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顾不得头皮痛的发麻,往后挪了几步,盯着孟之文,就像看陌生人一般。
“老爷,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与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你,你竟然一点恩情都不念,一点情谊也无,你……哈哈,真真让人心都凉透了。”
孟之文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只是一甩袖子:“这件事情你即是承认了,就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呆着,我向皇上上请罪折子,你的罪责,自有皇上处置。”
说着话,他叹了口气:“这回,我们孟家真真麻烦了。”
刘梅原先认为,孟之文就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也会帮忙遮掩的,到底,她是孟家太太,就是出了什么事,受牵连的也一定是孟家,却没有想到,孟之文不说掩盖,反而大刺刺的要上请罪折子,这不是告诉全长安城的人她刘梅是有罪之人,是个罪妇么?
这怎么可以?
刘梅一时急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的爬了起来,上前抱住孟之文的腿:“老爷,不成的,不成如此……”
“你不为别人考虑,也该为月娥考虑啊,月娥,她可是太子侧妃,怀了太子的骨肉,眼瞧着孩子生下来她就能出头了,将来……那孩子出息了,老爷啊,你可是孩子的亲外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被置罪,连累月娥呢”
刘梅哭的力竭,哭的孟之文心烦意乱。
他一时想到月娥,那个沉静的女儿,虽然不见得有多优秀,可一直都是静静的不显眼,对人说话总是柔柔笑着。
刘梅怎么样他不管,可是月娥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说不心疼是假的。
月娥可是太子的侧妃,若是刘梅怎样了,月娥在太子府的地位可是要下降的,她身怀有孕,如今正是艰难之时,受到影响,谁知道孩子会不会……
一时间,孟之文想了许多,要真是出了事情,太子那里可是不好交待的。
刘梅善于观察,看出孟之文有些心软了,便继续大哭起来:“再说,这件事情太子那里是报备过的,太子也允了咱们家这么做,太子可是等着拿钱花的,要是咱们家猛的抽身出来,再上请罪折子,到时候,皇上必查的,查到太子身上,不说看在老爷请罪的份上开恩,怕要加重罪责的,皇上置罪,太子也不会饶了咱们家。”
她大吼了一声:“老爷,那可是现如今的皇上和储君啊,咱们孟家抄家灭族是小,想要翻身根本不可能了。”
这话说的很明白,孟之文要真请罪,不但得罪了现在的皇上,还得罪了将来的皇上,现在被抄家灭族了,等太子上位,怕是还要往死里治罪的。
第二百六十七章 指点
孟之文脸上出现犹豫的表情。
说实在话,若不是孟皓宇一直在旁鼓动,并且说这是月婵的主意,孟之文又想着月婵所言从来不虚,这才下定了决心要请罪的。
可如今刘梅的话也在理,他要是不请罪,说不定太子还能护着孟家一些,可他要是请罪了,皇上必是要惩治他的,到时候太子也会怪罪,就连月娥也要受到牵连,似乎弊大于利啊。
孟皓宇一看不成,若是刘梅再说下去,孟之文必被说动。
他赶紧上前一步:“父亲,江南盐政可一直是皇上的囊中物,管理盐政的官员也都是皇上的心腹,此关国计民生,皇上决不允许任何人插手,如今太太伙同太子冒然插手,太子或者会受到责备,可我们孟家要是不请罪,不表示一下,皇上必不罢休的。”
见孟皓宇出言,纪婉容也赶紧道:“老爷,就是漕运,那可是五王爷这么多年才渗进去的,咱们家再插手,必妨碍五王爷的利益,这里都是咱们自家人,说句不中听的话,皇上春秋正盛,太子登基,怕是……再说,也不见得……”
她话说的不清不楚,可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皇上壮的紧,还能再活二三十年,太子登基还早的很,这二三十年里有什么变故可是说不准的,再说,太子能不能登基还是两码事呢,如今五王爷势强,又有贤王之称,备不住就能把太子给拉下马来。
纪婉容这话也是她嫁到孟家,一时和月婵聊天的时候,月婵稍透露出来的,纪婉容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拿这话回家说,她父兄都是明白人,稍一猜想就明白了,如今纪家阖府本分的紧,除了忠心皇上,其余什么事情都不插手。
纪家都如此了,孟家却还不清不楚的帮着太子做事情,教唆太子敛财,皇上看在眼里,心里会怎么想,只要想想就明白了。
孟家在皇上看来,就是自己的下人,但凡是掌权者,无非都希望自己的下人忠于自己,不希望底下的人和自己的儿子搅在一起,不管这个儿子是不是自己的继承人,这都是他所不想看到的。
而孟家若坚持如此,可是犯了皇上大忌了。
纪婉容话说完了,孟之文在思量,刘梅却是急了,月娥嫁到太子府,在刘梅看来,太子将来必是做皇上的,而纪婉容说出那样的话来,直直刺了刘梅的心。
刘梅一气之下,也顾不上哀求孟之文,扑上去伸出带着尖尖指甲的手就要去抓挠纪婉容:“贱人,你胡吣什么,太子怎么会……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也是你能说的吗?”。
纪婉容早防备着刘梅呢,赶紧躲了开去,孟皓宇一看这情形,一把拉住纪婉容把她藏在自己身后冷笑道:“太太这话说的,莫不是心虚了。”
孟之文先前还在度量,这会儿一看刘梅发疯的样子,立时下了决心:“来人,把太太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她出去。”
几个婆子应声上前,拿绳子把刘梅绑了,推搡着带了出去。
为了防止刘梅嚷出什么不像的话来,其中一个婆子还拿绢帕堵了刘梅的嘴。
孟之文一直瞧着,等刘梅走了,他双肩立时垂了下去,脸上也显出几分衰败之象来,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宇儿,咱们孟家以后又该如何?”
孟皓宇一惊,皱眉:“父亲,只要月婵在,我们孟家就不会败的。”
孟皓宇如此有信心,孟之文也振作了起来:“罢了,罢了,到底刘梅带累了孟家,咱们向皇上请罪,不管如何发落都不许有怨言,先祖能白手创出一个孟家来,我偏不信,我们不能再让孟家重现辉煌。”
“是,父亲教训的是”孟之文没有失却信心,孟皓宇也放了心。
孟之文又看向纪婉容:“纪氏,以后孟家后院还要你撑着些,若是钱财不够,你一定要如实讲出来,我和宇儿自会想法子。”
纪婉容行礼笑了起来:“父亲,儿媳晓得了,先前儿媳和妹妹说过此事,妹妹说不妨事,又教媳妇如何管理家中产业,媳妇如今已经慢慢上手了,再过一段时间,这些产业必会得利。”
既然如此,孟之文也放了心。
他轻轻点头:“你是个明白人,不像太太那般糊涂,孟家交给你打理,我很是放心。”
得了孟之文的称赞,纪婉容也只是笑笑,一脸的淡然,不骄不燥,再显大度,和刘梅一比,殊高殊低自见分晓。
孟皓宇带着纪婉容一退出大厅,脸上就显的有些青白。
纪婉容担心的看了他一眼,他大踏步进了自己的屋子,纪婉容随后也跟了进去。
一进屋子,孟皓宇一把拉住纪婉容:“婉容,你明天,不,今天就去九王府见月婵,我思来想去,太太所虑也是有道理的,到底太子现在势力不小,若想整治咱们孟家怕咱们也没有还手之力。”
婉容一惊:“不至于此吧”
“怎么不至于”孟皓宇急的跺脚:“你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