骆雅接近他的初衷。但他真的能给骆雅一方偏安吗?骆雅若活在这个世上一日,庄王都不会放过任何机会让骆雅对襄王殿下下杀手的。”
深知慕容辰能自由出入慕容涵的逸韵宫,必也能自由地在他的领地来去,否则慕容辰怎么会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攻城略地?慕容涵的心太善良了,不懂得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
沈枚想了一阵,似乎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因素,叹了下气,“若不是那晚三皇兄突然深夜造访军营,我们也不知道原来大皇兄一直都对殿下不满。以往只是以为他们不太合得来,没想过居然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
“所以骆雅只能留在荣王殿□边,只有他才能保骆雅平安。”我对她淡笑了一下。
沈枚望着我,十分关切,“可三皇兄他……他在石室里对你可不好,他下那么重的手打你,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没想到我说出了那么大的秘密,她还这样关心我,心中也有些感动,不过我至今也不明白慕容昊当时为何那么恨我,不知怎回答她。
“那时候在石室,我对骆雅用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确实有罪在先,我若不对她用刑,怎让父皇相信我真的审讯过她?怎替她编造谎言瞒过父皇,保她一命?怎开口向父皇要她在我身边来监视她呢?她的欺君之罪你认为单凭大皇兄的安排与四皇弟的求情就能既往不咎的吗?我不过是配合大皇兄做了场戏。”慕容昊不知道何时竟站在了我们身后,与沈枚叙旧太专注竟没发现他的到来。
他走到我身边坐了下来,“为何将我看成那么冷血的人?难道不知道我的血一向都不冷吗?”他唇边一直勾勒着微微上扬的弧线。
沈枚虽然意外他的到来,却好像并没有最初对他的恐惧了,“原来三皇兄用心良苦啊!”
慕容昊毫不避讳地握起我的手,“那曲凤求凰,已经注定骆雅今生只能属于我,我又怎会错过这天赐良缘呢?”
沈枚有些惊异,她的目光停在他握住我的手上,终于明白了慕容昊与我之间似乎已经不是她看到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