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1 / 2)

>  几滴冷汗沿着叶轻霄的额角滑落,他只觉眼前一黑,立刻伸手抓住叶辰夕的手腕,手指微微颤抖着。叶辰夕立刻扶住他,担忧地叫道:“轻霄!”

“回营……”叶轻霄整个人靠在叶辰夕

怀里,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叶辰夕不敢迟疑,迅速把叶轻霄抱上马车,向朱礼急道:“赽快回营!”

朱礼脸色骤变,扬起马鞭,随着骏马的一声嘶鸣,马车扬尘而去。

墨以尘和薛凌云见状,不敢耽误,也跟着策马回营,临走前,墨以尘在马背上回望盼月河,纸船已散,落花残瓣随水而去,岸边徒留一片烛泪。他忍住鼻梁的酸涩,狠狠压抑着眼中打转的泪水,向薛凌云说道:“走吧!”

薛凌云闻言,一拍马腹,骏马一跃,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情动刹那

当马车回营时,叶轻霄已痛出一身冷汗,意识昏昏沉沉,紧蹙的眉宇一直没松开过。马车尚未停稳,叶辰夕已抱着他跳下马车,边冲进帐幕边往巡夜的士兵喝道:“宣御医!”

巡夜的士兵不敢耽误,立刻往御医所在的营帐冲去。

叶辰夕小心地把叶轻霄放在榻上,此时叶轻霄的衣襟已被鲜血染红,血腥味扑鼻而来,叶辰夕双眉紧戚,掀开他的衣衫查看伤口,只见他胸前那道狰狞的箭伤已裂开,鲜血奔流。

叶辰夕的手一抖,边以锦帕为他拭擦血迹,边低声说道:“你这样到底是折磨你自己还是在折磨我……”

话声刚落,便听见朱礼的声音在帐幕外响起:“殿下,御医已经来了。”

叶辰夕不耐地道:“还磨蹭什么?赶紧进来!”

他的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朱礼便急急掀开帐幕,和几名御医冲了进来,御医们来不及行礼,便围了上来为叶轻霄处理的伤口。

朱礼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被御医围在中间脸色苍白的叶轻霄,双目赤红,双拳紧握。

叶辰夕的剑眉斜斜挑起,凤眼一转,烦噪地问道:“皇兄怎么样了?”

其中一名御医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答道:“回殿下,秦王殿下伤口拼裂,又吹了冷风,感染风染,待会可能会发烧。以秦王殿下目前的状况,不能受颠簸之苦。”

“本王知道了。”叶辰夕没有丝毫犹豫,转目望向朱礼,下令道:“传令下去,军队继续休整,待皇兄的伤势稳定之后再回京。”

“是,殿下!”朱礼立刻领命而去。刚出了营帐,便遇见在外面等候消息的墨以尘和薛凌云。

“秦王殿下的情况如何?”墨以尘上前一步,紧张地问道。

朱礼面无表情地答道:“秦王殿下伤口拼裂,而且感染风寒。康王殿下有令,军队继续休整。”

墨以尘闻言,眉宇间隐隐泛起担忧,叶轻霄毕竟是因为夜祭圣珈族才导致伤势加重,他的内心不可能毫无波澜,正考虑要不要进去看看情况,却被薛凌云抓住衣袖。

薛凌云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此时不宜打扰。”

墨以尘知道薛凌云这样说总有他的道理,于是没问理由,乖乖和薛凌云回营休息。

夜里叶轻霄果然发起高烧,叶辰夕一直守在榻旁,擦汗喂

药,全部亲力亲为。

为叶轻霄擦汗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当初在早朝时乍闻叶轻霄重伤昏迷的情景,他清楚看见舅舅唇边隐约泛起一抹笑意,他知道那代表了什么。倘若叶轻霄不治,东越的皇位便是他的囊中物。

然而他却觉得那抹笑容如此刺眼,没有人知道,那刻他的心中是如何惶恐和焦虑。他毫不犹豫地提出要和御医一起赴边关。舅舅先是一怔,随即仿佛想到了什么,立刻向他投来一个赞赏的目光。

