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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间吗?”Key也抬起头,太阳在云里冒了一小节出来,晃得他不得已眯起眼睛。
“是啊,可惜现在进不去。这里是全封闭管理,只有假期才能回家。以前我在床底下用小刀刻了很多痕迹,算着时间什么时候能够离开这里。”
“你在这儿呆了多久?”
“九年,从小学一开始到国中三年级毕业。高中就去了普通学校,然后才认识温流,一起组乐队。”
钟铉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不过,现在想起来却很感激这种受刑一样的教育模式,真的教会了我许多东西。”
Key了然的点点头。似乎开始明白钟铉是为什么会带自己来这里约会,他是一个不会轻易将真实的自我暴露在外人面前的人,会带自己来这里,说明他愿意把心敞开,将过去展示给自己看,只有当他极度信任一个人时才会这样做。
我爱的人,就是在这里慢慢成长起来,宽阔了肩背,雕刻了轮廓。
“走,我带你去看礼堂。”钟铉摇了摇还在想什么的Key。
“好。”
两人穿过宿舍区,来到一栋圆顶双层洋楼前,粉金色的瓷砖,伊斯兰风格的房屋。钟铉走到门口轻轻推了推,大门没锁,只是门本身就重,所以稍微要用些力气才能打开。
走进去,长长的地毯一直延伸到舞台下面,一楼是千余张象牙色椅子,二楼是包厢似的看台。舞台上是浅色实木地板。
钟铉牵着Key的手一直走到第一排的椅子上坐下,他指着舞台说:“我的第一次演出就是在这里。你能想象吗?在这样的学校进行的娱乐活动?当我行过礼抬起头来时,所有人都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那不像在看表演,而是检阅军人。”
“所以……”Key歪着头笑笑的看着他,“你就怯场了?”
“脑子里就一片空白啊,什么歌词旋律的全想不起来了,声带紧的一直发抖,连句利落的话都讲不出来。”钟铉也笑起来。
Key站起来,走到舞台正中,朝着台下的钟铉问:“是这里吗?当时你站在这里吗?”
钟铉点点头。
“我现在要唱歌了,你想听什么?”Key依旧笑嘻嘻的问他。
看着Key调皮的样子,钟铉几乎笑出声,他随意的挥了挥手,说:“随便,你唱的我都爱听。”
Key想会儿,用脚打着拍子,假装手里拿着话筒轻声唱了起来:
“你的眼神中有我碰不到的伤
我想为你留一扇窗
……”
钟铉会心微笑,原来是唱这首。
“Oh,babe babe
我多想
攀上墙头为你绽放”
不自觉的跟着Key一起哼唱着。
“嘿,金钟铉。”Key笑着跳下舞台,“你那时候已经喜欢我了吧?”
钟铉愣了一下,一丝害羞的神色滑过脸颊,他没有回答,笑着转过头去。
“我那个时候……”Key走向钟铉,妖娆的跨坐到他双腿上,贴近耳朵低声说:“我那个时候好像也是喜欢你的啊……”
对上Key的双眼,眸子中有火苗蠢蠢欲动,“喂,这里是礼堂。”钟铉不好意思的捏了一把他的腰眼。
“一个kiss不为过吧?”语毕,莞尔一笑就覆上了对方的唇。
探入口腔,扫过贝齿,像对待珍宝一般仔细搜寻着每一处挑逗的神经,牙齿轻叩发出细微的碰撞声。有生之年,抵死缠绵。
其实是带着无限温存的心情去亲吻,谢谢你所做的一切,谢谢你毫无保留的对我好,谢谢你相信我,谢谢你爱着我。
终于在就快擦枪走火前放开牵扯,钟铉半开玩笑的说:“再这样下去你就该感冒了。”
Key巧笑着从钟铉腿上下来,安安静静的坐到一旁。
“还想去哪里逛吗?”钟铉握着Key的手问。
看了看表,已是中午,Key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他,说:“钟铉,下午去医院吧。”
“……”
“你应该去输液。”
“……”
“一定要输液吗?”
“你想继续和经纪人睡一个房间?”
“……”
犹豫了很久,钟铉才不情愿的答应下来。
看到他委屈的像个小孩子的表情,Key突然咯咯笑起来,“好吧,你去输液,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真的?”小孩子拿到糖的表情。
“是。”
钟铉望着屋顶,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缓慢的说:“以后的圣诞节都一起过吧。”
“好,如果你不生病就更好了。”目光温柔似水,“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番外二
Lilith【上】
野猫将和土狼相会,
魔羯将彼此呼唤,
Lilith将寻找到自己的休憩之所。
它将和猫头鹰一起
在它们的黑暗巢穴里孵化。
撒旦的情人Lilith,
路西法的妻子Lilith。
……………………………………楔子
“Rose,昨天唱歌的那个男孩子多大?”男人神秘兮兮的问酒吧老板。
Rose停下手中的事情看着他,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你说Key?”
“哦,对,我忘记了他的名字。”男人拍拍脑门。
“16岁。”Rose低头专注于手里的酒杯,淡淡的回答,这男人是这片区的保护伞,不应付也不行。
男人靠着吧台四下打望了一会儿,忽然说:“让他跟我怎么样?”
Rose表情怪异的抬起头,“姜叔,他才16岁,还在上学,跟你干嘛?”
“反正不是做坏事,”姜胜宇笑起来,“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他。”
不等Rose回答,他点了点桌子,不容商量的说:“这事情交给你了,我过两天给你电话。”
“喂!”Rose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想叫住他,可是男人带着一群人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酒吧大门。
晚上八点半,Key准时来到HINT酒吧,因为还是学生,所以他上班的时间比较靠前,而且也是隔一天才去一次,老板对他太好,工资也是按照正常的60%给。
不顾家里人反对固执考到首尔念高中,甚至断绝了母亲的经济往来,说白了,就是离家出走,只是打定主意不会再回去。那个家,想到都觉得恶心。正常打工的地方几乎是不会招童工的,若是做苦力,Key觉得自己身体条件应该不允许,而且拼了命也赚不了几个钱。正愁的时候看到有酒吧招Singer,只当是碰运气,果不其然,前面几家都因为自己年龄太小而拒绝了。走进HINT的时候已经几乎不抱任何希望,大不了只能去餐饮店之类的多打几份零工罢。
面试Key的正是Rose本人,听过他唱歌之后才问他年龄,当听到他16岁时Rose也稍稍皱了下眉头,的确,16岁没有监护人同意,这样出来工作实在太小了。
“孩子,你是离家出走吗?”Rose当时和和气气的问。
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回答:“算是吧,不能继续呆在家里了。”估计又是被拒绝吧,Key轻轻叹了口气,把头调向一边。
在夜场呆的时间长了,形形色色的人见太多,Rose看着Key的眼睛就已经猜出个大概,这孩子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苦才会这样。也许是Key的歌声太讨喜,也或许是他长得面善,反正Rose看到就觉得很有眼缘,莫名就动了恻隐之心。