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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1 / 2)

>  任丰年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慢慢缓过劲。

已经是月上中天,她缓缓转动眼珠,看着面前焦急的男人,怔然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地上女人的尸体已经躺了不知多久,暗沉的血在冬日的空气里慢慢干涸。

任丰年只觉得很恐惧,她真的真的很害怕啊……

他半蹲在她面前,却不敢太过靠近,温暖干燥的手摸摸她的额头,轻声道:“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任丰年的泪水一下子就涌起来,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几乎哽咽:“你们怎么都这样呢……我甚么都不知道啊……我、我做错了甚么啊!……”

他也有些难受,轻轻把她半拢在怀里,低声道:“很快就会过去的……阿辞,你不要害怕……”

任丰年难过了很久,心里的委屈一下就发泄了出来,又缓缓变成一条清澈和煦的溪流。

她慢慢平和下来。

她知道再哭也没用,她得从这人的嘴里问出些线索。

她抓住他的袖口,低着头使人桥不清神情,轻声道:“那你能告诉我……我有没有孩子……我的丈夫又在哪里么?还有……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你与她不是一伙的吗?”

他有些犹豫,任丰年缓缓抬起头来,清澈含泪的眼睛直视他。他不得不偏起头,无奈叹息一声:“你确是有个孩子,你的丈夫会把他保护的很好……他们都不会有事的。”

他缓缓道:“至于……这个女人。你不需要担心,我与她并不是一道的,只是他们这样以为罢了。”

任丰年继续追问:“那她的主子是谁?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说出那些话?是我从前做了甚么吗?”

他对她温和一笑,摸摸她的脑袋:“你以前很好,并没有做坏事,除了脾气很差,旁的都很好……”

他沉吟一会儿,才慢慢道:“她背后的主子恨你的……丈夫,所以要让你死得很惨,这样才能让他痛苦一辈子。”

任丰年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看着他道:“那我的丈夫一定很爱我!”

男人:“…………”他觉得这话又没法接了。

好在任丰年又接着问问题:“那你呢?你又是谁的下属。”

男人松了口气,模棱两可的回答她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他把任丰年扶起来,看着她的眼睛,温和一笑:“你饿了吗?想吃些甚么?”

任丰年看看脚底下死状凄惨的尸体,只觉他实在淡定太过了……所以又用看变态的眼光看着他,害怕到并不想说话。

男人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她。

任丰年才有些胆怯地指了指女人的尸体:“这个……”

他了然一笑,自嘲道:“我忘了,你从来没见过这个。”

任丰年有些想翻白眼,不过还是忍住了,语气平平张口道:“你觉得正常人该时常见这玩意吗?”

他的面色变得有些冷然,淡淡的道:“若你见过家人被烧成焦炭,那你也会这般无所谓了。”

任丰年觉得有些抱歉,连忙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

他有些嘲讽一笑:“算是代你夫君说的吗?”

任丰年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茫然看着他:“…………”

尽管这般说,男人很快还是把尸体搬了出去,并且细心给她把痕迹都处理干净了。接着却一声不响的走了出去。

任丰年还是觉得有些恶心,便把窗门打开。

外头的冷风清冽的飘进来,吹散了一切腌臜的味道。她看着夜色下的寒潭,又一轮明月泛着光泽,心里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这女人想杀她,即便死了,又有什么值得可惜的?她要做的就是忘了这些事情,然后想想该怎么寻找生路。

任丰年又坐在榻上想事情。

她竟然有一个夫君,听这人的语气,她的夫君似是待她很不错,但又不像是甚么好人啊……

毕竟比变态更变态的,也不知道是甚么样了……真是可怕呢。

这个男人说,她有个孩子的。

她暗暗下定决心,所以她一定要回到自己的孩子身边。

无论怎样都要。

想了一会儿,她确实有些饿了,毕竟已经好久不曾进食了,刚刚经历过莫大的恐惧,现下陡然放松下来,身子却有些支撑不住,故而只能呆呆发怔。

不过她没有发很久的呆,很快男人便端了面食上来。

这是一碗素面,上面有几块素烧鹅。初时她还不曾反应过来,现下却一口便吃出来了。外头层层叠叠极有韧劲吸饱了汤汁的腐皮,包裹着里头鲜嫩晶莹的瓜肉,一口咬下去便有鲜美的汁水溢出来。