下朝之后,舅舅悄悄把他拉到一旁,暗示他要在不知不觉中造成叶轻霄不治身亡的假象。

他知道舅舅是为他好,但他仍然忍不住为这句话而愤怒,他把指尖插入掌心,以痛楚提醒自己冷静,然后敷衍过去。

他知道以他母亲和舅舅的性格,绝不会放过这个杀害叶轻霄的机会,叶轻霄在昏迷中无法自保,御医或军队中任何一人都有可能是母亲或舅舅的人,只需一贴药便能不知不觉置叶轻霄于死地。他虽有亲信,却不敢去冒这个险。所以他才不辞劳苦亲赴边关,不但亲侍汤药,而且每次在叶轻霄喝药之前,他都会先尝一遍,以确保万全。

回想起来,他的一生都在为保护叶轻霄和得到叶轻霄而努力,杀母之仇是叶轻霄一生也无法解开的结,一旦叶轻霄登基为帝,叶轻霄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追查蓝妃的死因,让他母亲身败名裂。身为人子,即使知道母亲错了,他仍不得不用尽一切去保住她。

而且杀母之仇和血缘是他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界线,从叶轻霄多年前对他疏远开始,便已让他明白这点,所以不管是为了保护母亲还是为了得到叶轻霄,他都必须要得到皇位。他要用强权去封死叶轻霄的所有退路。

在那之前,他会努力忍住必须对立的苦涩和孤寂。

叶辰夕回过神来,把锦帕放到案上,脱了外衫躺到叶轻霄身旁,静静地注视着那张苍白如梨花的俊美脸庞,用指尖轻轻描绘着他的眉目,不知过了多久,一滴汗水沿着叶轻霄那如白瓷般的肌肤上滑动,停在他的眼睑。

叶辰夕情不自禁地凑近,吻去那滴汗水,微烫的肌肤因细密的汗水而显得湿润,带着点咸咸的味道,让叶辰夕心里一阵悸动,他闭上眼睛,嘴唇渐渐滑落,最后印上叶轻霄的唇,轻轻舔吻,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般小心翼翼,直至那苍白的唇因他的吻而变成瑰红色,他才满足地抱住叶轻霄,坠入梦乡。

翌日叶轻霄的烧便退了,但在叶辰夕的坚持下,他又再养了五天伤才回京。

东越军回朝那天,叶宗希亲率百官出城相迎,父子重逢,相互呵寒问暖一番之后,叶轻霄提出把墨以尘交给他处置,叶宗希见叶轻霄有伤在身,不忍违他的意,只得应允。

于是,墨以尘被安置在秦王府,叶轻霄待墨以尘如上宾,对他敬重非常。墨以尘以待罪之身,受如此厚待,总觉得有点尴尬。他的心中明白,他是圣珈族的遗孤,而且身为一族之长,必须时刻处于东越国的监视之下,纵是叶轻霄也不能轻易放他走。

这段时间内,叶轻霄曾多次暗示他效忠朝廷,都被他不着痕迹地带了过去。叶轻霄知他的心意,也不再强求。

转眼间,已到了春节,严冬虽过,却春意犹寒。墨以尘一人在湖心亭中独坐,案前摆着一张琴,一壶铁曲及两盘糕点。微风一过,清香郁馥。

一个人影在对岸跃上轻舟,长身玉立,十分潇洒。阳光如淡金般洒落在他头顶的玉冠上,那反射出来的光芒柔和了几分他那清冷的脸部轮廓,当他的目光望向坐在亭中抚琴的墨以尘时,原本显得有点凉薄的唇微掀,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墨以尘停住抚琴的动作,转目望向英气迫人的薛凌云,心下微澜,却不动声色地倒了两杯铁曲,自己端起一杯仰头喝下,让那辛辣的美酒灼烧着他的喉咙,灼烧他的灵魂。

薛凌云来到他面前,与他对案而坐,二话不说地拿起一杯铁曲,正要一饮而尽,却被墨以尘及时按住。

“这酒很烈,不宜一杯尽饮。”

薛凌云挑眉,不服地道:“你却是这样喝的。”

“这是我族的酒,我从十岁便开始喝,早习惯了。你不一样。”墨以尘依然按住薛凌云的手,语带关切。

薛凌云傲然一笑,轻轻拂开墨以尘的手,把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当烈酒入喉的瞬间,他只觉五内如焚,过了片刻,才把酒劲缓了下来。他不禁低声喝道:“真烈,果然是圣珈族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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