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得知我很快就要重回沐酒城,来找他们复仇的消息后,竟然弃城而去,逃亡焚樱城寻求樱不蔑的庇护。
而拜月女王统帅的众奴隶城邦的军队,已经把沐酒城围困得水泄不通,静静等待着我的归来。
我们几个神很快就攻破了沐酒城的城门,然后,几乎兵不血刃,就轻易占领了整座王城。
走到宫城前面的时候,众多沐酒神族已经跪在城门前,用死一般的寂静迎接我。
檀奴和月奴护卫在我的左右,凰彻,破枫与妖刃跟随我的脚步,走进了父王曾经居住过的宫殿。
第二天东方泛白的时候,我让剪魂鸟把神谕叼进了王城之内。大街小巷里的众神族,纷纷跪伏在地上接受神谕。我命令王城的守卫,紧闭城门,不许放走一个祭司。
浓重的阴霾已经覆盖了整座沐酒城。阴沉的天空,似乎在预示着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终于下了最后的格杀令。所有王城内的大小祭司,通通全部诛杀。任何参与过叛乱,支持过蔑烛与邪鹫的沐酒神族,同样格杀勿论。
那一天,沐酒城的上空笼罩在一片猩红色的阳光下,令人窒息。王城街道上,到处听得见祭司的惨叫和哀号。大街小巷中冷冷清清,房门紧闭,听不见市井里的喧嚣与热闹。空气里弥漫着浓重死亡的气息,让这个王城里的一切,忽然变得很安静。
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大开杀戒。也是沐酒城里发生的,有史以来第一次大狂杀。在我眼里,所有与祭司有染的神族都必须死,不管他是一个高傲的贵族,还是一个卑贱的平民。因为他们背叛了沐酒城,背叛了他们的王。
几乎所有参与过这场叛乱的神族,都没有幸免。我甚至血洗了几条街巷。我把所有背叛者的头颅割下来,悬挂在市井中,暴晒三日。然后,我又把所有祭司们的头盖骨和皮囊剥离开来,制成精美的战鼓,乐器和盛酒器。
我要让整个神界都明白,沐酒城王族的高贵和威严,是不能受到任何玷污和侵犯的。
王城里似乎已经怨声载道,风声鹤唳,宫城里有一点小小的风吹草动,沐酒神族都会人人自危。当我在王城街道上行走的时候,接连几日,似乎都注意到街边的神族在窃窃私语,市井子民的眼神里,是一片冰冷的恐惧和抱怨。已经有人开始在街头巷尾议论纷纷,沐酒城的新王是不是一位残暴的君主。而这个王额头上那朵耀眼的黑色莲花,却在宿昭示着神界,他会是神界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王,和最冷血的暴君。
王城庭院的角落里,遍布厚厚的羊齿蕨。青石板路的深处,滋生出大簇大簇翠落的孟宗竹。
我走到母亲的宫殿前,只看见重门紧锁,苍苔斑驳。四壁是褪了色的雕花窗格的烙印,记忆里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黑白色片段。
推开那扇紧掩的门,门缝间堆积的灰尘跌落在午后的阳光里。像一群失足的婴儿,明灭不定,扑面而来。烛红色的窗台上,沉积着旧年母亲焚过的迷迭香,冰冷的味道,像这个季节细腻而不明媚的哀伤。
很多年前,我无数次透过雕花的门窗望见过的妆台,堆积着厚厚一层灰尘,就像那年梦里所见。妆台上那一轮淡黄色的铜镜,似乎已经锈迹斑斑。
不经意间回头,忽然看见了镜子里母亲在梳头敛妆容的情景。我着了魔似的,伸出手来去触摸,指尖却触到铜镜冰冷的镜面。
也许只是幻觉吧。我苦涩地牵了牵嘴角,这样来安慰自己。
妆台上静静地躺着一把匕首,风干后的血迹犹存。刀刃已经锈迹斑斑,雕花的纹路却清晰可辨。
我默然拿起,放在掌心,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眼神看着它,静静地发呆。
然后,我转过身,走出了房门。
在掩上殿门的那一刻,我的耳边,忽然传来了儿时那些早已被岁月风干的话语。
母亲,我要束发。我趴在母亲宫殿烛红色的屋门上,向殿里正坐在铜镜前面化妆的母亲说。
涅涯,到我身边来。母亲让我偎依在她的怀里,一边用半月形状的楠木梳,慢慢给我梳理着长发,然后挽上玉白色的王族发带,一边带着安静的笑容说,等母亲老了,你就要给我梳头了。
那个时候,我看见泛黄铜镜里倒映着母亲很美的脸,孩子气地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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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死亡之城
更新时间2010…5…12 18:17:37 字数:3545
在我回到沐酒城,灭掉祭司族的第二天,众神在占星师拜灵的带领下,为我举行加冕仪式。
从那一天开始,我真正成为了沐酒城的王。
我被加冕为沐酒王的第二天,樱不蔑来了。他亲自把逃往焚樱城的两大祭司,蔑烛和邪鹫,押回了王城。
樱不蔑静静站在我面前,向我行了一个焚樱城最虔诚的礼节,笑着说,涅涯,这是我向沐酒城王献上的贺礼。
我用很阴冷的眼神看着他,微微一笑。
站在我身旁的凰彻,眼神里忽然闪过两弯半月形的杀机,愤怒而诡异,我轻轻按住了他的手。
虽然我并不欢迎樱不蔑的到来,但他把背叛沐酒城的两大祭司,蔑烛和邪鹫,亲自押送到我的面前,让我觉得他并没有敌意,甚至对他渐渐有了些许好感。
我把蔑烛和邪鹫带到沐酒宫城的神殿前,让他们跪在我的脚下。然后抽出刀刃,亲手挑断了两大祭司的手筋脚筋,废除了他们沐酒神族的力量。
我站在他们面前,像一个众神之神,把锋利的刀刃高高举过他们头顶,指向纯蓝色的天空。纯净刀刃的表面光洁如铜镜,倒映出蔑烛和邪鹫恐惧的眼神和苍白的面孔。我忽然想起了哥,很多年前,在他被这两个神割下头颅的时候,是不是也曾经有过如此恐惧的眼神。我闭上眼睛,一种最晦涩的伤痛尖锐地刺痛了我。刀刃在空中划过一个明媚的弧线,我割破了蔑烛和邪鹫的咽喉。两个祭司的头颅,像初秋熟透的番茄,沉闷地跌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静静地停住了。溅满地的鲜血,把我的白袍染成一片刺眼的猩红色。
我仰面向天,把染血的刀刃放在头顶。一滴一滴鲜红的血液,在初春的阳光里蜷缩如邪恶的婴儿,滴落在我的红唇上。
哥,我终究还是为你复了仇。
樱不蔑离开沐酒城之前,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现在的神界,正在遭受邪恶刃月神族的侵略,众多强大的王城已经毁于战火。只有沐酒城与焚樱城联手,才有希望战胜强大的刃月城,终结这场神界的宿命之战。如果沐酒城能暂时放下对焚樱城的仇恨,在圣战结束的那一天,他愿意做沐酒城的奴隶,代焚樱神族赎罪。
他脸上的表情近似乞求,希望与我并肩作战,却始终得不到我的回应。在某一个瞬间,我甚至有些被他眼神里高贵的怜悯所打动。那个眼神,是对神族命运的担忧,对神界众生的哀怜。
然而,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