任丰年吃着吃着,便有些惊讶,自己竟然能一口便尝出这些,心里头却仿佛丝毫不惊讶……想必从前也是吃过很多的罢。

她吃完了,用帕子细细擦手,心里盘算着却又发现一点。

她来这里头一日,吃的也都是极素淡的餐食。

再想想这里依着山,又不是闹市,是否其实是类似道馆或是寺庙的地方呢?

只她并不敢表露出来,也不想出口问询。

这个男人一看便是受了甚么限制的,即便待她不错,也并无恶意,但怎么看都不能问出更多了,何必颠倒着问一堆,白白惹人注意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来呀!~猜啊!~反正有大把的时光~~~

任丰年怒而打人:混蛋啊你!

☆、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任丰年在几日内,有借机想出去过; 只是皆无果。

她走得最远的一趟; 不过是出门十步,便给不知哪里来的暗卫给拦了下来。那个人长得干干净净的; 却并没有半分特点,她回头便已忘记他的长相。

任丰年觉得有些沮丧; 她不晓得自己要被关到甚么时候。她甚至有种; 自己会被关到天荒地老的错觉,可能等她头发都白了; 还是被留在这一片方寸天地之中。那个男人也再没来过,整片走廊仿佛一片死寂。

她有些恐慌。

她醒来时已经不晓得自己是谁了; 现下身处陌生的地方,没有人说话; 被拘束在方寸之间; 就好像她生来就在这里呆了许多年一样,从来不记得外头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最大的折磨也莫过于此了。

那个男人说,死去叫袁友的女人; 她的主子十分恨她的丈夫。

那把她囚禁在这里的人呢?

想必是比那个女人的主子更加恨她的丈夫罢……才能这般待她。她宁可被打一顿也好; 就是受不了这样空寂无人; 又没有任何消遣的日子。每一炷香都似是被延长了很多,缓慢而粘稠。

她就想; 那她的丈夫呢?

他人又在哪里?是不是她走了,他便不十分在意了,又另娶了新人呢?

不然为什么他从来没来找过她?

任丰年在屋子里头踱步; 皱了眉头苦思,却觉得应当不是这样的。

她不记得事体了,但是……她就是觉得,他不会把她丢在一边的。

她也不知道自家哪里来的自信,但这仿佛是一件如同渴了就要吃水,冷了就要向暖源靠近这样,与生俱来的本能。

即便失去了记忆,仍旧难以磨灭。

任丰年在榻上坐着,满头发丝铺散在纹路精致的丝榻上。她皱着眉沉思,一点点往前推进,却仍然无果。

但转念一想,眉头却又慢慢松开了。

既然她能确信口渴了便要吃水,难过了便要流泪,那么为什么不能认同,这样一件相仿的意念呢?

她没有任何道理不信,就好像是最最原始的本能。

她沉重的心情也被缓缓抚平,那些无端的忧虑也沉静下来。

接下来的几日,任丰年再也没有这般焦躁不安过。

她日复一日过着同样的日子,有时候开着窗户,托腮望着外头的深潭和远处重峦叠嶂的群山,天际开阔而明朗,她的心也慢慢变得干净清透起来。

又一日,那个男人又来了。

他带来一个消息。

“你的丈夫说,他会把你留在这里,横竖你在这儿过得也很好,他便不必再担心了。”

任丰年回过神来,一双清澈的杏眼就这样看着他,然后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说完了么?”

他有些愣怔:“你不生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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